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鐵:當搬家變成跨次元旅行 第3章 你說你隻是普通人
那光影完全沒有理會列車組緊繃的敵意,而是以一個極其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帶著喜劇效果的俯衝,猛地撲向貼在車廂壁上、像隻受驚鵪鶉般的墨徊!
“surprise!咱家親愛的崽——!!!”
阿哈那不分男女老少、純粹是“歡樂噪音”合成般的聲音炸響,巨大的、由純粹歡愉能量構成的手臂給了墨徊一個結結實實的、充滿“父愛”或者說樂子神式惡作劇的熊抱!
和崽崽親密貼貼!!
“噗——!”
墨徊隻感覺自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了,眼鏡差點飛出去,肺裡的空氣被擠得一乾二淨,五臟六腑都挪了位。
他連尖叫都發不出,隻能徒勞地蹬著腿。
阿哈抱著他,像個炫耀新玩具的孩子,在七彩肥皂泡的環繞下,對著臉色無比精彩的列車組成員大聲宣佈:
“星穹列車的諸位!隆重介紹一下——!”
“這是咱家不成器的崽!墨徊!以後就交給你們照顧啦!”
“要好好相處哦~多帶他玩玩!看看宇宙的樂……咳,看看宇宙的壯麗!旅途愉快!哇哈哈哈——!”
話音未落,阿哈的身影如同它出現時一樣突兀,在一陣更加誇張的、足以讓人神經衰弱的狂笑聲和最後爆開的一大團金色小麥與顏料潑灑般的抽象光影中,“砰”地一聲,消失了。
隻留下漫天緩緩飄落的彩紙和肥皂泡,以及——
被巨大的“父愛”衝擊波(物理)掀翻在地、四仰八叉癱在冰冷地板上的墨徊。
世界安靜了。
隻剩下列車引擎平穩的嗡鳴,和星果汁從“限量版垃圾桶”裡滴落到地板上的聲音。
墨徊仰麵朝天,深棕色的瞳孔渙散,看向天花板上某個冰冷的通風口。
衛衣帽子歪在一邊,露出淩亂的黑發,腦後垂著的小辮子神也跟著無精打采。
眼鏡頑強地掛在鼻尖,鏡片上蒙了一層水汽。
帆布包的帶子勒在脖子上,有點窒息。
剛才發生的一切資訊——穿越次元、星穹列車、活生生的列車組、以及他那對“父母”竟然是樂子神阿哈?!
——如同海嘯般衝垮了他脆弱的三次元神經堤壩。
短暫的、死一樣的寂靜後。
一股混合著極致恐慌、認知崩塌、以及對自己未來(可能極其短暫)人生的絕望情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裡積蓄、噴發!
他猛地從地板上彈坐起來,顧不上歪斜的眼鏡和勒脖子的揹包帶,用儘全身力氣,對著阿哈消失的那片空氣,也對著整個震驚到失語的星穹列車組,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充滿崩潰與求生欲的、破音的呐喊:
“爸——!!!我他媽的現在連虛卒都打不過啊!!!這又不是玩遊戲!!”
聲音在空曠的觀景車廂裡回蕩,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又充滿了走投無路的悲憤。
喊完這一嗓子,墨徊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眼看又要癱軟下去。他眼神渙散,嘴裡還在無意識地、絕望地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真寄了……我還沒……”
整個車廂依舊一片死寂。隻有帕姆小心翼翼地、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帕姆覺得,新乘客……好像壓力很大帕……”
他剛剛差點以為阿哈又來炸車廂了!
星看了看地上還在滴果汁的垃圾桶模型,又看了看癱在地上彷彿失去靈魂的墨徊,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猶豫著要不要遞過去。
姬子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早已涼透的咖啡杯。
瓦爾特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複雜難明。
丹恒的眉頭鎖得更緊。
三月七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活躍氣氛,卻發現此刻任何語言都顯得如此蒼白。
墨徊那聲悲憤的呐喊在觀景車廂內回蕩,然後歸於一種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壁,眼鏡滑到鼻尖,深棕色的瞳孔裡是劫後餘生般的茫然和尚未散去的驚恐,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帆布包的帶子勒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但他連抬手整理的力氣都沒有了。
列車組成員們麵麵相覷,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困惑、警惕,以及……一絲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甚至有點可憐的少年的荒謬感。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三月七。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粉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純粹的好奇,暫時壓過了對阿哈的忌憚:“那個……墨徊?是叫墨徊對吧?你……你真的是阿哈的……呃,‘崽’?”
她似乎覺得這個稱呼有點燙嘴。
墨徊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和遊戲建模幾乎一模一樣的元氣少女,巨大的不真實感再次襲來。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隻能虛弱地點了點頭,眼神裡寫滿了“我也想知道啊”。
瓦爾特·楊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而冷靜,帶著審視:“墨徊先生,請原諒我們的謹慎。星神阿哈的行為……向來難以預測。祂將你送到這裡,目的是什麼?你是否清楚自己的狀況?”
他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敷衍的壓力。
“我……我不知道!”墨徊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點哭腔。
“我前一刻還在家裡畫畫!然後我那對神出鬼沒、平時連飯都做不明白的‘爸媽’突然出現,說什麼帶我去新家……結果……”
他指了指周圍璀璨的星河和陌生的車廂,“……結果就到了這裡!還說什麼‘交給你們照顧’?!”他崩潰地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我連信用卡都沒帶啊!還有我那幅快畫完的……”他猛地刹住車,差點把“白厄”的名字禿嚕出來,心臟狂跳了一下。
“你父母?”丹恒的聲音清冷,抱著手臂站在稍遠處,目光如冰錐般刺向墨徊,“他們是什麼人?阿哈……為何會以那種形態出現,並宣稱是……你的父母?”他顯然對阿哈“親子關係”的說法極度懷疑。
墨徊心裡咯噔一下。
他知道丹恒不好糊弄。
“他們……就是普通人啊!就是……特彆不靠譜!經常出差,一走就是幾個月,回來也神神秘秘的……”
他努力回憶著“父母”的設定,儘量說得模糊,“至於剛才那個……那個花裡胡哨的東西……”
他想起阿哈真身降臨那一刻,無數旋轉狂笑的麵具、扭曲的光影、完全無法理解的形態,那種純粹的混亂和瘋狂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那樣!太……太嚇人了!我以為他們是外星人綁架犯呢!”
他半真半假地喊道,把恐懼歸結於“綁架”,而非“星神”。
姬子一直靜靜地觀察著。她優雅地放下咖啡杯,走到旁邊的飲品台,重新倒了一杯熱氣騰騰、散發著濃鬱香氣的咖啡。
她端著咖啡,步履從容地走到墨徊麵前,微微俯身,臉上帶著溫和卻不容置疑的微笑:“先彆急,墨徊。喝點東西,緩一緩。”
“阿哈行事確實……出人意表。”她將咖啡杯遞到墨徊麵前,“星穹列車雖然肩負開拓的使命,但並非不講道理的地方。”
“既然阿哈將你托付給我們,在你弄清楚狀況,或者我們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之前,這裡就是你的臨時居所。”
墨徊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咖啡,那熟悉(在遊戲裡)的、象征著姬子大姐頭關懷的棕色液體,此刻在驚魂未定的他眼中,無異於一根救命稻草。
他大腦一片混亂,口乾舌燥,急需點什麼來壓壓驚。
他完全忘記了遊戲裡關於“姬子咖啡”的各種恐怖傳說,也忽略了旁邊三月七欲言又止、星默默後退半步、瓦爾特眉頭微蹙、丹恒眼神微妙變化的細節。
“謝……謝謝……”墨徊的聲音還有點抖,他幾乎是本能地、帶著一絲感激地接過了那杯溫暖的咖啡。
咖啡的香氣似乎真的撫慰了他緊繃的神經,他下意識地吹了吹氣,然後——仰頭灌了一大口!
“彆……”三月七的驚呼隻發出半個音節。
下一秒。
時間彷彿凝固了。
墨徊臉上的表情從驚魂未定、帶著一絲感激,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深棕色的瞳孔猛地放大到極限,彷彿看到了宇宙終極的恐怖。
那口咖啡彷彿不是液體,而是滾燙的岩漿、濃縮的硫酸、以及某種來自虛數之樹最深處的、不可名狀的混沌物質的混合體!
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摧毀一切味蕾和理智的、複雜到令人絕望的“味道”如同核爆般在他口腔和食道裡炸開!
“呃……咕……”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怪異的、被扼住般的抽氣聲。
身體像被瞬間抽走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
手中的咖啡杯脫手飛出,被早有準備的丹恒閃電般伸手接住,甚至一滴未灑!
“噗通!”墨徊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板上,眼鏡終於從鼻梁上滑落,掉在一旁。
他雙眼翻白,身體微微抽搐,嘴裡似乎還殘留著那口“弑神之飲”的餘威。
在意識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零點一秒,他渙散的瞳孔似乎聚焦在了天花板上某個不存在的點,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氣若遊絲地、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終極的絕望,喃喃吐出了人生(或許是最後一次)的遺言:
“……和我媽做飯……有的一拚……”
然後,世界徹底黑了。
觀景車廂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隻有咖啡杯在丹恒手中散發著嫋嫋的、彷彿帶著死亡氣息的餘香。
帕姆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新乘客……還活著帕?”
三月七捂著臉:“我就知道!姬子姐姐的咖啡……”
星默默蹲下來,用手指戳了戳墨徊的臉頰,確認他的呼吸,然後抬頭,用一種近乎肅穆的語氣對姬子說:“……新紀錄,一口倒。”
“比上次那個自稱‘黑洞味覺’的星際美食家還快三秒。”
姬子臉上那完美溫和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裂痕。
她看著地上失去意識的少年,又看了看丹恒手中那杯“罪魁禍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罕見的、真誠的困惑和……歉意?
“看來……這位新乘客的體質,比預想的還要……‘普通’一些。”
她頓了頓,“瓦爾特,麻煩你和丹恒把他送到客房休息吧。帕姆,準備一些……溫和的醒神飲料,等他醒來。”
瓦爾特看著地上人事不省的墨徊,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姬子,最終隻是無奈地推了推眼鏡,長長地、無聲地歎了口氣。
星穹列車的旅途,果然永遠充滿了“驚喜”!
而這位被阿哈“空投”來的新乘客墨徊,用他落地、崩潰、再到被一杯咖啡放倒的“華麗”三部曲,成功地在列車組心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初印象。
偷窺崽子情況的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一杯咖啡放倒了!!
祂後來某天偷偷的順走一杯姬子的咖啡,一口下去——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姐們,我要拿去毒豐饒哈哈哈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