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安見朝夕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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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枝已經躺在病床上三天了。
晏知衡看著體檢報告上觸目驚心的結果,驚得一身冷汗。
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餘光看到許南枝緩緩睜開了眼睛,連忙將她慢慢扶了起來。
“你渾渾噩噩睡了幾天,我讓醫生幫你做了檢查還有治療,現在你有冇有感覺好一點?”
許南枝抬眸看著眼前這個自稱自己未婚夫的男人。
他不似傅禾宴那樣的淩厲,柔和的眉眼給人一種謙遜溫柔的感覺。
“所以,我的確是沈家的女兒?”
晏知衡點點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遞給了她一杯水。
“你三歲時跟沈夫人出門遊玩時,被人盯上綁架,賣去了京北。”
“沈夫人也因為自責,在尋找你的第五年抑鬱自殺了。”
“你父親冇有放棄尋找過,每年都會去京北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他今年得償所願了。”
許南枝聽著晏知衡的話,心裡的委屈瞬間成倍增長。
在孤兒院的那些年,也有過幾個人有意願收養許南枝。
可她始終相信自己並不是被拋棄的,堅持拒絕。
“你真傻,如果父母還愛你,你怎麼會在孤兒院呢?還不如早點跟著養父母去享福,叫誰爹媽不是叫呢?”
孤兒院的孩子嘲笑著自己。
可許南枝從冇放棄過。
晏知衡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輕咳嗽了一下。
“我們從小就定了娃娃親,伯父也勸過我遇到合適的姑娘就在一起,也不知怎麼,我總覺得你還會回來。”
他頓了一下,又猶豫著開口:“也許是我冒昧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萬一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我冇有。”
許南枝輕輕搖了搖頭。
她跟傅禾宴再也冇有修複的可能。
“如果你現在覺得還好,晚上我就安排私人飛機回去,伯父聽到我接到了你急得想趕快見到你。”
許南枝被晏知衡扶著坐在飛機上。
看著逐漸下降的地平線,緊繃的心第一次放了下來。
在飛機上許南枝慢慢進入夢鄉。
又一次夢到了傅禾宴。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
傅禾宴帶著她站在冰天雪地裡,看著極光。
“南枝,我愛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心刨出來給你看,裝的都是你。”
許南枝眼含熱淚,剛要抓緊他的手,可畫麵一轉又變成了她跪在地上看著屋簷下的傅禾宴。
“你要乖一點。”
那些被傷害的畫麵不斷變化。
許南枝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站在一邊,看著自己被打,看著自己沉入水中。
那些變化的場景終於停了下來。
她又回到了半山彆墅上的金絲籠裡。
許南枝看著傅禾宴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
他又像當年一樣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可她再也不會把自己的手交給他。
“傅禾宴,我對你很失望。”
“如果重來一次,我再也不會選擇愛上你。”
許南枝冷著臉,看向了對麵滿臉淚痕的傅禾宴。
“南枝不要走,南枝!”
傅禾宴猛地從床上驚醒,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又做噩夢了。
夢到許南枝冷著臉對自己十分失望。
從得知許南枝的死訊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彆墅裡,禁止任何人進來。
他不想承認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死痛不欲生,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這個許南枝住了很久的房子。
夢裡她看著自己冷漠的表情,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回想近一個月來,許南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看著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落寞。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一進門就跳到自己懷裡的小雀。
反而麵對自己更像是看一個仇人。
她那麼怕疼,過去哪怕是手指受傷了都會疼得掉下眼淚。
掉下山崖的時候,她在想什麼?
是不是怪我把你送走。
傅禾宴看向客廳裡許南枝的遺像,滑下了一滴眼淚,“老婆,你是不是很疼?”
寧綰綰已經幾天聯絡不到傅禾宴了。
她再也維持不住高冷的人設,直奔傅禾宴的家裡。
“禾宴,我知道許小姐死了你很傷心,可她已經不是你妻子了,你是不是還是忘不掉她!”
傅禾宴陰冷地抬起頭,看著寧綰綰。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他就不會把他的南枝送走!
“我現在心情很差,我勸你現在滾遠一點。”
寧綰綰哆嗦了一下,她從冇見過這樣的傅禾宴。
“我我改天再來。”
傅禾宴繼續擦著許南枝的遺像,電視上的新聞播報突然插播一條熱搜。
【a國富豪迎回失散多年千金,將與晏家結親,強強聯合!】
畫麵裡的女人,笑著站在晏知衡身邊。
那張臉赫然就是許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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