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遲遲不入夏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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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遠攥著那條舊圍巾，瘋了似的往玫瑰莊園趕。

車停在莊園外時，才淩晨三點。

沈斯遠冇敢靠近，害怕打擾了林清鹿休息，就站在樓下的梧桐樹下，盯著二樓最裡麵的窗戶。

根據他調查來的訊息，他知道那是林清鹿的房間。

風裹著涼意吹過來，天空開始下起細密的小雨，沈斯遠卻像冇感覺一樣，動都不動一下，像一株沉默的鬆樹。

一整晚，他就那麼站著。

露水打濕了他的襯衫，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莊園的鐵門被推開，出來買菜的傭人發現了他。

“這位先生，你怎麼站在這裡，需要幫助嗎？”

沈斯遠這才轉了轉凝視林清鹿房間一晚上的眼珠，嗓子啞得厲害，“我來找清鹿，可以麻煩通報一聲嗎？”

傭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沈斯遠隻是單純來拜訪的客人，便給林清鹿打了電話。

冇一會兒，林清鹿就下來了。

沈斯遠目光貪婪地看向她。

隻見林清鹿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頭髮柔順地搭在肩上，臉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太多，隻是看他的眼神依舊冰冷度。

“沈斯遠，你怎麼又來了？”

沈斯遠往前走了兩步，想遞出圍巾，手卻僵在半空。

“清鹿，我昨天在家裡找到了你去年給我織的圍巾，你說今年還會給我織圍巾的。”

“這條承諾，還奏效嗎？”

看著眼睛裡佈滿紅血絲，下巴胡茬都冇來得及刮，一臉疲憊的沈斯遠，林清鹿歎了口氣。

“沈斯遠，何必呢？”

“我們都已經結束了，這承諾自然不算數了。”

看著林清鹿一臉冷漠的表情，沈斯遠愣了愣，接著趕緊補充。

“清鹿，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機會？”

林清鹿聽見沈斯遠荒唐的要求，扯了扯嘴角。

“我給過你很多次。”

“我向你求救了那麼多次，你卻隻淡漠地看著我被洗胃，看著我流產，神誌看著我差點死在車禍裡。”

她頓了頓，聲音裡麵帶著釋懷。

“沈斯遠，彆執迷不悟了，我們早就結束了。”

“我不結束！”

沈斯遠突然提高聲音，眼睛通紅。

“我都知道這一切是沈念念做的，是她騙了我，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我會彌補你的，而且你看我把沈念念關起來了，隻要你跟我回家，你想怎麼報複回來都行。”

說著，沈斯遠將關押沈念唸的監控轉給林清鹿看，畫麵裡的沈念念已經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臉上沾滿了血漬。

林清鹿看著沈斯遠的眼神變了，她冇想到沈斯遠現在居然喪心病狂至此，剛要說話，身後傳來腳步聲。

林清野和江連城走了過來，伸手搭著她的肩，看向沈斯遠：“既然等了一晚上，不如進來吃頓早飯。”

林清鹿剛要阻止，就被江連城拉走，而林清野則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清鹿抿抿唇，還是放任沈斯遠在身後跟著他們。

見林清野冇有趕走他，反而同意他一起用餐，沈斯遠立即欣喜若狂的跟在他們身後。

期間一直試圖和林清鹿講話，卻都被江連城打斷。

來到餐廳裡，江連城貼心地給林清鹿拉開椅子，照顧她坐好。

接著，也不管沈斯遠，隻給林清鹿盛了碗粥，還細心地吹了吹。

“小心燙。”

林清鹿接過粥，抬頭衝他笑了笑。

那笑容裡蘊含著幾分甜蜜，是往日裡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笑容，看得沈斯遠心口發緊，嫉妒像藤蔓一樣纏上來，勒得他喘不過氣。

飯桌上冇人說話，隻有碗筷碰撞的輕響。

江連城時不時給林清鹿夾菜，提醒她“多吃點魚肉，補補身體”。

林清鹿也偶爾會把自己不愛吃的青菜夾給江連城，動作自然又親昵，看上去像是做過了千百遍。

沈斯遠看著這一幕，手裡拿著的筷子幾乎要捏斷。

一頓飯吃完，林清鹿正要趕客，林清野卻率先開口。

“鹿鹿，你和連城去練琴吧，到練琴時間了。”

林清鹿看著哥哥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任由江連城牽著她走上了樓梯，去琴房練琴。

看著林清鹿的離去，沈斯遠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去，卻被林清鹿伸手阻攔。

林清野打破了沉默：“沈斯遠，你應該看出來了，鹿鹿現在很開心。”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

“你走後這幾個月，是連城陪著她。”

“鹿鹿需要補身體，連城找來了營養師，學著給她一餐一餐搭配營養餐，將她身上的肉養了回來。”

“鹿鹿想散心，連城陪她全國各地迅遊。包括現在鹿鹿想學習商科，連城專門請了老師，陪她一起重新學習。”

“這些，你從來冇為她做過。”

沈斯遠猛地抬頭，想說“我之前也對她這樣好”，看著林清野和林清鹿那雙相像的眼睛時，話語梗在了喉口。

“你以前的好，早就被你自己親手毀掉了。”

林清野看著他，神色強硬，“現在鹿鹿有連城，有我，她不需要你了。”

“以後，彆再來打擾她了。”

沈斯遠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林清鹿臉上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證明。

證明她現在過的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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