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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心臟 ◇ 第41章 41.抽身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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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抽身情結

程鬱直接開車去了張銘家,一棟老居民樓二樓三室一廳,張銘的媽媽和弟弟住在那裡,張銘則是另外在外麵租了房子住。程鬱知道張銘家裡的情況,他不愛待在家裡,就源於他有一個不愛他的媽和一個蠢壞到極點的弟弟,他爸聽說死了很多年了。

程鬱也不知道他要去幫什麼忙,但第一時間認為是家事。在小區裡停好車,打了個電話過去,張銘在樓下衝他招了招手。

“有什麼緊要事嗎?”程鬱問他。

張銘的臉色有點差,直歎著氣,邊走邊說,“張毅偷我的錢。”

張毅就是張銘的弟弟。程鬱一點不驚訝,估計就是發台風那幾天的事,程鬱那時候就知道。

“你的家事我可管不了。”程鬱聽到這裡停下了腳步,他替人做事也是有選擇性的。

“如果純是偷錢,我不會叫你。是我前兩天揭穿他之後,他又鬨自殺了。”張銘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這個又字就很有種微妙之意。

張毅確實已經是第三次嘗試自殺了,裡外避不過一個賭字,第一次自殺是他坦白欠了四十多萬賭債的時候,自知補不回窟窿,留了張紙條就吞藥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沒那意誌,藥到底是沒吃多少顆,洗完胃就救了回來。在那之後安分了不到一個月,在他媽把房子賣了填數之後不久,又開始賭,而且他媽也是死心眼鑽了牛角尖,把賣房子剩下的錢都給了他,說給他管,這樣他不用想著錢的事。自然後來又一次全麵爆發,超過一百萬的賭債,在被追債的人一次次追上門之後,人從三樓跳下去,摔碎了一條腿。

這是第三次,程鬱倒是很好奇他又有什麼花招。三番四次都死不掉的這種人其實是最怕死的。

“你一定很好奇他又怎麼了,他跑去喝農藥。”張銘的表情有些苦澀,“敵敵畏,我媽從果園帶回來的,沒用完就掛在陽台那裡。”

能想象兩兄弟如何吵架,張銘要他承認做錯事,弟弟則滿嘴冤枉,說到過激了還要以死明誌。

“你確定那錢真是他拿的嗎?”程鬱問,這是前提。

“是的,我報警了。”張銘也不蠢,“查過沒有撬門入室的痕跡,也就我的房間被翻亂,警察讓我留意家裡人。我在他的抽屜裡發現了過澳門的電話卡,也是台風阻擋了他。”

程鬱也沒有其他意見可以發表了,“你說他喝了敵敵畏,喝得不多吧,不然還得住院吧。”

“就喝了幾口。”張銘以玩笑的口吻說著,話裡卻又透著悲涼,“說實話雖然我已經習慣他變了個人,也不知道他不會捨得讓自己死,但他擰開農藥瓶衝我嚷嚷的時候我還是心悸了一下,我知道他是我的親弟弟,但那時他已經沒人形了。”

幾口?他的命就那麼貴。程鬱冷冷笑了幾聲。張銘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了,做他們這行什麼樣子的人沒接觸過,死有千種死法,有病死的,有撞上意外的,也不乏這種走投無路,隻得一死了之的,可這個一死了之中間有人到底踟躕停擺過多少次也無從而知。

“我媽不會聽我的話,她還偶爾聽你的話。”這也是張銘叫他過來的原因,讓他勸幾句。到了這時候,張銘已是呼天不應。程鬱答應了。

進到屋裡,一進門就是客廳,無來由一陣冷寂之意,這老房子空蕩蕩,褪了色的紅木桌椅,瓷磚地板很臟,在走道就聞到了廁所飄來的味道。

張毅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程鬱掃過去,如果不是他認得這個人是誰,不會看出他是一個偽善的賭徒,他的氣色比這屋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

張毅見有人進來,站了起來,他模樣清秀斯文,客氣地喚他,“程哥。”

程鬱和張銘做同事那麼多年,張銘的家人是認識他的,在張毅沒賭博之前,他家裡的事還停留在他弟弟是個有出息的大學生,他媽有千萬種理由無限溺愛他弟弟的版本上。張銘不受他媽媽疼愛是早就有的事了。但對於程鬱,他們一家人態度又很客氣,真的假的親和,一度看得比張銘更重,透著彆扭。

“鬱仔來了。”他媽媽從廚房裡出來,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好久不來家裡吃飯了。”

“是啊。”程鬱也有好臉色。

他這次沒打算留下來吃飯,他媽媽在切菜,程鬱就在旁邊看她,“關姨,阿毅最近還好吧。”他以這樣的話做開場詞。

他媽媽明顯愣了一下,又陪上笑臉,“噢,還挺好的。”

“是咩,那他的工作也還好吧,我看現在就業環境不好,聽說阿毅每天都好認真去上班,變了個人喔。”程鬱語氣聽不出是不是故意。

連張銘可能都有保留,但程鬱卻從女人的臉上看出來了,張毅的工作都是假的。

女人也不遮掩了,滿是曬傷皺紋的上顯露經年勞碌痕跡,她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鬱仔,我真是不怕跟你說了,阿毅確實不生性,你就當是關姨拜托你,你介紹份工給他吧。我知道你路子多,認識的有錢人也多。張銘就不行了,做事笨,你看他跟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他也沒儲下什麼錢,你要是肯帶阿毅的話,我保證他會跟你好好學習的。”人是一副為難樣子,話卻說得一點都不客氣。

下一刻程鬱感覺到什麼,往後看去,果然張銘在外麵,他在收拾飯桌,不是有意偷聽。

瞬間心頭滋味複雜,也不用再勸什麼,撞邪到這程度,程鬱口吻變得散漫,“阿毅身體恢複得挺好吧,現在環境很體貼人的,現在的農藥食不死人的。”

臨走之前一家三口終於開始一場罵戰,女人衝了出去,揪著張銘,“不就是拿了你一點錢嗎?他都跟你認錯了,你還想怎樣,他看不見他也很痛苦嗎?你至於什麼話都往外說嗎?”

張銘臉色蒼白,無比絕望,“現在是我想怎麼樣嗎?是我讓他賭博的嗎?是我害得他這樣的嗎?”

“你不這樣,你不就是要錢嗎!”女人已經不管不顧,跑回到房間翻出來皺巴巴的幾百塊錢,流著淚哀求道,“媽媽辛辛苦苦幫人澆樹的錢,都給你了,我就求你不要再罵你弟弟了,你罵得我心口難受。”

程鬱徑直往門外走,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張銘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兩個人相顧無言。

“所以我想讓你教教我,怎麼斷絕親情?”張銘沉默了很久,隻有這一句。

過了兩個星期,酒館夜宣佈殺青有幾天了,劇組的一些人約定在茶樓開殺青宴,原聽潯去,張莉絲和湯家俊也去。但張莉絲和湯家俊和他們去的不是一個包間,他們單開了一個包間和彆的工作人員一起,原聽潯則和主演和團隊主創們一起。

原聽潯去到也不用說什麼話,靜靜等吃,今晚是波比包底埋單,約了個比較文雅的地方,主要是不讓人喝酒。

原聽潯一坐下,看到江笙進來,江笙左右看了一下,選擇坐在他身旁。酒館夜的宣發定得早,演員中又不乏有話題度的,他們在進來時就和粉絲還有配合拍攝的娛媒打過招呼了,這餐就是純犒勞了,是一次用來告彆過去幾個月拍攝合作的宴席。

原聽潯在手機和程鬱聊天,程鬱這段時間就在出租屋住下了,還忙了幾天,不見蹤影,偶爾在晚上打電話給他。

現在纔有空跟他說話,原聽潯在微信和他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最後程鬱答應今晚來彆墅慶祝他電影殺青。

原聽潯心情好起來,吃飯都勤奮了一點。這時江笙突然碰了碰他的手,問他,“ti,你下部戲有什麼打算?”

原聽潯往嘴裡塞了個奶黃包,“還沒人來找,不過我也要開學了,有也排不開時間。”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個劇本,不知你……”江笙很猶豫的樣子。

這時波比進來了,餐桌的人吵了一陣,波比人如沐春風,攜帶著他的男伴,還是劇組裡那個小演員。他們還沒玩完,原聽潯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裡恨恨的,又隨手夾來一個飽滿的蝦餃嚼吧嚼吧兩口吃完,回過神來,“江導你要說什麼?”

江笙無比拘謹,縮著肩膀,聲音很小,“我有一個新劇本,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原聽潯知道江笙有社恐症,但他以為他們已經算熟了,想讓他放鬆,“你說吧,我可以看看時間。”

江笙手指揉著茶杯緩解緊張,他看上去很難說出口。原聽潯就覺得有端倪,直白問,“該不是什麼十八禁題材吧。”

江笙瞳孔果然顫動了一下,無比緊張,點點頭,又搖搖頭,想不清楚那樣。

“江導,我還是挺喜歡你的戲的,你直說吧。”原聽潯比他接受力高,“隻要不是親密戲。”

“有需要脫衣服的劇情,但沒有和其他演員的親密戲。”江笙終於穩了聲音,“還有在裡麵,你飾演一個孤兒。”

【作者有話說】

這兩日牙痛到我想跪了……願這世界再無牙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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