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55章 55.你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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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你啊你啊
“你可以彆在大街上說這個嗎？”原聽潯臉微微發熱，生起氣來，但又煩躁又慢地說：“你要是想就今晚過來。”
“好。”程鬱應聲。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原聽潯不知道他的腦迴路，不過任何想法都自然而然流露的本事，常常讓人驚歎。原聽潯克製了一下呼吸，恢複斯文，“那我要準備什麼？”
“準備什麼？”程鬱有點迷茫。
“上你需要準備什麼？”原聽潯一本正經。
程鬱看著他的臉，確認這話千真萬確是從原聽潯口中說出，從他之後有樣學樣一樣，也有讓人羞恥的成分。他眨了眨眼睛，“我準備就行。怎麼突然你也……”
“你也感覺得出在大街上講這種話不好吧。”原聽潯馬上托出他的意圖。
晚上七點多時程鬱開著車到達原聽潯發給他的位置，一棟公寓，就在大學旁邊。這就是原聽潯的新住處了，這麼久以來程鬱還是第一次光臨。
他推開院子門進去，就看到了原聽潯。公寓前是一個大院子，停著幾輛原聽潯平時會開的車。原聽潯真的搬了一個大鐵桶回來，正往裡麵扔著助燃物，桶裡火苗在閃。
程鬱把東西帶下來，那堆東西還是用著那個黑色袋子裝著，他把袋子往原聽潯腳邊一頓，看到桶裡燃燒著幾本書，“這是什麼書？”
“幾本沒意思的漫畫書。”原聽潯說，他蹲低身子從袋子裡揪出那條薄荷藍圍巾，扔進桶裡，接觸到軟物火苗瞬間騰起，嘶嘶舔舐著絲線，刺激的氣味飄散空中。
程鬱也從袋子裡拿出幾本彩色頁皮書出來，扔了進去。
“他是兒童圖書編輯？”原聽潯突然說，“是類似書呆子一樣性格的人嗎？”
這是原聽潯第一次在他麵前具體地問起方珩這個人，雖然程鬱不知道他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不過也知按一般常理，回答不好很可能會招致不好的後果，輕則吵架，重則翻大臉。
“他確實很無趣。”程鬱說。
原聽潯冷淡沒做聲，恍若未聞，蹲下身繼續往袋子裡翻東西，這次翻出那個假表，連盒子帶表扔了進去。盒子是易燃材質，火舌急急竄起，包裹住那長條，劈啪劈啪炸出幾道響聲。
“他甚至不敢送你一個真表。”原聽潯搖搖頭，“看來這行不景氣。不過沒關係，他現在估計過得也不好。”
程鬱悶笑了下，原聽潯口齒伶俐，他該跟原聽潯學學罵人的本事。他走近火桶，把袋子裡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全倒了進去，下垃圾一樣，瞬間火焰都被壓得湮滅下去。原聽潯在一旁拿鐵具往裡搗了搗，又燒起來，“殘骸明天再收拾吧。”
夜色深沉，程鬱跟著他進到屋裡，公寓不大，但處處透著原聽潯製造出來的活氣，“換拖鞋。”
鞋櫃上有幾雙新拖鞋，程鬱隨便選了一雙。
“我能去洗個澡嗎？”程鬱小心檢查衣服上沾染上的煙灰。
“可以。”原聽潯看他問得那麼認真，“為什麼要這樣問我？”
好像他們很不熟一樣。
“這是禮貌問題。”程鬱回答。他收斂神色，從揹包裡把他的換洗衣服牙刷毛巾都拿出來。既已決定過夜，就什麼都帶來了，有備無患。
原聽潯往他那背囊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滑過一絲不自然，雖然確實約定好了要做什麼，但論說做就做、身體力行的決心，他還是稍遜色一截。說不上反悔，就是短短幾秒發散，對這未來之事越想越沒底。
原聽潯也在一樓洗過澡纔上去，程鬱在他臥室裡的浴室，還沒出來，原聽潯聽著那花灑的動靜，無法忽視內心的鼓動，喉嚨一陣發癢。
程鬱出來的時候穿了套睡衣，原聽潯在書桌前給自己找了點事做，他在看新戲的劇本。
“接了什麼戲？”程鬱擦著頭發。
“現代職場劇。”原聽潯把本子合上，他還是很注意保密的，“一個年輕社畜，他們說我應該跟你學學。”
“學什麼？”
“學你那看不上全世界人的樣子。”
程鬱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評價，笑了笑，“我沒有那樣。”
“就這個樣子。”程鬱笑完嘴角又變得平直，出自本性，原聽潯掐了掐他的臉，“不笑時看上去真像個無情的殺手。”
可能冷情到什麼程度。原聽潯抓他的手，把他拉過來一點，把鼻子貼在他胸口嗅了嗅，程鬱身上有跟他同樣的沐浴露氣味。程鬱也溫順，有一下沒一下揉著他的頭發。原聽潯眼裡有看不透的晦暗的光，就勢低低地擡頭看人，“我要關燈做。”
程鬱聞言身形僵住，收回放在他頭發上的手。
“讓我看看你的脫敏治療做得怎樣了。”原聽潯說。
程鬱在那之後並未嘗試做過什麼治療，高敏的諮詢室充其量也是給他選擇，他要怎樣做還是全由自己，他總是在逃避。他掙開原聽潯的雙臂，坐到床邊，“你讓我想一下。”
原聽潯看著他，在他麵前程鬱小部分時候會顯露猶豫不決的一麵，這是逼他承認有時對自己自信不足，不能掌控局勢，對程鬱這種心防牢固，外人遠難以搖撼的人說，很是罕見。
“算了吧。”原聽潯說，漫長的沉默搞得他失去耐心，“你做不到的話……”
“可以下一次嗎？”程鬱說，“第一次就關燈不太好吧。”程鬱看起來真的在跟他商量。
原聽潯淡淡看他，鬆口了，“可以。”
“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原聽潯看著程鬱從書包裡翻出什麼，其實沒什麼特彆必要的，隻有幾個套和一瓶潤滑油。
“你知道要怎麼做嗎？”程鬱問他。
“知道。”原聽潯搓了搓臉。他有鼓起勇氣看過幾部gv，看的還是監獄和特工題材，看上去很費力氣，一點都不唯美。
好在真正發生時並沒遇上太多阻礙。兩個人細細密密地接吻，接吻能讓人身體放鬆下來。然後是程鬱的身體熱度傳遞過來，原聽潯努力接納他。原聽潯當然是生澀，出奇的是程鬱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咬著嘴唇喘氣斷斷續續的。
臨到儘頭時，程鬱腦袋貼在他的肩窩，因為他的動作可憐地啜泣著。原聽潯親吻著他臉上儼然是汗水淚水混合著的液體，還有餘裕凝視他，不像平時的人，好像能窺探什麼。
到最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竭，程鬱縮回被窩裡，原聽潯摸到自己身上的汗，起身去洗澡。
順便收拾了一下地毯，剛才兩人也在書桌旁邊地毯上滾了一圈，出來的時候看到程鬱從被子裡露出雙眼睛，對著浴室位置在看。
原聽潯知道他在等他，蹲下來跟他對視，“怎麼了？”
“沒什麼，不知道你去哪了。”程鬱輕輕地說。
原聽潯心柔軟地觸動了一下，程鬱這是怕他又逃走，像台風天時淺嘗輒止那樣，他的反應落後了一點。不過這次更不同，原聽潯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什麼，他認真地說，“我又不是隨便對誰都硬得起來。”
還不止呢，做個沒完的人也是他。
程鬱從被子裡伸出手，原聽潯以為他要牽手，也伸手過去，結果程鬱拍了拍他的臉，“笨蛋，我要洗澡。”
等一起洗完澡換好衣服和被單後，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程鬱精神還好，還不想睡，原聽潯更睡不著，真爽啊，他後知後覺。
程鬱背對著他，後腦勺頭發散發著乾燥好聞的氣味，原聽潯從背後抱著他，程鬱沒反應，又在拒人於千裡之外，疏冷異常。原聽潯不得不生氣，問他，“你在想什麼？”
程鬱轉過來，眼裡有沉靜的光，臉上看不出什麼感情，原聽潯其實很不喜歡他突然變得嚴肅，好像做完一件事就真的要就此劃下句點。
“沒什麼。”程鬱卻看著他，“我隻是想說，我很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給我一條評論吧……我就要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