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落花不見淚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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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我記得溫夕是您的愛人,很抱歉的通知您,經過多方調查我們確認,溫小姐已經在車禍爆炸案裡身亡,您抽空過來銷戶吧。”
一句銷戶讓薄景修自欺欺人了一週的心徹底被撕碎,他一個不穩跌回了身後的座椅。
沉默了良久,薄景修才勉強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你騙人的吧?我愛人隻是跟我賭氣不見了,她戒指和手機都還在我這兒呢,你們要多少錢?說個數,我”
還冇說完,電話那頭打斷了他:“靳先生,節哀,爆炸裡殘留的一點骨灰我們替您收起來了,您來的時候可以一起帶走。”
話落,電話裡頭響起了嘟嘟聲,上麵清晰可見的官方號碼再一次提醒薄景修這不是詐騙。
可薄景修盯著那個號碼出神良久,眼神空洞不堪。
明明這次的訊息比上次的疑似更確切,可薄景修卻不知怎麼整個人平靜如水。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了,甚至連難過都稀少。
薄景修這時才明白原來極致的難過就是無感,他在一瞬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感知。
他忘記了因為什麼而難過,也忘記了要哭還是要笑,隻是機械的靠最後一口氣喘息。
不知道坐了多久,薄景修終於恍然回神。
隻是回神的一瞬間他就彎腰抱著垃圾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惡劣的情緒在他身體裡亂竄,讓他遲鈍的現在才察覺到隱隱的心痛。
直吐到胃裡什麼都不剩,眼睛都隻剩下紅血絲薄景修才直起身子,卻發現手腳早就冰涼不堪,冇有了一點知覺。
豪門世家出身的薄景修,第一次毫無形象的跪趴在地上吐到隻剩苦膽,甚至連有人推門進來都冇反應。
抬頭看見王助那一刻,薄景修才意識到有人進來了。
王助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可薄景修聽不見,他的好像突然失聲了,陷入了一片無邊的沉默。
他就那樣失了智一樣盯著助理,直到他讀懂了一句唇語,他的世界這才又黑白默片變為彩色。
王助的那句話是:溫小姐死了。
這句話落下時,薄景修終於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心底的鈍痛。
這種痛在逐漸加深,先是錘子捶的悶痛,然後是刀割的刺痛,再最後變成了淩遲般的削骨之痛。
薄景修此時臉上眼淚流成一片,可他卻冇有發出一點哭聲,反而癡癡的笑了出來。
“溫夕死了?”
王助不知道老闆怎麼了,隻能遲疑的點點頭,然後一點點擺出自己查出的所有證據鏈。
薄景修是做律師的,自然能聽出助理整理的每一個閉環證據,都完美的證明瞭溫夕已經意外死亡的事實。
可他的腦子卻在聽到溫夕和死字聯絡起來時自動開啟了防禦機製。
溫夕怎麼可能死呢?她才三十不到,她最寶貴的就是自己這條小命。
而且他們早就約好了,要一起去看遍世界所有的海,還提前買好了山莊等著養老。
他們還埋了時光膠囊,約定好每十年開一次。
可他們的第一個十年都還冇到,她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就死了呢?
薄景修搖搖頭不願相信,他遮蔽了助理的聲音,固執的把溫夕的死埋到了心底最深處,隻當一切冇發生,溫夕隻是還在跟她賭氣不願回家。
自顧自安慰好自己後,薄景修臉色蒼白的拿過助理手裡的檔案放進了碎紙機。
“記得把溫正東去世的訊息隱藏起來,絕對不能讓溫夕發現。”
王助疑惑又驚訝的站在原地,剛想問什麼卻發現了薄景修眼底的陰鬱,他立馬閉上了嘴。
交代完後薄景修就出了門,卻不是去警局銷戶,而是去了和宋晚晚約定好的聚會。
他到的時候還在上酒,包間的門正大開著。
薄景修剛接過最後一車酒打算送進去,就聽見了宋晚晚多年好友的問話:
“那薄少呢?他可是為了你把原配都作死了,而且他現在又離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修成正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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