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57章 57.小玩意
◇
57小玩意
“你真的喜歡這一套？”原聽潯詢問。
程鬱點點頭。
原聽潯意味深長地也點點頭，然後不理他，轉頭走了。
“應該回來的時候買點菜做飯。”他的性癖沒討論出個結果，進到屋子裡，程鬱說：“剛纔有經過碼頭吧，我想吃魚了。”
原聽潯躺在沙發上，點了點手機，“叫海鮮市場的人送過來就好了，我每週都有預訂，你想吃什麼？”
程鬱搖頭，他另有想法，“要不我們自己開車出去看看，順便填一下冰箱。”
“這樣搞得我們像要走什麼日常一樣。”原聽潯唸叨著，他坐起來，收斂起神色，“還是就待在房子裡吧，不用給自己找那麼多事做。”
程鬱沒意見，他也意識到自己隱隱過線了。今天原聽潯陪他外出已經是做得多了，還不如說是他們剛上完床，出於一種事後安撫，原聽潯也不好讓他一個人。他冷靜了下來，“那我上去再睡會兒，今晚之前就走。”
說完他就向樓梯去了，他實在困了，昨晚折騰那麼久，一停下來就後腰發酸腦子發漲。一場激烈的契合的**就是很耗費體力，還令他發覺他的生活從此多了一項不可控的因素，即使知道有一天，不曾想震動那麼大。他確實很喜歡原聽潯的身體，又想著昨晚人的表現，除了動作暴力生澀一點，其他地方意想不到的可口，即使他要放冷槍，原諒他好了。
程鬱在他們昨晚待過的臥室的床上睡著了，睡到傍晚纔有點轉醒，房間裡有乾淨的氣息，原聽潯在書桌前讀劇本，翻頁的聲音很有規律。程鬱翻了個身，繼續睡。
一個多小時之後徹底醒來，渾身酸軟坐起身，房間燈一直亮著，原聽潯已經不在書桌前，走廊靠近樓梯，不知是不是錯覺，程鬱隱約聞到了一點飯菜的香味。
“我親自做的。”程鬱下到廚房門口，看到原聽潯擼起袖子穿著圍裙，已經炒出了四個菜，有模有樣，“你有口福了。”
程鬱笑著點點頭，“那我真的很榮幸。”他隨手揭開湯煲，看到裡麵煮得濃白的魚湯，散發著氤氳的鮮香氣，愣了一下。原來原聽潯也不是完全不聽他的話。
他們在一起吃了一頓挺好的飯，原聽潯的廚藝隻是勉強及格，但送來的食材都很好，保證新鮮品質。
“好久沒探望梁老太了。”飯後程鬱收拾碗筷放到洗碗機裡，原聽潯倚在門框問他，“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她？”
程鬱用手帕擦乾手，“連我也見不到她。”
“為什麼？”
“她的親戚不讓我去找。”
程鬱不是沒去找過，但他兒子一家明擺著防的就是他，雙眼怨毒汙言穢語給他拒之門外。程鬱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不管怎麼解釋，他這個時候去找，難保不被人認作是心不死，還要繼續教唆扒竊什麼。
原聽潯沉默了一會兒，在他和程鬱那一次鬨掰之時，確實心灰意冷，連跟程鬱有交集的人都說要絕交，包括梁老太。之後想想自己幼稚，老太太是長輩，她不應該成為他們戰爭的一部分。
“我想她會想我們的。”原聽潯有點失落。
“如果我能見到她，一定叫上你一起。”程鬱安慰他。他不知道原聽潯和梁老太還有過那樣的對話，隻不過知道那段時間他就是一潭死水，原聽潯不來找，梁老太也沒問。
程鬱不打算在這裡過夜，拿了車鑰匙就往外麵走去，原聽潯送他，“週末你過來吧。”
“有空再說。”程鬱也是公事公辦，他看了眼時間，又重複，“再說吧。”
大門監控裡，一輛路虎正從不遠處朝這邊開過來，原聽潯提高警惕，似乎從車認出人，表情有點變了，“你先走吧。”
程鬱知道是不速之客，就快步去車庫開了自己的車離開，出去的時候正和那輛車擦身而過。看起來車裡的人沒注意到他，他卻看清了那人的臉。
一個有點意外的人。
程鬱回到了出租屋，剛停下車，就看到了樓下的人。
他走過去，張銘明顯就是來等他的。
畢竟白天才見到，張銘看起來狀態好了一點，“你回來了。”
“怎麼了嗎？”程鬱問他。
張銘卻有點難以啟齒，目光閃爍。程鬱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你有話直說吧。”
“對了。”張銘手裡還攥著什麼，遞給他，“剛才樓下也有人說找你，這是他要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我沒有看的。”
程鬱單手接過，是訂起來的幾頁紙，看上去像是什麼檔案。他沒有直接開啟，暫且擱到一邊，又問了一遍張銘：“你找我什麼事。”
“我想……”張銘深呼吸了一下，話說得艱難，“跟你借一點錢。”
程鬱挑了挑眉，沒讓他多意外的請求，“所以之前給你委托的錢還是投了出去。”
甚至特意跟孑然一身的程鬱請教過，他有什麼秘辛什麼心法，答案是沒有的。無論怎麼內心掙紮，在他弟弟出事之前，張銘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斷除關係，依舊幻想著每一個最後一次，當然錢數照常石沉大海，杯水車薪，傾儘所有到了人沒了之時他口袋裡也連辦個正經喪禮的錢都沒了。
“親戚都不會來了，湊錢也不可能。”張銘境地困難，也是真的沒辦法才來找的他。
程鬱冷淡淡地看過去，“喪禮的錢我出，我會把費用單子打出來，到時你還給我。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好好休息吧。”
張銘很感謝，低著頭，“真的謝謝你。”
“還有，”程鬱又說，拎得很清，“這樣的事不會有第二次。”
“如果我能像你那麼清醒就好了。”張銘低落呢喃，他恍恍惚惚，“是不是一些關係真的隻能靠生死分離來做斷絕。”
程鬱搖搖頭，他有理有據，“我和我媽都還在，可是我們也沒有關係了。”
張銘走了，有人找他做事也不是不能通融，就是他本人沒那麼多耐心。程鬱回到屋裡，把揹包放好。坐在沙發上，開啟了那份檔案。
一份影印的醫院診斷，有好幾頁，說明患者傷勢情況長遠複雜。
他往下翻，越來越眉頭凝重。
方霈在催促他。他看著患者一欄方文耀的名字，腦損傷，植物狀態，昏迷兩年。
原來這是真的。
突然聽到震動聲，程鬱目光凜凜擡頭看去，他的手機在揹包裡響起來。他拿出來，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來，等著對麵人開口。
“我是皮特，不知道程先生還記不記得我？”話筒那邊的人說話很直接，聲音透著輕慢，“我現在就在少爺的住處，剛到不久，不過剛才你好像走得太快了。”
皮特王，原聽潯父親的秘書，回去時擦身而過的那輛車上的人就是這人。程鬱以為自己沒有被捉到。
“你找我有什麼事？”程鬱厭惡道，“我跟你沒什麼關係吧。”
“你是跟我沒關係，跟少爺卻不同。”皮特仍是那副上層人腔調，“我想你需要跟我見一麵，恐怕有些事你要趁早解釋清楚。”
程鬱眼神黯淡下去，說話卻不改冷淡，“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你最好親自問你家少爺，問他我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