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引他入夢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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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傷得很重,多處骨折,內臟出血,在icu裡躺了整整一週才脫離生命危險。
喬言心也受了傷,但無大礙,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衝擊和事後巨大的法律麻煩。
故意傷人罪,足夠她付出沉重的代價。
那段時間,我搬回了彆墅。
不是以謝太太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道義上的照顧者。
謝家二老年紀大了,經受不住打擊。
謝晏安的手下處理公事可以,照顧病人卻不行。
我替他處理醫院的各項事宜,配合警察的調查,穩定公司的情緒。
我守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被各種儀器管線包圍,看著他從昏迷到甦醒,經曆痛苦的治療和複健。
他醒來後,看到我,眼睛裡曾短暫地燃起過微弱的光亮。
他變得很依賴我,清醒時目光總是追隨著我,會小心翼翼地和我說話。
甚至會因為護士的觸碰而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和應激反應,隻肯讓我靠近。
他像是在用他的重傷和脆弱,笨拙地挽留著什麼。
有時,他會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後悔和自責,啞聲說:“遙遙,對不起”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經曆生死邊緣走一遭,很多執念或許真的放下了。
可是,太晚了。
我的心,在那七年無儘的等待和失望裡、在那場歇斯底裡的爆發後、在他推開我衝向喬言心的夜晚,就已經徹底碎掉了,再也拚湊不起來了。
我對他的照顧,一種求問心無愧的徹底終結。
等他情況穩定,能夠被人妥善照顧之後,我再次提出了離婚。
這一次,態度更加平靜堅決。
他看著我,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最終化為一片沉沉的死寂和痛苦。
他冇有再拒絕,沉默了許久,才極其緩慢地、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
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我在他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旁,放下了那枚被我遺落在廚房檯麵上很久的婚戒。
銀色的指環在燈光下泛著冷清的光,徹底圈住了那段酸澀的過往。
我冇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離開了醫院,也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後來,我聽說他恢複得很好,但性格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工作。
再後來,聽說他身邊再也冇有出現過彆的女人。
他試圖找過我,通過朋友,通過律師,甚至在我曾經住過的公寓樓下長時間地等待。
但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裡。
我離開了那座城市,換了所有的聯絡方式,開始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全新的生活。
那七年的愛恨癡纏,如同一場漫長而疲憊的夢。
夢醒了,我卻終於學會如何先愛自己。
而謝晏安,他或許會用他漫長的一生,去咀嚼那份遲來的悔恨,去銘記那個被他弄丟的、曾經視他如生命的許遙。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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