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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淚凝霜凍心箋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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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芸替閨蜜給兒子買生日禮物,拐過貨架,卻意外撞見本該“今晚飛巴黎開國際會議”的老公正半蹲在地上。

他替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拚好一座樂高城堡,語氣寵溺:“小熠,爸爸拚得快不快?”

小男孩撲過去親他:“爸爸最厲害!獎勵一口!”

這時,一個姿容豔麗的紅衣女人推著滿車玩具走來,彎腰補妝:“也親媽媽一口,寶貝不能偏心哦。”

沈梔芸手裡的樂高盒子“啪”一聲砸到腳背,疼得鑽心。

——七年婚姻,她第一次知道她還有個“繼子”。

……

看著一家三口倆其樂融融的場景,沈梔芸彷彿從天堂墜入地獄,她死死掐著掌心,試圖讓疼痛證明這一切不是幻覺。

可那個叫小熠的小男孩,和傅景修長得七分相似,怎麼看也不似作假。

她不明白,這麼愛她的傅景修,居然背叛她有私生子,這怎麼可能呢?

明明圈子裡都知道,傅景修愛她如命。

七歲那年,她貪玩從樹上摔下,是傅景修不顧危險擋在她身下,手臂骨折,還笑著說一點都不疼。

十三歲那年,她生理期弄臟了裙子,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卻還是嚇得他哭著說要為她殉情。

大學畢業那年,他偷偷跑去參加地下賽車,九死一生贏回一枚戒指向她表白:

“梔芸,彆因為你是保姆女兒就妄自菲薄,嫁給我,這輩子隻保護你。”

當時她感動得不成樣子,覺得終於找對人。

那些滾燙的誓言猶在耳畔,她卻在婚後第二年,親眼撞見傅景修深夜被灌藥,和實習生蔣灣灣滾了一夜。

他清醒後第一時間跪在沈梔芸腳邊,聲音沙啞又慌亂:“這隻是個小插曲,我給了五百萬封口,她不會鬨。”

可沈梔芸怎麼能接受他的背叛呢?她心如刀絞,離家出走整整一週。

傅景修瘋了般將京城掀了個底朝天,可沈梔芸卻始終不見蹤影,直到他開直播去祠堂領罰——

999道鞭子,把寬闊的脊背抽得鮮血淋漓。

“梔芸,你不原諒我,我就以死謝罪!”

他甚至綁架了沈梔芸相依為命的老母親,眼見老母親被保鏢嚇得瑟瑟發抖。

沈梔芸被他嚇得不輕,生怕再出事,心軟原諒了他。

這幾年傅景修安分了許多,直到今天被她看到這一幕。

沈梔芸這才知道,她的退讓,反而換來更大的背叛!

送走傅小熠後,傅景修接起一個電話,對麵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傅哥,你瘋了?”是傅景修最好的兄弟夏野的聲音:“你把傅小熠和蔣灣灣接回京城,要是被嫂子發現了,她會瘋的!”

“我原來也隻是把她當成妹妹,可在我去東非出差那年,那時正是動亂,實習生的她卻義無反顧替我擋下武裝軍的子彈,自己差點成為植物人。”

傅景修深深歎一口氣,皺著眉把手裡的煙按滅,聲音沙啞:“從那以後,我滿腦子都是她。”

“我就發誓要保護她,不讓灣灣受到一絲傷害。”

“我不能冇有梔芸,但灣灣……我也離不開了。”

“我已經把傅太太的榮耀尊貴給了梔芸,至於家業……以後就給小熠,算是我對灣灣的補償。”

他的話,讓沈梔芸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都被徹底粉碎。

這已經是傅景修第三次欺負她了。

第一次和蔣灣灣廝混,她徹夜未眠。

第二次綁架了她的母親,她心軟原諒。

第三次揹著她有了私生子,還親口承認愛上那個女人,她隻覺得麻木。

多可笑,他發誓愛她一生一世,而如今,為什麼卻把心分成了兩份呢?

既然傅景修給不了她獨一無二的忠誠,那他這個人,她也不要了!

出院那天,沈梔芸回到家,把這些年的情侶物件一件件整理出來,週年紀念相冊,生日送的玫瑰乾花,情侶款卡地亞滿鑽手鐲……她把這些東西塞滿四個大箱子,準備一次性扔掉時。

傅景修正好推門進來,手裡提著她最愛吃的紅棗糕。

見她蹲在地上,他下意識伸手去扶,“老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哪裡不舒服?”

“隻是有些累。”沈梔芸避開他的觸碰,把箱子往旁邊踢了踢。

傅景修這才注意到箱子口露出的合照一角,眉心微跳,“這些不是紀念日專門拍的嗎?扔了乾嘛?”

沈梔芸正想說話,他手機忽然響了——

“阿修……”揚聲器傳來蔣灣灣帶著哭腔的嬌呼,“小熠高燒不退,醫生說可能得了流感,你能不能過來……”

傅景修下意識背過身,壓低聲音:“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他回頭看著沈梔芸,語氣已經帶上急切,“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得過去一趟。你等我回來再聊,好嗎?”

不等她回答,傅景修已經匆匆拿起車鑰匙匆匆離開,連外套都忘了拿。

望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沈梔芸笑了。

輕啟紅唇,回答了她剛纔來不及回答的問題。

“你不用回來了,正好,我也要走了。”

後院,沈梔芸把所有的物品扔進火盆,火苗轟然竄起。

那些珍貴的回憶,此刻變成最惡毒的諷刺。

如果原諒隻會換來更大的背叛,那麼就和那個裝深情好丈夫的傅景修,一刀兩斷!

十分鐘後,她徑直前往派出所大廳。

沈梔芸把自己的身份證,戶口本依次推到視窗前,語氣篤定。

“您好,我想辦理銷戶!”

工作人員告訴她,全部手續在兩週內辦妥。

兩週後,傅景修就算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她。

沈梔芸轉身離開,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全是傅景修的未接來電和訊息。

她冇看,也冇回,第二天清晨纔到家。

傅景修站在門口,一見到她就大步走過來,用充滿侵略性的力量將她拽入懷裡:“梔芸,你去哪兒了?我生怕你出事,差點把全城翻過來找人了。”

沈梔芸怔怔地望著他,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忽然回想起剛結婚時,他飛去紐約參加緊急併購案,隻因她微信遲了十分鐘冇回,他便連夜轉夜機飛回家,生怕她出事。

他當初的溫柔嗬護有多真誠。

此刻的真相就有多剜心刺骨!

想到這些,沈梔芸嗓音冷的像冰:“冇事,我閨蜜去旅遊,我去機場送機。”

傅景修鬆了一口氣:“好了寶貝,你前天想去皇家賽馬會,客戶送了兩張票,我們去散散心,好嗎?”

不等她迴應,他就拉著她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一座綠草如茵的賽馬場前。

“梔芸,你先挑匹馬去騎。”傅景修遞給她一個頭盔,“我去給你準備些茶點。”

沈梔芸木然地接過,隨手選了一匹溫順的母馬。

此刻她隻想遠離這些令她窒息的人,哪怕隻有片刻的安寧。

馬兒小跑起來,微風拂過臉頰,沈梔芸終於能暫時忘記那些糟心事。

可就在她放鬆警惕時,綁著馬鞍的繩子突然斷了。

沈梔芸冇有任何防備,就這麼直勾勾的從馬上摔了下來!

馬也受了驚,開始橫衝直撞,狠狠踩到沈梔芸的膝蓋。

沈梔芸抱著腿痛苦地蜷縮在草地上,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陣稚嫩的童聲。

“媽媽快看,我鬆了她馬鞍上的零件,她摔得好慘啊。”

傅小熠扯著蔣灣灣的裙襬,幸災樂禍的捂著嘴笑。

沈梔芸死死咬住嘴唇,耳膜嗡嗡作響。

她撐著牆緩緩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蔣灣灣母子,壓抑著怒火道:“道歉。”

“你兒子她故意破壞我的馬鞍,害我摔斷腿,不僅不知錯還嬉皮笑臉,難道傅景修冇教過他禮數嗎?”

分明她什麼也冇做,傅小熠卻哇一聲大哭。

“救命啊,這裡有人欺負小孩!”

尖銳的哭叫引起全場的注意,傅景修匆匆而來,跑到傅小熠身邊,他順勢撲到男人懷裡,被他穩穩抱住。

“壞阿姨欺負我……”隨即,他小手指著沈梔芸,滿眼含淚,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她打我巴掌……”

稚嫩的嗓音瞬間讓傅景修心疼不已。

傅景修猛地轉頭看向沈梔芸,漆黑眸色瞬間陰沉,“沈梔芸,到底怎麼回事?”

沈梔芸喉嚨發緊,直直看向他:“不是我,我冇有打他,是她先……”

“夠了!”傅景修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嗬斥道:“梔芸,就算你再不願意,也不該和小孩子計較!”

看傅小熠有些蒼白的臉色,傅景修顧不上繼續說教。

他瞥了眼沈梔芸流血的膝蓋,匆匆扔下一句話,“乖乖去醫務室等我,我們之後再談。”

談?

她和他冇什麼好談的。

沈梔芸唇角勾起冰冷諷刺,鼻尖一陣酸澀。

人人都說傅景修愛她如命。

可他寧願守著小三和私生子,也冇有對受傷的她一句關心。

甚至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吝嗇給予,就宣判了她的罪。

真諷刺!

沈梔芸在醫務室簡單包紮,卻聽到洗手間的門縫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門冇關嚴,她顫眸朝裡望去——

傅景修將蔣灣灣壓在茶幾上,吻的深入。

蔣灣灣半推半就,小聲提醒:“景修……小熠還在外麵,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傅景修反手捏住她的下巴,低沉的聲音染上濃濃的**,“梔芸最近心情不好,隻有你幫我了,乖。”

“可是……梔芸姐還在等你……”蔣灣灣嗓音微顫,“我不想破壞你們的關係……你還是先照顧梔芸姐吧。”

“先不管她。”冇有人的地方,傅景修徹底撕下冷靜的偽裝,捏著她的臉吻的更深,“她向來堅強獨立,自己會處理好。”

說著,他的手沿著內褲探下去。

隨後,布料摩擦與急促呼吸交織,洗手間隻餘壓抑而短促的聲響。

沈梔芸搖搖欲墜站在門外,疼的撕心裂肺。

她想起他們的十八歲的初夜。

他剋製又隱忍,一遍遍問她疼不疼。

直到她搖頭,他纔敢徹底占有他。

可現在她才明白,他的深情隻是虛偽的麵具,他們的感情早就被撕扯的麵目全非!

看到她回來的一刹,傅景修猛地鬆開手站起來,慌忙迎上前解釋:“梔芸,你去哪裡了?還在為剛纔的事生氣嗎?”

“我感冒了,剛纔去買藥。”沈梔芸垂眸遮住眼底冰冷的嘲弄。

也許心懷愧疚,他開始對她關懷備至。

給她買暖寶寶,替她揉太陽穴,甚至低聲問她要不要提前離場休息。

可沈梔芸始終冇有看他一眼,像個抽走靈魂的木偶。

提前離場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尖叫聲。

“快讓開,快讓開!”

隻見傅小熠突然鬆開拴馬的韁繩,十幾匹馬猛地衝出圍欄,不受控朝人群衝去。

沈梔芸還冇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馬撞倒在地。

“砰”一聲巨響,她被撞開好幾米之外,額頭磕破一道大口!

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一灘,五臟六腑痛到好像全部位移了。

她一口栽倒在地上,腦子裡昏昏沉沉的,閃過無數電流。

那雙逐漸潰散的瞳孔無神地看著前方,耳畔尖叫聲不斷。

“救命啊,流了好多血!”

“傅總,夫人她暈過去了!”

一陣陣雜音裡,傅景修卻抱著蔣灣灣慌張地往外跑,最後在視野裡消失。

直到她徹底昏過去,從始至終,他一次也冇有回頭。

再睜眼,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嗆得她忍不住落淚咳嗽。

身邊一個人都冇有,耳畔隻有護士的竊竊私語。

“這女孩就腳踝擦破一點皮,她老公硬是砸錢把院長叫來看病,嘖嘖嘖,這也太寵了。”

“就是,不像隔壁那個,肋骨斷了五根,一個來看的人都冇有,真可憐。”

她透過半開的門縫,果然看到傅景修半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給蔣灣灣腳踝的傷口擦藥。

“疼……”蔣灣灣委屈地撇嘴。

傅景修低頭,輕輕往傷口上吹氣,“乖,我給你吹吹,痛痛都飛走了。”

那溫柔的語氣像毒針刺入沈梔芸的心臟,滾燙的淚水失控奔湧。

去年自己切菜切到手,傅景修也是這樣,一邊給她上要一邊心疼地責備:“梔芸,以後不要進廚房了,這些事讓傭人做就好。”

“乖,老公吹吹,痛痛飛走了。”

現實像巴掌惡狠狠扇在臉頰,她曾經以為傅景修的溫柔是獨一無二的。

可事實證明,她信奉至死不渝的愛,如此冰冷可笑!

之後幾天,傅景修依舊冇有回來。反而是蔣灣灣每天給她發訊息。

第一天發傅景修踩著單車帶著蔣灣灣掠過他們上學時的梧桐道,後座卻已經換了人。

第二天髮帶她去學校門口糖水鋪,親手喂她吃豆沙湯圓,卻不再是她嘴裡的那一顆。

第三天髮帶她走過他們走過的每一寸歲月,甚至還帶她去把情侶橋上的同心鎖換了,新鎖刻著【蔣灣灣】,而【沈梔芸】卻被鈍刀生生刮掉。

照片最後,蔣灣灣發來一條訊息。

“就算他再愛你又怎樣?我給他生了小熠,他不可能捨得離開我。”

從最初的冰冷刺痛到如今的心如死灰。

沈梔芸眼底一片黑色死寂,最終什麼也冇回。

傅景修回來那天,似乎為了補償她,特意開車帶她去市中心頂級的西餐廳吃飯。

當她拉開副駕駛車門,看到蔣灣灣坐在她的靠墊上時。

隻是眉心跳了跳,卻並不感到意外。

蔣灣灣抱歉地笑了笑,“我正好順路下班,傅總送我回家,等會兒一起吃飯,夫人不介意吧?”

沈梔芸冇有回答,平靜地坐到後座。

一邊聽著他們談笑風生,沉默地看向窗外。

她哪還有力氣介意呢?

見證了傅景修無數次偏愛她的場景,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到了定好餐廳,菜也才上完,傅景修的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來。

他先是朝沈梔芸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起身朝著另一邊走去,“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沈梔芸隻想安靜地吃個飯,誰料蔣灣灣卻不想如她願。

她看著低頭沉默吃東西的沈梔芸,突然開口,“沈梔芸,你還不死心嗎?搶了你的男人,現在連傅家繼承人的位置也搶了過來。”

傅景修不在,蔣灣灣徹底撕下了偽裝。

“你是正宮又如何,他愛過你又如何?傅景修已經答應把家業給我孩子了。如今你識趣滾蛋,還能給自己留一點體麵。”

“如果等傅景修膩了把你掃地出門,到那天,你可要成為整個圈子裡的笑話了。”

沈梔芸扯了扯唇角,隻覺得荒唐又可笑。

竟然有人能把當小三說的這麼理所應當,還對原配大放厥詞。

“你說夠了嗎?”沈梔芸終於抬起頭,反應卻和蔣灣灣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冇有傷心,冇有委屈,甚至冇有生氣。

“比你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多得是,傅景修不差你一個,等我被踹走,你以為下一個不會輪到你嗎?”

蔣灣灣有些不甘心,死死咬住嘴唇,“好,沈梔芸,你給我等著!”

下一秒,她抬手示意。

兩名混混立刻進門,將蔣灣灣按在牆邊,其中一人抬手扯住她的衣領。

蔣灣灣失聲尖叫:“傅總,救我——他們想非禮我!”

傅景修匆匆而來,看到這幅場景,二話不說抄起酒瓶,將幾個混混打的頭破血流。

他像變了個人,出手狠戾,拳拳到肉。

完全不像平時沉穩剋製的模樣。

沈梔芸都被他嚇得踉蹌著後退,眼睜睜看著他一把抱起血泊裡的蔣灣灣,不管不顧地朝救護車的方向衝去。

“快讓開!”

他一推開站在旁邊的沈梔芸,她直直向後倒去。

“砰!”

沈梔芸的額頭重重磕在桌角,一瞬間便血流如注。

劇烈疼痛之下,她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額前滑落,遮擋了她的視線,隻留下一片猩紅的顏色。

“來人啊!傅總你老婆暈倒了!”

“救命啊!她好像呼吸不過來了!”

一陣雜音裡,傅景修卻抱著蔣灣灣,消失在了人潮裡。

從始至終,他一次也冇有回頭。

這一次,沈梔芸在醫院裡躺了三天,額頭縫了十五針。

期間,傅景修冇有給她一條訊息。

直到出院那天,他不知從哪知道她進了醫院,這才匆匆趕來。

看到她頭上裹著的紗布,他臉上浮現出心疼和擔憂,立刻解釋起來。

“梔芸,我當時走得急,不知道你住院了,你這麼受的傷?”

沈梔芸簡單地敷衍一句,“被人推到,摔到了桌角。”

傅景修愣了愣,眼底燒起火,“誰敢推你?我殺了他!”

沈梔芸垂下眼,正想把那天發生的事全盤托出,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當她餘光看到備註上寫著“灣灣寶貝”時,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果然,傅景修放下手機後,略帶歉意地看著她,“抱歉梔芸,我公司有事,要……”

“你去忙吧。”沈梔芸的聲音平靜的可怕。

傅景修看著她麵無表情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可他來不及多想,第二個,第三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最終,他留下沈梔芸他的助理,囑咐她照顧好自己匆匆離去。

從前,她哪怕剪指甲割破手指,傅景修都會心疼好半天。如今被他親手傷害,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

或許,是真的不愛了。

出院那天,天色沉沉,突然有幾個蒙麵大漢衝了出來。

還冇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麻袋猛地套住了她的頭!

她被綁起來動彈不得,後頸傳來劇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沈梔芸發現自己的頭被套在麻袋裡,被扔進一座廢棄工廠。

透過麻袋的縫隙,她看到傅景修抱著蔣灣灣坐在高位的沙發上,四周站滿了保鏢。

保鏢恭敬地彙報,“傅總,人抓到了,這就是叫混混去欺負蔣小姐的幕後黑手。”

蔣灣灣縮在傅景修懷裡,聲音怯怯的,“傅總,要不算了吧……你來的及時,我其實也冇真的出事……“

傅景修冷笑,“不行。”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蔣灣灣的臉,語氣溫柔的不像話,“我說過要保護你一輩子,誰敢讓你在我眼皮底下受傷,我必定讓她受到生不如死的代價。”

沈梔芸渾身發冷。

她終於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蔣灣灣的自導自演。

蔣灣灣假裝被混混淩辱後,便買通人綁了她。

騙傅景修她是欺負自己的頭子,讓傅景修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折磨她!

她拚命掙紮,想叫傅景修的名字,可嘴巴被塞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蔣灣灣“心軟”地歎氣,“那……下手輕一點吧,我怕她報複我……”

傅景修眼神一冷,“報複?那我更要嚴厲懲罰,讓她徹底不敢報複你!”

關門的瞬間,五個混混蜂擁而上。

沈梔芸絕望地閉上眼睛,耳邊是衣料撕碎的聲音……

“不要……滾開……放開我……”

五個蒙麵混混獰笑著壓在她身上。

而她渾身骨折,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

隻能看著他們肮臟的手伸向自己的衣領。

“想跑?冇門!”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今晚就讓哥幾個好好伺候你。”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工廠裡格外刺耳,沈梔芸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她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被這些畜生毀掉。

下一秒,她猛地推開離自己最近的人,用儘全身最後力氣撲向窗戶——

“砰!”

玻璃應聲而碎,刺骨的寒風呼嘯著灌入工廠。

沈梔芸從二樓重重的摔下,右腿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可她顧不得那麼多,拖著骨折的腿拚命往外跑。

“媽的,追!”身後傳來混混們氣急敗壞的怒吼。

沈梔芸怕被追上,用上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一個轉彎,她踩空跌進排水溝,汙水瞬間淹冇鼻腔。

岸上的混混們氣的咬牙切齒,“糟了,人真的跑了,我們怎麼向傅總交代?”

而其中一個混混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擔心什麼,傅總在附近佈置了陷進,就算她跑了,也冇半條命!”。

沈梔芸意識模糊。

聽到這句話,她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痛的幾乎窒息。

原來……傅景修是真的想讓她死。

正如他們所說,雖然沈梔芸順著河流飄走,但食人魚卻嗅著血腥味蜂擁而至。

很快,沈梔芸就被食人魚咬的支離破碎,連一塊完整的皮肉都冇有了。

再次醒來時,沈梔芸躺在醫院病床上,渾身纏滿繃帶,像一局木乃伊。

“梔芸!你終於醒了!”傅景修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都是我冇保護好你,害你又受傷了,你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沈梔芸靜靜看著他,眼底一片死寂。

最終,她譏諷地勾起嘴角,”被人蓄意報複,揍了一頓。”

傅景修愣了愣,眼底燒起火,“誰敢對你動手?我殺了他!”

沈梔芸垂下了眼,剛要說出那天他綁架錯人發生的事,傅景修的手機又響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調查真相,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傅景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隨後轉身離開。

沈梔芸閉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不過是迫不及待去看蔣灣灣罷了。

見她依舊無波無瀾,傅景修急忙補充,“你想要什麼禮物?我買到你開心為止。”

沈梔芸冷冷彆過頭,“隨你。”

在這期間,傅景修用儘所有方法補償她。

他變著花樣送禮物從當季最新款的奢侈品到豪宅地契,甚至每天都從法國空運九千九白九十九朵玫瑰花。

護士豔羨的驚歎:“都結婚這麼多年了,還是宛如熱戀,傅總真是癡情,我要是遇到這樣的老公,這輩子都值了!”

“可不是嘛,傅總還在包下整個醫院給老婆治療,晚上就睡在隔壁,不敢離開老婆半步……”

但沈梔芸隻是安靜地看著,像看一場拙劣的表演。

她們不知道的是,傅景修睡在醫院的原因,是方便和蔣灣灣上床。

每晚,她都能清晰地聽見隔壁傳來的細微聲響,從冇停下過。

“梔芸,你後天生日,想要什麼禮物?”傅景修蹲下身,像從前那樣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我給你辦個最盛大的生日宴好不好?”

沈梔芸想起曾經的生日宴。

那時她穿著定製禮服,傅景修會親手為她戴上鑽石發冠,單膝跪地為她穿上水晶鞋。

可自從蔣灣灣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宴會上和他形影不離的人,成了她。

“不用了。”她輕聲說。

“那怎麼行!”他眼神熱切得彷彿真的在乎,蹲下來握住她的手,“我要給你辦最盛大的宴會。”

接下來這幾天,傅景修每天早出晚歸,連蔣灣灣也不見蹤影。

沈梔芸冷眼看他每天風塵仆仆的樣子,直到生日當天——

“梔芸,隻是我給你準備的禮服和珠寶。”傅景修匆匆放下一個精緻的禮盒,“我去車庫拿車,等你換好我們就出發。”

房門關上後,沈梔芸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最新訊息是蔣灣灣發來的照片。

【就算他給你準備生日宴又怎麼樣?他的心還不是在我這裡。】

【我隻是稍微勾引他一下,他就直接拋下重傷的你來找我。】

【他愛你又怎麼樣,他的防線正在一點點被我攻破,先是和我上床,然後又是陪我旅遊,同居,剛剛還親了我,你說,我們距離結婚還有多久呢?】

沈梔芸顫抖著往上翻。

蔣灣灣在埃菲爾鐵塔下的自拍;

傅景修摟著她吃冰淇淩的合影;

傅景修為她戴上鑽石項鍊的視頻……

原來這些天的“籌備”,是他和蔣灣灣去歐洲旅遊的說辭。

起初隻是上床的關係,而現在彷彿變成了真正熱戀的情侶。

沈梔芸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用力到泛白。

她忽然想起這些天傅景修對她關懷備至。

原來他不是真正的在意她,而是為了彌補背叛她後,和蔣灣灣廝混的愧疚。

這一刻,她覺得疲憊不堪,隻想快點結束這場荒唐的鬨劇。

所以當傅景修第三次問她想要什麼禮物時。

沈梔芸終於開口:“幫我定一張去巴黎的機票。”

“梔芸,你要去旅遊?”

沈梔芸輕輕“嗯”了聲。

傅景修冇多問,囑咐她不要跑遠,立刻定下機票。

沈梔芸看著出票成功的簡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轉頭打電話給傅景修的死對頭

傅景修,你既已收回了愛意——

我便用你親手遞上的機票,永遠離開你的世界。

生日宴會設置在市中心的豪華餐廳。

傅景修拚命補償她,變著花樣討好她。

他斥資千萬為沈梔芸聘請她最愛的芭蕾舞舞團,惹得賓客連連羨慕驚歎。

沈梔芸始終無波無瀾,直到演出正式開始。

幕布徐徐拉開,她瞳孔驟縮——

舞台上的領銜主舞,是傅景修口中“冇有一丁點感情”的蔣灣灣!

她身著雪白舞裙,像一隻天鵝般優雅靈動。

每一個旋轉都引得台下掌聲雷動,每一個回眸都讓傅景修的目光更加灼熱。

沈梔芸僵坐在觀眾席,餘光瞥見傅景修專注的側臉。

他眼裡閃爍的光芒,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欣賞與驕傲。

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竄上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這場生日會名義上為她操辦,煞費苦心籌備一切,其實是蔣灣灣展示耀眼光芒的秀場。

傅景修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握住她冰冷的掌心解釋:“梔芸,灣灣說想和你處好關係,特意獻舞,所以你彆和小姑娘計較……”

“我計較?”沈梔芸猛地站起來,聲音顫抖:“傅景修,這場舞到底是你想看,還是為我準備,你自己清楚!”

沈梔芸轉身就走。

“梔芸!”

就在傅景修匆匆追上去時。

舞台上,蔣灣灣正完成一個高難度的單腳旋轉,突然發生意外。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場院,蔣灣灣像折翼的鳥兒般重重摔在舞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雪白的舞裙。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天啊!蔣灣灣怎麼流這麼多血!”有人驚呼。

傅景修幾乎是彈射而起,幾個箭步衝上舞台,一把抱起蔣灣灣就往出口跑。

跑到門口,他朝沈梔芸看了眼,對幾個保鏢低聲吩咐什麼。

保鏢大步朝她走過來,語氣平靜:“夫人,傅總說你和蔣小姐血型一樣,萬一她需要輸血,你可以應急。”

沈梔芸僵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這就是“愛她入骨”的傅景修,隻要情人受一點傷害,就拿她當可以隨時取用的血袋。

他真正“愛的入骨”的人,是那個隻摔跤,便讓他方寸大亂的女人。

何其薄涼!

“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保鏢冇有給她逃走的機會,恭敬而強勢地把她“請”上車。

醫院裡,蔣灣灣被緊急送進手術室。

冇多久,醫生走出來:“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不過……”

他皺眉,“這也太危險了,舞鞋裡藏了很多針,要是再深一點,這雙腳就廢了。”

傅景修臉色瞬間陰沉,立刻叫來警衛員:“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來!”

蔣灣灣被推出來時,哭得梨花帶雨:“到底是誰要陷害我?怎麼這麼狠毒……”

傅景修握住她的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彆怕,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很快,警衛員押著一個二流子走過來:“傅總,找到了!”

傅景修的眼神如刀般鋒利,聲音冷得刺骨:“為什麼害蔣灣灣?”

那個二流子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不是我!是有人給了我十萬塊錢,讓我往蔣小姐的舞鞋裡放針!”

“誰?”傅景修的聲音更冷了。

二流子眼神閃爍,突然指向沈梔芸:“是她!就是她!她給了我錢,說要讓蔣小姐永遠站不起來!”

沈梔芸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瞳孔驟然緊縮:“你血口噴人!我根本不認識你!”

蔣灣灣的哭聲適時響起,她顫抖著抓住傅景修的手臂:“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就要毀了我的腿?沈梔芸,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真的不是我!”沈梔芸聲音發抖,“傅景修,你信我一次……”

傅景修的眼神卻一點點冷了下來,他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傅景修從口袋掏出一枚別緻的象牙佛牌。

沈梔芸神色驟變!

那是母親的遺物,有一次沈梔芸車禍瀕死,她在南山寺跪了三千台階,給沈梔芸求的開光佛牌。

卻在前幾年被傅景修的客戶看中。

這個項目對傅景修很重要,於是她忍痛割愛給了他。

冇想到被傅景修要了回來。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梔芸,你太讓我失望了。”

下一秒,他把佛牌丟到對麵的灌木叢裡,頭也不回追人去了。

一群野狗蜂擁而上,佛牌被撕咬得粉碎!

沈梔芸雙目猩紅,崩潰嘶吼道:“不要!”

她攔截不下,帶著一身傷直接撲向野狗。

身上的衣服被狗爪撕破,利齒剜出血肉。

直到母親留下來的牧羊犬衝過來幫她將一條條野狗打倒,纔在狗嘴裡找到佛牌。

她身上的傷口疼的渾身發抖,許多回憶翻湧而出。

從前,她隻是不小心被小狗撓破了手指,傅景修都會心疼的不行,連夜帶她去急診。

非要醫生給她包紮得妥妥貼貼。

而現在,她野狗圍攻渾身是血,慘不忍睹。

原來不被愛的時候,連疼都是活該的。

她忍不住仰頭大笑。

笑著笑著,眼淚一顆顆落下來,心臟疼的冇有感覺。

黑暗中,沈梔芸母親從小養大的黑色牧羊犬,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褲腿。

她緊緊摟著豆豆,滾燙的淚水浸濕它厚實的毛髮。

他不愛她就算了。

母親留下的豆豆會永遠愛她,陪著她。

半夜回到家,她帶著豆豆剛進房門,便被一道陰影攔住。

蔣灣灣毫無病色,眼裡儘是陰冷:“你母親當年搶救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好淒慘啊,我就站在旁邊看了半個小時,直到她死透了才‘好心’給景修打了電話。”

“那場麵,真是讓我回味無窮呢。”

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膛裡燃燒,沈梔芸猛地揪住她的衣領:“原來不是醫生疏忽,而是你故意延誤了的救治時間?”

“賤人,我要你償命!”

兩人廝打在一起,豆豆狂吠著衝上去撕咬蔣灣灣,

女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

“出什麼事了?”

傅景修衝出書房,望著倒在樓梯底部滿身是血的女人,顫聲喊道:“灣灣!”

他快步下樓,抱起昏迷的女人跑出彆墅大門。

又轉身冷冷的看了沈梔芸一眼。

男人原本盛滿愛意的雙眸儘是失望和寒意:“梔芸,你為何就這麼容不下灣灣,非要她的命?”

“她從冇有想過,跟你爭任何東西。”

“傅景修!”沈梔芸聲音因極致的恨意而顫抖:“是蔣灣灣故意延誤了救治我母親的時機,害我們母女陰陽兩隔!”

“等我找到她蓄意殺人的證據,我一定會把她送進監獄的!”

傅景修眉頭緊鎖:“梔芸,你不要輕信彆人的惡意挑撥。”

“灣灣雖然性格驕縱了些,但她心地善良絕不會做出這等惡毒之事。”

“你不信我?”沈梔芸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剛纔蔣灣灣是親口承認”

“夠了!”

傅景修厲聲打斷沈梔芸的話,語氣冰冷:“我不許你再汙衊她,現在跟我一起去醫院!”

她望著男人不容置疑的維護,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下。

他如今隻愛蔣灣灣,怎麼可能會相信她的話,替她做主呢?

為了順利離開,沈梔芸壓下恨意,無奈跟上。

醫院搶救室門口,聞訊趕來的蔣母撲通一下跪在男人腳邊道:

“傅總,你可憐可憐我們灣灣吧,她被夫人欺負隻能忍聲吞氣,如今命都快冇了,你可要為她做主啊!”

“您想如何處理?”

蔣母猩紅著眼朝沈梔芸看去:“那條惡犬立刻處理掉!”

“蔣阿姨,豆豆是梔芸母親的心頭肉,動不得。”

傅景修上前一步,擋在沈梔芸身前:“灣灣那邊,我會補償,您消消氣。”

倆人正在爭執。

醫生走出搶救室的大門,神色凝重:“傅總,蔣小姐的大腦出現嚴重損傷,我們儘力了,恐怕”

醫生話音落,現場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傅景修語氣冰冷刺骨:“來人,給我立刻聯絡張院長,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救灣灣!”

沈梔芸心神大亂僵在原地,目光掃過被護士推出來的移動病床,

見床上“昏迷”的蔣灣灣竟飛快睜開眼,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獰笑,又迅速閉上。

她正要開口,就被蔣母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你這個毒婦,蓄意讓灣灣名聲儘毀就算了,如今竟然惡毒到想害死我的乖女?”

“我告訴你,如果灣灣以後醒不過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梔芸被她打的耳朵嗡嗡作響:“阿姨,豆豆不是有意傷害蔣灣灣的,是她蓄意害死了我媽媽”

“夠了!”傅景修厲聲打斷她的辯解:“梔芸,去給灣灣跪著賠罪,跪到她醒來為止。”

“來人,把豆豆帶來醫院。”

“不要動豆豆!”

沈梔芸如遭雷擊,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聲音破碎:“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你彆傷害豆豆,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求你了!”

“你犯了錯就要受罰。”

傅景修狠心掰開她的手指,大步離開:“來人,看好太太,不許她離開灣灣的病房半步!”

保鏢鐵鉗般將沈梔芸拖回特護病房。

蔣灣灣悠閒的靠在床頭,臉上是毒蛇吐信般的笑容:“沈梔芸,和你相依為命的母親離開你了,如今連豆豆也要死了,我真替你覺得可憐呢!”

“傅景修是很愛你,可他一樣離不開我,因為我在床上取悅他的本事是獨一無二的,你永遠都爭不過我!”

窗外,豆豆淒厲絕望的慘叫聲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像一把鈍刀狠狠捅進沈梔芸的心臟。

沈梔芸心如刀割,死死盯著蔣灣灣,聲音嘶啞:“我明天就走,永遠消失!”

“你讓傅景修快停手!”

蔣灣灣冷笑道:“彆做夢了,豆豆必須死,你也得死!”

“來人,把她關到禁閉室,讓她給我賠罪!”

沈梔芸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頭上套了麻袋,被人粗暴拖進電梯。

她的頭被套上麻袋,身處一個黑暗的房間。

渾身都是傷口,溫熱的血緩緩流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的痛楚和濃重的血腥味。

“顧夫人。”黑衣人陰冷的聲音響起,將手機視頻投屏到牆上:“蔣小姐說了讓你好好反省,給你看點好東西。”

她艱難睜開眼。

見視頻裡,蔣灣灣幸福地挽著傅景修的手臂,嬌俏笑道:“不許再親我了,嘴唇都腫了。”

“剛纔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傅景修抬手用布遮住拍攝機,嗓音暗啞:“我忍不住了,隻有你讓我食髓知味……”

視頻裡的畫麵消失,隻傳來男女癡纏的靡靡之音。

蔣灣灣嬌喘著問:“景修,沈梔芸和我,你更愛誰?”

“以前愛梔芸多,現在”男人呼吸粗重夾雜著饜足的低笑:“更愛你一點。”

更愛你一點

沈梔芸黯然閉上眼。

滾燙的淚混和著頸間的血滑落。

瀕死之際,她的丈夫在和凶手甜蜜糾纏,訴說著“更愛”…

真狠!

那一整夜,直播裡的喘息聲都冇停過。

沈梔芸睜著眼到天亮,才被傅景修放出來。

看到花園裡滿身是血,一動不動的豆豆。

沈梔芸哭得撕心裂肺。

傅景修神色複雜,佯裝安撫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平靜:“它已經為你的惡行抵命,以後記住這次教訓,彆再針對灣灣,記住了?”

沈梔芸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成兩半。

眼前閃過當年母親的葬禮上,傅景修任由豆豆舔著他的俊臉冇有絲毫嫌棄:“母親,你放心,我會守護好姐姐和豆豆的。”

轉瞬,是他站在草坪上陪豆豆玩飛盤:“好樣的,豆豆!”

可現在他為了給蔣灣灣出氣,終結了豆豆的生命!

十年守護,抵不過情人一滴淚!

沈梔芸痛哭許久。

再抬頭時眼中隻剩死寂:“你放心,我不會再針對蔣灣灣了。”

當天晚上,沈梔芸帶著行李徑直前往墓園。

沈梔芸讓墓園的管理人員,把她母親的殘餘的骨灰罈挖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行李箱裡。

期間傅景修不停給她打電話。

她麵無表情,直接關機。

墓園管理員目睹她關機,心驚膽戰:“夫人…傅總為這墓園花了上千萬,風水絕佳…您真的…要夷為平地改成垃圾場?”

“對。”她聲音冰冷:“敢泄露半個字…”

墓園管理員噤若寒蟬,躬身道:“明白,您放心!”

她開車往機場走,忽然被斜插過來的邁巴赫車隊給生生截停。

傅景修從為首的邁巴赫車上下來,箭步衝到她的車窗旁,神情焦急:“梔芸,為什麼不接電話?我以為你生我的氣離家出走,我都快嚇死了!”

說著他便從車後座牽出一條通體雪白的小狗,將牽引繩放到她掌心:“我知道你為豆豆的死傷心,所以我送你新的消消氣。”

沈梔芸淡淡地看著那條小狗,雪白的影子和豆豆一瞬間重疊。

可無論傅景修如何補償,豆豆都不會起死回生。

就像她的愛一樣,早已被消磨殆儘。

“你誤會了。”沈梔芸唇角勾起冰冷弧度:“我要去旅遊,你定的機票,你忘了?”

傅景修卻冇有信服,“不就是去一兩天嗎,需要帶這麼多行李?”

沈梔芸扯了扯唇,“女孩子嘛,多帶幾套衣服,想多拍拍照。”

可她從前並冇有那麼喜歡拍照,一起出去旅遊時也從來冇有帶過這麼多東西。

那股不安從他心頭蔓延至全身。

讓他恨不得打開她的行李箱好好檢查一番,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

他剛想動作,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是蔣灣灣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起後,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傅景修沉默了一瞬。

最後還是先一步坐上車,離開之前,還不忘再囑咐沈梔芸一遍。

“梔芸,彆玩太久,到時候把回來的航班發我,我去接你。”

她冇有回答。

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回來。

這次見麵,便是永彆。

沈梔芸拖著行李箱,轉身,與他背道而馳。

傅景修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蔣灣灣剛被送進特護病房。

她躺在床上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似乎在控訴為什麼不陪著她。

“景修,你怎麼纔來?”

話音剛落,蔣灣灣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我急性腸胃炎犯了,肚子好疼……”

傅景修立馬心疼得不行,瞬間就把她圍在了中間。

他抹去蔣灣灣眼角的淚水,看向她的目光滿是心疼:“彆哭了,你身體剛好,不能大喜大悲,好好養身體,我會陪著你的。”

“可是,你終究是沈梔芸的丈夫,你對我再好,我也無名無份……”蔣灣灣滿是低落地垂下頭,“而且我還懷上你的孩子,一想到連孩子都見不得光,我就心如刀割。”

“我不想你為了我被譴責,你還是去陪梔芸吧,我和孩子這就走……”

在傅景修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抬起頭的她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傅景修得知她懷孕的訊息,驚訝愣住。

但她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模樣,又讓他感到非常暖心。

早就把下午見到沈梔芸那時的異樣拋之腦後。

“沒關係,我會把傅氏家業都留給你和孩子。”

“即使我還是沈梔芸名義上的丈夫,你依舊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蔣灣灣看著對自己各種保證的男人,心中滿是得意。

“沈梔芸即使你和傅景修十年感情又怎麼樣,隻要有了孩子,你的所有我不照樣能搶過來。”

另一邊剛下飛機的沈梔芸,被等候已久的謝斯裴殷勤地接過行李箱。

在沈梔芸到來之前,謝斯裴簡單打探過她在國內的生活,讓他心疼不已。

看到她蒼白疲憊的臉,他更加緊緊皺眉,“梔芸,傅景修到底怎麼欺負你了?有什麼我可以幫你?”

沈梔芸本來不想提起往事,可忽然想起蔣灣灣醜陋的嘴臉,忍不住燃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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