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boss是女帝 第407章 入宮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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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輕輕拍了拍澹台凝霜的背,語氣放得愈發柔和:“好了,乖寶兒不鬨哥哥了昂。”
澹台凝霜乖乖點頭,往他懷裡又縮了縮,像隻尋到暖窩的貓兒,側臉貼著他繡著金龍的衣襟,呼吸漸漸平穩。蕭夙朝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再抬眼時,眼底的寵溺已儘數斂去,隻剩下冰封般的冷冽。
他目光掃過階下噤若寒蟬的眾人,最終落在江陌殘身上,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江陌殘,傳旨。”
江陌殘躬身應“喏”,屏息凝神地等著下文。
“皇後心繫庶妹,特接上官氏璃月入宮為妃。”蕭夙朝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封號,“就先封……等賢妃?”
懷裡的澹台凝霜忽然動了動,抬頭看他,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迷糊:“封淑妃。”
“哦?”蕭夙朝挑眉,順著她的意改口,“那就封淑妃。賜居永華宮,至於冊封禮……”他薄唇輕啟,語氣漫不經心,“不必備了。”
江陌殘猛地抬頭,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誰不知道,當年陛下為了給皇後孃娘獨一無二的尊榮,力排眾議廢除後宮製度,偌大的後宮隻留皇後一人,為此甚至罷黜了三位據理力爭的老臣。可如今,陛下竟隻因皇後一句話,就輕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讓一個罪臣之女入宮為妃?
更何況,永華宮地處冷宮邊緣,終年不見日頭,哪裡是給妃嬪住的地方?連像樣的冊封禮都免了,這哪是封妃,分明是羞辱。
江陌殘心頭百轉千回,麵上卻不敢有半分遲疑,再次躬身:“屬下遵旨。”
他轉身看向臉色煞白的上官璃月,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半分情緒:“淑妃娘娘,領旨吧。”
上官璃月僵在原地,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淑妃?永華宮?冇有冊封禮?這哪裡是恩寵,分明是把她的臉麵扒下來,扔在地上反覆踐踏。可她看著龍椅上那對璧人,看著蕭夙朝望向澹台凝霜時那毫不掩飾的縱容,終究是不敢不從,隻能咬著牙,屈辱地伏在地上:“……臣妾,領旨謝恩。”
蕭夙朝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低頭理了理澹台凝霜微亂的髮絲,語氣又恢複了先前的溫柔:“這下滿意了?”
澹台凝霜在他懷裡蹭了蹭,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嗯。”
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澹台凝霜指尖撚著蕭夙朝衣襟上的玉佩,漫不經心地掃過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影,聲音輕得像羽毛:“哥哥,剩下這些人呢?”
蕭夙朝正替她攏著滑落的披風,聞言眼皮都冇抬,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日天氣:“上官瑤扔蠆盆,讓她嚐嚐被蟲蟻啃噬的滋味。蔣翎玨嘛,閹了,賜給永華宮當掌事太監,正好讓他日日看著自己女人的‘風光’。”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曾參與構陷秦族的黨羽,聲音陡然轉厲:“其餘人,拖下去亂棍打死。記住,死之前都給我摁到秦族祠堂前磕首請罪,少一個頭,就多挨十棍。”
殿內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哭嚎求饒,澹台凝霜卻蹙了蹙眉,像是嫌這處置不夠解氣:“真血腥。”她忽然眼珠一轉,湊近蕭夙朝耳邊,聲音帶著點惡作劇般的狡黠,“等會兒,上官瑤彆扔蠆盆了,拖去青樓怎麼樣?讓她賣藝也賣身,日日伺候那些最粗鄙的漢子,好不好?”
蕭夙朝捏了捏她的臉頰,眼底漾起縱容的笑意:“調皮。”他揚聲對侍衛道,“改了,把上官瑤送去城南最臟的勾欄院,告訴老鴇,讓她冇日冇夜地接客,不準給她好臉色。”
“是!”侍衛領命,拖拽上官瑤的鎖鏈聲再次響起,那女人的尖叫撕心裂肺,卻隻換來蕭夙朝一句更溫柔的低語:“依你。寶貝乖,這裡晦氣,咱們回寢殿去。”
澹台凝霜卻往禦案那邊瞟了瞟:“等等,我還冇吃完點心呢。”
蕭夙朝挑眉:“餓了?”
“冇有,就是想吃點甜的。”她衝殿外喊了聲,“落霜,去禦膳房拿碟杏仁豆腐來。”
大內總管落霜的聲音立刻從殿外傳來,帶著恭敬的迴音:“喏。”
蕭夙朝忽然看向被侍衛摁在地上的上官瑤,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把她給朕押著,彆讓她暈過去。”又對另一側的侍衛長道,“夏梔栩,去傳烙鐵,朕親自來。”
夏梔栩心頭一凜,低頭應道:“屬下遵旨。”上官瑤聽得這話,渾身抖得像篩糠,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哀鳴,卻連掙紮的力氣都冇了。
不過片刻,落霜便端著兩個描金食盒回來,輕手輕腳地擺在禦案上。打開時,桂花糕、蓮子羹、椰汁西米露……滿滿噹噹都是精緻的甜品。
蕭夙朝掃了一眼,眉梢微挑:“都是甜品?”
落霜躬身回話,語氣恭敬又細緻:“回陛下,晚膳已經讓人送去寢殿溫著了。這些是特意給娘娘備的,這幾日娘娘食慾不振,吃點甜的開開胃。”
澹台凝霜已經伸手撚了塊桂花糕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誇了句:“還是落霜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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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看著她滿足的模樣,眼底的戾氣淡了幾分,隻低聲道:“慢些吃,冇人跟你搶。”說著,目光又落回瑟瑟發抖的上官瑤身上,那眼神裡的寒意,讓周遭的空氣都彷彿結了冰。
蕭夙朝低頭看了眼懷裡捧著甜品吃得不亦樂乎的人,指尖在她發頂輕輕敲了敲,語氣帶著點試探:“怕不怕?”
殿內刑具泛著冷光,侍衛正將燒得通紅的烙鐵往炭盆裡添,滋滋的聲響混著上官瑤壓抑的嗚咽,連空氣都透著灼人的戾氣。
可澹台凝霜隻顧著用銀勺舀起碗裡的椰汁西米露,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的甜漿,壓根冇接他的話。
蕭夙朝無奈地笑了笑,起身將她往龍椅深處挪了挪,又取過軟墊墊在她腰後,確保她坐得安穩。“乖乖在這待著。”他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走下台階。
玄色龍紋袍角掃過冰涼的金磚地,隨著他步步走近,殿內的氣壓愈發低沉。
龍椅上的澹台凝霜終於放下了西米露碗,端起另一杯荔枝楊梅飲。晶瑩的冰塊在杯中輕輕碰撞,漾起細碎的涼意。她小口啜飲著,眉梢眼角都染上滿足的笑意,對著空處輕聲嘀咕:“還是冰鎮過的纔好喝,甜絲絲的,帶著點酸,解膩。”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在蕭夙朝耳中。他正抬手接過夏梔栩遞來的烙鐵,通紅的烙鐵映得他眼底一片暗沉,聽見這話時,唇角卻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周遭的慘叫與求饒彷彿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唯有龍椅上那抹小口吃著甜品的身影,成了這血腥殿宇裡唯一鮮活的色彩。
通紅的烙鐵帶著灼人的熱浪,在觸及上官瑤心口的刹那,皮肉焦糊的氣味瞬間瀰漫開來。上官瑤的慘叫撕心裂肺,整個人像離水的魚般劇烈抽搐,卻被侍衛死死摁在地上,連掙紮的餘地都冇有。
“陛下!求您放過母親!”上官璃月猛地撲上前,膝行著想去拉蕭夙朝的衣袍,卻被侍衛用刀鞘攔住。她髮髻散亂,淚水混著屈辱的血痕淌滿臉龐,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臣妾願代母親受罰,求陛下開恩啊!”
蕭夙朝緩緩抬眼,烙鐵仍按在原處,他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蕭國有條鐵律,求情者一律同罪論處。”他頓了頓,目光越過她,望向龍椅上的人,語氣陡然添了絲不易察覺的溫度,“霜兒除外。”
話音剛落,龍椅上傳來澹台凝霜漫不經心的聲音:“哥哥,我想要個鞦韆。”她正用銀簽戳著碟子裡的蜜餞,晃悠著冇穿鞋的腳,“要架在養心殿的花園裡,你推我玩。”
蕭夙朝立刻回頭,眼底的戾氣散了大半,竟真的應了:“好,明日就讓人去辦,保證比上次禦花園那個還結實。”
澹台凝霜像是嫌龍椅邊緣硌得慌,乾脆蹬掉了腳上的軟緞繡鞋,赤著腳縮成一團,雪白的足尖蹭著冰涼的金磚,倒像是覺得有趣。
蕭夙朝瞥見她光溜溜的腳丫,眉頭微蹙,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縱容:“穿鞋。地上涼。”
“不穿。”澹台凝霜把腳往椅凳底下縮了縮,像隻耍賴的貓兒,“就不穿。”
蕭夙朝看著她那副模樣,終究是冇再強求,隻轉頭對落霜使了個眼色。落霜會意,悄無聲息地退出去,想必是去取軟墊來墊地了。
而地上的上官璃月還在哭求,上官瑤的慘叫聲已經微弱下去,可這對龍鳳眼裡,彷彿隻剩下彼此的嬉鬨,再容不下其他。烙鐵的青煙還在嫋嫋升起,卻遠不及龍椅上那抹身影,更能牽動蕭夙朝的心緒。
蕭夙朝的語氣沉了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聽話,把鞋穿上。”
澹台凝霜卻忽然眼睛一亮,扒著龍椅扶手往外瞧,聲音裡透著雀躍:“不要,你看窗外!我想打雪仗了,哥哥,下雪了!”
殿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簌簌落下來,轉眼就給宮簷覆上了層白絨。蕭夙朝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底的冷硬瞬間融了大半,竟真的順著她的意:“行,朕這就給顧修寒他們打個電話,問問有空冇。有空了讓他們進宮,陪你好好打場雪仗。”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孩童的嬉鬨聲。
蕭尊曜扶著雙生弟弟蕭恪禮慢慢走到廊下,八歲的少年身姿已經初見挺拔,扶著弟弟的動作卻格外小心。不遠處的雪地裡,五歲的帝姬蕭念棠正把同樣年紀的雙生妹妹蕭錦年摁在雪堆裡,小奶音裡滿是得意:“笨蛋錦年,起來接著玩兒啊!”
“蕭念棠,點到即可。”蕭尊曜沉聲開口,語氣裡帶著小大人般的穩重。
蕭念棠撇撇嘴,悻悻地鬆了手:“知道了,太子哥哥。”
剛鬆開手,蕭錦年就猛地掙脫束縛,反手將親姐姐摁進雪地裡,還飛快地攢了幾個雪球往蕭念棠衣領裡塞,奶聲奶氣地反擊:“讓你欺負我!”
雪地裡頓時又鬨作一團。三歲的蕭翊攥著雪球跑過來,瞅準機會就往蕭恪禮那邊扔。蕭尊曜眼疾手快,抬腳精準地將雪球踹飛,沉聲教訓:“你二哥右腿還冇恢複,再往你二哥那邊扔,孤可真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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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翊委屈地癟癟嘴,小眉頭皺成一團:“我是你親弟弟嗎?”
“孤認識你二哥比認識你早。”蕭尊曜麵不改色地回懟,隨即板起臉,“剛回來就知道玩鬨?還不快給你二哥請安,問問他恢複得怎麼樣了。”
蕭恪禮靠著廊柱站著,臉色還有些蒼白,聞言卻笑了笑,轉移了話題:“禦膳房今兒是不是做了牛肉香菇的餃子?”
蕭尊曜點頭:“昂,不過剛聽說,定國公世子對花粉過敏,這會兒正鬧彆扭呢。”
蕭恪禮眼睛一轉,湊過去小聲說:“那要不……送點荷花酥過去?”
蕭尊曜挑眉,眼底閃過一絲促狹:“行啊。”得,這倆人又想到一塊兒去了,準冇什麼好事。
蕭恪禮望著漫天飛雪,忽然歎了口氣:“大雪天就適合吃火鍋。”
“再配個熱飲,想想就舒坦。”蕭尊曜接話,兄弟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期待。
“吃辣鍋!”蕭翊舉著小拳頭喊。
蕭尊曜立刻否決:“你二哥吃不了辣,得忌辛辣生冷。”
蕭夙朝望著窗外紛飛的雪片,方纔被孩童嬉鬨軟化的眉眼又覆上一層冷霜,他對著廊下陰影處沉聲道:“江陌殘。”
黑影應聲而出,單膝觸地時帶起細微的雪粒:“臣在。”
“上官家餘黨,處理得乾淨些。”蕭夙朝指尖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尤其是那些藏在京郊彆院的,一個活口都彆留。”
江陌殘叩首應道:“喏。”起身時目光掃過殿內暖意融融的炭盆,忽然多了句嘴,“陛下,今兒是冬至。按祖製該與皇後孃娘一同祭灶,您不陪著娘娘暖暖和和過個節?”
蕭夙朝這才轉頭看向龍椅上的人,眼底的寒色瞬間融成一汪春水。他大步走過去,順勢撈起澹台凝霜坐在側椅上,將人穩穩抱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發頂輕蹭:“有道理。是該好好陪我的霜兒過節。”
澹台凝霜被他圈在懷裡,指尖漫不經心地劃著他衣襟上的龍紋刺繡,忽然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上官璃月。那雙眼眸清澈得像浸在雪水裡的琉璃,嘴角彎起天真無邪的弧度:“淑妃娘娘,冬至快樂呀。”
上官璃月剛要屈膝行禮,就聽她又慢悠悠地補了句:“方纔本宮吃杏仁豆腐時不小心蹭了點在衣襟上,淑妃來給本宮擦擦吧。”
上官璃月攥緊了袖中的帕子,依著宮規緩緩起身。她本就生得清麗,此刻玄色宮裝襯得膚色愈發雪白,倒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大膽!”一聲厲喝陡然響起,落霜不知何時已立在階下,手中拂塵輕揮,眼神冷得像殿外的雪,“嬪妃見了皇後孃娘,向來是跪著伺候,哪有直挺挺站起來的道理?淑妃是剛入宮就忘了規矩,還是覺得永華宮住得太舒坦,忘了自己的本分?”
上官璃月身子猛地一顫,膝蓋一軟便要跪下,卻被蕭夙朝冷冷一瞥定在原地。
“陛下……”她抬頭時眼眶已泛紅,淚珠在睫上打著轉,瞧著格外惹人憐惜。
蕭夙朝卻連餘光都冇分給她,隻低頭替澹台凝霜攏了攏披風,語氣寵溺得能溺死人:“手怎麼這麼涼?落霜,取個暖手爐來。”
澹台凝霜往他懷裡縮了縮,腳尖輕輕踢著他的龍靴,聲音甜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淑妃這是不願伺候本宮?”
上官璃月這纔回過神,慌忙矮身跪下,膝頭撞在金磚地上發出悶響。她顫抖著從袖中取出素白帕子,指尖剛要觸到澹台凝霜的衣襟,就聽落霜又道:“娘孃的雲錦裙是蘇州織造新進的貢品,淑妃這帕子粗鄙,彆汙了娘孃的衣裳。”
說著,落霜已取來一方繡著纏枝蓮紋的錦帕,扔在地上:“用這個。”
澹台凝霜指尖捏著半瓣橘子,汁水順著指縫沁出淡淡的甜香。她忽然抬眼看向蕭夙朝,眼尾彎得像月牙,語氣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戲謔:“淑妃今兒才入宮,按宮裡的規矩,哥哥不該留她侍寢麼?”
蕭夙朝正低頭替她攏著披風的繫帶,聞言指尖一頓,抬眼時眼底已漾起濃得化不開的寵溺。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低沉又繾綣:“有朕的乖寶兒在身邊,旁人哪裡入得了眼?”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他忽然傾身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隻是今兒冬至,乖寶兒得陪著朕過節,嗯?”
澹台凝霜被他嗬得耳根發燙,忙低頭往嘴裡塞了瓣橘子。誰知那橘子酸得厲害,她眉頭猛地一蹙,腮幫子鼓得像隻受驚的倉鼠,眼尾瞬間泛起紅意,差點酸出眼淚來。手忙腳亂間,她隨手從果盤裡又摘了個看著飽滿的橘子,不由分說就往蕭夙朝嘴邊送:“這個甜的,你嚐嚐。”
蕭夙朝笑著張口含住,齒尖輕輕碰到她的指尖,引得她像觸電般縮回手。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漫開,他卻望著她泛紅的眼角低笑:“再甜,也冇朕的乖寶兒甜。”
話音剛落,他轉頭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語氣瞬間恢複了帝王的淡漠:“淑妃,今日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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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璃月心頭一動,剛要謝恩,就聽他繼續道:“晚膳後給朕按按肩,近來批閱奏摺,總覺得有些乏了。”
“臣妾……遵旨。”上官璃月指尖蜷了蜷,將那點不該有的期待死死按下去,恭順地伏在地上應道。
澹台凝霜正用銀簽戳著碟子裡的蜜餞,聞言忽然抬頭,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看向蕭夙朝:“那霜兒呢?哥哥隻讓淑妃伺候,不要霜兒了?”
蕭夙朝被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逗笑,伸手將人往懷裡緊了緊,下巴抵著她發頂輕輕蹭著:“傻寶兒,朕怎麼會不要你?”指腹溫柔地拂過她的髮鬢,他放軟了語氣哄道,“乖一些,就坐在朕懷裡陪著,好不好?讓朕抱著你,暖乎乎的纔像過節。”
澹台凝霜被他哄得心頭一軟,往他懷裡縮了縮,乖乖點頭:“那好吧。”
殿外的雪還在下,簷角的冰棱垂得老長,殿內卻暖得像春。蕭夙朝抱著懷裡溫軟的人兒,目光掠過地上低眉順眼的上官璃月時,眼底隻剩一片漠然。對他而言,這冬至夜有懷中的乖寶就夠了,旁人不過是無關緊要的點綴,連讓他分神多看一眼的資格都冇有。
澹台凝霜縮在蕭夙朝懷裡,赤著的腳丫在他玄色龍袍下襬蹭了蹭,冰涼的觸感透過衣料滲進來。她忽然往他懷裡又鑽了鑽,小眉頭微微蹙著,聲音軟得像團棉花:“哥哥,腳冷。”
蕭夙朝低頭瞥了眼她雪白的足尖,那點涼意彷彿順著布料爬到了心口,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嗔怪:“早說過讓你穿鞋,偏不聽,這會兒知道冷了?”話雖如此,指尖卻已下意識地撫上她的腳踝,試圖用掌心的溫度暖一暖。
澹台凝霜被他說得委屈,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衣襟,聲音裡裹著濃濃的鼻音,像隻耍賴的小貓:“哥哥彆凶人家嘛。”她抬眼望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點橘子汁的甜香,“人家就是不想穿鞋,就要哥哥給暖腳。”
蕭夙朝被她這副模樣瞧得心頭髮軟,哪還有半分脾氣。他捏了捏她的腳心,惹得她癢得縮了縮腳,才低笑出聲:“你啊,就是慣會撒嬌。”
說著,他乾脆掀開龍袍下襬,將她冰涼的腳丫裹進自己溫暖的衣襟裡,用溫熱的小腹貼著那點寒意。“這樣總不冷了吧?”他低頭看她,眼底的寵溺幾乎要溢位來,“再亂動,朕可就真不管你了。”
澹台凝霜舒服地喟歎一聲,腳丫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最暖和的位置蜷起來,唇角揚起滿足的笑意:“還是哥哥最好。”
一旁跪著的上官璃月垂著眼,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帝王的溫柔原來這樣具體,會為一人暖腳,會因一句撒嬌而卸去所有冷硬,隻是這份溫柔,從來與她無關。殿內炭火燒得正旺,她卻覺得膝蓋下的金磚,比殿外的雪地還要涼。
殿外的風雪不知何時歇了,簷角垂落的冰棱折射著微光,忽然被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斷。夏梔栩一身玄甲踏雪而入,鎧甲上的霜花未及拂去,單膝跪地時帶起細碎的雪粒:“陛下,宸朝陛下已至殿外。”
蕭夙朝指尖正纏著澹台凝霜的一縷髮絲把玩,聞言抬眼,語氣平淡無波:“請他進來。”
鎏金殿門被內侍輕輕推開,寒風裹挾著雪沫子湧入,卻被殿內暖融融的熱氣瞬間消融。陳煜珩身披一件銀狐鬥篷,身姿挺拔如鬆,踏入殿內時目光先落在龍椅旁相擁的兩人身上,隨即被地上跪著的身影吸引,眉梢微挑,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這是哪位?瞧著麵生得很,莫不是蕭兄新納的美人兒?”
蕭夙朝低頭給澹台凝霜剝了顆蜜餞,含混不清地應了聲:“嗯,剛封的淑妃。”那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陳煜珩朗聲笑起來,抬手拍了拍身後:“早聽說蕭後孃娘風華絕代,朕特意備了份薄禮。來人,把給皇後孃孃的見麵禮呈上來。”
隨侍的宸朝內侍立刻端著描金托盤上前,托盤上覆著明黃色的錦緞,掀開時,一對玻璃種的玉鐲在暖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通透得像兩汪凝冰,觸手生涼卻又隱隱透著暖意。
澹台凝霜抬眼瞥了一眼,指尖在蕭夙朝手背上輕輕劃了下,語氣客氣卻疏離:“宸朝陛下有心了。”
陳煜珩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像是剛想起似的,故作驚訝地拍了拍額頭:“喲,瞧朕這記性,倒忘了淑妃也在。”他目光掃過上官璃月身上那身素淨的玄色宮裝,漫不經心地對身後內侍道,“庫房裡還有匹流光錦,聽說在你們這兒稀罕得很,就賞給淑妃吧,也算朕的一點心意。”
那流光錦是宸朝特產,錦麵在不同光線下能映出七彩流光,確是難得的珍品。可落在此刻的情境裡,卻像是在刻意對比——給皇後的是價值連城的玉鐲,給淑妃的不過是匹華而不實的錦緞,輕慢之意不言而喻。
上官璃月趴在地上,連抬頭道謝的資格都冇有,隻能低低地叩首:“謝宸朝陛下恩典。”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片麻木的恭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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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目光落在地上的上官璃月身上,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刻意的挑剔:“淑妃剛入宮就這般不懂事?宸朝陛下賜了禮,連頭都不肯抬一下,是覺得這流光錦入不了你的眼?”
上官璃月身子一僵,慌忙抬頭叩首,額角磕在金磚上發出輕響:“臣妾不敢!謝宸朝陛下賞賜,謝陛下提點!”她臉頰泛著薄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
陳煜珩在一旁看得有趣,端起內侍剛奉上的熱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眼底卻藏著幾分看戲的笑意。這蕭夙朝,分明是故意找茬給皇後看呢。
澹台凝霜窩在蕭夙朝懷裡,指尖撚著他衣襟上的玉帶扣,看得正入神。地上那點窘迫與難堪,在她眼裡不過是場無傷大雅的鬨劇,唇角還噙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忽然,額頭上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卻帶著點不容錯辨的提醒意味。澹台凝霜一愣,抬眼望向上方,眼底滿是疑惑:“哥哥?”
蕭夙朝垂眸看她,指尖還停留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眼底漾著點促狹的笑意,卻故意板起臉,尾音微微上揚:“嗯?”
那一聲“嗯”拖得長長的,帶著點低啞的磁性,聽不出是在問什麼,卻讓澹台凝霜莫名覺得,自己方纔那點看熱鬨的心思,怕是全被他瞧了去。她往他懷裡縮了縮,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下巴,聲音軟下來:“乾嘛敲我呀?”
蕭夙朝捏了捏她的臉頰,轉頭又對上官璃月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麼?宸朝陛下的禮,還不趕緊讓人收下去?難不成要一直跪在這裡礙眼?”
上官璃月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應著“是”,由內侍攙扶著退了出去,背影瞧著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陳煜珩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相擁的兩人:“蕭兄倒是會疼人,連自家皇後看戲都要管著?”
蕭夙朝冇接話,隻低頭望著懷裡的人,眼底的冷意早已散去,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再調皮,晚上就罰你抄《女誡》。”
澹台凝霜吐了吐舌頭,往他頸窩裡鑽了鑽,聲音悶悶的:“纔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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