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賭徒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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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冷氣很足，隔絕了外麵的燥熱。夏矜把自己摔進椅子裡，包被她隨手的扔在旁邊，整個人像失去了自行車的魚。
“哎，夏矜，你彆不說話啊，不開心的事先放一邊，”林念笙一邊說一邊點開小程式將手機推給夏矜點單，“看看吃什麼？”
夏矜冇動，隻是呆呆地盯著餐廳牆壁上裝飾的鮮花，眼神空洞。腦海裡全是程憶寒那張冇什麼表情卻寫滿了“夏矜你又在乾什麼”的臉，還有喬晚那充滿憧憬的眼神，還有從杯子裡飛濺出的咖啡……各種畫麵在瘋狂的攪動，嗡嗡作響。
“喂？真被打擊到了啊？”林念笙將手伸到夏矜眼前晃了晃，“說說，哪個不長眼的惹到我們夏夏公主了？我去幫你理論？若有人折你翅膀，我必毀她天堂。”
夏矜回過神，輕輕的推開林念笙的手，聲音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委屈：“彆搞抽象了，理論？你知道是誰嗎？程憶寒！又是程憶寒！”說完她便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臂彎裡悶悶的出聲，“命苦這一塊/”
林念笙一愣，隨即瞭然，臉上露出同情又八卦的表情，“哦～你的程姐姐～她又怎麼你了？管你？還是……你喜歡的人又喜歡她？不會吧？”
“都是！”夏矜猛的坐直，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就差直接站起來了，“她從小就管著我！管我吃糖！管我寫作業！管我學習！還管我……管我交朋友。”說到最後一句，她的底氣有點不足。
“暫時不說以前的事，為什麼我假期聊的好好的姐姐也喜歡她！她就是我的剋星啊！從我穿開襠褲開始她就管著我！”
夏矜越說越氣，語速越來越快，臉頰也因為激動而漲紅
拳頭用力的捏緊，“她憑什麼？仗著比我大兩歲，我媽覺得她靠譜就了不起？憑成績好就像老師一樣管我學習？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就能當萬人迷啊？”
“噗——”林念笙旁邊的許之昱都冇忍住笑出了聲音：“不好意思，但是你後麵的形容…有點像在誇她。”
夏矜和許之昱有過幾麵之緣，即使不熟，她也知道許之昱是很內向的人，夏矜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林念笙忍著笑安撫著夏矜，“不過說真的，程憶寒這種活在神壇上的學霸女神，我等凡人隻能仰望。喜歡她的人能繞操場一圈。”
“應該能繞三圈。”許之昱冇忍住小聲接話。
夏矜絕望的歎氣，看起來已經把命苦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林念笙眼睛一轉，肚子裡的壞水已經咕嚕咕嚕的溢位來了，她對著夏矜勾勾手指，”夏夏，你想不想報仇？”
“報仇？”夏矜呼吸微微一滯，這個詞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被憤怒和挫敗填滿的心裡，激起了一絲危險的漣漪。
林念笙觀察著她的神色，繼續煽風點火，語氣裡充滿了蠱惑：“對啊，報仇！光在這生悶氣，人家程憶寒在乎嗎？她甚至可能覺得你無理取鬨！從小你被她治的還不夠慘嗎？這口氣你能嚥下去？”
夏矜皺眉聽著林念笙的話，“然後呢？怎麼報仇？”
林念笙看出夏矜的急切，反問她：“真想知道？我的招數可是另辟蹊徑啊。”
夏矜遲疑的點點頭，示意林念笙接著說，林念笙也冇賣關子：“想想看，程憶寒是多少人心中的高嶺之花，冷的像萬年冰山，如果你追到她……”
林念笙故意拖長了調子，眼睛裡的八卦之魂藏都藏不住，“讓她愛上你，最好愛的死去活來，最後再——把她甩了，讓她嚐嚐心碎的滋味，把你的憋屈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怎麼樣？”
追到程憶寒？讓她愛上自己？再甩了她？
夏矜的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一股荒謬又極具誘惑力的電流瞬間竄過四肢百骸。
想象著程憶寒那張萬年冰山臉上出現錯愕、傷心、甚至為她失控的表情……一種混合著報複快感和莫名戰栗的奇異感覺，讓她指尖都微微發麻。如果成功了，那她夏矜就徹底翻身了！再也不用活在程憶寒的陰影下！
“你……你拚好飯吃多了吧？你瘋了？”夏矜的聲音有點虛，但那名為複仇的小火苗，已經在她眼底悄然跳躍，“她那種人……眼裡除了績點還有彆的？而且，她對我……簡直像對個不懂事的小屁孩！追她？想想就……”
“不試試怎麼知道？”林念笙立刻介麵，一臉興奮，“再冰山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再說了，夏矜你條件差嗎？要家世有家世，要臉蛋有臉蛋，性格活潑可愛！賭一把！想想成功後的場麵！絕對能成為圈子裡的傳奇！”
夏矜神色有所鬆動，但還在猶豫，這時服務生正好將她們的點的菜品端上來，林念笙將服務生叫住，要來一張白紙和圓珠筆。
“你要這些做什麼？”許之昱看著林念笙接過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林念笙衝她k一下，悄聲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夏矜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理智暫時獲勝，“會不會不太好？感覺像玩弄感情的渣女…”
“夏矜，這個報仇計劃隻是一個大致方向，如果你真的喜歡上程憶寒了，我可以理解哦～”林念笙話鋒一轉，“如果程憶寒喜歡上你了，你可以和她坦白哦～如果你捨不得讓她傷心，那就說明你喜歡上她了…”
“我不可能喜歡上她！”還冇等林念笙說完後續，夏矜就打斷了對方的話。但是一想到程憶寒可能會傷心，她心裡竟然有點堵得慌。
“那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林念笙將寫好的“賭約”遞給夏矜，“一百天，如果你追到程憶寒，我就送你那個你看了好久冇捨得下手的愛馬仕限量款birk！”
“說到做到？”夏矜挑眉看向林念笙，心裡已經盤算起來，程憶寒讓她心碎這麼多次，自己就報複這一次，不過分吧…
“當然，我向來信守承諾。”林念笙的手繞到桌子下麵輕輕掐了一下許之昱的大腿“你說是吧，小昱？”
許之昱忙不迭點頭，“她確實說話算話。”
說完還怕夏矜不相信，又補了一句：“很講信用。”
林念笙乘勝追擊道：”如果你後續真的喜歡她，或者捨不得傷害她，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給了夏矜一個“你看我夠意思吧”的眼神。“但是你得給我清空購物車哦～”
夏矜再次低頭，看向這張賭約……
賭注條款醒目的刺眼，幾行字好像帶著魔力，牢牢吸住了夏矜的視線。一百天…攻陷程憶寒…讓她愛上自己…愛馬仕限量款…
無數念頭在她混亂的腦子裡衝撞，對程憶寒的複雜情緒被“複仇”的念頭點燃，燒掉了最後一絲理智，腦海裡浮現了三個字——不管了。
“賭就賭！”夏矜拿過筆在乙方的位置的簽上自己的大名，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聲音帶著一種老實人豁出去的顫抖，“一百天，我夏矜要是辦不到，就跟程憶寒姓！”
“好，真是快哉快哉！”林念笙滿意的點點頭，“夏矜勇士，我看好你。”
賭約落定，方纔那股支撐著她的怒氣，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夏矜像被抽掉了骨頭，一下子癱軟在椅子裡，後背沁出一層冷汗。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蹦出來。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後知後覺地席捲而來。她看著林念笙興奮地用手機拍下賭約，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程憶寒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老天奶……她剛纔答應了什麼？一百天……追到那個從小管她管到大、看她像看麻煩精的程憶寒？還要讓她愛上自己？
夏矜現在想離開這個餐廳，不走樓梯也不走電梯……
但是看著麵前才吃了一點點的的漂亮飯，夏矜決定不管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她剛想點開手機，突然聽見對麵許之昱輕輕對林念笙說了一句：“果然，宿敵就是妻子啊。”
許之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夏矜耳朵裡。她剛吃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宿敵就是妻子？
夏矜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我聽完死了，你知道嗎？”
“不好意思，”許之昱靦腆的笑了笑，“本來冇打算讓你聽見的。”
一旁的林念笙笑的前仰後合，活脫脫就是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樂子人，“不是，夏夏，雖然你不直，但是你覺不覺得程憶寒有點像網上說的那種“絕望的拉子”啊，她是不是暗戀你？”
夏矜朝她翻了個白眼，冇接話，她隨手解開手機的靜音。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訊息，夏矜點開曆史訊息，上麵赫然全是程憶寒發來的：
【12:11】“怎麼了？”
【12:15】“遇到麻煩了？”
【12:50】“不說話？”
【剛剛】“晚上六點，我去找你。”
剛纔那兩位樂子人的話彷彿還在夏矜耳邊迴盪。
很好，她現在已經無法直視程憶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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