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視之泠雪 第114章 甄嬛傳(114)
午後,承乾宮內的冰盆驅散了暑氣,帶來一絲清涼。
泠雪正倚在窗下軟榻上小憩,琥珀輕手輕腳地進來稟報:
「娘娘,鹹福宮沈貴人來了,說是來給娘娘送些安神的香料。」
泠雪緩緩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並無睡意。
她坐起身,理了理微皺的衣襟:
「請她進來吧。」
沈眉莊穿著一身粉嫩的旗裝,身姿端莊,隻是眉宇間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沉穩與謹慎。她走進暖閣,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
「臣妾給昭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坐吧。」
泠雪指了指榻邊的繡墩,語氣溫和:
「幸苦你特意跑一趟。」
沈眉莊謝坐下後從采月手中接過一個精緻的紫檀木小匣子,雙手奉上:
「臣妾聽聞娘娘有喜後時常淺眠,臣妾家中送來一些上等的沉香和龍涎香,香氣醇厚寧神,最是安眠。臣妾想著或許對娘娘有益,便鬥膽送來,還請娘娘不棄簡陋。」
泠雪示意琥珀接過,開啟匣子後一股清幽沉靜的香氣便彌漫開來,確是極品。
她含笑點頭:
「你有心了。這香極好,多謝你。」
「娘娘喜歡就好。」
沈眉莊微微垂首,語氣恭謹:
「娘娘身體安康,孕育龍裔,乃社稷之福。臣妾人微言輕,隻能儘此綿薄之力。」
泠雪看著她這副滴水不漏的模樣,心中暗歎,經曆落水一事,這姑娘是越發謹慎了。
她命琥珀上茶,隨口問道:
「在存菊堂住得可還習慣?夏日裡那邊可涼爽?」
沈眉莊恭敬答道:
「回娘娘,存菊堂位置清靜,院中又有樹遮陰,臣妾住著甚好。每日抄經讀書,倒也安寧。」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多是沈眉莊在說,泠雪偶爾問一句,氣氛雖不熱絡,卻也平和。
沈眉莊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表達了敬意,又不顯得過分諂媚。坐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沈眉莊便起身告退,禮數周全地離開了。
送走沈眉莊,泠雪看著那匣名貴的香料,對菊琥珀道:
「收起來吧。沈貴人……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往往活得更累。
與此同時,禦花園卻是另一番光景。
端妃齊月賓半靠在禦花園亭子中的貴妃榻上,麵色比平日更顯蒼白,手中緩緩撚著一串佛珠。
華妃年世蘭坐在她對麵的繡墩上,臉色不大好看,她本是過來散散步,卻被端妃以同在潛邸且同一時間入府的藉口「留」下說話。直接拒絕讓旁人知曉會不會以為她年世蘭小心眼?
「……說起來,真是雙喜臨門啊。」
端妃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
「昭貴妃娘娘和甄貴人同時遇喜,皇上不知該多高興呢。尤其是昭貴妃,如今總算盼來了子嗣,真是老天保佑。」
她說著,抬眼看向年世蘭,目光溫和,卻似有深意:
「華妃妹妹,你與昭貴妃素來親厚,也該多為她高興纔是。我瞧著,皇上如今對承乾宮和長春宮,可是格外上心呢,賞賜如流水一般。」
年世蘭聞言,柳眉一蹙,心裡有些不舒服。她自然為昭姐姐高興,但端妃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好像是在暗示她,皇上因為兩個孕婦而冷落了她似的。
她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
「昭姐姐有喜,我自然高興。皇上多關照些也是應當的。長春宮那位……哼,不過是沾了光罷了。」
端妃輕輕咳嗽兩聲,虛弱地笑了笑:
「妹妹說的是。隻是……這後宮姐妹,有了子嗣,終究是不同的。將來若是一朝分娩,無論是阿哥還是公主,母憑子貴,地位更是穩固。像妹妹這般……唉,若是也能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就更好了。」
她這話,像一根針,精準地紮在了年世蘭最在意的地方。
年世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入宮多年,聖寵不衰,卻一直未能有孕,這是她最大的心病。
端妃此刻提起,分明是不懷好意。
她猛地站起身,冷聲道:
「端妃姐姐身子不好,還是少操些心,好生養著吧。本宮的事,不勞你掛念!告辭!」
說罷,也不等端妃回應,拂袖而去。
看著年世蘭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端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佛珠在指尖緩緩轉動。
蠢貨就是蠢貨,一點就著。若能借她的手,在昭貴妃和甄嬛孕期鬨出點風波……那纔有趣。
華妃一路氣衝衝地回到翊坤宮,越想越惱火。
端妃那個病秧子,分明是在挑撥離間。可她的話,卻又不停地在她腦海裡盤旋……
是啊,昭姐姐和甄嬛都有了身孕,唯獨她……她越想越不甘,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頌芝見狀,嚇得連忙勸慰:
「娘娘息怒!端妃娘娘那是嫉妒您得寵,故意說酸話氣您呢。您可千萬彆上當!」
年世蘭咬著唇,半晌,忽然一抹眼淚,恨恨道:
「不行!我不能中了那病秧子的計。她越是想看我笑話,我越不能讓她得逞!」
她想起昭姐姐平日裡的教誨,要沉住氣,要顧全大局。對,她不能鬨!她要去找昭姐姐。
想到這裡,年世蘭一刻也坐不住了,立刻吩咐:
「備轎!去承乾宮!」
承乾宮內,泠雪剛打發走沈眉莊,正拿起那本沒看完的《山海經》,華妃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眼圈還紅著。
「昭姐姐!」
年世蘭一進來就撲到泠雪榻前,帶著哭腔把在禦花園端妃如何「關心」她,如何暗示」
她無子失寵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委屈道:
「昭姐姐,那個齊月賓分明是不安好心!她就是想挑撥我和你的關係,想讓我去對付甄嬛,她好坐收漁利。」
泠雪安靜地聽完,伸手拍了拍年世蘭的手背,淡淡道:
「既然知道她是不安好心,你還生什麼氣?」
年世蘭一愣:
「我……我就是氣不過,她憑什麼那麼說我!」
「她說她的,不用去理會。」
泠雪拿起一塊杏仁酥遞給她。
「端妃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最擅長的就是這種不動聲色的軟刀子。你若是被她幾句話就激怒了,失了分寸,那纔是正中她下懷。」
年世蘭接過杏仁酥,咬了一口,嘟囔道:
「這個道理我懂……可是……」
「可是心裡還是不舒服,覺得委屈,是不是?」
泠雪看著她,眼神平靜:
「世蘭,你記住,在這後宮裡,彆人的話,尤其是那些看似為你好的話,更要仔細掂量。端妃為何單單在你麵前說這些?因為她知道你的性子,知道你最在意什麼。她就是想利用你的弱點來攻擊你。」
她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些:
「你有沒有子嗣,不是你價值的全部。皇上寵你,是因為你這個人,你的家世,你的性情。你若自亂陣腳,整日愁眉苦臉,豈不讓她很得意?」
年世蘭被她說得低下了頭,小聲辯解:
「我……我就是在昭姐姐你麵前才這樣……」
「在我麵前也不行。」
泠雪語氣認真:
「你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於色,纔是後宮生存之道。端妃想看你笑話,你就偏要活得比她更滋潤,更得意。這纔是對她最好的回擊。」
年世蘭抬起頭,看著泠雪沉靜的眼眸,心中的委屈和怒火漸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和清醒。
她用力點頭:
「昭姐姐,我明白了!我纔不會讓她看笑話!我以後……一定沉住氣!」
「明白就好。」
泠雪笑了笑:
「來,嘗嘗這新做的牛乳茶,味道不錯。」
華妃破涕為笑,接過茶盞,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開始說起彆的趣事,彷彿剛才的委屈從未發生過。
泠雪看著她,心中微歎。
世蘭性子直,容易被人當槍使,但好在聽得進勸,對自己也真心依賴。至於端妃……
泠雪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位潛邸舊人,沉寂了這麼久,終於也開始按捺不住了嗎?
今時不同往日,人們怕火所以在院內儲水,但若是將火苗及時熄滅,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