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無影亦無情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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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就在他眼前。

他看不見我額頭滲出血的傷口，卻隻記著溫綰寧的臉。

可當年因為我一點小傷，哭破了嗓子的人是他。

被歹徒脅迫，為了不讓我以身犯險，主動撞上刀口的人是他。

我抓捕罪犯中了兩槍，大量失血，輸給我半身血差點致死的人也是他。

怎麼如今就變了？

我閉了閉眼，吐出一個字：「不！」

孟鬱被激怒，蹭得一聲站起。

「溫綰清，彆犯倔！你知道我家裡有人！」

血衝上頭頂。

我慘笑出聲。

當年我從警校畢業，差點要分到其他城市。

他急紅了眼，扯著我抽噎：

「你不準走！我家裡有人，這事我來安排！」

那年他亮明身份是為保我。

如今仗勢欺人卻是為了保我妹。

我咬著牙。

望著他，一字一句道：「隨便你。」

丟下話，我拔了針頭，衝了出去。

發動引擎的瞬間。

電話驟響。

我按了擴音，隊長反常地冇有立即開口。

隻是歎了一聲：「小溫，你被……解雇了。」

「有人舉報你身為緝毒警，卻與冰犯有勾連，濫用暴力傷人……」

不用問，也知道舉報人是誰。

我鬆了油門。

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

「好。」

車內很長時間，死寂一片。

窗外大雪紛揚。

像是落進我心底。

副駕還放著一套冇試穿的禮服。

是孟鬱為慶祝三週年特意為我定的。

婚後每年的紀念日，他都用心準備，不是送首飾就是送禮服奢侈品。

惹得同事們豔羨不已。

都誇我嫁了個好老公。

可在剛纔的視頻裡，我發現。

原來他送我的每一件，溫綰寧都有同樣的款。

現在想想。

孟鬱的深情，何其諷刺。

我渾渾噩噩將車開回了家。

院子裡一片漆黑。

隻有大廳暈著零星的燈火。

我靜靜坐在車裡，聽著視窗傳出的笑聲。

終是冇忍住，走到了近前。

不大的四方桌，已經坐滿。

溫綰寧堂而皇之握住孟鬱的手，兩人像正經夫妻似的依偎著。

爸媽冇有任何錯愕。

隻是親熱地拉著孟鬱喝湯：

「好孩子，加把勁！無論是誰趕緊懷上一個，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溫綰寧突地差了一句嘴：「媽……你不怕我姐生氣啊？」

我媽高興地直拍手：「不管是你們姐妹誰的，都是我孫子！有什麼可氣的！」

孟鬱和溫綰寧凝視一眼，才緩慢開口。

「其實寧寧有了。」

我爸興奮的手一抖，急急追問：「確定嗎？」

孟鬱點了點頭：「今天帶她去醫院做了b超……」

明明隻是一牆隔。

牆裡一家四口歡聲笑語。

牆外的我淚流兩行。

原來就連他來看我也隻是順便。

我仰頭閉眼。

任眼淚直流。

下一秒，我決絕轉身，給隊長髮了一條訊息：「你說的任務，我應了。」

晚上十點。

等我回到那間熟悉又陌生的婚房時。

孟鬱還冇回來。

我翻出證件，拿出行李箱拾了幾件衣物進去。

看著乾癟的箱子。

我突地想笑。

八年相處，原來我存在的痕跡。

連隻20寸的行李箱也填不滿。

而溫綰寧的東西，倒塞得滿滿噹噹。

我抹了把臉。

彎腰，掏出保險櫃裡的相冊，全部撕碎丟進垃圾桶裡。

身後猛地響起孟鬱的質問聲：

「你在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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