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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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災星轉世,娶了我永遠無法入仕呢?你依然……”
“甘之如飴。”
李商隱堅定的答音斬斷了宋華陽的問語,她擡眼,眸若熒熒明星,裡麵映出的,是她的月亮。
“我願意。”
她聽見自己這樣說。
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李商隱的意料,似乎是沒料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宋華陽已經從身後溜走了。
“我下山去找清濯啦。”
宋華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剛剛的問話好像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李商隱抑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雙眼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
…
城內,行人接踵,雲衣閣的生意依舊紅火。
宋華陽坐在二樓雅間往下望,女客熙攘,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喜氣。
“怎麼樣,我這鋪子還不錯吧。”
宋清濯請了有經驗的管事,不必親自打理,自然也不會誤了州內事務。
宋華陽換了身新衣裳,粉白配色,不失可愛,卻不算喜慶。
宋清濯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頓,沉吟片刻道:“跟我下去再給你挑一件喜慶的。”
宋華陽頷首,乖巧地跟在宋清濯身後。
宋清濯挑了兩件,一件桃紅,一件棗紅。她比對著,覺著兩件都很合適,準備讓宋華陽自己選。
她剛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門外忽然衝進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男人,扯過宋清濯手裡的衣物就跑。
“誒!”
宋清濯左手一空,還沒等她回過神,宋華陽已經衝了出去。
那男人應是餓了幾天了,沒跑幾步便已經頭暈眼花,踉踉蹌蹌。
宋華陽追上,一把扯過他的肩膀,將人拽倒在地。
枯草般的頭發四散,露出一張瘦削的臉。
“是你?”
王雲鶴在地上蜷縮成團,身體各處的痛讓他幾乎難以承受。
藥效又發作了。
阿布瓦死了,王守澄認為他辦事不力,抽了對王家的資助,洛陽城是容不下他們了,王雲鶴的耶孃等又回了潁川。
可是王雲鶴不能回去,他體內的藥還沒除儘,若是再不解決這件事,恐怕他就先沒命了。
“宋娘子,救救我吧。”
王雲鶴伸出顫抖的手去抓宋華陽的裙擺。
宋華陽一腳踢開了他的手:“我怎麼救你?你自己犯下的孽,還是去地府還吧。”
她俯身,想要撿起被王雲鶴搶走的衣服,一時不查,一把匕首閃著寒光刺進了她的右臂。
宋華陽吃痛,又踹了王雲鶴一腳。
原先的傷本就沒有好全,這下又在上麵添了一刀,恐怕是更難好了。
宋華陽伸手去捂傷口,鮮血自她指縫流出,滴落在地上。
王雲鶴悶哼了一聲,忍著痛爬了過來。
地上的血越積越多,他匍匐著,像一條狗去舔舐沾了塵汙的血。
宋華陽見狀,胃中一時翻江倒海,讓她忍不住乾嘔了兩下,轉身要走。
“宋娘子,你和你姑母一樣,誕時異象,身負異能,你的血可解毒,你的命格極好。”
王雲鶴停下了動作,直勾勾地望著宋華陽,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的背燒出一個洞來,“因此他們都想擁有你,誰擁有了你,誰就能平步青雲。”
他話剛落,張開嘴還沒來得及狂笑,一刀飛過,一擊封喉。
宋清濯撥開圍觀的人群:“散了都散了,一個瘋子的話有什麼好聽的。”
宋華陽將手裡的衣服塞進宋清濯懷裡,聲音沙啞:“我先回了,除夕再來。”
說完,她不顧宋清濯的挽留,叫了輛馬車,往玉陽山去。
坐上馬車,宋華陽還沒從王雲鶴的話中抽離。
原來一切所得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特殊體格嗎。
李昂的追求,李澄淑的偏愛,李商隱的溫柔。
原來都隻是為了得到自己。
馬車穩穩地停在玉陽山腳,車夫撩開帷幔,被裡麵的情景嚇了一跳。
“血……血啊。”馬車內的坐墊已經被染成了暗紅,煞是嚇人。
“小娘子,你早說是這種情況,我就不拉你了。”
寒風襲來,灌進氅衣,宋華陽這才察覺到自己手臂傳來的刺骨的痛。
她下了馬車,匆忙塞給車夫十文錢,往靈都觀去。
這個時候,李澄淑還在打坐,宋華陽待在屋中,一個人處理傷口。
她旋開藥瓶,將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處。灼熱感襲來,宋華陽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
楊依依自打宋華陽一隻腳踏進靈都觀便跟著她了,此刻一直守在門外,直到聽見裡麵的聲響。
她敲完門,沒等回應便自顧自地往裡走。
宋華陽還沒來得及遮住自己的傷口,被楊依依看了個正著。
“呀。”楊依依發出誇張的驚呼,“你這怎麼傷的。”
宋華陽扭過臉,不看她也不解釋,取出細布,準備將塗了藥膏的傷口包裹起來。
可是一隻手實在不方便,更何況她傷的還是右臂,想要自己包紮更是難上加難。
宋華陽吃力地將布纏到傷口末端,可是首段的細布已經散開。
楊依依上前想幫忙,卻被宋華陽不露痕跡地躲掉。
想來王雲鶴說的真沒錯,果然是因為自己命格的獨特,才會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愛與關注。
否則前一天楊依依還對自己冷眼相向,怎麼一晚就變了性子。
宋華陽垂眼,周身散發出難以言說的落寞。
楊依依不知道她下山到底經曆了什麼,隻知道若是再不包紮傷口就不好了。
她一把將宋華陽的身子掰正,奪過細布,小心地為她包紮著。
“真搞不懂你下個山怎麼能把在自己傷成這樣。”
楊依依嚷著,生怕宋華陽聽不見,不過她包紮的手法很好,宋華陽幾乎沒感到疼。
也有可能是傷了多次,已經免疫了。
宋華陽沉默著,良久,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想要我的血嗎?”
楊依依跳著彈開了:“你腦子有包啊,我要你的血乾嘛,我又不是變態。”
說完,她雙手交叉,緊緊抱住自己,上下打量著宋華陽。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宋華陽起身,步步逼近。
楊依依連連後退,直到退到牆根,退無可退了。
宋華陽覺得自己不太對勁,明明楊依依剛剛幫自己包紮,自己現在居然控製不住地想掐死她。
“你彆過來了,我害怕。”楊依依緊張地閉上眼,一歪脖子,像是要英勇赴死。
宋華陽停住腳。
饒是再遲鈍,她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
“你走吧,我要靜一靜。”
話落,她撤開身子,楊依依想也沒想,逃也似地跑出了屋。
宋華陽的頭隱隱作痛,謎團越滾越大,看來得找個時間再去清陽縣一趟。
…
這邊楊依依一溜煙跑到靜思堂,李澄淑正在裡麵打坐。
楊依依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扶著門框歇了一會,隨後闖了進去將李澄淑拽了出來。
李澄淑對這個從長安來的楊娘並無好感,她從楓華的信裡得知了楊依依的言行,但念在楊依依這兩日並未犯什麼做事,李澄淑難得的沒有發火。
“怎麼急風轉世一般,哪有世家娘子的風範。”她抱臂俯視著楊依依。
“槿初她傷了,而且很不對勁,居然問我要不要她的血。”
李澄淑蹙眉,警鈴大作。
宋華陽是知道了什麼。
還沒等楊依依喘口氣,說出宋華陽還要殺了自己,李澄淑就卷著風往□□去了。
楊依依站在原地,不滿地衝李澄淑的背影偷偷揮拳:“還好意思說我急風轉世,我看你還是電母轉世呢,跑得更快。”
她不敢太大聲,隻能讓自己聽見,過過嘴癮。
楊依依歎了口氣,自己不過就是想通了,想對宋華陽好一點,怎麼就變成有所企圖的人呢。
她搞不明白,準備回屋,一轉頭,看見了李昂那張臉。
“啊!”
楊依依驚叫,李昂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噓,你想將眾人都喊來嗎?”
楊依依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李昂怎麼會在這。
“你方纔說槿初受傷了?”
李昂的手放了下來,楊依依的嘴得到的解封。
她眼珠一轉:“管你什麼事。”
“你可知她是因為什麼受的傷,還有那血的事,她除了問了你,還問了誰?”
楊依依被李昂問的一頭霧水,但還是強撐著:“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是皇帝,小心我治你的罪!”
楊依依本能地慫了,可轉念一想這裡是西濟州,李澄淑的地盤,李昂還能隨便罰人不成。
她頓時挺直了腰板,得意的笑:“那又怎樣,槿初不讓說,我也沒辦法。”
李昂被她氣得咬牙切齒,差點背過氣去。
他剛要甩袖離去,靈光一閃:“你就不怕我把你剛剛編排殿下的事告訴她?”
楊依依僵在原地,笑容不見了:“這話說的,我有訊息怎麼能不告訴聖上呢,其實槿初根本什麼也沒告訴我。”
李昂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最終選擇了相信:“諒你也不敢說謊,下去吧。”
楊依依假笑著福禮,轉過身的瞬間,白眼幾乎能翻上天。
…
另一邊的李澄淑和宋華陽相對而坐,什麼也沒問出。
長久的靜默,最終被宋華陽打破。
“我想去找小姑母。”
李澄淑擡眼:“你都知道了。”
宋華陽不說話了。
雖然李澄淑沒有挑明是那件事,可是宋華陽心知肚明。
沉默,便是最好的承認。
“你以為,我們對你好,都是因為你的命格。”李澄淑肯定道。
宋華陽抿唇,就算她不說,李澄淑也已經明白了。
李澄淑歎了口氣:“至少過了元宵,屆時你一個人去清陽縣好好靜靜吧。”
“除夕。”
宋華陽緩緩吐出兩個字。
“除夕過後,我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