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你渝生】池騁魂穿田栩寧後,發現田栩寧 第175章 簪之漣漪與藏書閣的“談判”
三秋“贏”走符玄玉蘭簪的事,不出半日,便經由“無所不知”的青雀之口,在特定的小圈子裡傳開了。
當然,青雀很有分寸地隻透露了“三秋師兄與符玄師姐星弈對賭,贏走了一支簪子”的結果,至於具體細節和那曖昧的“獎勵”說辭,她捂著嘴笑得像隻偷油的小老鼠,死活不肯再多說,留給眾人無限的想象空間。
拓跋烈聽得目瞪口呆,撓著後腦勺喃喃道:“老大要符玄師姐的簪子乾嘛?那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打架的…”
話沒說完就被青雀狠狠踩了一腳,痛得他齜牙咧嘴。
景元搖著扇子,笑得高深莫測,評價了一句:“攻心為上,三秋兄深諳此道。”
換來青雀瘋狂點頭和“還是景元元你懂”的崇拜眼神。
而處於風波中心的符玄,在最初的怔愣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之後,很快便恢複了表麵的平靜。
她依舊按時上課,專注推演,清冷自持,彷彿那支陪伴她許久的玉蘭簪子從未存在過。
隻是,偶爾在抬手攏發時,指尖會習慣性地探向那個固定的位置,觸到的卻隻有空氣和柔順的發絲,這讓她會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抿緊唇,金瞳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空落感。
那個混蛋…到底想做什麼?
她不是不能再去買一支一模一樣的,甚至更好的。但…那支簪子,是他送的。意義不同。而且,他就這麼理所當然地拿走了,還說什麼…等她贏回去?
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一向習慣於掌控一切的符玄,感到些許不適,卻又…奇異地並不厭惡。彷彿平靜無波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漾開的漣漪雖然擾亂了原有的秩序,卻也帶來了生機。
這種微妙的情緒,在次日午後獨自前往藏書閣時,達到了頂峰。
她習慣性地走向常坐的靠窗位置,卻在目光掃過那個熟悉角落的瞬間,腳步猛地頓住——
三秋正坐在那裡。
他依舊是那副懶散不羈的姿態,背靠著窗欞,一條長腿隨意地支著,另一條腿伸直,手裡把玩的,正是那支通透瑩潤的玉蘭簪!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格,恰好落在簪子和他的指尖,折射出溫潤的光澤。
他低垂著眼睫,似乎正漫不經心地看著簪子,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極其礙眼的笑意。
顯然,他是在等她。
符玄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站在原地,猶豫著是立刻轉身離開,還是…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三秋抬起頭,星眸精準地捕捉到她的身影,那抹笑意瞬間加深,變得清晰而…挑釁。他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簪子,動作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炫耀。
符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異樣,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將帶來的玉簡放在桌上,聲音冷淡:“有事?”
三秋將簪子在指尖轉了個圈,動作嫻熟得像是在玩一件普通的玩具,目光卻牢牢鎖著她:“沒事就不能坐這兒?藏書閣你家開的?”
符玄:“…”
就知道跟他講不通道理!她不再理他,低頭準備開啟玉簡。
“喂,”三秋卻用簪尾輕輕敲了敲她麵前的桌麵,發出清脆的“叩叩”聲,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你的東西,不想要回去了?”
符玄抬起眼,金瞳平靜無波:“既然是你憑‘本事’贏去的,自然歸你處置。”
語氣帶著刻意撇清的疏離。
三秋挑眉,似乎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反而笑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帶著蠱惑:“那如果…我說,我想還給你呢?”
符玄微微一怔,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帶著笑意的臉,沒有立刻接話。她不信他會這麼輕易放手。
果然,三秋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不過,總不能白還吧?總得…有點條件?”
他就知道!符玄在心裡冷哼一聲,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什麼條件?”
三秋坐直身體,將簪子放在兩人之間的桌麵上,指尖點著那朵玉蘭雕刻,星眸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像隻狡猾的狐狸:“很簡單。回答我三個問題。答案讓我滿意,簪子立刻物歸原主。”
問題?符玄蹙眉,警惕地看著他。這家夥,又想搞什麼鬼?
“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三秋攤了攤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這簪子,可就永遠歸我了。”
他故意將“永遠”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符玄看著桌上那支熟悉的簪子,又看了看三秋那副誌在必得的模樣,知道今天不遂了他的意,這事怕是沒完。
她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不願這支意義特殊的簪子真的落入他手,尤其還是以這種“賭注”的名義。
“…你問。”她最終妥協,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三秋得逞地笑了,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昨天那盤棋,我破你‘星羅密網’局的那一手,你是真的沒算到,還是…故意留的破綻?”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的…正經?符玄愣了一下,隨即金瞳中閃過一絲銳利。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棋局,搖了搖頭,語氣肯定:“非是故意。那一處銜接過於追求平滑,靈力流轉的冗餘度設定不足,確是我計算中的疏漏。你…找得很準。”
這是實話,也帶著一絲對她自身不足的坦然和對三秋洞察力的認可。
三秋眼中掠過一絲讚賞,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問題…比起一支冷冰冰的簪子,是不是…送我點彆的什麼,更有意義?比如…”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個‘謝禮’?”
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落在她的唇上,雖然隻是一瞬,但那意圖再明顯不過。
符玄的臉頰“唰”地一下染上薄紅!這個登徒子!果然沒安好心!她就知道!
“休想!”她想也不想地冷聲拒絕,耳根卻不受控製地發燙。
“哦…”三秋故作失望地歎了口氣,指尖卻愉悅地敲了敲桌麵,“那就是沒得談咯?”
作勢要去拿回簪子。
“等等!”符玄下意識地出聲阻止。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豈不是顯得她很在意這支簪子?
三秋動作頓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符玄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她看著三秋,金瞳中重新恢複了冷靜與算計:“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她決定先聽完所有條件。
三秋看著她迅速調整好的狀態,眼底笑意更深。他伸出第三根手指,這次的問題卻更加…刁鑽:“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就把簪子還給你,”
他拿起簪子,在指尖把玩著,眼神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你會…立刻戴上嗎?”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直指核心。它不是在問簪子的歸屬,而是在試探…她對他的態度,對這支由他贈送、又被他“贏”走、再歸還的簪子,所抱有的…真實情感。
如果她立刻戴上,是否意味著她內心其實認可這種帶著曖昧的“爭奪”與“歸還”,甚至…享受其中?如果她不戴,又是因為什麼?矜持?害羞?還是…並不那麼在意?
符玄完全沒料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她的心跳驟然失控,金瞳微微睜大,看著三秋那彷彿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以及他手中那支彷彿帶著灼人溫度的玉蘭簪,所有的冷靜和算計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
她該怎麼辦?
回答“是”?那豈不是承認了自己對他的…在意?
回答“不是”?那這支簪子…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頰燙得驚人,連指尖都微微蜷縮起來。這個問題,比前兩個加起來都要命!
三秋也不催促,隻是耐心地、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她難得的窘迫和掙紮。陽光安靜地灑在兩人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緊繃的張力。
許久,符玄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猛地抬起頭,金瞳中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意味,直視著三秋,聲音雖然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顫抖:
“…與你無關。”
她選擇了最笨拙,卻也最安全的迴避。
三秋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從胸腔發出,帶著愉悅和瞭然。他沒有再逼問,也沒有失望,反而像是得到了一個更讓他滿意的答案。
他站起身,繞過書案,走到符玄麵前。
符玄警惕地看著他,身體微微後仰。
三秋卻隻是俯下身,在符玄驚愕的目光中,抬手,極其自然而又輕柔地,將那隻玉蘭簪子,重新簪回了她原本的位置。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她溫熱的耳廓和柔軟的發絲。
他的動作很輕,很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珍視感。
“好了,”
他退後一步,看著簪子在她發間恢複原位,嘴角揚起一個溫柔又帶著點壞壞的弧度,“物歸原主。”
符玄完全愣住了,下意識地抬手碰了碰失而複得的簪子,金瞳中充滿了不解:“你…?”
他不是說要回答滿意才還嗎?
三秋雙手插回口袋,懶洋洋地笑道:“三個問題,你的答案…我都挺滿意的。”
尤其是最後一個。那笨拙的迴避,在他聽來,比任何直接的承認,都更加動聽。
他看著她依舊有些懵懂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極快地揉了揉她的發頂(避開了簪子的位置),語氣帶著寵溺:“走了,小古板。下次…可不一定這麼容易還給你了。”
說完,他不等符玄反應,便轉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晃悠著離開了藏書閣。
符玄獨自坐在原地,感受著發間簪子真實的觸感,和他指尖殘留的、帶著暖意的溫度,心跳久久無法平複。
臉頰上的紅暈尚未褪去,金瞳中情緒複雜,有羞惱,有困惑,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定義的、隱秘的甜意。
這個混蛋…
總是這樣,打一棒子,又給顆甜棗。
而她…
好像越來越…拿他沒辦法了。
她輕輕撫摸著那支玉蘭簪,冰涼的玉質,此刻卻彷彿帶著灼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