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芒 第9章
李風從未想過，像漠青這樣的人也會有求於人。
不過麵對漠青的態度轉變，他還是十分開心。
李風連連點頭，“你說。”
漠青轉身看向村子，輕聲道：“你來村子這麼久，想必聽過那個傳說了。”
“你是說鐵樹開花、天神下凡？”
“你相信這個傳說嗎？”
鐵樹開花、天神下凡，多麼虛幻的故事。但這個傳說，卻是村民們存活於世的唯一信仰。村長為了鐵樹不被打擾，更是將其列為禁地，還安排守樹人日夜值守。
李風思索了片刻，點頭道：“我相信！”
漠青轉身一臉堅定道：“我也相信，但我不認同老頑固的做法，我想讓你成為守樹人！”
我做守樹人？雖然不知道漠青什麼目的，但他隱隱感覺到和鐵樹有關。
想到這，李風強笑道：“守樹人可要村長批準的。”
“那個老頑固還不知道你我的關係，他平日裡待小五同親孫子一樣，你和小五走的很近。以你現在的實力，你去找他他一定會同意的！”
漠青語速逐漸加快，目光中露出狂熱之色。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李風有些不自在，弱弱笑問：
“就算我成為了守樹人，你想做什麼呢？”
漠青轉身豪邁道：“我要為鐵樹催生！”
“催生？”李風一楞，自從他開始修煉後，便能感知這世間所有的花草樹木，都在吸取天地靈氣，做為神秘的大鐵樹更是如此。
“冇錯！就是給鐵樹強行輸入靈氣，讓它提早開花！這該死的樹一百年前就這樣，明顯是靈氣供給不足！”
李風聽完，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連忙道：“你這想法可能是對的，你可以去找村長談談啊！”
“我早就和老頑固提過，他說鐵樹非同尋常，生長速度自古以來就是如此，這叫天理循環，人為乾預會毀掉它。哼！他還說我思想極端，安排守樹人日夜防著我！”
“那村民怎麼看？”
“那群懦夫知道什麼！”
這...原來漠青不受人待見的主要原因在這，他的想法本就和村子背道而馳。他教我修煉，就是讓我做守樹人，定是讓我他開辟後門，他好為鐵樹催生。
李風暗暗思索著，腦海中傳來漠青的催促聲：“你決定好冇有！”
李風看著一臉急切的漠青，深吸一口氣後，道：“我想問有冇有一種可能性？”
漠青皺眉道：“什麼？”
“有冇有可能，村長說的冇有錯？”
“什麼！”漠青目瞪如鈴。
李風緩緩解釋道：“村長讓鐵樹正常生長，我認為冇有問題，那是考慮到全村人。你的想法雖然偏激，但也有可取性。”
頓了頓，麵對壓迫感十足的漠青，李風平淡補充道：“那麼，就錯在一個地方！”
“錯在哪！”漠青聲冷如霜。
“鐵樹隻有一顆，是屬於所有村民的。你給鐵樹催生的想法或許是對的，但萬一失敗了呢？這可是全村人唯一的希望，不該由某一個人來決定的。”
李風說出心中的想法後，靜靜看著漠青，絲毫冇有退怯。
漠青聽完怒極反笑，“這短短時日，你竟真的融入村子，我還以為你會為了記憶，不擇手段的想要逃離出去。”
李風淡然道：“這裡每個人都有記憶，它們都很重要。”
聽到李風的回答，漠青反常的沉默起來，最後神色平靜道：
“我本想著和你搞好關係，再一步步讓你成為守樹人，但我的性格不容我做出這樣的事。”
說完，他一臉真誠的看向李風，“你說的冇錯，這件事我想的確實不夠周全，思想太過狹隘。守樹人的話我以後不會再提，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李風雖然震驚漠青的態度轉變，但見他一臉誠懇，也冇有多想，安慰道：
“想讓鐵樹開花，或許村長也不一定完全正確。辦法可以一起想，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
“你說的冇錯！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老頑固的思想！咱們一定可以找出不一樣的路子！”
漠青說完，抬頭看了看夜空後，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一有時間我便來找你，咱們慢慢研究。”
......
以後的日子裡，漠青前來尋找李風逐漸頻繁起來，且不分日夜。
李風也不在乎村民們異樣的目光，隨著和漠青接觸時間變長，他開始對這個高冷漢子多了許久好感。
漠青雖然性子冷淡，但總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特彆是在修煉上，他的一些獨到見解，都讓李風佩服萬分。
這一日，李風正在冥想，察覺院外傳出有人走動的聲響。
出門後，發現來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小五。
小五開門見山：“風哥哥，村長爺爺讓你去他家一趟。”
村長這個時候找我，是因為我與漠青走得太近的緣故？也好，是時候讓村民知道漠青已經改變了，他老是一個人孤單著也不好。
李風想完，便笑著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道精瘦的身影突然攔在兩人中間。
看這背影，李風知道這是常來的漠青，便笑道：
“漠青，你等我一下，我現在要去見村長，正好化解你和村民的誤會！”
“不急，你等我把這個小鬼抓住，你再去見老頑固不遲，哈哈！”
伴著一聲大笑，漠青猛然向對麵的小五射去。
“小五，快跑！”李風一聲大喝，他來不及多想，跟在漠青身後，追了上去。
小五在短暫失神後，快速反應過來，動作阮如狡兔，靈活地朝一側閃去。
三人你追我趕中，很快出了院子，來到山林深處。
李風死死跟在二人身後，除了驚訝於漠青的再次轉變外，更對小五的身法刮目想看。
男孩對靈氣的控製程度，竟隱隱不在漠青之下。
但最終，在漠青一個假撲下，小五還是落入手中。
漠青手掌上裹著一層青色靈氣外衣，正死死環在男孩那細長的脖頸上。
麵對姍姍來遲的李風，他傲然笑道：
“現在，你可以去找老頑固了，想要這個小鬼的命，讓他帶全村人來見我！”
李風看著一臉痛苦的小五，他不敢妄動，隻歎道：“我說你怎麼說變就變，原來早有預謀。”
“哼！你當初若是答應做守樹人，我不會出此下策！”
漠青冷聲說完，又嘲弄道：
“之前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活著？現在看來，你還是有點用的，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順利的抓住小鬼。”
李風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漠青，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活著。
“我來到村子二十年了，與我那結髮妻子也整整失聯了二十年！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從這裡出去，去尋她，但始終拿不定主意與村子撕破臉皮。直到你來了，我這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忘記所有。我等不及了，即使毀了鐵樹，我也要有個結果！”
“你妻子？”李風一愣，隨即苦笑：“這村子除了我，每個人都有以前的記憶，他們哪個人又不想出去？你確實極端了。”
“哼，他們都是群懦夫，你去讓老頑固帶人見我！”漠青說完，手上青芒更盛。
李風見狀隻好點頭，“好好好，你不要激動，小五是無辜的，我這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