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78章 獲獐子 山間野餐
柳燕燕表現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她想要從馬上跳下來，卻因腳傷不穩，在落地時整個人向前栽去。
趙擎眼疾手快，一把攬住柳燕燕的纖腰，將她穩穩地扶住。
“小心些。”趙擎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你腳傷未愈，不必多禮，朕讓隨行的太醫幫你看看傷勢。”
柳燕燕仰起頭，臉頰因羞怯而泛起淡淡的紅暈：“謝……謝皇上。”
眾人來到臨時搭建的營區，柳燕燕被安置在一頂較小的帳篷內，太醫為她檢查後，說隻是輕微扭傷，敷藥休息休息便好。
“陛下，這位姑娘，您是如何遇見的。”沈晨夕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如春風拂麵。
趙擎回過神來，鬆開柳燕燕，向沈晨夕介紹說：“這是朕在林中搜尋獵物時遇到的柳姑娘，她抓兔子時不慎扭傷了腳，愛妃，你應該不介意朕帶她回來醫治吧？”
沈晨夕微微一笑，目光在柳燕燕身上輕輕掃過：“陛下仁厚，臣妾怎會介意，陛下想做什麼，是陛下的自由。”
趙擎貼近沈晨夕的耳朵問：“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
沈晨夕這時卻說：“有……有一點。”
要說一點兒都不介意，趙擎反倒會不高興，在他眼中，沈晨夕是喜歡他的，有點介意才合理。
趙擎故意問她：“為何有一點？”
沈晨夕頓了頓，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委屈：“陛下丟下臣妾，跑去追尋獵物，結果卻帶回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臣妾心裡難免有點不好受，隻是臣妾知道，我們都是陛下的女人，一切都應為陛下考慮。”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算計。這麼說，既能表現自己的醋意，又不會顯得太過小氣。
趙擎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沈晨夕的臉頰：“愛妃吃醋的模樣，很是招人喜歡，今日有此奇遇，也是你給朕帶來的福氣。”
柳燕燕坐在一旁，看似侷促不安，實則暗中觀察著兩人的互動。
之前，王喜善已經告訴過她，皇帝現在最寵愛的人是誰，隻要把這份寵愛奪走，那她就是皇帝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成為最受寵的妃子，想想都美妙。
“皇上，娘娘，民女不敢打擾，腳傷已無大礙，民女這就告退……”她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卻因“不小心”再次踉蹌了一下。
趙擎出手阻止：“慢點，腳傷還未好全，就彆急著走了，免得再次弄傷。”
沈晨夕心中嗤笑，這柳燕燕就是故意的，而且，她在這種時候出現在皇帝麵前，恐怕不是巧合。
那是宮裡的人給她找對手了。
“皇上既不讓民女走，民女也有個不情之請。”柳燕燕怯生生地說。
趙擎挑眉：“說。”
民女自幼跟隨父親學習打獵，雖比不上男子，但也打到過不少獵物，今日得見天顏，民女……想為皇上獵些野味，以表敬意。”柳燕燕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哦，想不到，你還會打獵。”趙擎頓時來了興趣：“那正好，今日，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瞧能打到什麼獵物。”
柳燕燕欣喜地行禮：“謝皇上恩典，民女定不負所望。”
沈晨夕仔細打量柳燕燕，她看起來也隻是個嬌弱的女子，能抓到兔子就已經很不錯，要打到更大的獵物，似乎不太行。
“陛下，柳姑娘腳傷未愈，恐怕不便打獵。”沈晨夕柔聲說道。
她隻是故作關心，柳燕燕卻認為她是意圖阻止自己在皇帝麵前表現，這樣，就更要去了。
“無妨，腳傷不影響騎馬。”趙擎朝外喊道：“來人，備馬。”
一匹栗色駿馬被牽來，柳燕燕騎了上去，隻是動作不怎麼熟練。
沈晨夕看著柳燕燕騎馬離去的背影，眼中冷意更甚，這個女子，原本也是想著攀龍附鳳的，今日這般行為，大概是受了誰的指點。
柳燕燕騎馬進入密林深處，確認四下無人後，臉上的柔弱表情一掃而空。
她沿著條隱蔽的小徑前行，彷彿早就確定好了目標在哪裡。
不多時，柳燕燕將馬勒停。
前麵有個精心佈置的陷阱，一隻成年獐子掉在那陷阱中，正使勁掙紮著，它的後腿被繩索牢牢套住，無法逃脫。
“哎呀，可憐的小東西，真是辛苦你啦。”柳燕燕翻身下馬，從箭囊中取出一支箭，對準獐子的頸部狠狠刺入。
那獐子發出聲淒厲的哀嚎，鮮血噴湧而出，很快失去反抗能力，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周圍無人，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捕獲獵物的。
柳燕燕取出小刀，割斷獐子後腿上的繩索，然後將這頭奄奄一息的獐子從陷阱內拖出來，費了好些力氣才把它橫放在馬背上。
做完這些，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重新騎上馬：“這下應該夠像真的了。”
當柳燕燕策馬返回的時候，趙擎和沈晨夕正在林間的空地等著。看到柳燕燕馬背上的獵物，趙擎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你獵到的？”他驚訝地打量著那隻體型不小的獐子。
柳燕燕羞澀地點頭：“回皇上，是民女運氣好，碰巧射中了它。”
她指向獐子身上的箭傷，看起來確實是被一箭斃命的。
趙擎親自檢查獵物，當他看到那處傷口時，語氣中帶了幾分讚賞：“箭法不錯嘛，正中要害，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身手，許多男子都沒這麼厲害。”
沈晨夕的目光銳利地掃過那隻獐子。
她注意到獐子後腿部位的毛有些淩亂，像是掙紮過。
“柳姑娘果然厲害，初次見麵，就讓陛下刮目相看。”沈晨夕道。她心裡已經懷疑，這獐子是不是早就被抓住了，隻要手裡有箭就能射中它。
柳燕燕謙虛地低下頭：“民女也隻是僥幸……”
“不必謙虛。”趙擎興致勃勃地說：“來人，趕緊把這家夥處理了，大家都品嘗品嘗柳姑娘打來的獵物。”
隨行的幾位禦廚迅速行動起來，在空地上架起篝火，熟練地給獐子放血、剝皮。
鋒利的刀刃劃過獐子的皮毛，發出輕微的撕裂聲。
沈晨夕站在一旁，趙擎則全程關注著處理過程，不時與柳燕燕交談幾句。
獐子被切割成許許多多的肉塊，放在火上烤製，烤肉的香氣很快彌漫開來。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愛妃，快來嘗嘗。”趙擎招呼沈晨夕。
沈晨夕順從地走到趙擎身邊坐下，趙擎將一塊肉遞給她。
沈晨夕接過，小口品嘗：“確實美味。”
午餐在看似和諧的氛圍中進行。柳燕燕小口吃著烤肉，眼睛卻不時偷瞄趙擎，每當與他對視時就慌忙低頭，臉頰緋紅。
趙擎很享受這種被女人仰慕的感覺，言談間對柳燕燕越發親近。
“見一個，愛一個，就是不知道，你後宮佳麗如雲，有幾個女人是一廂情願真心愛你的。”沈晨夕心裡想著。
皇帝喜歡美色，而後宮女子大多喜歡他身為一國之主的身份。
在沈晨夕看來，隻有與趙擎青梅竹馬的黃貴妃或許是真的愛他。
飯後，趙擎提議休息片刻。
“你也累了吧，不如一起休息。”趙擎的目光落在柳燕燕身上：“德福，去安排。”
孟德福恭敬領命，帶著柳燕燕離開。
沈晨夕注意到，他們去的方向，是趙擎主帳旁邊的小帳。
當人群散去之時，沈晨夕獨自在營地邊緣漫步。忽然，她瞥見不遠處的樹後有一道黑影閃過。
沈晨夕立即警覺起來。她猶豫片刻，輕手輕腳地靠近那棵樹，在距離幾步遠時，一名男子迅速從樹後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