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48 章 為甥女賈赦用奇招,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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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甥女賈赦用奇招,散金……
瞧著被賈母攬在懷中麵色清麗,
氣質越發出塵的黛玉,王熙鸞心下越發不忿。
昨兒那樣冷的池水她怎這樣快就能膩在人懷裡撒嬌。
渾似冇吃半點苦,反而服了大補丹一般。
便是見著黛玉的王子騰夫人也愣了一瞬,
笑著同賈母道:“林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
人老成精,何況賈母這種執掌榮國府多年的一品國公夫人,如何聽不出這話裡的陰陽怪氣。
才落了水叫有‘福氣’?
賈母笑著看臉色慘白的王熙鸞,“這樣的福氣也盼鸞姐兒多沾染一些纔好。”
王子騰夫人臉色一僵,
因女兒做的蠢事隻能點頭言願意鸞姐兒沾些賈母的長壽與黛玉的聰慧。
“林丫頭身體如何?”
黛玉捏著帕子輕咳一聲,
自昨兒晚上醒來,她便覺身體比往常輕快不少。
尤其常年似壓著什麼的心上為之一鬆,瞧什麼都透著一股歡喜。
再想王熙鸞一臉嫉妒恨意推她入水,這等心思必是要受到該有的懲罰,以免未來再傷到旁人。
因而哪怕無事,黛玉也捏著帕子又咳一聲。
賈母心疼的將黛玉攬入懷中,
嗔道:“你這孩子才醒就敢過來,宋嬤嬤竟也不攔著。”
“嬤嬤攔了,是我怕祖母擔憂。”更怕昨夜的心悸與那處見到哥哥是真。
隻是這些皆不能提,
不想被迫養病的黛玉這纔來了賈母處。
“我貼心的玉兒喲。”
“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是冇有伺候的人,隨便派個丫鬟婆子回稟一聲也就是了,
哪裡值得你拖著病體過來。”
祖孫倆一唱一和,聽得王子騰夫人臉一陣陣發燙,
還不得不賠笑,
拉過女兒解釋。
“這孩子昨兒嚇壞了,
回去一直哭,還不給你林妹妹道歉。”
路上開始後悔的王熙鸞見著黛玉弱柳扶風的模樣,委委屈屈道:“我,不該推你。都是孫思語……”
這等道歉,
無需黛玉開口,賈母先冷了臉,“我竟不知如今道歉還要攀扯旁人,昨兒府上並未請孫家。”
“這,老太太也知鸞姐兒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眼見賈母不接話,王子騰夫人急了,點著王熙鸞腦門道:“昨回去不還哭著說不該聽信孫家姑孃的話,人家孫家姑娘可逼著你推人了?”
這等在苦主麵前打罵孩子博同情的招數早已過時,賈母輕拍一下黛玉。
“姑娘在家都是嬌客,親家太太無需在老身麵前如此。今兒若非誠心道歉,咱們大可去皇後與太上皇那裡說道說道。”
最近老爺正值關鍵時候,王子騰夫人哪裡敢讓賈母與黛玉去宮裡,死命拉著王熙鸞道歉。
眼見不成,隻能將老爺王子騰交代的賠罪單子遞上,“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又是個冇腦子的。好在林丫頭無事,這些權當給林丫頭壓壓驚。”
王子騰夫人舉了半晌,不得不道:“老太太,您替林丫頭瞧瞧?”
“且不說府裡同遠在維揚的姑爺,便是宮中也賞了不少。”
說罷,賈母端茶送客。
一上車,王子騰夫人瞪一眼女兒,“個不爭氣的東西。”
“母親,我……”
“閉嘴。”賈母與黛玉不接招,隻能讓老爺過去交涉。
王子騰聽聞,吩咐夫人,“從今兒起讓鸞姐兒好好閉門思過。”
說罷,徑直尋上不通庶務的賈政。
不過兩句軟話便讓賈政飄飄然,這可是除了林如海外讓他佩服的人。
“不過是小孩子打鬨,”賈政一句話未說完,得了訊息的賈赦破門而入。
“大哥,你怎麼來了?”
賈赦一屁股坐到主位,“哼,我再不來,敏妹妹在天上都該不瞑目了。”
賈政無措看向王子騰。
“赦大哥這話言重了,不過是小孩子間的玩鬨。”
“小孩子家的玩鬨便是推人入池塘,險些救不回?”賈赦拍著桌子質問。
王子騰無奈一笑,看向賈政,後者不悅道:“大哥,外甥女不是無事。”
“是妹妹在天上保佑,外甥女命大這才無恙無事。你做舅舅的竟幫著謀殺未遂的人說話,怪不得這麼多年還是個員外郎。”
官職是賈政多年的心結,頓時啞口無言。
王子騰不得不開口,“赦大哥想如何?”
“並非我想如何,如今聖上讓各府紈絝子弟入豐台大營曆練,皇後孃娘也訓斥了不少不守規矩的。”
王子騰頓時臉色大變,賈赦當真是個混不吝。
不同於王子騰能聽出這是威脅,賈政一聽豐台大營便想起讓他丟臉的逆子,垮了臉。
“大哥說這些作甚。”
賈赦不理自己這個蠢貨弟弟,“不過是問問王大人想怎麼了結而已。”
王子騰心下罵娘,麵上還得擺出一副我家姑娘也是受害者的言論。
偏賈赦是個混不吝的滾刀肉,“哦?我那侄女難不成是被彆人拿到逼著推外甥女?”
王子騰:“……”
見人不語,賈赦又開始哭訴起早死的妹妹,為國操勞的妹夫以及勞動諸位太醫。
哭著哭著賈赦甚至哭起老爹,是他冇本事冇照顧好敏妹妹唯一骨血,險些就要以死去祖宗麵前謝罪。
偏王子騰一反駁,賈赦便要去太上皇與元慶帝麵前尋理。
王子騰一退再退,最後不止拉了長長的古董字畫單子更賠出兩個鋪子,這才讓賈赦鬆口。
“我還有政務要處理。”
賈赦將單子收好,一巴掌拍在王子騰肩膀上,“既然王大人忙,我命人跟著去將東西取來給外甥女壓驚。”
王子騰心中滴血,卻不得不應下。
賈赦的親隨得了吩咐,待將賠禮清點確認無誤後,路上遇見人便將王熙鸞推黛玉一事道來。
賈赦的做法隨著賠禮由鳳姐兒指揮著婆子一同送至晴輝院。
鳳姐兒早對叔叔一家死了心,此刻講起來繪聲繪色,惹得雪雁幾個拍手叫好。
黛玉都忍不住笑出聲,“再不曾想大舅舅還有這樣一麵。”
王熙鳳也跟著點頭,“誰說不是呢。”如今她越發琢磨不透自己公爹。
更讓鳳姐兒琢磨不透的是黛玉。
“玉兒很感激大舅舅為玉兒做的這一切,隻是這些東西,”
眼見黛玉推辭,鳳姐兒趕忙開口:“這是王家該賠的,妹妹且拿著。”
黛玉並不知鳳姐兒夫妻被王夫人與王家所做之事,對鳳姐兒的看法不禁又高上一分。
“鳳姐姐不想聽聽我如何做?”
“妹妹想如何?”
黛玉將其中古董字畫按類彆分了大小八份,最多的三份是用來酬謝賈母與賈赦並賈政幫忙。
餘下的乃是三春並大姐兒的。
鳳姐兒點著最後一份問:“這一份可是妹妹自留的?”
“是留給姐姐腹中孩子的,以後可不能說我偏心。”
這樣好的寓意鳳姐兒哪裡捨得不要,“那我替未來的哥兒謝謝妹妹了。”
“嫂子不急著謝,妹妹還有事要勞煩嫂子呢。”說著,黛玉將兩個鋪子的契書塞進王熙鳳手中。
“這……”鳳姐兒將鋪子契書往回推。
這些東西好拿,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尤其王家吃了那樣大的虧,豈會甘心。
且不說尋仇,再寵女兒也要狠狠壓一壓性子。
無需自己出手便達成目的的黛玉並不在乎這些身外物。
她如今掌控著林家幾代在京中的所有鋪子。
反而是幾個姐姐妹妹比她需要,大頭落到鳳姐兒手中,也不算出了王家,即便王家要尋麻煩,也要先掂量掂量可願同時得罪所有人。
“有勞嫂子打理這兩個鋪子,每年冬日拿半數收成施粥或救濟善堂即可,剩下的權當嫂子辛苦一番的脂粉錢。”
換作從前,王熙鳳定不信這些,自從被點破屋中麝香後,她有了些許忌憚。
不過鳳姐兒依舊是那個好權的鳳辣子,“什麼胭脂能用這些,我也拿出三成來。”
“鳳姐姐大善。”
白撿兩個鋪子兩成收益的王熙鳳收起契書,伸手嗬黛玉癢癢肉。
“好啊,原來在林妹妹眼中我從前竟是個心狠手辣的!”
早有預料的黛玉躲至白芷身後,“這話是鳳姐姐自己說的。”
笑鬨一場,王熙鳳便命平兒給三春幾個將東西送去,自己親捧了賈母那一份一路招搖到賈母院中。
鳳姐兒一張嘴將這些不止說成黛玉的孝心更明裡暗裡抹黑王夫人。
黛玉還要住在這裡,真收了,以後二太太如何說妹妹。
“她敢!”
鳳姐兒隻歎一句,“老祖宗也知咱們府上的奴才。”哪裡需要主子吩咐,自己慣會拜高踩低。
忠心王夫人的那些哪個不是整日後背嚼林妹妹的舌。
收下東西,賈母便喚來同樣收了東西的賈政,敲打。
“玉兒是你嫡親外甥女,管好你媳婦。”
正欣賞真跡的賈政心下隻覺外甥女處處可心,一時也想起當年兄妹幾個一處的時光,此刻自是無有不應。
當下回了榮禧堂便去了王夫人處,本以為老爺是來溫存的王夫人才捧了茶,兜頭便是一通指責。
王夫人拉了臉,“老爺不知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林姐兒若非做了什麼,鸞姐兒豈能推她,怎到了老爺口中全成了鸞姐兒與王家的錯!”
“無知蠢婦!”
望著賈政離開的背影,王夫人掃下炕桌上茶盞,“賈政!林黛玉!”
“去查查老爺剛去了何處。”
無需去查,便有機靈的小丫鬟將黛玉分了賠禮的事道來。
“她倒是會收買人心!”那些東西是她出嫁都未捨得給的。
王夫人氣的拿起汝窯花瓶,猶豫幾許砸向炕桌角落。
反倒是賈赦聽聞,冷哼一聲,“倒是便宜政老二了。”
待得了賈政清單明細,賈赦暗道:“真是個促狹的。”
明麵瞧著差不多,價值卻天差地彆。
不愧是敏妹妹的女兒,當年敏妹妹亦曾在他受罰時偷梁換柱。
賈赦吩咐長隨給賈璉傳話,“你們夫妻莫要辜負你妹妹的一片心。”
想不出如何不辜負的賈璉夫妻依葫蘆畫瓢,次日便大張旗鼓送了銀子去善堂。
打的是慶雲縣主與璉二奶奶的名。
早在去歲便因大雪,得過林家救濟的紛紛誇起林家仁善,慶雲縣主高義。
原本想將嗜錢如命等名聲扣到黛玉身上的王子騰折戟而歸。
聞得此訊息的孫思語越發乖巧,這個林黛玉當真難纏。
殊不知,更難纏的主此時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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