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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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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宋華陽順著聲音往屋外望去。

來人身姿高挑,氣宇不凡,身著不同於侍女的圓領窄袖袍,腰間的革帶上掛了一把劍。她眉目清冷,沒有梳女子發髻,看上去是隨意攏起的,肅殺之氣打在她束起的發上,也顫了顫。

是李澄淑的親信楓華。

楓華跨過門檻,眉擰成結:“聖上來了。”

“什麼?!”

李澄淑倏地起身。

她收了對宋華陽時的溫情,神色一凜。

從秋日宴至今,宋華陽昏了數日,李昂從未派人來看過,更彆說親自前來。如今宋華陽剛醒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便來了。

真是訊息靈通。

李澄淑心底嗤道。

跫音自遠及近,一行人烏泱泱地自前院過來,李昂為首,麵上是藏不住的歉意。

李澄淑同楓華借著予其見禮的名義堵住了屋門,不肯讓李昂看到宋華陽。

李昂在屋外停住了腳,不動聲色地往裡屋瞥了幾眼。

“皇姑不必如此防朕,朕是來看槿初……”

話未儘,李澄淑先行打斷:“永安以為自幼與聖上一同長大,對聖上心性瞭如指掌。聖上不必假借托詞,宋娘子現下還未好全,無法見人,命人將東西放下,即刻回宮罷。”

她的話毫不客氣,也無需客氣。李昂雙唇張張合合,說不出辯駁的話,終是妥協。一行人烏泱泱地來,撂下東西後又烏泱泱地離去,不過片刻,大長公主府又恢複如前。

宋華陽聽外麵沒了動靜,這才坐起身:“表姊,聖上方纔所說槿初是何人?”

“你怎麼起來了,可彆見了風。”

李澄淑令楓華攜侍女清點探禮,自己進了屋合上屋門。

“槿初是你的小字。”

女子閨名是最隱私的,輕易不會讓人知道。但聽方纔李澄淑所說,自己應當與聖上很相熟才對,為何聖上卻喚自己小字而不是閨名呢?

李澄淑對宋華陽瞭如指掌,隻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先前他是喚你閨名的,奈何你不喜,他便隻好退而求其次,喚你槿初。”

“槿初。”宋華陽喃喃。

“‘樞掖調梅暇,林園藝槿初。’宋之問先生沒做到的事,要被你做到了。”李澄淑颳了一下宋華陽的鼻尖,笑容寵溺溫柔。

“宋之問?”

李澄淑一拍腦門,想起了宋華陽還是失憶的狀態:“嗯……一個名聲有點差勁的詩人,你的先祖。”

何況是有點差勁,簡直就是聲名狼藉。

李澄淑在心底暗暗吐槽。

宋華陽注意到李澄淑表情的細微變化,知道絕對不是她口中說的那樣有點差勁,登時裝起不樂意來。

“表姊你居然打趣我。”

二人很快亂作一團,將先前那些不快統統拋到腦後。



翌日,下了早朝的李昂遠遠的便看到了站在殿外等候的李澄淑。他的心猛地一沉,隱隱猜到了李澄淑的來意,故意放緩了腳步。

夏末秋初,除了早間氣溫涼些,等太陽完全升起,還是溫溫的。

李昂的手起了一層薄汗。

李澄淑的威名在他父在位時就傳遍了,至其長兄繼位,這位大長公主在長安城的地位,甚至要勝過皇帝,她殺伐果斷、手段雷霆,李昂是怕她的。

距李澄淑隻有兩步的距離了,李昂心中再有萬般不願,此刻也不得不麵對。

“皇姑素來不愛入宮,今日可是有事找朕?”

李澄淑神色漠然,見李昂終於來了,還沒等他完全走近,便負手往殿內走,坐在了理事案前的椅上。

李昂早就習慣了,每次李澄淑來興師問罪時,都是這樣的。他遣散了跟在身側的隨從,跟了進去,站在一側。

“華陽落水的事,有眉目了嗎。”李澄淑輕叩桌案,不去看人。

李昂打量著她的表情,暗暗揣度著她的想法。

一般李澄淑這樣問了,就一定是查到了幕後黑手。但事關宋華陽,能讓她忍住不去手刃了那人,恐怕隻會是那位大宦官王守澄了。

李昂艱難地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動不得的。”

“哦?”李澄淑終於肯正眼瞧他,她的眸轉了半輪,良久才啞聲道,“我要帶華陽出家,你把西濟州給我。”

“這怎麼行。”李昂想都沒想,立馬回絕。

上一次李澄淑提出要出家,還是在回鶻可汗過世時,卻慘遭拒絕,後被追殺。

眼下是第二次。

李澄淑冷笑了一聲:“不過就是為著我手上的東西,勞你們父子三個如此費心地將我留在長安城。”

她起身繞過理事桌,步步逼近:“要麼,你去殺了王守澄,要麼,放我們離開。”



宮裡的暗流湧動,影響不了宋華陽分毫。

她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楓華守在屋外,一聽見動靜便帶著眾人端著銅盆推門而入。

“宋娘子請淨麵漱口。”

宋華陽打了個哈欠,任由侍女為她淨臉。溫熱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又生睏意,等了許久,她才徹底清醒。

這樣的日子真是好啊。

宋華陽不禁感歎。

眼見著外麵的太陽都快懸到了正中,她忽然想起李澄淑來。

“楓華,表姊現下在何處?”

楓華一揮手,遣退了那些侍女,開始為宋華陽梳妝:“殿下一早便入了宮,現下不在府裡。”

“那我阿姊呢?聽表姊說阿姊應當也在大長公主府。”

楓華嫻熟地為宋華陽挽了個雙環垂髻。

她手上功夫沒停,還能抽空來回答宋華陽的問題:“清濯到清陽縣去了,聽說是料理家事。”

“清濯?”

宋華陽的尾音上揚,明明是同胞姐妹,為何名字大相徑庭?

她想不明白。

“你阿姊閨名宋華安,清濯是她的小字。”

“原來如此。”

宋華陽瞭然點頭。

華安華安,她的頭一陣刺痛,腦海中忽然又蹦出“華燈初上,鳳鳴朝陽”這八個字來。

宋華陽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活泛的大腦平靜。

“好楓華,我問你,你可聽過‘華燈初上,鳳鳴朝陽’麼?”

“未曾。”楓華歎息,“好了,你先讓我去傳膳,回頭你親自去問殿下可好?”

看來楓華是嫌自己煩了,失憶可真是不好。宋華陽四十五度望天,爭取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

雖然眼淚根本就不存在。

楓華剛出屋,一侍女便迎了上來。

她斜了一眼屋內的宋華陽,憤憤不平。

“她如今是罪身,若非殿下心善保下了她,她哪還有命活到今日。如今在這府裡,她不就是和你我一樣的身份,還擺什麼小姐譜,須得楓華姐姐照顧她。”

這侍女是宋家獲罪後,李昂撥過來的,對大長公主府的事務不太相熟。

當初李澄淑極力保下宋氏姐妹時,朝中儘是反對的聲音,要不是李昂提議將她們二人給李澄淑做侍女,恐怕是保不下來的。

與此同時的,大長公主府還進了一批新侍女,都是從皇宮來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全是眼線。

楓華止住了腳,厲聲嗬斥她:“宋娘子乃殿下舅爺之女,是殿下的堂親,你豈敢怠慢。”

頓了頓,她又補充:“何況這是大長公主之命,並非宋娘子之意。”

“嘁,什麼舅爺之女,大長公主的母族可是郭氏。”

侍女仍舊不滿地嚷嚷。

“這些姑且不提,她宋家滿門獲罪,又比你我高貴到哪去呢。況她又當眾駁了聖上,可彆再無端牽連咱們大長公主府。”

她翻了個白眼,很是看不上宋華陽的小姐做派。明明都是一樣的侍女,憑什麼她能有優待。

更何況她還是罪身,比自己還要低等!

“說什麼呢?”李澄淑自前院來,麵上掛著溫煦的笑,眼神卻盯緊了那侍女,“你在大長公主府可是有什麼不滿,不妨說與我聽聽”

那侍女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李澄淑的氣場太過強大,即使是笑著的,她仍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含有劇毒的毒蛇盯上了。

那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不過她到底是宮裡送來的人,輕易動不得。楓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其開脫。

“殿下金安。夏末入秋,她見蕭條之景多了,不免神情恍惚,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望殿下饒恕婢子。”

“我當是什麼事呢。”李澄淑移開在她身上的視線,“我要去看看宋娘子,你們彆聚在這,散了吧。”

李澄淑步移,衣袂消失在二人視線中。

楓華剜了一眼那侍女,恨鐵不成鋼:“你若是還想留在大長公主府,那就管好你的嘴,少說點閒話。”

小侍女咬著下唇,低聲道了句“知道了”,二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去。

宋華陽頭倚著門框,長睫帶動眼皮垂下,視線落在不久前剛鋪好的鵝卵石路上。

一雙鞋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隨後駐足。

宋華陽擡眸,對上了李澄淑那雙盈盈笑眼。

“表姊。”

宋華陽學著楓華的樣子同她見禮。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李澄淑上前一步,止住了宋華陽行禮的動作,“方纔那人輕視之言,你都聽見了?”

像是賭氣一般,宋華陽盯著自己的足尖,聲音悶悶的:“方纔的輕視之言嗎,那我沒聽到,我隻聽見府裡有人對我不滿。”

李澄淑見不得宋華陽這個樣子,她覺得心揪揪的疼。

“你是我堂妹,若是再有人說閒話,你隻管拿我的名號壓回去就是,莫要委屈了自己。”

“她說的也沒錯,我本就是罪身,是與你做侍女的,怎能有小姐做派。”宋華陽道,“況且我拿表姊的身份壓人,那比表姊更尊貴者又何嘗不會來壓你和我,屆時我還會給你添麻煩。”

宋華陽吸了吸鼻子,心口堵得難受:“對了,今日聖上怎麼說,他對你可有怪罪?”

“並未。”見宋華陽擡頭,李澄淑眸光一閃,收回了想要揉她頭的手,“你收拾收拾,咱們要離開長安了。”

“什麼?”宋華陽疑惑,“好端端的我們為何要離開長安?”

“我已查明幕後黑手,你失足落水,是聖上身邊的宦官所為,至於是否受人指使,還未可知。今日我入宮同聖上對峙,聖上自知理虧,現已同意我帶發修行,不久便可啟程,你同我一起。”

李澄淑想起長安城內的風言風語,心下一沉:“玉陽山遠離長安,權當是逃了這醃臢地,修身養性。”

宋華陽默默點頭,以她現如今的處境,當然是能走多遠是多遠。

想起先前縈繞在她腦海遲遲不去的“華燈初上,鳳鳴朝陽”,趁李澄淑還沒離開,她忙不疊開口:“表姊,你可知我的名字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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