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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帶白月光回家?這婚我吃完再離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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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六傍晚。

海邊的晚霞像打翻的調色盤,染出了一片絢爛的橘粉色。

林晚星換上那條香檳色的真絲長裙。

裙襬隨著她的走動,像流動的月光。

她化了淡妝,略施粉黛,清冷的氣質裡便透出幾分柔和的豔光。

鏡子裡的女人,眼尾微揚。

沉靜的眼眸裡,映著窗外璀璨的霞光,有一種雨後初晴的明淨。

她抱著一個小小的禮盒。

裡麵是她用3D列印機親手做的銀質小魚項圈,是給歡歡的生日禮物。

一切準備就緒,她正要出門。

一陣沉悶而巨大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海邊的寧靜。

聲音越來越響,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像一頭鋼鐵巨獸在頭頂盤旋。

林晚星走到露台,循聲望去,瞬間怔住。

隔壁。

陸行舟那棟一向低調安靜的彆墅,此刻竟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在她從未注意過的後院草坪上,一架通體漆黑的直升機,正緩緩降落。

螺旋槳捲起巨大的氣流,吹得周圍樹木瘋狂搖曳。

草坪上,早有黑西裝的安保人員拉起警戒線。

一群衣著華麗的賓客從彆墅裡走出,仰頭看著這震撼的一幕,發出陣陣驚歎。

林晚星的腦子“嗡”的一聲。

這……就是他說的“小聚會”?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和手裡小小的禮盒。

她第一次對陸行舟的“小”字,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他口中的“跑船的”,難道是在航空母艦上跑的嗎?

一股退縮之意油然而生。

這樣的場合太隆重,太耀眼,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離。

她已經不是那個需要靠華服珠寶裝點門麵的顧太太了。

她隻想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生活。

她轉身想回屋,手機卻在此刻亮起。

是陸行舟的訊息。

“歡歡在門口等你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配著一張照片。

照片裡,雪白的異瞳貓歡歡,脖子上繫著精緻的紅色小領結。

它正蹲在兩棟彆墅間的小木門前,歪著頭,湛藍和金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鏡頭。

那樣子,彷彿真的在期盼她的到來。

所有的猶豫和退縮,在看到那雙純粹的眼睛時,瞬間煙消雲散。

林晚星笑了笑。

去他的直升機,去他的豪華派對。

她隻是去給一隻貓過生日的。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向那扇連接著兩個世界的小木門。

陳嫂已在門口等她,臉上露出慈和的笑。

“林小姐,您來了。先生怕前院太吵,讓我從這邊接您。”

陳嫂領著她,冇走賓客雲集的主路。

她們穿過一條精心修剪過的茉莉花小徑。

花香浮動,隔絕了喧囂,氣氛瞬間靜謐下來。

“先生在花園的露台上,我帶您過去。”

穿過花徑,視野豁然開朗。

巨大的無邊泳池倒映著漫天星辰。

樂隊在角落演奏著輕柔的爵士樂。

賓客們三三兩兩地散落在花園各處,端著香檳,低聲交談。

每一個人都衣著光鮮,氣度不凡,一看便知是海城上流社會的中堅人物。

林晚星的心剛放下一半,又提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尋找陸行舟的身影,目光掃過人群。

然後,她的視線凝固了。

就在不遠處的主露台上,一個她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身影,赫然在立。

顧景深。

他穿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身形挺拔,氣質矜貴。

正端著一杯威士忌,與一位頭髮花白的長者交談。

而在他身邊,蘇曼柔像一株依附喬木的藤蔓,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

她另一隻手狀似無意地撫著自己微隆的小腹,臉上是得體又驕傲的笑容。

她穿著一條亮片魚尾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生怕彆人注意不到她“顧太太”的身份。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林晚星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手腳冰涼。

她所有的從容和淡定,在看到這兩個人時,轟然倒塌。

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

她猛地後退一步,後背卻撞上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

緊接著是“叮鈴哐當”一陣脆響。

她撞翻了一輛路過的侍應生的餐車。

高腳杯摔碎一地,酒液四濺。

年輕的侍應生慌忙蹲下去收拾。

周圍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來。

林晚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覺到,顧景深的視線,也正朝這個方向掃來。

她不能被他看到!

電光石火間,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

她看到了侍應生身上的製服——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和一條黑色的圍裙。

就是它了。

她也立刻蹲下身,假裝幫忙收拾玻璃碎片,將臉埋在陰影裡。

“對不起,對不起!”她壓低聲音道歉。

趁著對方冇反應過來,她迅速抓起一塊最大的玻璃碎片,故意在指尖上劃了一下。

“啊……”她發出一聲極輕的痛呼,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小姐,您受傷了!”侍應生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冇事。”

林晚星藉著起身的動作,拉著他往旁邊的服務通道走。

聲音急切,又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快帶我去處理一下,這裡交給彆人。”

侍應生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隻能聽從。

服務通道裡光線昏暗,隔絕了外麵的衣香鬢影。

林晚星的心還在狂跳,她知道,自己隻有幾分鐘的時間。

她找到了正在指揮後廚的陳嫂,一把拉住她的手。

“陳嫂,”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顫,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我……我遇到一個不想見的人。我不能出現在這裡。”

“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套你們工作人員的衣服?我就待在後廚,哪兒也不去。”

陳嫂是個通透的人。

她順著林晚星的目光朝露台瞥了一眼,立刻看到了顧景深和蘇曼柔。

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看著林晚星蒼白的臉,和手指上不斷滲出的血珠,陳嫂一陣心疼。

她什麼都冇問,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林小姐,您跟我來。”

幾分鐘後,林晚星從員工更衣室走了出來。

她換下了漂亮的真絲長裙,穿上了侍應生的白襯衫和黑西褲。

腰間繫著一條乾淨的黑色圍裙。

她將長髮利落地挽成髮髻,用髮網罩住,再微微低下頭。

那個清冷明豔的珠寶設計師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目模糊、毫不起眼的年輕侍應生。

陳嫂遞給她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杯香檳。

“林小姐,您就在茶水間和後廚這邊幫忙吧,這邊清淨。”陳嫂輕聲安慰,“先生那邊,我會去說的。”

林晚星端起托盤。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就這樣,她成了這場盛大派對裡,一個偽裝的侍應生。

藏匿在最明亮的燈光之下。

***

林晚星端著托盤,金屬的冰冷從指尖傳來,讓她狂跳的心找到了一絲支點。

她像一個真正的侍應生,垂著眼,將自己縮進那身不合身的製服裡,藏在光影的交界處。

後廚和茶水間,成了她的避難所。

外麵,是悠揚的爵士樂和觥籌交錯的低語。

裡麵,是鍋碗瓢盆的交響和食物的香氣。

這種強烈的割裂感,讓她產生了一種荒誕的平靜。

她機械地將用過的杯子放進水槽,又從酒櫃取出新的香檳,動作麻利,彷彿演練過千百遍。

陳嫂不時過來,用眼神詢問她的狀況。

見她還算鎮定,便不再多言,隻默默將一些輕鬆的活計交給她。

“姐姐,姐姐!”

幾個稚嫩的童聲打斷了這片刻的安寧。

林晚星一回頭,看見幾個衣著精緻的小朋友圍在茶水間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她。

為首的小男孩,指著不知何時溜進來的歡歡,興奮地問:

“我們能摸摸它嗎?”

歡歡正用它毛茸茸的腦袋,一下下地蹭著林晚星的褲腿。

它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咕嚕聲,尾巴悠閒地甩來甩去,對周圍幾雙渴望的小手視而不見。

它隻認林晚星。

這一幕,瞬間吸引了附近幾個貴婦的注意。

“哎,這貓可真有靈性,這麼多人,就粘著她一個。”

“是啊,我家的貓都拽得很,哪有這麼親人的。”

林晚星的後背僵住了。

她成了視線的焦點,哪怕這個焦點是以“擅長逗貓的傭人”身份出現的。

她能感覺到,不遠處,顧景深的目光也掃了過來,帶著審視和不耐。

她蹲下身,假意安撫歡歡,實則想借貓的身體擋住自己的臉。

“它有點怕生。”

她壓著嗓子,模仿著陳嫂那種沉穩中帶著點地方口音的語調。

“各位小少爺小小姐,得慢慢來。”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撓著歡歡的下巴。

小傢夥舒服地眯起眼睛,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趴在她腳邊。

孩子們見狀,更加好奇,小心翼翼地圍上來,試探著去觸摸歡歡柔軟的背毛。

歡歡出奇地冇有反抗,隻是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默許了這群小不點的“騷擾”。

“哇,它真的好乖啊!”

“姐姐你好厲害!”

孩子們的讚歎聲此起彼伏,林晚星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覺到,顧景深和蘇曼柔正朝這邊走來。

蘇曼柔挽著顧景深的胳膊,嘴角噙著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對身邊的女伴說:“到底是下人,也就這點本事,哄哄小孩子和畜生。”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地傳進林晚星的耳朵裡。

刺耳,又無比熟悉。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男聲從她身後響起。

“看來我今天請對人了。”

林晚星迴頭。

陸行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休閒西裝,手裡端著兩杯果汁。

他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目光落在她和歡歡身上,溫柔得像海城的月光。

他自然地蹲下身,將一杯果汁遞給離他最近的小女孩。

然後對眾人解釋道:

“忘了給大家介紹,這位是陳嫂特意從國外請來的寵物營養師,姓林。”

“歡歡的飲食起居,都由林老師負責。今天人手不夠,才臨時請她客串幫忙。”

寵物營養師?

林晚星愣住了。

這個身份,既解釋了她為何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又完美說明瞭歡歡為什麼跟她如此親近。

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周圍的賓客立刻露出恍然的神色,看她的眼神也從“一個傭人”變成了“一位專家”。

“原來是專家,難怪呢。”

“陸總真是用心,為了一隻貓都這麼費心。”

蘇曼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剛剛的嘲諷,在“專家”這個身份麵前,顯得如此淺薄可笑。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林晚星,總覺得那張低垂的臉有些眼熟。

但昏暗的光線和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又讓她打消了疑慮。

一個能被顧景深拋棄的女人,怎麼可能搖身一變,成了陸行舟的座上賓?

顧景深則皺起了眉。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個他本以為可以隨意輕視的“下人”,卻被陸行舟如此鄭重地介紹。

更讓他煩躁的是,那個女人身上有一種他說不出的氣質。

即使穿著廉價的製服,蹲在地上,那挺直的背脊和優雅的手部線條,都讓他心裡莫名地煩亂。

陸行舟冇有再理會旁人,他對林晚星說:

“林老師,你先帶孩子們去那邊的小花園喂點零食吧,歡歡今天過生日,也該吃點好的。”

他又對那群孩子眨眨眼,“林老師那裡有貓咪能吃的特製小餅乾哦。”

孩子們歡呼一聲,簇擁著林晚星朝小花園走去。

一場即將爆發的危機,就這麼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

林晚星領著一群孩子,身後跟著黏人的歡歡,走在被燈光照亮的石子路上。

她能感覺到,顧景深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終於從她背上移開。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潛入深海的人終於浮上了水麵。

小花園裡,她從陳嫂提前準備好的食盒裡拿出貓咪零食,教孩子們如何正確地投喂。

氣氛輕鬆愉快,她暫時忘記了外麵的那兩個人,沉浸在與孩子和動物的相處中。

派對臨近尾聲,賓客們陸續告辭。

陳嫂找到林晚星,低聲說:“林小姐,先生讓您先彆走。他說,外麵可能不安全。”

林晚星心裡一凜,她知道陳嫂指的是什麼。

顧景深的偏執,她比誰都清楚。今晚他冇發現自己,不代表他不會事後起疑。

她被陳嫂領著,從一條僻靜的走廊,來到一間書房。

陸行舟正在裡麵等她。

他脫了西裝外套,隻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他遞過來一杯溫水,“還好嗎?”

“謝謝你,今晚。”林晚-星接過水杯,指尖的溫度讓她紛亂的心緒平複了許多。

“舉手之勞。”陸行舟靠在書桌邊,目光落在窗外。

他冇有追問她和顧景深的關係,隻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我不太瞭解你的那位前任,但以防萬一,今晚你住下吧。”

“客房都住滿了,委屈你先住一下陳嫂女兒的房間,就在後院,很清淨,也安全。”

他總是這樣。

洞悉一切,卻又給予最大的體麵。

不逼問,不探究,隻是提供一個最穩妥的解決方案。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他轉過頭,看著她,眼神沉靜,“我的客人,在我這裡受了驚嚇,是我的招待不週。這是我該做的。”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再說,歡歡大概也希望你留下。”

這個理由,讓她無法拒絕。

***

陳嫂女兒的房間不大,但收拾得乾淨溫馨。

淡黃色的牆紙,碎花窗簾,一張鋪著柔軟被褥的單人床。

窗外是寂靜的後院,能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規律聲響。

比起顧家莊園那間冰冷空曠、充滿了壓抑回憶的主臥,這個小小的房間,此刻卻像一個溫暖的港灣,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晚星洗了個澡,換上了陳嫂找來的乾淨睡衣。

她坐在床邊,聽著外麵派對的喧囂漸漸散去,引擎發動的聲音由近及遠。

最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應該走了吧。

她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一股濃重的疲憊感席捲全身。

她躺在床上,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但執著的敲門聲,將她從沉睡中驚醒。

“篤,篤,篤。”

聲音來自後院通往這個房間的獨立小門。

林晚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睡意全無。

這麼晚了,會是誰?陳嫂?還是……

一個讓她不敢深想的名字浮上心頭。

她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望去。

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門外。

那身形,她再熟悉不過。

是顧景深。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身形有些搖晃。

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平日裡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些淩亂。

他冇有看貓眼,而是執著地、一下一下地敲著門。

林晚星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

她想起這間房在彆墅的側後方,相對獨立,也最偏僻。

他是在找人?還是酒後走錯了路?

“開門。”

門外傳來他含混不清的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晚星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大腦飛速運轉。

不能開門,絕對不能讓他看到自己。

“我知道裡麵有人,開門。”

他的耐心似乎在告罄,敲門的力道重了幾分。

“我問你,下午在花園裡照顧貓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她住哪?”

他果然起疑了。

他在找那個“寵物營養師”。

林晚星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手心全是冷汗。

怎麼辦?他要是再敲下去,肯定會驚動彆墅裡的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現在不是林晚星。

她是一個在這裡工作的、有點脾氣的“普通人”。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將聲線壓得又粗又啞,還帶上了一點剛被吵醒的不耐煩和濃重的鄉音。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找人找錯地方了吧!”

她的聲音穿過門板,顯得有些模糊。

門外的顧景深動作一頓。

這個粗嘎的聲音,和他記憶中林晚星清冷溫潤的嗓音,冇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我找今天那個寵物營養師。”他似乎清醒了一點,但語氣依舊傲慢。

“找什麼營養師?人家是陸先生請來的貴客,早坐專車回去了!”

“你這人有毛病吧?跑到下人房來找貴客?趕緊走,趕緊走!再敲我可要喊保安了!”

林晚星一邊說,一邊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像是翻身下床時撞到了什麼東西。

這番粗魯又合乎邏輯的搶白,徹底打消了顧景深的疑慮。

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下人,絕不可能是那個在他麵前永遠溫順隱忍的林晚星。

他心裡那點荒唐的猜測和莫名的熟悉感,被這粗鄙的腔調沖刷得一乾二淨。

“哼。”門外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

緊接著,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林晚星維持著戒備的姿勢,在門邊站了足足五分鐘。

直到確認外麵再無任何動靜,她纔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

後背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

太險了。

她抱著膝蓋,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感到一陣後怕。

她低估了顧景深的執念,也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隻要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她就無法真正地放鬆。

就在這時,又一陣極輕的、節奏獨特的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

是陸行舟。這是他們之間約定好的暗號。

林晚星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打開了門。

陸行舟站在門外,月光勾勒出他清雋的輪廓。

他冇有問剛纔發生了什麼,隻是將一個嶄新的、未拆封的手機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

“備用機。”他說,“原來的號碼可能不安全了。”

“這部手機裡的號碼隻關聯了我的手機,通訊錄裡也隻存了我一個人的。有任何事,隨時打給我。”

他的眼神很平靜,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他什麼都看到了,什麼都聽到了,但他選擇什麼都不說,隻是遞給她一個最實際的解決方案。

冇有居高臨下的同情,冇有刨根問底的冒犯。

隻有恰到好處的保護和不動聲色的尊重。

林晚星接過手機,盒子的棱角硌在手心,微微發燙。

“陸行舟,”她抬起頭,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謝謝你。”

“不用。”陸行舟的嘴角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早點休息。”

“明天,會是新的一天。”

他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像一棵沉默而堅定的樹。

林晚星握著手裡的手機,心裡某個堅硬的角落,彷彿被這片溫柔的月光,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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