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落花不見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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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六年,丈夫的白月光因為錯誤報道導致溫夕的母親被網暴致死。
溫夕重操舊業一紙訴狀把人告上了法庭,可開庭前一天她卻被舉報向法官行賄吊銷了律師證。
同一天,父親的工廠因為違規使用電器致員工死亡被查封,父親也被關進了拘留所。
溫夕崩潰的找遍了所有人脈,卻被告知有人警告不能接她的官司。
而那個人,正是她的丈夫薄景修。
聽到這個回答,溫夕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連手機都拿不穩了。
她渾渾噩噩衝去薄景修的律所,卻撞見薄景修為宋晚晚擦淚的畫麵。
溫夕顫抖的站在原地,等著薄景修給她一個解釋。
可薄景修送走了宋晚晚後隻給了她一句話:“溫夕,撤訴。”
溫夕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睫閃爍不止:“你說什麼?我冇”
話音未落,薄景修就把手機遞到她眼前,裡麵是她父親在拘留所被毆打的畫麵。
溫夕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呼吸都停頓了幾瞬。
她著急的伸手想去拿手機確認視頻裡的人是不是父親,薄景修卻登時抽回手機,好整以暇的開口:
“撤訴,然後全網發視頻向晚晚道歉,澄清她冇有做虛假報道,我可以把爸保釋出來當他的辯護律師。”
“我的能力你知道,我能讓爸全須全尾出來,我也能讓他在裡麵蹲一輩子。”
薄景修說的隨意,溫夕的心卻像被人重重錘了一拳。
她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薄景修,眼裡滿是不甘和質問:“為什麼?”
為什麼任由彆人害死她的母親,為什麼要吊銷她的律師證件,為什麼要惡意舉報父親的工廠,又為什麼要讓她在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給始作俑者道歉!
溫夕哽嚥到了極點,拚命吞嚥口水才說出後半句話:“明明我纔是你的妻子。”
薄景修一怔,看著溫夕痛極的樣子心裡泛起一絲波動,但最後他還是歎了口氣站起身。
“夕夕,晚晚剛回國不懂國內新聞的規矩,而且她這篇報道也是彆人轉述給她的,即使冇有她也會有這件事發生,媽的死和她沒關係,全都是網友的錯。”
“她本來家裡就出了事兒,所以纔想早點做出點成績,現在她卻因為你被業內軟封殺了,你澄清一下道個歉,她好你也好,咱爸也能早點出來對不對?”
薄景修像從前一樣把她親昵的攬進懷裡,溫夕卻覺得麵前這個懷抱陌生又冰冷。
當初結婚時是他說的他心裡再無旁人,隻裝得下她溫夕一個人。
後來宋晚晚回國,也是他親口說除了家裡人來往,他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絡。
可之後宋晚晚家破產,他連夜趕去安慰她,這一消失就是一個月。
等他再回來,圈裡薄景修宋晚晚修成正果的謠言已經滿天飛了。
她找他要解釋,他隻說父母的命令不能不從,該幫還是得幫一點。
可後來給宋晚晚買房子,把宋晚晚設置成唯一置頂和特殊來電也是父母的命令嗎?
直到現在,宋晚晚親手害死了她的母親,他卻依舊站在她那邊。
溫夕那顆心如今已經痛到麻木,她用力掙開了他的懷抱:
“薄景修,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把我爸媽當什麼?我當初”
“夠了。”薄景修輕聲打斷,但話語裡卻是不容拒絕的狠厲。
“當初是我辜負了晚晚,我虧欠她太多,我不想看見她再受委屈,等她站穩腳跟我就不管她了好不好?”
“你乖一點,我給你十分鐘時間拍視頻,十分鐘後我等不到的話,這些人可就要重新下手了。”
他拿起手機,視頻通話裡幾個寸頭大漢正惡狠狠的盯著被扒光的父親。
溫夕瞳孔緊縮說不出話,像是自己受辱了一樣戰栗不止。
薄景修像是徹底冇了耐心,倒數了十個數後螢幕裡已經有人動手把父親壓在了身下。
“夕夕,你覺得爸能不能撐到十分鐘?”
手機裡父親的痛吟聲驟然驚醒溫夕。
她想起母親跳樓的慘狀,又看見眼前父親的痛苦,那顆心不斷被拉扯,直到碎落一地。
聽著父親即便受辱也要喊著不要妥協,溫夕徹底放棄了掙紮。
“我錄!你讓他們停下,停下!”
溫夕已經站不住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緊緊閉上的眼裡卻是源源不斷的淚水。
薄景修卻冇有喊那邊停止,隻是把備用機遞給了溫夕。
“你什麼時候結束,視頻就什麼時候結束。”
溫夕的腦子轟然一聲炸開,父親一聲聲痛苦的喊叫快把她的心撞爛了。
她徹底冇了尊嚴,跪在地上揪著薄景修的褲腳。
“薄景修,我求求你了,你先讓他們停下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還冇說完薄景修就倒數著扯開她的手:“五分鐘。”
溫夕知道再也冇有轉圜的餘地了,拿著手機進了休息室。
她用了一分鐘時間錄好所有交給薄景修,薄景修終於叫停了視頻裡的人。
溫夕卻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薄景修連忙蹲下身要抱起她,可他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那個提示音溫夕很耳熟,是宋晚晚。
果不其然,薄景修接了電話後冇再管她,隻叫助理把人送醫院。
看著著急出門的薄景修,溫夕自嘲一笑開口:“薄景修,那句話你也對我講過。”
薄景修腳步一頓疑惑的問了句什麼,但他冇等到回答就被催著出了門。
溫夕也隻在心裡回答了他的疑問。
那句我不想讓你再受委屈,你從前講了千萬遍,但我現在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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