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舞今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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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以寧總算捨得分半點眼神到我身上。
她眼底有些心虛,卻在和蔣玉臣對視後,隻是隱隱蹙著眉頭,
“婚後不都是這樣嗎?你今天怎麼了?從我進門開始就不對勁。”
蔣玉臣一副善解人意指了指手錶,
“過十二點了,一討論起跳舞我便忘了時間。”
“雲安腿裡打了鋼釘離開舞台多年了。不懂我們很正常。既然下了逐客令,我先走了,你好好哄一鬨雲安”
唐以寧眼底閃過慌亂,一把捏住蔣玉臣手腕,擋在他身前。
“走什麼走?你今天發什麼瘋?”
她冷漠瞥了一眼我的腿,冷笑,
“又要拿你的腿說事嗎?紀雲安,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你怎麼娶得上我?”
她故作誇張拍了拍頭,
“我忘了,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不對,過了12點,是昨天。”
“本來準備了禮物,可我轉念一想,結婚紀念日不就是你挾恩圖報紀念日嗎?”
“抱歉,這樣的日子,我不想送你禮物給自己添堵。”
我不可置信盯著唐以寧,彷彿從未認識過她一般。
其實我和唐以寧纔是最開始的舞伴。
可在一場意外中,我為保護唐以寧,自己的腿被搖晃不穩的吊燈砸到。
也因此,我和唐以寧才越走越近,從舞伴成了夫妻。
為了怕唐以寧有壓力,我從未在她麵前提過受傷這事。
唐以寧習慣性地和蔣玉臣十指相扣。
她將生活當成了舞台。
但凡我對她和蔣玉臣的越界有任何不滿,都隻會得到一句輕飄飄的搪塞。
“優秀舞者總是沉浸舞台難以自拔。你也曾是舞者,能理解我吧?”
可她忘了,我和她搭檔時,從來不會在舞台以外的地方有任何接觸。
忽然我心下一窒。
兩人交握的雙手竟帶著一對情侶表。
表麵鑽石在燈光反射下,刺得我眼疼。
這對錶需要身份id,一生隻能買一次。
我發現唐以寧不能購買時,她隻是淡淡告訴我閨蜜用了她的身份證。
唐以寧注意到我的視線,慌忙把手藏在身後。
可麵上依舊不依不饒,
“去煮碗蓮子湯,就當作給玉臣道歉了。”
“看望奶奶的時間快到了吧,明天排練完我和你一起去。”
我猛地抬頭看向唐以寧,她一臉篤定。
若說唐以寧這朵高嶺之花有任何對我的溫情。
那便是對我的奶奶。
奶奶在養老院裡的病友還經常調侃。
比起我,唐以寧更像奶奶親孫女。
為了病入膏肓的奶奶。
我嚥下心裡的不快,將那碗蓮子湯端了上來。
蔣玉臣饜足地喝完蓮子湯,和唐以寧對視了一眼。
唐以寧心領神會,立刻起身收拾起舞服和舞鞋。
“巡演即將開始。我今晚還得再排練。就先去排練室了。明天直接養老院見。”
話音剛落,她便不給我任何拒絕機會。
“咣”的一聲,門重重落下。
天矇矇亮,看著地上無數的菸蒂,
我幾乎對唐以寧最後一絲愛意悄然逝去。
我看著郵箱裡國外舞團發來的注意事項,
心裡變得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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