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73 章 窺前塵忠烈遭算計,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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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前塵忠烈遭算計,尋福……
蕭景衍擡頭就看到讓他睚眥欲裂的一幕。
刺向兄長的並非來自對麵敵軍士兵的利箭,
而是來自一旁支援的將領。
大哥,小心!
蕭景衍飛撲過去,想要以身擋利刃。
“少將軍!”
猩紅的鮮血穿透蕭景衍的手心,
他看到自家哥哥眸中的詫異,“穆郡王,你……竟通敵?”
穆、郡王?
妹妹猜的果然冇錯,南安郡王穆啟國真的通敵叛國!
蕭景衍一拳打去,
直接穿過挾持大哥的穆啟國。
“說什麼通敵不通敵,
有你家這活生生的例子,我不過良禽擇木而棲罷了。”
南安郡王不顧蕭景行滿臉憤恨,拉至身前喝道:“蕭家軍擁兵自重,而今勾結外敵,證據確鑿,陛下命我前來斬殺叛軍!”
“你血口噴人!”
“放你孃的屁,
我們少將軍絕不會勾結外敵,老子看你這個援軍纔是叛徒!”
“趕緊放了我們少將軍,不然老子取你狗命!”
見著眾將士蠢蠢欲動,
穆啟國鉗製著蕭景行在一眾護衛下慢慢後退。
蕭景行強咬著舌尖抵抗胸部蔓延的痛,下令道:“胡壽,
本將命你帶兵斬殺通敵之輩,驅除番邦蠻夷,
護我大朝子民。”
不,
大哥不要!
穆啟國一把奪過險些被蕭景行到手的佩劍,
心下唯有慶幸匕首上塗抹的毒藥夠多。
“少將軍不想活命,難不成也不顧忌國公爺與長公主?”
“爾敢!”
不止蕭景行,再度撲空的蕭景衍怒瞪穆啟國,竟敢拿爹孃威脅大哥?
穆啟國笑了,
再開口的聲音依舊隻有蕭景行同半空揮舞拳腳的蕭景衍能聽到。
“隻要少將軍認下罪名,國公爺與長公主或許還能活命。”
“少將軍認罪換國公爺與長公主兩條命,這買賣可是賺了。”
“我……”
大哥不要信!
穆啟國見蕭景行意動,心中激動不已,繼續拿家人蠱惑。
不敢上前的一眾將領邊殺敵邊緊追而上,口口聲聲喚著逆賊拿命來。
唯有蕭景衍察覺到自家大哥垂下的眸中劃過一抹堅毅。
不!
大哥不要做傻事!
“我蕭家滿門隻有戰死沙場,從無背國棄民之人。”說著,蕭景行用挑起的長□□向穆啟國。
早將蕭景行當死人看的穆啟國並無半點防備,當話與槍直衝麵門而來時,側頭閃躲卻敵不過槍勢迅猛徑直劃破鎧甲,刺過肩胛。
鮮紅的血與痛灼的穆啟國再無理智,對著周遭護衛叫喊,“快誅殺蕭景行這個反賊!”
飛撲上前的蕭景衍鬆了一口氣,跟著自家大哥拳打腳踢。
並未看到不過斬殺兩人的蕭景行嘴角與胸前滲出的黑血越來越多。
偏蕭景行手中長槍越舞越快,每一槍都有一片敵人倒下。
“驅蠻夷,斬叛徒,護國土!”
蕭景衍看著一個又一個將士從慌亂中回神,跟隨著少將軍斬殺叛軍,一個又一個跟著重複,“驅蠻夷,斬叛徒,護國土!”
被護在中間的穆啟國聽著將士齊喝的聲音險些站立不穩。
空有一腔忠心有何用,匕首上抹的是劇毒,不過多死幾個小兵。
彩色信號彈在空中炸響。
穆啟國外強中乾道:“少將軍不認錯也罷,可惜國公爺與長公主皆要受你連累!”
爹、娘!
蕭景衍身形一晃,四周是沖天的廝殺聲。
他看到被友軍出賣陷入敵軍埋伏的爹爹一身寒光胄被染紅。
最終戰至一人一馬,依舊奮力殺敵。
忽遠處天空信號彈炸開。
敵軍有人高喊,“大將軍,你兒子已歸降,還請不要再做無謂掙紮。”
“我蕭家隻有戰死沙場絕無棄國投敵之輩!”
“大將軍不在乎兒子,也不在乎你的妻子?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你的士兵?”
被眾人合圍的蕭國公一個愣神,長□□過肩胛。
蕭國公回神,長□□穿一人喉嚨,“爾等鼠輩,明攻不成便使陰謀詭計,我大朝人人誅之。”
爹爹!
蕭景衍飛撲上前,滾燙的鮮血噴濺,他聽到母親帶著娘子軍死守。
他看到一道汙衊蕭家通敵叛國的摺子以八百裡加急送入京都,因被識破,以死謝罪。
滿朝文武皆震,卻無一人肯為蕭家說情。
原本人人敬仰的鎮國公府成了過街老鼠。
蕭景衍睚眥欲裂,不,這些都是誣陷,是那些番邦,是穆啟國通敵叛國!
他看著元慶帝紅著眼不肯相信,卻被一道道兵敗的摺子逼得不得不認清現實。
隨著一道道城池被攻破,各地死守,朝中卻無一人能領兵。
一群群使臣帶著割地賠款的條約入京。
蕭景衍看到自己跪在朝中請命,一字一頓道:“我不信爹孃與兄長會叛國,如今邊關告急,臣請出征平亂,若僥倖歸來,還請陛下徹查此案。”
滿朝文武反對,直言蕭家通敵叛國,此刻領兵豈不是直接成了彆國領土。
他看著自己將福祿捧出,“福祿自臣出生之日便陪伴身畔,如今臣願留福祿於宮中。”
兩日朝會後,蕭景衍看到元慶帝的太監偷偷來府,傳了元慶帝難做的旨意。
他看的分明,元慶帝不想失去疆土,卻也是真的疑心自家通敵叛國。
他看著自己收拾包裹,連夜奔赴邊關,從前的蕭家軍所剩無幾,卻因他的到來似有了主心骨。
聲東擊西、連環計、借刀殺人……蕭景衍帶著不多的將士一點點將國土打回來,將敵人攆出去。
一年又一年,不少小國再度開始談和。
奸細未除,血仇未報,國土未歸,怎能談和。
秋枯春榮,招兵買馬,耗時六載,終將敵人趕了回去。
他看著從屍山火海走出的蕭景衍有了當年父親的樣子,帶著幾國投降送來的穆啟國等人通敵叛國誣陷忠良的罪證踏上歸京路。
原來的喊打喊罵化作一聲聲大將軍,當初寧死不肯他領兵的臣子一個個諂媚說著蕭家滿門忠烈,都怪那些心術不正之人。
他看到上首的元慶帝在一聲聲咳嗽裡誇他厲害,眼中再無一絲溫情,有的一如當年聽到自家謀反的懼,似乎還摻雜了其他。
那些追加的頭銜,蕭景衍不在乎。
他看著跪在殿中的人道:“臣隻求接回福祿,永駐邊關。”
上首之人的神色有一瞬僵硬,卻笑著讓人捧出一盆鬱鬱蔥蔥的草。
並非他的福祿。
他的福祿可是出事了?
跪在殿中的蕭景衍同樣認出,“臣隻要自己當初交由陛下保管的。”
本想等慶功宴結束再細說的元慶帝隻覺頭疼,“還不去端來。”
四季常綠的葉子早已枯黃,唯有頂端的白玉果成了朱果,紅的刺目。
紮的蕭景衍雙目與心一陣刺痛,小心捧入懷中,輕聲喚道:“福祿,我回來了。”
“福祿,彆睡了,走,我們回家。”
滿殿文武無一人敢勸,他們尤記當年因這一株草生出的事端。
如今這位手握五十萬大軍,護三邊安寧,若有反心,那個位置同樣做得。
無人看到的半空,蕭景衍小心靠近,想要伸手觸摸,卻覺心間鈍痛。
一口血吐出,在太監的驚呼聲中,蕭景衍抱著枯萎的福祿一步步走出宮門。
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將刺目的紅一點點染成雪白。
繼續在街上慶祝的百姓說瑞雪兆豐年,個個喜氣洋洋。
一點壓抑的哭泣飄入蕭景衍耳中,隻是他此刻滿心都是福祿,這是他在世上最後一份牽掛。
如今,冇了。
這世上的人如何,與他何乾。
半空的蕭景衍卻覺那一聲帶著哭腔的姑娘有些耳熟。
想要追上去看卻發現自己被困在蕭景衍身邊,不得動彈。
他想提醒卻隻能徒勞穿透蕭景衍的身體。
心裡有個聲音催他去看。
舉目遠眺,街角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嗚嚥著護送一架棺材。
悲咽的聲音似乎帶著一點吳儂軟語。
很耳熟。
隻是蕭景衍有些記不得在何處聽過。
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他遺忘。
他隻能陪著蕭景衍如行屍走肉牽著馬穿過街巷,直到城外翻身上馬。
忽的,那一抹嗚咽的白再度入眼,幫著安放棺材的在勸:“姑娘,這個時候去維揚路可不好走。”
“我要送姑娘回家的,來時便是我陪著姑娘,隻要能送姑娘回家,多少銀子都使得。”
倒是個忠心的,隻是腦子蠢了些。
蕭景衍感受著六年如一日的冷風,他知道是那個自己在策馬疾馳。
這樣蠢的他好像也認識一個。
維揚?
他好似同誰有過維揚之約。
許是見人好說話或許是雪天起了貪心,那聲音再度響起,“我家老爺生前可是巡鹽禦史,被陛下嘉獎過的!”
驚雷炸響。
蕭景衍腦海突然清明起來。
那道聲音正是他平日最嫌棄的蠢雪雁。
她護送的姑娘是妹妹林黛玉!
不,他的妹妹怎會在棺材裡,蕭景衍拚了命想要掙脫過去瞧一眼。
這些不是真的,他的妹妹好好的。
任他如何努力,隻能跟在蕭景衍身畔。
看著他回到邊關,看著他遍尋醫者,看著他護邊關安寧外開始四處打聽秘法,甚至以血孕養。
頂端的朱果一點點成了絳紅,依舊無半點生機。
被困半空的蕭景衍隻能一日日想著那日所見,一遍遍催眠自己那不是雪雁,棺材裡的絕不是妹妹。
直到他看著蕭景衍白髮換青絲,從割腕血到換心尖血。
蕭景衍想要阻止,卻隻能看著他發瘋。
豈料,心尖血滴落瞬間福祿竟有了起色。
原本枯黃的葉片似被燙傷,瑟縮一瞬轉枯為綠。
雖短短一瞬,足夠讓其癲狂。
越來越多的心尖血滴入盆中。
蕭景衍隻能乾著急,可他明白,若換做是他,他同樣會如此。
下一瞬,他便被吸入下方身體,全部情緒湧來,若非意誌堅定又加之六年兵馬生涯,蕭景衍險些撐不住。
漸漸心跳越來越快,盆中的草竟一點點恢複了往昔模樣。
“福祿~”
那草似有感應般,晃動葉片。
蕭景衍輕輕撫著葉片,將刀子捅的愈發深,“多吸些,這一次我們再不分離。”
話音落下,那草周身華光大盛,頃刻消失不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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