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我隔壁的音樂老師 第一章
-
第一章：夢的序曲
蘇雅從夢中驚醒時,床單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小片。窗外還籠罩著黎明前的黑暗,隻有鬧鐘的熒光指針顯示淩晨四點十八分。她蜷縮起身體,雙腿不自覺地摩挲,試圖留住夢中那奇異的感覺。
夢裡,俞明就站在她身後,雙手從她腰間滑向鋼琴鍵盤。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呼吸噴在她耳畔：這裡,力度要再輕一點...而她的手指完全不聽使喚,隻能隨著他的引導在琴鍵上移動,每一個音符都像電流般竄過全身。
該死...蘇雅把臉埋進枕頭,布料迅速吸收了滾燙的淚水。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做類似的夢了。夢裡那個少年用她從未體驗過的方式觸碰她,醒來時身體卻比任何時候都誠實。
浴室裡,蘇雅將冷水拍在發燙的臉頰上。鏡子中的女人眼神迷離,嘴唇腫脹,像是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親吻。她解開睡袍,手指鬼使神差地撫上鎖骨——夢裡俞明的唇曾停留的地方。
他隻是個孩子...蘇雅對著鏡子喃喃自語,卻看到自己的指尖順著身體曲線緩緩下滑。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俞明也在相似的夢境中輾轉反側。他的夢境更加直白——蘇雅就坐在他腿上,濕漉漉的長髮垂在他胸前,浴室的水珠順著她的脖頸流向他不敢直視的地方。夢裡的蘇雅比現實中大膽百倍,引導著他的手解開她襯衫的鈕釦...
俞明猛地坐起身,全身汗水。他懊惱地抓起床頭的T恤擦乾淨,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向浴室。冷水沖澡時,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怎麼能對蘇雅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她是老師,是鄰居,是...是陳凱的女朋友。
但身體比理智誠實得多。當俞明閉上眼睛,水流衝過胸膛時,腦海中浮現的依然是蘇雅在夢裡教他彈琴的樣子——不是用手,而是用身體每一個部位。
第二章：雨中的肖邦
週六的鋼琴課因為前夜的夢而格外尷尬。俞明的手指在琴鍵上頻頻出錯,而蘇雅也比平時更加沉默,隻是偶爾指出技術問題,刻意避免任何肢體接觸。
停。蘇雅突然按住俞明的手腕,這段感情不對。《雨滴前奏曲》不是悲傷,是...渴望。
她的指尖冰涼,卻讓俞明的手腕像被烙鐵燙到一般。兩人同時縮回手,鋼琴凳上的距離又拉開了幾厘米。
我...我不太理解。俞明盯著琴鍵說。
蘇雅深吸一口氣,突然轉向鋼琴：看我的示範。
她開始彈奏,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舞動。俞明偷偷觀察她的側臉——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鼻尖上有顆幾乎看不見的小痣,下唇因為專注而微微咬著。
音樂漸漸變得不同,蘇雅的演奏比教學時更加富有激情。俞明驚訝地發現,她即興加入了一些改編,讓原本憂傷的旋律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蘇雅的胸口劇烈起伏,一縷頭髮黏在汗濕的頸側。
就是這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感受到了嗎那種...張力。
俞明隻能點頭,因為他身體某處正不受控製地迴應著這種張力。他急忙把樂譜架拉高,擋住尷尬的部位。
下週六市裡有青少年鋼琴比賽,蘇雅突然說,我建議你參加。
俞明瞪大眼睛：我我才學了三個月！
時間不是問題,蘇雅微笑,你有天賦,而且...她停頓了一下,音樂需要真實的情感。你有太多...情感需要表達了。
最後一句話像羽毛般輕掃過俞明的心尖。他鼓起勇氣直視蘇雅的眼睛,發現她的瞳孔比平時更加擴大,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墨水。
好。他聽見自己說,我會參加。
第三章：意外的親密
比賽前一週,俞明幾乎把所有空閒時間都花在了練琴上。蘇雅給了他教師琴房的鑰匙,放學後他常常一個人練習到天黑。
週四傍晚,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城市澆得透濕。俞明沉浸在音樂中,直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響才驚覺窗外已經電閃雷鳴。琴房突然斷電,黑暗中隻有閃電偶爾照亮房間。
俞明蘇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伴隨著手機微弱的光亮,停電了,我猜你還在這裡。
蘇老師...俞明站起身,膝蓋撞到了琴凳。蘇雅走近時,他能聞到她身上混合著雨水的香水味。
又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是幾乎同時響起的炸雷。蘇雅驚叫一聲,手機掉在地上,黑暗再次籠罩兩人。俞明感覺到一個溫軟的身體撞進自己懷裡。
對不起！蘇雅的聲音在顫抖,我...我從小就怕打雷。
俞明僵在原地。蘇雅的身體緊貼著他,濕透的襯衫傳遞著體溫。他的手懸在半空,不知該放在哪裡。又是一連串雷聲,蘇雅把他抱得更緊了。
冇...沒關係。俞明結結巴巴地說,最終輕輕將手放在她背上。
閃電再次亮起的瞬間,俞明看到蘇雅仰起的臉——睫毛上掛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嘴唇微微張開。他們的距離近到能交換呼吸,俞明能數清她臉上的每一顆小雀斑。
時間彷彿靜止了。俞明不自覺地低下頭,蘇雅也冇有躲開。就在兩人的唇即將相觸的刹那,走廊傳來保安的手電筒光和喊聲：還有人嗎要鎖門了！
蘇雅像觸電般推開俞明,彎腰撿起手機：我們...該走了。
回程的公交車上,兩人並肩坐著,卻不敢看對方。雨水在車窗上蜿蜒而下,像極了俞明此刻混亂的心緒。當車停在他們公寓附近時,蘇雅突然開口：
剛纔...
剛纔什麼都冇發生。俞明急忙說。
蘇雅轉頭看他,眼神複雜：你真的這麼想
俞明啞口無言。最終蘇雅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好好準備比賽吧。
那觸碰轉瞬即逝,卻比任何擁抱都更讓俞明心跳加速。
第四章：浴室裡的秘密
比賽前一天,俞明在蘇雅家做最後的練習。彈完第三遍曲子後,他滿頭大汗,T恤濕透貼在背上。
你需要洗個澡。蘇雅皺眉,這樣會感冒的。
我回家再...
彆傻了,蘇雅打斷他,就在我這裡洗吧。我給你找條新毛巾和換洗衣物。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俞明腿軟地靠在門上。這是蘇雅的浴室——空氣中瀰漫著她常用的洗髮水香氣,架子上擺著女性專用的沐浴露和身體乳。鏡子前的小籃子裡,幾樣化妝品隨意散落,彷彿主人剛剛使用過。
俞明小心翼翼地打開花灑,水溫剛好。當他用蘇雅的沐浴球搓洗身體時,一種罪惡的快感油然而生。泡沫滑過胸膛時,他不禁想象是蘇雅的手在撫摸自己。
洗完澡,俞明發現一個更尷尬的問題——蘇雅給他準備的換洗衣物竟然是她自己的運動褲和寬鬆T恤。褲子勉強能穿,但T恤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讓他剛冷卻的身體又燥熱起來。
走出浴室時,蘇雅正在廚房泡茶。看到俞明穿著她的衣服,她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
抱...抱歉,她結結巴巴地說,我冇想到...
沒關係。俞明低頭看著過短的褲腳,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好笑。
兩人相視一笑,尷尬的氣氛緩解了些。蘇雅遞給俞明一杯茶：明天就要比賽了,緊張嗎
有點。俞明承認,我...我其實改編了一下結尾。
蘇雅挑眉：哦能彈給我聽聽嗎
鋼琴前,俞明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奏。前麵的部分忠實於原曲,但結尾處他加入了一段自己的創作——更加激昂,更加...充滿渴望。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俞明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蘇雅沉默了很久,久到俞明開始擔心自己搞砸了。但當他轉頭看她時,發現她的眼眶微微發紅。
完美。她輕聲說,就這樣彈,明天。
那晚回到家,俞明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夢半醒間,他彷彿又回到蘇雅的浴室,隻不過這次門突然打開,蘇雅赤著腳走進來,水珠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滑落...
第二天清晨,俞明在淋浴間待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
第五章：比賽與臨界點
比賽當天,禮堂座無虛席。俞明站在後台,透過幕布的縫隙尋找蘇雅的身影。她坐在評委席上,一襲淡紫色連衣裙,頭髮罕見地披散著,比平時更加柔美。
下一位,高三(4)班俞明,表演曲目《雨巷》。
這是俞明給改編後的《雨滴前奏曲》取的新名字,靈感來自戴望舒那首描寫邂逅與錯過的詩。走上舞台時,刺眼的燈光讓他一時看不清觀眾。坐在鋼琴前,他下意識地尋找蘇雅,發現她正微笑看著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細微的動作給了俞明莫大的勇氣。他深吸一口氣,手指落在琴鍵上。
音樂像流水般傾瀉而出。起初的幾個音符有些顫抖,但隨著旋律展開,俞明漸漸忘記了緊張,全身心投入到音樂中。他彈奏著雨聲,彈奏著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彈奏著公交車上幾乎發生的吻,彈奏著浴室門後那些不可告人的幻想。所有這些都化作了指尖的力量,讓簡單的音符充滿了**的情感。
當進入自己改編的部分時,俞明完全放開了。這段旋律比原版更加熱烈,更加直白——就像一個少年無法宣之於口的愛意。最後一個音符餘音嫋嫋,俞明纔回過神來。禮堂裡先是寂靜,隨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他看向評委席,蘇雅正在用力鼓掌,臉頰緋紅,眼中閃爍著俞明從未見過的光彩。其他評委交頭接耳,顯然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選手印象深刻。
比賽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俞明獲得了高中組第二名。頒獎時,蘇雅作為評委代表為他頒獎。當他們的手在獎狀交接時相觸,俞明感覺到她用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掌心,像是一個秘密的承諾。
彈得太棒了,她小聲說,聲音有些顫抖,尤其是...最後那段。
這句曖昧的誇獎讓俞明的心幾乎跳出胸膛。他捧著獎狀回到家,第一時間想和蘇雅分享喜悅。敲門無人應答,他纔想起蘇雅作為評委還要參加賽後會議。
俞明回到家,獎狀放在書桌上最顯眼的位置。他躺在床上,回味著蘇雅那個隱秘的小動作,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掌心,彷彿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晚上九點,門鈴響了。俞明跳起來開門,蘇雅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瓶氣泡酒和兩個紙杯。
慶祝一下她微笑著說,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顯然已經在慶功宴上喝了一些。
俞明側身讓她進來。蘇雅腳步有些輕浮,徑直走向他的書桌,拿起獎狀仔細端詳。
第二名...她輕聲說,我第一次參賽時連決賽都冇進。
她靠得極近,髮絲間的香氣混合著酒精的味道,讓俞明頭暈目眩。蘇雅突然轉身,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
你那段改編...蘇雅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是在寫我嗎
俞明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他該否認嗎該找個藝術創作的藉口搪塞過去嗎但在蘇雅濕潤的目光注視下,他隻能誠實地點了點頭。
蘇雅的眼神變得深邃。她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觸俞明的臉頰：你知道嗎...評委們都說,那段旋律裡有種...成年人才懂的渴望。她的拇指撫過俞明的下唇,他們不知道,演奏者確實懂得這種渴望。
俞明屏住呼吸,不確定自己是否誤解了蘇雅的意思。她的眼神和觸碰都在傳遞某種資訊,但酒精的作用讓這信號變得模糊不清。
蘇雅...他試探性地喚道,不再用敬稱。
這一聲彷彿驚醒了蘇雅。她猛地後退一步,手捂住嘴：天啊...我在做什麼她慌亂地抓起包包,我...我該回去了。你...你早點休息。
門關上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在俞明頭上。他呆立在原地,唇上還殘留著蘇雅手指的觸感。幾分鐘前還充滿希望的夜晚,突然又變得撲朔迷離。
那晚,俞明再次夢見了蘇雅。但這次的夢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真實——她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那段旋律...我聽得懂。
第六章：臨界點
比賽後的週一,俞明在學校刻意避開音樂樓。他還冇準備好麵對蘇雅,不確定昨晚那個幾乎發生的瞬間該如何定義。
但命運似乎另有安排。放學時,一場暴雨將俞明困在教學樓門口。正當他猶豫是否要冒雨衝回家時,一把熟悉的藍格子傘出現在頭頂。
淋雨會感冒的。蘇雅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俞明轉頭,發現蘇雅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髮隨意地紮成馬尾,冇有化妝,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顯然也冇睡好。
謝謝。俞明接過傘,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都像觸電般縮回。
我來撐吧。蘇雅說,接過傘柄,你比我高。
兩人擠在一把傘下,不可避免地肩膀相碰。雨水順著傘沿滴落,打濕了俞明的右肩。沉默像第三個人一樣走在他們中間。
關於昨晚...蘇雅終於開口。
你喝多了。俞明急忙說,我理解的。
蘇雅停下腳步,雨水在她腳邊濺起小小的水花：不,你不理解。她直視俞明的眼睛,我確實喝了些酒,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俞明的心跳加速：那...為什麼突然離開
因為我在想...蘇雅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冇,如果繼續下去,我會做什麼。
這句話像閃電般擊中俞明。他張嘴想迴應,卻發現詞彙全部卡在喉嚨裡。蘇雅的臉近在咫尺,雨水沾濕了她的睫毛,像細小的鑽石。
我們到家了。蘇雅突然說,打斷了這危險的時刻。
電梯裡,兩人站在對角線的兩端,都盯著樓層數字跳動。俞明的心跳聲大得他懷疑蘇雅也能聽見。當電梯停在五樓時,蘇雅突然說：
今晚七點,我家。鋼琴課...補上週末落下的。
這不是邀請,是命令。俞明點點頭,看著蘇雅走向自己的公寓,濕透的襯衫貼在她背上,勾勒出內衣的輪廓。
七點整,俞明站在蘇雅門前,手心冒汗。門開了,蘇雅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寬鬆的T恤和短褲,頭髮濕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
進來吧。她側身讓路,我今天找到一首新曲子,很適合你。
鋼琴前,蘇雅翻開一本樂譜：德彪西的《月光》,技術上不算難,但情感表達很有挑戰性。
她開始示範,手指在琴鍵上流淌出如水般的旋律。俞明站在她身後,注意到她後頸上還有未擦乾的水珠,順著脊椎滑入衣領。
你來試試。蘇雅挪到琴凳一側,給俞明留出位置。
琴凳不長,兩人不得不緊挨著坐。俞明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卻因為蘇雅的氣息近在耳畔而頻頻出錯。
放鬆。蘇雅輕聲指導,想象這是夜晚,月光灑在湖麵上...
她的手覆上俞明的手背,引導他的手指移動。這個動作讓兩人都僵住了——蘇雅似乎也意識到這觸碰過於親密,但並冇有立即抽回。
這裡...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力度要輕一些,像愛撫一樣。
這個詞讓空氣瞬間灼熱起來。俞明轉頭,發現蘇雅的唇近在咫尺,她的呼吸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涼。兩人的目光鎖在一起,誰都冇有移開。
蘇雅...俞明低聲喚道。
嗯
我能吻你嗎
時間彷彿靜止了。蘇雅的眼睛睜大,裡麵閃爍著掙紮和渴望。就在俞明以為她會拒絕時,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個吻開始時如羽毛般輕柔,隻是唇與唇的相觸。但當蘇雅的手滑入俞明的發間,一切都變了。吻變得熱烈而急切,像是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找到了出口。俞明將蘇雅拉近,感受她柔軟的身體緊貼著自己。
鋼琴發出一聲不和諧的巨響——蘇雅的後背壓到了低音區。這聲音像警鈴般驚醒了兩人。蘇雅猛地推開俞明,手捂著嘴,眼中滿是震驚。
我們不能...她喘息著說,這不對...我是老師,你還未成年...
俞明抓住她的手：再過三個月我就十八歲了。年齡隻是數字,蘇雅。你知道我們之間的不隻是...
不！蘇雅打斷他,聲音痛苦,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種關係會毀了我的職業生涯,你的前途...一切。
她站起身,背對俞明整理淩亂的衣衫：請你離開。
俞明想爭辯,但看到蘇雅顫抖的肩膀,最終隻能默默走向門口。關門前的最後一瞥,他看到蘇雅跪坐在鋼琴前,額頭抵在琴鍵上,發出一陣不和諧的悲鳴。
回到家,俞明站在陽台上,望著隔壁透出的燈光。雨已經停了,月亮從雲層中露出臉來,就像德彪西的《月光》一樣清澈而憂傷。
他不知道明天該如何麵對蘇雅,不知道這段關係將何去何從。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個吻改變了一切,再也無法假裝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月光下,俞明輕輕哼起自己改編的那段旋律,想象著蘇雅是否也在隔壁聽著同樣的月光,想著同一個吻。
第七章：沉默的月光
月光像一層銀紗,覆蓋在俞明的書桌上。他輾轉難眠,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那段旋律——他改編的《雨巷》,那個幾乎可以稱之為他們定情曲的旋律。
牆的那邊一片寂靜。自鋼琴旁那個被打斷的吻後,蘇雅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週六的鋼琴課被無限期暫停,學校裡她刻意避開與俞明單獨相處,連電梯裡的偶遇都變成了尷尬的點頭問好。
俞明翻了個身,床單因為反覆輾轉而皺成一團。他拿起手機,淩晨兩點十七分。鎖屏上是比賽那天他與蘇雅的合照——她作為評委為他頒獎,兩人之間還保持著得體的距離,但眼神已經泄露了太多秘密。
手指懸在簡訊介麵上,輸入又刪除：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太虛偽,他一點也不後悔；我想你——太直白,可能會嚇跑她；鋼琴課什麼時候恢複——太刻意,像在逃避真正的問題。
最終他鎖上手機,將臉埋進枕頭。十七歲的少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複雜的情感——渴望與敬畏,衝動與剋製,甜蜜與痛苦,全都糾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塞在胸口。
牆的那邊突然傳來鋼琴聲,輕得幾乎像是幻覺。俞明立刻屏住呼吸,像聆聽天籟般專注。是《月光》,那首他們最後一次一起練習的曲子,但演奏得斷斷續續,不時停下,又從頭開始,彷彿彈奏者心不在焉。
俞明輕手輕腳地走到陽台。蘇雅家的窗簾冇有拉嚴,透過縫隙,他看到蘇雅坐在鋼琴前,穿著睡裙,頭髮鬆散地披在肩上。她冇有開燈,隻有月光勾勒出她的輪廓。琴聲突然停下,蘇雅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那一刻俞明幾乎要衝過去敲門,但理智拉住了他。蘇雅需要時間,而他必須尊重這一點。高考隻剩不到一個月,他應該把精力放在複習上,而不是這段看不到未來的感情上。
可當俞明回到床上,隔壁的鋼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一首他從未聽過的曲子,憂傷而纏綿,像在訴說一個無法圓滿的故事。他閉上眼睛,讓音樂像月光一樣流淌過全身,直到沉入夢鄉。
第八章：意外的闖入者
週六下午,俞明在圖書館複習到閉館。回家的路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自從那個吻之後,他養成了週末儘量不在家的習慣——避免與蘇雅碰麵,也避免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電梯門打開時,俞明愣住了。蘇雅正和一個男人在走廊上爭執——是陳凱,他比照片上更高大,此刻正抓著蘇雅的手腕,臉色陰沉。
你最近怎麼回事電話不接,簡訊不回！陳凱的聲音充滿怒意,我大老遠從德國飛回來,你就這個態度
蘇雅試圖掙脫：陳凱,你弄疼我了！
俞明僵在電梯口,進退兩難。陳凱注意到他,眯起眼睛：這就是你那個得意門生
蘇雅趁機抽回手,看到俞明時臉色變得蒼白：俞明,你先回家。
陳凱冷笑一聲：怎麼,怕我嚇著你的小情人
你胡說什麼！蘇雅的聲音陡然提高。
俞明握緊拳頭,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蘇老師,需要幫忙嗎
老師陳凱譏諷地笑了,蘇雅,你現在的口味真特彆。
這句話點燃了俞明的怒火。他上前一步：請你放尊重點。
陳凱鬆開蘇雅,轉向俞明：小朋友,這裡冇你的事。他比俞明高出半個頭,肩膀也更寬厚,我和我女朋友有私事要談。
前女友。蘇雅突然說,聲音清晰而堅定,陳凱,我們三個月前就分手了,是你一直不肯接受。
陳凱的表情變得猙獰：是因為他嗎
不,是因為你。蘇雅直視陳凱的眼睛,你的控製慾,你的不信任,你對我每一個男性朋友的敵意。俞明隻是最後一根稻草。
陳凱猛地轉向俞明：你知道她喜歡什麼姿勢嗎他惡毒地壓低聲音,她在床上其實很放不開,需要喝點酒才...
夠了！蘇雅尖叫著推開陳凱,滾出去！立刻！
陳凱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好,我走。但記住蘇雅,你遲早會後悔的。他轉向俞明,輕蔑地上下打量,等她玩膩了小男孩,會回來找我的。
電梯門關上的聲音像是一道分界線。走廊裡隻剩下俞明和蘇雅,空氣中還殘留著陳凱的古龍水味和火藥般的怒氣。
蘇雅靠在牆上,雙手發抖：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些。
俞明想說點什麼——安慰她,或者表達自己的感受,但所有詞彙都卡在喉嚨裡。最終他隻是問：你還好嗎
蘇雅搖搖頭,眼淚無聲地滑落。俞明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打開了閘門,蘇雅突然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我好累...她的聲音悶在俞明肩膀上,假裝我們之間什麼都冇發生過...假裝你隻是普通學生...我做不到...
俞明緊緊抱住她,感受她瘦削的身體在自己懷中顫抖。蘇雅的頭髮散發著熟悉的茉莉花香,混合著淚水的鹹澀。他低頭,嘴唇輕觸她的發頂：那就彆假裝了。
蘇雅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俞明的臉如此接近。她能數清他睫毛的數量,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個未完成的吻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俞明,我...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危險的時刻。蘇雅慌忙後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是學校教導主任的來電。
我得接這個。她抹去眼淚,深吸一口氣才按下接聽鍵,李主任您好...
俞明站在原地,看著蘇雅逐漸恢復甦老師的專業麵具。通話結束後,她的表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學校的事。她勉強笑了笑,我...我需要時間思考。能給我一點空間嗎
俞明點點頭,儘管心中有一千個問題想問。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公寓,在關門前的最後一刻,聽到蘇雅輕聲說：
謝謝你。為了...一切。
第九章：暴雨中的告白
那晚之後,蘇雅請了三天假。俞明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不敢發簡訊詢問。學校裡的音樂課由其他老師代課,隔壁的鋼琴聲也消失了。
第四天,氣象台釋出了暴雨預警。俞明放學時,天空已經陰沉得像要塌下來。他加快腳步,剛進小區,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跑到公寓樓下時,俞明已經渾身濕透。電梯門打開,他驚訝地看到蘇雅站在裡麵,手裡提著超市購物袋。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隨意地紮成馬尾,比平時年輕許多,眼下卻有明顯的黑眼圈。
蘇老師。俞明下意識地用敬稱打招呼,儘管他們早已越過那條線。
蘇雅點點頭,目光在他濕透的校服上停留了一秒：冇帶傘
嗯。
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裡隻有水滴從俞明衣服上滴落的聲音。蘇雅盯著樓層數字,俞明則通過電梯門的反光偷偷看她。三天不見,她似乎瘦了一些,鎖骨在領口處顯得更加突出。
我煮了薑湯,在五樓即將到達時,蘇雅突然說,待會兒給你送一碗。淋雨容易感冒。
俞明的心跳加速：謝謝。
回到家,俞明迅速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他站在鏡子前,檢查自己的髮型和衣著,像個第一次約會的高中生。門鈴響起時,他幾乎跳了起來。
蘇雅站在門外,手裡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她換了一身家居服,頭髮放了下來,髮梢還有些濕潤。
趁熱喝。她遞過碗,卻冇有立即離開的意思。
俞明側身：要...進來坐坐嗎
蘇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正式進入俞明的家。客廳整潔但簡單,書桌上堆滿了複習資料,牆上貼著幾張音樂海報和高考倒計時。
你父母呢蘇雅問,坐在沙發邊緣。
醫院值班。俞明捧著碗,薑湯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眼鏡,他們經常不在家。
蘇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俞明小口喝著薑湯,辛辣中帶著甜味,溫暖從胃部擴散到全身。兩人之間的沉默並不尷尬,反而有種奇妙的默契。
這三天,俞明終於鼓起勇氣問,你去哪了
老家。蘇雅輕聲回答,我需要...獨處思考。
俞明放下碗：思考什麼
思考我們。蘇雅直視他的眼睛,思考一個27歲的老師和一個17歲的學生之間可能有什麼未來。
俞明的心沉了下去：你得出了什麼結論
蘇雅站起身,走到書桌前,看著牆上的倒計時——距離高考還有21天。
我列出了所有不應該繼續的理由。她背對著俞明說,年齡差距,師生關係,你的前途,我的職業生涯...每一個都足夠理智。
俞明走到她身後,近到能聞到她發間的香氣,但冇有觸碰她：然後呢
蘇雅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然後我意識到,如果錯過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俞明心中所有的鎖。他伸手撫上蘇雅的臉頰,拇指輕輕擦過她眼下的陰影：你確定嗎
蘇雅踮起腳尖,用一個吻回答了他的問題。這個吻比鋼琴旁那個更加堅定,更加清醒,更加充滿承諾。當她退開時,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我辭職了。蘇雅突然說。
俞明瞪大眼睛：什麼
不是因為你。蘇雅微笑著解釋,我早就想專心做音樂創作,隻是缺乏勇氣。陳凱的出現...讓我看清了很多事。
窗外,暴雨仍在繼續,雷聲轟鳴。但俞明感覺心中一片晴朗。他拉起蘇雅的手,十指相扣：所以...我們現在是...
如果你高考能考上重點大學,蘇雅狡黠地眨眨眼,我就考慮和你正式交往。
俞明大笑起來,這是幾周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這算是激勵嗎
算是。蘇雅也笑了,畢竟,我可不想被指責耽誤了天才少年的前途。
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客廳,在那一瞬間,俞明看清了蘇雅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她眼角的笑紋,唇邊的小痣,還有眼中閃爍的光芒。緊接著雷聲炸響,蘇雅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怕打雷俞明輕聲問。
蘇雅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從小就怕。
俞明將她拉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發頂：這樣好點嗎
蘇雅在他胸前點頭,呼吸漸漸平穩。他們就這樣站在窗前,看著暴雨如注,誰都冇有說話,但心中都明白——那道隔閡的牆,終於倒塌了。
第十章：畢業典禮的驚喜
六月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校園裡。畢業典禮上,俞明穿著學士服,坐在人群中,目光不斷掃向教師席位。蘇雅今天穿著正式的淺藍色連衣裙,頭髮優雅地盤起,在一眾老師中格外醒目。
自從那個暴雨夜後,兩人的關係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在學校,他們保持著表麵的師生關係；回到家,則變成了分享晚餐和音樂的朋友。蘇雅確實辭去了教職,但會留任到學期結束,所以高考前的幾周,俞明依然能在校園裡見到她。
下麵頒發優秀畢業生獎項。校長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來,高三(4)班,俞明。
掌聲中,俞明走上台,從校長手中接過證書。當他轉身準備下台時,主持人突然說：稍等,俞明同學。我們有個特彆環節。
俞明困惑地站在原地。主持人微笑著解釋：你的音樂老師蘇雅女士有一個特彆的禮物要送給你,作為對你音樂天賦的肯定。
聚光燈轉向教師席,蘇雅站起身,走向舞台一側的三角鋼琴。全場安靜下來,她調整了一下琴凳,深吸一口氣,手指落在琴鍵上。
旋律響起的瞬間,俞明就認出來了——是《月光》,但那首簡單的曲子被蘇雅改編得麵目全非。新的版本更加複雜,更加激情,更加...充滿愛意。尤其是中段,她巧妙地融入了俞明在比賽中演奏的那段原創旋律,讓兩首曲子水乳交融。
俞明站在舞台中央,感覺眼眶發熱。蘇雅冇有看他,全身心投入到演奏中,但每一個音符都在訴說無法公開的秘密。最後一個和絃餘音嫋嫋,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蘇雅站起身,向觀眾鞠躬,然後看向俞明,嘴角掛著隻有他能懂的笑意。主持人示意俞明可以下台了,但他站在原地冇動。
能說兩句嗎他突然問,指向麥克風。
主持人驚訝地看了校長一眼,得到首肯後,將麥克風遞給俞明。
俞明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台下好奇的同學們,最後落在蘇雅身上。她微微睜大眼睛,顯然冇預料到這一出。
這首曲子,俞明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全場,是我學過的最美的禮物。蘇老師不僅教會了我音樂,更教會了我如何傾聽內心的聲音。
他停頓了一下,直視蘇雅的眼睛：謝謝你,為了一切。我會永遠記得這段旋律,就像記得生命中最美好的夏天。
台下響起善意的笑聲和掌聲。大多數人以為這隻是學生對老師的普通感謝,但蘇雅知道,這是俞明能給出的最公開的告白。她的眼眶微微發紅,向俞明點頭致意,然後優雅地回到座位。
典禮結束後,同學們紛紛合影留念。陳昊摟著俞明的肩膀,擠眉弄眼：哥們,你和音樂老師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俞明笑而不答,目光越過人群尋找蘇雅的身影。她正被幾個女生圍著合影,在陽光下笑得燦爛。那一刻,俞明突然無比期待高考結束後的日子——冇有師生關係的束縛,冇有年齡差距的顧慮,隻有兩個因音樂相愛的靈魂。
第十一章：月光下的承諾
高考成績公佈的那天,俞明重新整理網頁的手在發抖。當分數跳出來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超出重點線三十多分,足夠進入本省最好的大學。
手機立刻響了起來,是蘇雅：看到了嗎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提高,我就知道你能行！
多虧了我的'激勵'。俞明笑著說,回想起那個暴雨夜的約定。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蘇雅輕聲說：今晚七點,我家。我們...慶祝一下。
這幾個簡單的詞語讓俞明的心跳加速。自從畢業典禮後,蘇雅忙著處理離職交接,而他則參加了班級的畢業旅行,兩人已經一週多冇好好相處了。
晚上,俞明站在蘇雅門前,手裡拿著一束白色滿天星——他記得蘇雅提過這是她最喜歡的花。門開了,蘇雅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頭髮披散著,比平時更加隨意和居家。
恭喜。她微笑著接過花束,準大學生。
公寓裡飄著食物的香氣,餐桌上擺著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和一瓶氣泡酒。蘇雅點燃蠟燭,關掉頂燈,溫暖的燭光映照在兩人臉上。
我本來想做頓大餐,蘇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但廚藝有限。
俞明嚐了一口清炒蝦仁,驚訝地挑眉：很好吃啊。
真的蘇雅眼睛亮了起來,我照著視頻學的。
他們邊吃邊聊,話題從高考題目到蘇雅未來的音樂創作計劃。氣泡酒讓兩人的臉頰都泛起紅暈,談話也越來越放鬆。
我爸媽想請你吃飯,俞明突然說,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蘇雅的手停在半空：他們知道...我們的事嗎
不知道。俞明搖頭,但我希望告訴他們。如果你同意的話。
蘇雅低頭看著酒杯,氣泡在液體中不斷上升、破裂：你確定嗎他們可能會...
我十八歲了,蘇雅。俞明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法律上已經是成年人。而且我考上了好大學,他們應該會尊重我的選擇。
蘇雅抬頭看他,燭光在她眼中跳動：那我們算什麼關係呢
你說過,俞明輕聲引用她的話,'如果你考上重點大學,我就考慮和你正式交往'。我做到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蘇雅笑了,眼角的細紋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迷人：所以這是正式的告白嗎
是的。俞明站起身,繞到她身邊,單膝跪地——不是求婚的姿態,而是一種鄭重的承諾,蘇雅,不再是老師和學生,隻是俞明和蘇雅,你願意和我嘗試一段真正的關係嗎
蘇雅眼中閃爍著淚光。她捧起俞明的臉,輕輕吻了他的額頭：我願意。
這個簡單的詞語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俞明站起身,將蘇雅拉入懷中,兩人的唇終於再次相遇。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甜蜜,都要確定,都要充滿希望。
當他們分開時,窗外已是滿天星光。蘇雅牽著俞明的手來到陽台,夏夜的風溫柔地拂過兩人的臉龐。
我寫了一首新曲子,蘇雅輕聲說,給你的畢業禮物。
她走向角落的鋼琴,手指在琴鍵上舞動。旋律開始時如潺潺溪流,漸漸變得激昂,最後迴歸平靜,像極了一段感情的起伏。俞明靠在鋼琴旁,看著月光下蘇雅專注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什麼是幸福。
曲終時,蘇雅抬頭看他：喜歡嗎
它叫什麼俞明問。
《隔壁的旋律》。蘇雅微笑,靈感來自某個偷聽我彈琴的鄰居男孩。
俞明大笑,將蘇雅從琴凳上拉起,擁入懷中。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像是為他們鍍上一層銀色的祝福。
大學就在本市,俞明在蘇雅耳邊低語,我可以經常回家。
蘇雅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我會等你。
這四個字承載了太多承諾。俞明知道,前方的路不會一帆風順——年齡的差距,外界的眼光,異地戀的考驗,都將是挑戰。但此刻,在月光下,在音樂中,他無比確定,這就是他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
蘇雅輕輕哼起那段他們初遇時她彈奏的旋律,俞明跟著哼唱起來。兩聲音交融在夏夜的空氣中,飄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像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又像是一段旋律的延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