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53章 53.新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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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新劇場
很快一段時間過去，原聽潯又忙了起來。目前他手上一部電影播了，另一部最早年底最晚明年才能上映。正處空窗期，張莉絲有計劃地向幾個製片公司投遞了他的試鏡資料，努力幫他爭取新的通告。
原聽潯剛發展起來，還不到能挑戲的時候，不過有些大類可以直接過掉了，比如不止一本已經叫湯家俊對外婉拒掉的校園言情劇。
週末三個人在公寓裡開會，張莉絲帶回來了一些好訊息，她幫他爭取到了一個比較看好的劇本。
“現代劇。”張莉絲開了一瓶酒，在杯子裡放上冰塊，“聚焦年輕人職場現狀。”
湯家俊眼巴巴看著，張莉絲喝酒他開車，“職場劇？這小子可以嗎？”
原聽潯也覺得出奇，“是啊，我能行嗎？”
“拍攝前會有培訓的，你有空也做做功課。”張莉絲說，她很嚴肅，“這個劇劇本很好，答應接了就得重視。”
原聽潯點點頭，他不懷疑張莉絲挑本子的能力，就是對自己能不能勝任有點沒信心。他看了一眼角色卡人設，他在裡麵飾演一個辦公室普通銷售助理，萬千打工族中的一個，性格乖僻麻木。獨居，有車租房，賺微薄的工資，用以吃住行，以及供養自己的愛好。他的愛好就是吃東西，與簡單的胃口異於常人不同，他的貪食是在高壓的職場環境中滋長的一種壓力性心理病，表現在患者會依賴大量暴食緩解生活焦慮。裡麵就有他這個角色兩度參與大胃王比賽的情節。全篇劇本透過許多現實情節設定，聚焦職場社畜的生存困境。
這樣粗略一看，挑戰性也不是很大，就是原聽潯本人除了愛吃其他沒什麼經驗，他從沒正經打過工，日子也很悠閒，沒有感受過壓力壓倒人的時刻。
“誒，這個，是不是因為他的眼鏡男形象製片方纔來問的。”湯家俊指了指。他翻過幾頁角色簡圖，策劃組確實有意思，畫了個卡通小人頭在旁邊，幾筆勾出戴眼鏡死魚眼，滿臉陰沉不悅的一張臉。
確實有那種感覺。相信那邊有接收到原聽潯的生活照，原聽潯一直是黑框不離臉。湯家俊捧著原聽潯的臉左右看了看，不過他也太健康了點。
“他是不是又要減體重了？”湯家俊擔心，原聽潯是那種一刻意減重就會被帶走精氣神的人，睡睡不好，吃吃不好，但也隻能這樣才符合人物氣質。
“減一點吧，不過這種角色以演技取勝，不然你設計那麼多都是白費。”張莉絲毫不客氣，“有空認真研究一下吧。”
“要我說，你應該跟……”湯家俊不經思考，脫口而出，“那誰來著，學習一下……”
空氣一下安靜，他也沒提名字，但在場的人都知道是誰。程鬱。這個建議是有可取性的，程鬱除了年紀不符，其他方麵還真純自天然，真的能效仿一部分。如果不是關係特殊。
張莉絲沒說話，湯家俊自動閉嘴。他還不清楚形勢，程鬱還跟不跟原聽潯在一起，他不知道，但少說點話總沒錯。
原聽潯比他們還沉默，誰能察覺他真的又和程鬱走到一起。
最後也沒人再說什麼，差不多交代完，他們就要走了。湯家俊到外麵去開車，張莉絲落後一點，她回頭看了原聽潯一眼，“你最近狀態不錯。”
原聽潯愣了一下，想到他最近，點點頭。
“我大概應該謝謝他。”張莉絲說，她明顯意有所指，“他不跟你好，你也用功，跟你好，你狀態又好。真是神奇。”
原聽潯默默不說話，臉頰發燙。大概比三心二意更糟的是屢次三番撲在一個人身上。他還沒法反駁，要話多顯得他多為程鬱著想似的。
“你那個堂哥還找過你嗎？”張莉絲又問起其他的。
“沒有，他最近在忙吧。”原非隻在那天晚上陪他喝了一下酒，之後風平浪靜，不知道張莉絲為什麼突然問起，“怎麼了嗎？”
“沒什麼。”張莉絲畢竟不是他真的親人，隻能敲打一句，“要是有什麼事，記得跟媽媽爸爸通一下電話。”
人走之後，原聽潯回到屋裡，不假思索，打了一通電話給某人。
另一邊的程鬱，正坐在餐廳靠窗位置，透過玻璃門看向外麵。對麵是一間兩層樓做辦公室的清潔社，那是他之間待過的地方，一年前他和張銘一起從那裡出走單乾，這行人員流動不多，那裡麵的同事應該還是之前那批。
他真要回憶往昔。
中午時間那些人從樓裡出來，應該會就近來這間餐廳吃飯，果然他很快就看到幾個麵熟麵孔結伴往這方向走來。
他們進了店，坐在離程鬱不遠的位置，說說笑笑的同時一個人發現了他，忙跟旁邊人示意，程鬱喝了一口汽水，走了過去。
程鬱的名聲其實在同行間很好，因為工作能力很強，又不多事，跟他同行是很舒心的。若不是因為兩年前那件事，無形生出嫌隙，他估計還會留在那裡繼續工作。
“程鬱，好久沒見。”
“程哥，你怎麼到這邊了？”
他們跟他打招呼，眼裡除了有些驚愕，沒有多餘的排斥。
“來這邊走走。”程鬱也沒有情緒波動，跟他們商量，“我想開我的儲物櫃，你們應該沒處理裡麵的東西吧。”
清潔社裡每個員工都有自己儲物櫃，提供員工放一些雜物在裡麵，因為空間還有剩餘，他還抱有希望他的東西沒被清理。
“你的東西都還在的。”女同事給了他安心的回答，“師傅叫留著的。”
這棟辦公樓就隻能讓員工進出，幾個同事刷卡讓他進去。儲物櫃在走廊外麵，他從包裡拿出備用鑰匙，開啟，因為東西不少，裡麵的東西動晃了一下，滑了出來。
這時手機響起，原聽潯來電，他接起來。
“你在哪裡？”原聽潯問他。
程鬱卻發現自己出不了聲，喉嚨發酸。他看著有一些東西從櫃子裡掉出來，有一條圍巾軟軟抖落在他腳邊，一支裝在盒子的鋼筆也掉了下來，櫃子裡大量淤積著什麼，全都是以前方珩送過給他的禮物。櫃子那漆黑，像能把人吸進去的黑洞，他一瞬間就彎下身子，胸口絞緊，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驚悚之痛，連帶著整個胃部都揪縮起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毫無預兆撲來。
話筒裡原聽潯的聲音也被隔絕在外，他緊張地呼喚著程鬱，可程鬱沒有應答，沉默似無聲的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