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你渝生】池騁魂穿田栩寧後,發現田栩寧 第7章 暗流,毒霧與失控的守護
觀星迷陣的資格事件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了“雙星”之間。接下來的日子,一種刻意的、冰冷的沉默取代了往日激烈的爭吵。他們在課堂上不再針鋒相對,甚至刻意避免眼神交彙。彷彿對方隻是空氣,是陌路人。
這種變化,遲鈍如拓跋烈(三秋的發小兄弟,為人憨厚,是三秋最信任的兄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私下裡撓著頭問三秋:“老大,你跟符玄師姐…最近怎麼不吵了?怪不習慣的。”
三秋隻是冷冷瞥他一眼,丟下一句“關你屁事”,便不再言語,周身氣壓低得嚇人。
符玄那邊亦是如此,周身散發的寒氣幾乎能凍僵三尺之內的一切生物,連景元溫和的搭話,她也隻是極其簡短地回應,金瞳中再無波瀾,彷彿徹底封閉了內心。
然而,這種表麵的平靜之下,是愈發洶湧的暗流。
三秋練劍愈發瘋狂,彷彿隻有極致的疲憊才能壓住心底那股無處發泄的煩躁和…連他自己都不願深究的擔憂(他聽說符玄從觀星迷陣出來後,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些)。
符玄則將自己徹底埋進了書海與推演之中,近乎自虐般地鑽研那些更高深、更耗心神的陣法,試圖用絕對的理性與計算,徹底壓下心頭那陣陣酸澀的抽痛和不時浮現的、那雙帶著受傷情緒的星眸。
他們都試圖用最笨拙的方式,逃避著那份早已變質的情感。
學府年度實戰演練如期而至。此次演練規模宏大,將新生與高年級混編,投放至學府掌握的、一處模擬“豐饒”孽物汙染環境的“瘴癘之穀”中進行生存與清剿任務。山穀環境複雜,瘴氣彌漫,潛伏著各種危險的模擬孽物,極考驗團隊協作與應變能力。
或許是命運的惡作劇,或許是教習們另類的“撮合”,三秋與符玄,竟然被分在了同一支小隊。而且,由於兩人實力公認最強,被臨時指定為正副隊長。
接到命令時,兩人的臉色都難看了一瞬。
“我不需要拖後腿的隊友。”符玄冷冰冰地對帶隊教習說,目光刻意不看向三秋。
“巧了,我也不想帶個瞻前顧後、關鍵時刻隻會掉鏈子的累贅。”三秋抱臂嗤笑,語氣惡劣。
帶隊教習頭疼地揉著額角:“這是命令!山穀危險,不是你倆耍性子的時候!互相配合,把人給我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最終,兩人隻能黑著臉,接受了這個安排。小隊其他成員噤若寒蟬,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進入瘴癘之穀初期,一切尚在可控範圍。兩人雖然互不搭理,但憑借強大的個人能力和最基本的戰術指令傳遞,小隊推進還算順利。三秋負責正麵攻堅,劍鋒所向,模擬孽物紛紛潰散。符玄則坐鎮中樞,快速計算瘴氣流向、孽物分佈,指揮小隊規避危險區域,效率極高。
但這種脆弱的平衡,很快被意外打破。
他們遭遇了一小股極其罕見的、模擬“藥王秘傳”操縱的特殊孽物。這些孽物不僅實力更強,更麻煩的是,它們在死亡時會爆散出大量濃密的、具有強烈致幻和靈力腐蝕效果的紫色毒霧!
猝不及防之下,小隊陣型被衝散,瞬間被毒霧包裹!
“屏息!結陣防禦!”符玄急聲喝道,雙手快速結印,試圖撐起淨化靈罩。
但毒霧蔓延太快太猛,且帶有乾擾靈力的特性,她的靈罩未能完全展開便被腐蝕穿透!
“咳咳!”幾名修為稍弱的隊員立刻中招,眼神開始渙散,動作變得遲滯。
三秋怒喝一聲,劍罡爆發,強行掃清身前一片區域,目光急切地掃視混亂的場麵,第一時間捕捉到那抹粉色的身影。
隻見符玄正竭力試圖將兩名陷入幻境的隊員拉回身邊,但她自己也被濃霧包裹,臉色浮現出不正常的緋紅,額間金痕急閃,顯然也在全力抵抗幻毒入侵,腳步已略顯虛浮。
就在這時,一頭潛伏在毒霧中的、形如巨蠍的模擬孽物,悄無聲息地自符玄身後揚起了它那閃爍著幽紫光芒的毒尾,閃電般刺向她毫無防備的後心!
“小心!!”三秋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一刻,什麼冷戰,什麼驕傲,什麼狗屁的較勁,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巨大的、幾乎要將他心臟撕裂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他體內的靈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燃燒、爆炸!身影化作一道撕裂濃霧的流星,速度快到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甚至帶起了一聲音爆!
“轟!!!”
在那毒尾即將觸及符玄衣角的刹那,三秋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硬生生撞開了那頭蠍形孽物!恐怖的衝擊力將孽物直接撞得粉碎,爆開更多毒霧!
而三秋自己,則因為速度過快、用力過猛,抱著符玄,兩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他用自己的背脊,結結實實地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和飛濺的毒液腐蝕!
“呃…”三秋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背後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喉頭一甜,一股腥甜湧上,又被他強行嚥下。但他摟著符玄的手臂,卻箍得死緊,沒有絲毫鬆開。
符玄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頭暈目眩,整個人被牢牢禁錮在一個溫暖而堅硬的懷抱裡。鼻尖充斥著濃烈的毒霧腥氣,以及…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還有獨屬於三秋的、那清冽如霜雪的氣息,此刻卻帶著一種狂暴後的滾燙。
她懵了一瞬,隨即猛地抬頭。
映入她金瞳的,是三秋近在咫尺的臉。他臉色蒼白,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牙關緊咬,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但他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桀驁或戲謔的星眸,此刻卻盛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懼、後怕,以及一種幾乎要溢位來的、滾燙的擔憂!
那雙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吸進去。
“你…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急切地在她身上掃視,確認她沒有受傷。
符玄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又猛地鬆開,瘋狂地跳動起來。所有的冰冷、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在這一刻,在他那雙盛滿了最真實情感的眼睛麵前,土崩瓦解,碎得乾乾淨淨。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摟著她腰肢的手臂,那強硬的、甚至有些粗暴的力道下,隱藏著怎樣的戰栗。
他…在害怕?為了她而害怕?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她所有的心防。
“我…我沒事…”她的聲音不受控製地帶上了一絲哽咽,金瞳中水光氤氳,下意識地抬手,似乎想觸碰他蒼白的臉頰,“你…你的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他臉頰的刹那——
三秋彷彿才從極致的恐慌中徹底回過神。他猛地意識到自己正緊緊抱著她,意識到自己剛剛那近乎失控的反應,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太多絕不該暴露的情感!
驕傲、彆扭、以及害怕再次被拒絕、被傷害的恐懼,如同潮水般瞬間回湧,將他淹沒!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鬆開了手臂,甚至有些粗魯地將符玄從自己懷裡推開,猛地站起身,背對著她,聲音在瞬間重新變得冷硬、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惡劣:
“沒事就起來!彆像個木頭一樣杵著拖累大家!副隊長就該有點副隊長的樣子!”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符玄身上。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金瞳中的水光凝固,隻剩下冰冷的刺痛和難以置信。
剛剛那一刻的擔憂與恐懼,難道是她的幻覺嗎?
原來…他還是那個混蛋三秋。
她緩緩放下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藉助疼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臉色重新變得冰冷麻木,甚至比之前更甚,彷彿覆蓋了一層萬載寒冰。
“多謝隊長救命之恩。”她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會履行好副隊長的職責。”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向其他隊員,開始冷靜地指揮疏散毒霧、救治傷員,彷彿剛才那段插曲從未發生。
三秋背對著她,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背後的傷口灼痛難當,但都比不上心口那陣尖銳的、自我厭棄般的抽痛!
他又搞砸了!他又用最混蛋的方式,推開了她!
他明明想問問她有沒有嚇到,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想…
可是,那該死的驕傲和害怕,讓他再次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
為什麼一遇到她,他總是會變得如此糟糕?!
小隊在他的低氣壓和她的極致冰冷中,艱難地完成了後續任務,撤離了瘴癘之穀。
演練結束,小隊因處置突發情況及時(主要歸功於三秋那爆發性的一撞和符玄後續的冷靜指揮),獲得了不錯的評價。
但三秋和符玄之間的關係,卻徹底降至了冰點。
那短暫失控下流露的真情,如同曇花一現,被更深、更厚的寒冰封存。
裂痕未曾彌合,反而變成了看似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們依舊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卻也是最擅長互相傷害的人。
暗流在冰麵下洶湧,等待著下一個決堤的契機。(等著吧一等一個不吱聲(* ̄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