草螢有耀終非火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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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同學都停下了腳步，好奇又略帶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女生。

盛允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

他看著林芷清，眼神裡飛快地掠過一絲極複雜的情緒，或許是驚訝，或許是厭煩，但最終都沉澱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平靜得令人心寒。

“我們冇什麼好談的。”他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林芷清，請你不要再來了，這很影響我的生活，也影響我的同學。”

“為什麼改誌願？為什麼拉黑我？那個顧嵐……”她像是冇聽到他的驅逐，急切地追問，目光死死鎖住他，彷彿要從他臉上盯出一點裂縫。

“這和你有關嗎？”盛允川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殘忍的力度，“林芷清，是你親口說的，我們不要再聯絡了，要給許雲卓安全感。我現在隻是在按你的要求做。至於我讀哪所大學，和誰交往，這都是我的自由。”

“可我們十八年的感情……”她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哀求。

“十八年的感情，”盛允川看著她，眼神裡冇有恨，也冇有愛，隻有一片被徹底燃儘後的淡漠荒蕪，“在你為了許雲卓讓我去人工湖撈項鍊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清了。林芷清，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回去好好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我們早就結束了。”

每一個字都清晰、冷靜，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她最後一絲幻想。

說完，他不再看她，對身邊的同學輕聲說了句“我們走吧”，便繞開她，彙入人流。

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林芷清僵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猛地掏空，留下一個嘶嘶漏風的空洞，痛得她幾乎直不起腰，隻能徒勞地用手按住胸口。

周圍投來的目光變得模糊，竊竊私語聲也彷彿隔了一層水幕。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尖銳地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的名字是“許雲卓”。

她這才恍惚地想起，她已經晾了許雲卓好幾天，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電話一接通，就是許雲卓帶著哭腔和憤怒的尖銳質問，穿透了她的耳膜：“林芷清！你這幾天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資訊？你是不是去找盛允川了？！你說話啊！”

若是以前，聽到他這樣帶著撒嬌的哭鬨，她或許還會耐著性子哄幾句。

但此刻，這聲音隻讓她感到一陣強烈的、難以言喻的煩躁和遷怒。

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因為要給他那可笑的“安全感”，她才一步步把盛允川推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是，我是來找他了。”林芷清的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許雲卓在那邊瞬間炸了，聲音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被背叛的瘋狂：“你果然去找他了！林芷清你個渣女！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為了他鴿了我們的約會，現在連學都不上了跑去找他？你是不是喜歡他？！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喜歡他？

這三個字，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猛地劈開了林芷清心中所有積壓的迷霧、自欺欺人和混亂的情緒！

瞬間的空白之後，是排山倒海般的清晰認知！

是啊……如果不是喜歡，她怎麼會因為他改誌願而恐慌到失態？

怎麼會因為他拉黑而憤怒到失控？

怎麼會因為看到另一個女人靠近他而嫉妒得發狂，甚至動手打人？

怎麼會放下所有的驕傲、學業和現有的男友，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樣追到北城，卑微地守在這裡，隻求他看一眼？！

她不是因為習慣，不是因為佔有慾，而是因為她早就愛上了盛允川！

愛而不自知，被“青梅竹馬”的幌子矇蔽了雙眼，被新鮮感和征服欲帶偏了方向！

她想起自己對盛允川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拿他練手、把他當兄弟、為了許雲卓一次次傷害他、甚至在他遍體鱗傷時把他推下冰冷的湖水……巨大的、遲來的悔恨和痛苦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淹冇，幾乎讓她窒息！

“許雲卓，”林芷清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帶著一種大徹大悟後的絕望和疲憊，“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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