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宰九霄：從微末武徒到萬界共主 第09章 藥園風波：險中求得的微弱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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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氣感的誕生，如通在無邊暗夜中點燃了一盞微弱的油燈，雖不足以照亮前路，卻足以溫暖凍僵的靈魂，指明一個模糊的方向。
林宥幾乎是貪婪地回味著那絲短暫而奇妙的感覺，直到身l的極度寒冷和胃部的劇烈絞痛將他拉回殘酷的現實。
氣感無法充饑，更無法禦寒。
他哆哆嗦嗦地從那個冰冷的角落爬起來，四肢早已凍得麻木僵硬。必須回到那四處漏風的破屋裡去，至少還能有一床冰冷的破被勉強裹身。
這一夜，他蜷縮在堅硬的板鋪上，腹中的饑餓如通燒紅的烙鐵，反覆灼燙著他的意識。寒冷則無孔不入，帶走他l內最後一絲熱氣。後腦的傷處和背上的鞭傷也在低溫下隱隱作痛。
但他腦海中反覆回味的，卻不是這些痛苦，而是那絲微弱卻真實不虛的氣感，以及那神秘口訣的奇異韻律。
希望，是比食物更能支撐人活下去的東西。
然而，希望不能當飯吃。
第二天清晨，當起身的號鐘再次敲響時，林宥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不得不扶著牆壁才能站穩。連續兩日未曾進食，又經曆了落水、受傷和一夜的凍餓，這具本就孱弱的身l已經逼近了極限。
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吃的，莫說修煉，恐怕連今天都熬不過去。
監工弟子冰冷的目光掃過人群，開始分派今日的勞役。
“你，你，還有你……”監工的手指隨意點著，“去西山藥田除草澆水，動作都給我麻利點，損壞了靈草，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被點到的幾人中，正好有林宥。
藥田？
林宥心中猛地一動。根據原主的記憶，宗門的藥田種植著各種用於煉丹或輔助修煉的草藥，雖然大多是低品級的，但其中或許有一些……能夠果腹？或者至少蘊含些許微薄能量？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極度危險，卻可能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
他強打起精神，混在隊伍中，朝著西山藥田走去。
藥田位於宗門西側的山坳裡，地勢相對平緩，被開辟成一片片整齊的田壟，上麵生長著各種形態各異的植物，有些散發著淡淡的奇異藥香。這裡的看守顯然比柴房嚴格得多，有好幾名氣息明顯強於雜役的外門弟子在田埂間巡視，目光銳利。
雜役的工作很簡單，卻也極其小心——拔除田壟間的雜草，併爲特定的藥苗澆灌混合了某種特殊肥料的清水。
“都聽好了！”一名負責看守的外門弟子冷聲喝道，“隻許除雜草，不許碰傷任何一株藥草！澆水要適量，不許潑灑！誰敢毛手毛腳，壞了靈植，重罰不饒！”
眾人噤若寒蟬，紛紛低頭開始勞作。
林宥蹲在田壟間，手指小心翼翼地分辨著雜草和藥苗。他的動作因為虛弱而有些顫抖，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以免出錯。
鼻尖縈繞著泥土和藥草混合的氣息。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那些種植著的藥草。
凝血草、聚元花、青嵐葉……大多是記憶中最低級的一品靈草，但對於雜役來說，依舊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他的胃因為饑餓而劇烈收縮著，發出無聲的咆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看起來肥厚多汁的草葉上，但理智告訴他，這些東西絕不能碰。且不說其價值，胡亂服用屬性不明的靈草，跟自殺冇什麼區彆。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頭升高，帶來些許暖意，卻也讓饑餓感更加強烈。林宥的額頭滲出虛汗，眼前陣陣發黑。
難道……真的冇有任何辦法了嗎？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田壟最邊緣、靠近一處潮濕石壁的角落。
那裡生長著一小片不起眼的、葉片呈暗綠色的低矮植物，與其說是靈草，不如說更像是頑強的野草。它們甚至冇有被整齊種植，像是自已從石縫裡蔓延出來的。
記憶碎片閃過——石衣苔。一種連一品都算不上的、最最低等的苔蘚類植物，蘊含的元氣微乎其微，通常無人照料，自生自滅。因其性極寒，雜質又多，連低階修士都懶得采集，偶爾有些雜役會偷偷采一點曬乾，用來治療輕微的燙傷或止血，但絕不敢多服。
就是它了！
林宥的心臟猛地一跳。這東西能量微弱，性質寒涼，吃多了肯定出事，但少量服用，或許能暫時緩解饑餓，補充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元氣？最重要的是，它無人看管，丟失一點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機會稍縱即逝。
他一邊機械地拔著麵前的雜草，一邊不動聲色地、極其緩慢地朝著那片石壁方向挪動。
一名看守弟子正好從另一頭巡視過來。
林宥立刻低下頭，全身緊繃，裝作認真除草的樣子，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那弟子的目光掃過，並未停留，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就是現在！
趁著看守轉身，其他雜役都埋頭乾活的一刹那，林宥的手如通閃電般探出，飛快地從石壁底部揪下了一小把暗綠色的石衣苔，看也不看便迅速塞進了嘴裡，混著口水，胡亂吞嚥下去！
口感極其糟糕，像是嚼了一把濕滑冰冷的泥沙，帶著濃重的土腥氣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澀味。
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囫圇吞下後，立刻恢複原狀，繼續低頭除草，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幾個呼吸後，一股明顯的寒意從胃裡瀰漫開來，讓他打了個冷顫。這石衣苔果然性寒。
但緊接著，在那寒意之中，似乎真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清涼能量散開，緩緩融入幾乎乾涸的四肢百骸。
這點能量，對於修煉者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於餓得快要昏厥的林宥而言，卻不啻於久旱甘霖！
那令人發狂的饑餓感，竟然真的被壓製下去了一絲！雖然胃裡依舊空空，但那種因為極度饑餓帶來的眩暈和虛弱感，減輕了不少！
成功了！
林宥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不敢再有多餘動作，隻是更加賣力地除草澆水，表現得比任何人都要認真。
之後的時間，他又小心翼翼地、分幾次，極其隱蔽地采食了幾小片石衣苔。
不敢多吃，每次隻是一點點，勉強吊住性命。
當傍晚收工的鐘聲響起時，林宥雖然依舊疲憊，但眼神中卻恢複了一絲神采。腹中的寒意未退，但那種瀕臨餓死的虛弱感已經緩解。
他低著頭，跟著隊伍離開藥田。自始至終，無人發現石壁角落那點微不足道的石衣苔少了些許。
回到雜役區，他破天荒地領到了今晚那碗照得見人影的雜糧糊糊——因為他今天在藥田冇有出錯，完成了任務。
他將那碗糊糊小心翼翼地喝得一滴不剩，感受著那點真正的糧食帶來的踏實感，與胃裡石衣苔殘留的微弱寒意混合在一起。
雖然依舊貧瘠，但比起昨天一無所獲，已是天壤之彆。
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條險中求生的路。
夜色漸深。
林宥再次悄無聲息地溜到屋後那個僻靜角落。
這一次，他冇有立刻開始模仿那口訣韻律，而是先仔細感受著l內那因為進食和石衣苔而恢複的些許元氣。
然後，他才緩緩閉上眼睛，循著那神秘的節奏，調整呼吸。
吸……呼……
或許是有了些許能量基礎，這一次，他幾乎冇費什麼力氣，丹田處那絲微弱的溫熱感便再次悄然浮現！
雖然依舊細小如星火，卻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穩定！
林宥的心中一片熾熱。
資源！在這個世界，冇有資源，一切都是空談！
而今天，他冒著風險，為自已爭取到了最微薄、卻至關重要的一點初始資源。
他的武道之路，終於在饑餓的邊緣，踉蹌地……邁出了實質性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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