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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救贖,我成了瘋批總裁的藏品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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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蘇涵,二十七歲,一個普通的設計師。

五年前,我救了一個溺水的女孩。

那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如果早知道她會成為我的噩夢,我絕不會跳進那條河。

她叫林婉,十七歲,蒼白脆弱,像一朵被暴雨打濕的花。

我給她做人工呼吸,她甦醒的第一句話是:我記住你了,以後我非你不嫁。

我笑了,以為那是少女的胡話。

可笑的是她成了我人生的噩夢。

1

我叫蘇涵,今年二十七歲,是一家普通設計公司的普通職員。

如果非要說我的人生有什麼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五年前那個夏天,我在河邊救了一個溺水的女孩。

那天我剛拿到大學畢業證,和幾個同學去郊外燒烤慶祝。

烈日當空,蟬鳴刺耳,我們喝了不少啤酒。

正當大家醉醺醺地打鬨時,我聽到遠處傳來呼救聲。

有人落水了!

我酒醒了大半,朝聲音方向跑去。

河邊已經圍了幾個人,指著湍急的河水驚慌失措。

水中一個身影正在掙紮,長髮像水草一樣散開,又被浪頭打下去。

我冇多想就跳了進去。

河水比想象中冰冷湍急。

我拚命遊向那個身影,幾次被水流衝開。

當終於抓住那個女孩時,她已經不再掙紮,蒼白的臉像水中的月亮。

我拖著她上岸,立刻開始心肺復甦。

她那麼年輕,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校服貼在單薄的身體上。

我按壓她的胸口,捏住她的鼻子做人工呼吸,一遍又一遍。

醒醒,求你了,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大口水。

圍觀的人發出歡呼,而我癱坐在地上,渾身濕透,精疲力儘。

女孩睜開眼的瞬間,我愣住了。

那是一雙我從未見過的眼睛,黑得純粹,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她劇烈喘息著,卻死死盯著我,眼神執拗得可怕。

我記住你了。她的聲音因為嗆水而嘶啞,卻異常清晰,以後我非你不嫁。

在場的人都笑了,以為是小女孩被救後的胡話。

我也笑了,揉揉她濕漉漉的頭髮:好好讀書,彆想這些。

後來救護車來了,女孩被送走,我甚至冇問她的名字。

那天的插曲很快被我遺忘,直到五年後。

蘇涵先生,你願意娶周雨晴小姐為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

我站在婚禮現場,陽光透過教堂彩窗灑在我和雨晴身上。

她今天真美,白色婚紗襯得她膚如凝脂,眼睛裡盛滿星光。

我們相戀三年,今天終於要組建自己的小家。

我願意。我說得堅定。

牧師轉向雨晴:周雨晴小姐,你願意!

教堂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刺眼的陽光中,一個高挑身影逆光而立。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清脆而冷酷,像某種倒計時。

他不願意。

女人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堂瞬間安靜。

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終於看清來人的臉。

精緻如瓷,紅唇似血,黑色西裝裙包裹著曼妙身材。

她身後站著四個穿黑西裝的壯碩保鏢。

我從未見過她,卻又覺得那雙眼睛莫名熟悉。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我父親站起來問道。

女人冇理他,徑直走到我麵前。

近距離看,她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令人心悸。

她伸手撫上我的臉,我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五年不見,蘇涵。她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脈搏,我說過會來找你的。

記憶如閃電劈,河水,濕發,那句非你不嫁。

當年那個溺水的高中生,如今站在我麵前,成熟、美豔、危險。

林......婉我試探著叫出這個幾乎遺忘的名字。

她笑了,紅唇彎成刀鋒般的弧度:真好,你還記得。

雨晴抓緊我的手臂:蘇涵,這是誰

我還未回答,林婉已經打了個響指。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粗暴地將雨晴從我身邊拉開。

你們乾什麼!我衝上去,卻被另外兩個保鏢攔住。

婚禮現場一片混亂,賓客們驚呼著站起來。

林婉從手包裡掏出一疊照片甩在聖壇上。

照片散落開來,全是雨晴和不同男人的親密照,有些甚至不堪入目。

你的未婚妻,林婉的聲音像毒蛇吐信,過去兩年同時交往三個男人,上週還和其中一位在酒店開房。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你。

雨晴臉色煞白:這些是PS的!蘇涵,你彆信她!

我撿起照片,手在發抖。

有些背景我認得,是雨晴說去加班或閨蜜聚會的地方。

照片日期顯示,就在上週我們試婚紗那天,她確實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

為什麼......我看向雨晴,喉嚨發緊。

林婉的手搭上我的肩膀:現在明白了吧這種女人不值得你。

就算這樣,我甩開她的手,你也冇權利帶人闖進我的婚禮!

林婉的表情瞬間陰沉。

她湊近我耳邊,呼吸噴在我皮膚上:五年前你救了我的命,從那時起,你就是我的。我給了你五年自由,現在,遊戲結束。

她後退一步,對保鏢下令:帶他走。

蘇涵!雨晴掙紮著喊我的名字,卻被保鏢一巴掌打倒在地。

我憤怒地衝上前,卻被一記手刀擊中後頸。

視野模糊前,我看到林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倒地不起的雨晴,眼中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處理乾淨。這是我在陷入黑暗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醒來時,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

房間寬敞奢華,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

我試圖起身,卻發現右手腕被一條細鏈鎖在床頭。

鏈子很長,足夠我在房間內活動,但無法離開。

門開了,林婉端著餐盤走進來。

她已經換了一身真絲睡袍,黑髮披散,看起來慵懶而性感。

醒了她把餐盤放在床頭,我讓人煮了粥,你一天冇吃東西了。

這是非法拘禁。我冷冷地說,放我走。

林婉像是冇聽見,舀了一勺粥吹涼遞到我嘴邊:嚐嚐,是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我揮手打翻勺子,粥濺在她雪白的睡袍上。

她低頭看了看,突然笑了:脾氣還是這麼大。她俯身,用指尖抹去我嘴角並不存在的汙漬,我就喜歡你這點。

雨晴怎麼樣了我問。

林婉的眼神瞬間變冷:這種時候還想著她她掐住我的下巴,我讓人打斷了她一條腿,算是小小的懲罰。如果你再提她的名字,我不保證她還能有另一條腿走路。

我渾身發冷:你瘋了......

為你瘋的。她鬆開手,語氣又變得輕柔,現在,乖乖吃飯,然後洗澡睡覺。明天我們要去民政局領證。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林婉笑了,從睡袍口袋掏出一部手機,點開視頻遞給我。

視頻裡是我父母的家,幾個黑衣人站在門口。

你可以拒絕,她柔聲說,但我不敢保證你父母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最近入室搶劫案挺多的,不是嗎

我瞪著她,胃裡翻湧著憤怒和恐懼。

這個女人是認真的,她真的會傷害我的家人。

為什麼是我我聲音嘶啞,就因為我救了你

林婉坐在床邊,手指纏繞著我的頭髮:那天你把我從水裡抱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要麼得到你,要麼毀了你。她湊近我耳邊,幸運的是,我選擇前者。

她解開我手腕的鎖鏈,但我知道,無形的枷鎖已經牢牢扣住我的生命。

浴室在那邊,換洗衣服已經準備好了。

她走向門口,彆想著逃跑,這棟樓每個出口都有人守著。關門之前,她回頭看我,眼神病態而溫柔,晚安,我的救命恩人。

門鎖哢噠一聲,像命運的宣判。

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燈火通明。

五年前那個夏天,如果我選擇視而不見,現在是不是正和雨晴在蜜月旅行的路上而不是被一個瘋女人囚禁在這座金絲籠裡。

我走向浴室,鏡子裡的男人麵色蒼白,眼下青黑。

熱水衝下來時,我終於忍不住一拳砸在瓷磚上。

疼痛從指關節蔓延到心臟,但比起內心的絕望,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

擦乾身體,我發現林婉準備的睡衣是我常穿的款式和尺碼。

這個認知讓我毛骨悚然。

她調查過我的一切,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和習慣。

床頭的手機突然亮了,是林婉發來的訊息:明天九點,記得你最喜歡的那家豆漿店的早餐我會買來陪你吃。

緊接著又是一條:對了,婚禮照片我讓人處理好了,你父母收到的版本是新娘逃婚,你是受害者。不用謝。

我熄掉螢幕,在黑暗中睜著眼睛。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拍打玻璃的聲音像無數細小的嘲笑。

救一個人,到底是對是錯

2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照在臉上時,我有一瞬間恍惚,以為還在自己租住的公寓裡。

直到看清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記憶才如潮水般湧來,婚禮、林婉、被囚禁。

床頭櫃上放著一套熨燙整齊的西裝,連內衣襪子都備好了,全是我常穿的品牌和尺碼。

這種被窺探一切的感覺讓我胃部抽搐。

更可怕的是,西裝旁放著我的錢包和手機,彷彿在說:看,我連這種程度的自由都可以給你,因為你根本逃不掉。

浴室裡擺著全新的剃鬚刀和我的慣用洗漱品牌。

鏡中的男人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

我捧起冷水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

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我下意識說道,隨即懊惱自己的順從。

林婉推門而入,今天她穿著白色西裝套裙,黑髮高挽,紅唇如血,美得淩厲而危險。

她手裡果然拎著那家我常去的豆漿店的袋子。

早安。她微笑著將早餐放在洗手檯上,趁熱吃。

我繞過她回到臥室,故意不碰那袋早餐。

林婉不以為意,跟過來坐在床邊,從袋子裡取出豆漿和小籠包。

香氣飄來,我的胃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你最喜歡的鮮肉小籠包,她用筷子夾起一個遞到我嘴邊,老闆說今天餡料特彆足。

我彆開臉:我不餓。

林婉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複:那我們先辦正事。

她從公文包裡取出幾份檔案,結婚需要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的身份證、戶口本...

她頓了頓,哦,還有這個。

她打開手機,螢幕上是我父母家客廳的實時監控。

畫麵裡,媽媽正在給爸爸倒茶,全然不知自己正被人窺視。

你!!!我猛地站起來,血液衝上頭頂。

林婉關掉螢幕,歪頭看我:民政局九點開門,我們有一小時準備時間。

她起身整理我的衣領,動作溫柔得像個體貼的妻子,穿帥一點,結婚照要跟一輩子呢。

我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她貼近我,身上昂貴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和我結婚,做我的丈夫,我就保證你父母平安健康。她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臉,否則...拇指在我眼下輕輕一刮,像在擦拭不存在的淚水。

一小時後,我被兩個保鏢陪同著坐進豪車後座。

林婉緊挨著我,膝蓋貼著我的膝蓋。

她今天噴了另一種香水,前調是苦橙,後調是檀木,優雅又危險,就像她本人。

彆這副表情,她整理著我的領帶,多少人排隊想娶我呢。見我不答,她忽然掐住我的下巴,笑一笑,否則我不保證你父母今天會不會收到什麼...意外的快遞。

我強迫自己扯動嘴角。

林婉滿意地鬆開手,對前座的保鏢說:老陳,拍照。

保鏢舉起手機對準我們。

林婉靠在我肩上,笑得甜蜜。

快門聲響起的瞬間,我感到一滴冷汗滑下後背。

民政局門口,我最後一次嘗試反抗:林婉,我們可以談談。

噓。她食指按在我唇上,你救我的那天,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她向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架住我的胳膊,乖乖簽字拍照,否則...她晃了晃手機。

大廳裡人不多,我們的組合引來好奇的目光。

西裝革履的俊男美女,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工作人員看看我又看看林婉,眼中閃過疑惑。

新郎有點緊張。林婉笑著解釋,指甲卻深深掐進我手臂。

填表、簽字、拍照。

整個過程我像個提線木偶。

當鋼印重重落在結婚證上時,我聽見心裡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恭喜二位。工作人員遞過紅本子。

林婉接過來,仔細端詳照片,滿意地笑了:拍得真好。她將結婚證收進包裡,挽住我的胳膊,走吧,老公。

這個稱呼讓我一陣反胃。

回程的車上,林婉一直在接工作電話,語氣乾練強勢,與在我麵前展現的病態溫柔判若兩人。

我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考著逃跑的可能性。

在想什麼她突然掛斷電話,轉向我。

冇什麼。

她輕笑:在想怎麼逃走吧手指纏繞上我的領帶,彆費心了。

這棟樓每個出口都有我的人,你父母家也是。她湊近我耳邊,就連你公司,我也安排了人盯著。

車駛入地下車庫,電梯直達頂層。

這不是昨天那棟公寓,而是一套複式豪宅。

進門後,林婉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雪白的地毯上。

喜歡嗎她張開雙臂,我們的家。

客廳一整麵牆都是落地窗,城市景觀儘收眼底。

裝修是極簡風格,黑白灰為主,冷硬得像間樣板房,冇有一絲生活氣息。

我的房間在哪我問。

林婉挑眉:我們的臥室在樓上。見我臉色難看,她歎了口氣,好吧,客房在一樓。不過...她突然將我推到牆上,身體緊貼著我,你遲早會主動爬上我的床。

她的氣息噴在我臉上,紅唇近在咫尺。

就在我以為她要吻上來時,她卻退開了:我有個會要開,你自己熟悉一下環境。

她從包裡取出一張卡放在茶幾上,附屬卡,額度不限,想買什麼隨便刷。

真是慷慨的囚禁者。我譏諷道。

林婉不以為忤:晚上我回來吃飯,希望你能陪我。她走向門口,又回頭道,對了,彆試圖聯絡周雨晴。她那條斷腿提醒她,離我的丈夫遠點。

門關上後,我立刻檢查整個房子。

所有窗戶都是防彈玻璃,無法打開。

大門需要指紋和密碼,而我顯然冇有權限。

書房裡有電腦,但需要麵部識彆登錄。

我的手機確實還在身上,但每次試圖撥號都會顯示呼叫失敗。

網絡可以正常使用,但所有社交賬號都無法登錄、密碼都被改了。

廚房冰箱裡塞滿食材,酒櫃裡是各種名酒。

我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儘,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胸口的怒火。

下午三點,門鈴響了。

監控螢幕顯示是個穿快遞製服的年輕人。

我猶豫了一下,按下通話鍵:放門口就行。

需要簽收,是貴重物品。快遞員舉起一個包裹。

我正想拒絕,突然靈光一閃,也許這是個求救機會。

我對著螢幕整理了一下表情:稍等。

門口站著個瘦高的年輕人,戴著鴨舌帽,手裡拿著電子簽收器。

當他抬頭時,我愣住了,這張臉竟與我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部分。

蘇先生他微笑著遞過包裹,請在這裡簽名。

我接過簽收器,故意拖延時間:這是什麼

不清楚,林總讓送來的。他看了看我,忽然壓低聲音,你還好嗎

我的心跳加速:你認識我

公司裡都在傳林總結婚了。他眼神閃爍,冇想到是你...

幫我。我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報警,就說我被。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兩個保鏢大步走來。

快遞員立刻後退一步,聲音恢複正常:簽好了嗎,蘇先生

保鏢一把奪過包裹,另一人按住我的肩膀:林總說您不能接觸外人。

我看著那個快遞員匆匆走進電梯,最後與我對視一眼,眼神複雜。

電梯門關上前,我看到他胸牌上的名字:陳默。

回到屋內,我拆開包裹,是一套定製西裝和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

卡片上寫著:今晚我們的第一次家庭晚餐,穿帥一點。備註:你的妻子

我將卡片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卻鬼使神差地試了試西裝。

完美合身,彷彿量身定製。

這個發現比**的威脅更讓我恐懼,林婉對我的瞭解遠超想象。

六點整,林婉回來了,身後跟著廚師和服務生,推著餐車和冰鎮香檳。

我請了君悅的主廚來家裡做飯。她脫下外套,露出裡麵的黑色晚禮服,喜歡嗎

我冇回答,盯著她身後忙碌的人群,思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求救的可能性。

林婉彷彿看穿我的想法,湊近我耳邊:試試看,看他們是相信一個綁架犯,還是相信林氏集團的總裁。她輕笑著退開,提高音量,親愛的,我們去露台等吧,這裡太吵了。

露台上,夕陽將城市染成金色。

林婉倒了兩杯香檳,遞給我一杯。

敬我們的婚姻。她舉杯。

我接過杯子,直接倒在地上。

香檳在木地板上濺開,像一灘鮮血。

林婉的笑容消失了:看來你還冇認清現實。她放下杯子,掏出手機操作了幾下,然後遞給我。

螢幕上是我父親獨自走在街上的監控畫麵。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跟在他身後。

最後一次機會,林婉的聲音冷得像冰,陪我吃完這頓飯,表現得像個愛妻子的丈夫,否則...她拇指懸停在一個紅色按鈕上。

我死死盯著螢幕,直到視線模糊。

最終,我拿起她放下的香檳杯,一飲而儘。

晚餐在詭異的和諧中進行。

林婉談笑風生,我則機械地迴應。

主廚和服務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都識趣地保持沉默。

飯後,林婉親自送他們到門口,而我癱在椅子上,精疲力儘。

這才乖。人走後,林婉坐到我腿上,雙臂環住我的脖子,你知道嗎你強顏歡笑的樣子特彆性感。

我彆開臉:夠了。

她扳正我的臉,強迫我與她對視:不夠。我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丈夫。她的拇指摩挲著我的下唇,我會等到那天的。

那晚,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直到深夜。

淩晨兩點,我悄悄起身,決定賭一把。

也許安保後半夜會鬆懈。

我輕手輕腳來到一樓,發現玄關的感應燈居然亮著。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林婉正坐在樓梯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睡不著她抿了一口酒,還是想逃跑

我僵在原地,血液凝固。

林婉放下酒杯,緩緩走下樓梯。

她穿著絲質睡袍,赤足踩在大理石地麵上,像隻優雅的黑豹。

你知道嗎她停在我麵前,這棟房子有37個隱藏攝像頭,連浴室都有。她撫摸我的臉頰,我手機上有實時監控,你一離開床我就知道了。

我後退一步,後背抵上冰冷的牆麵。

我本來想做個好妻子,給你時間適應。她的聲音突然變冷,但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打了個響指,兩個保鏢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左一右架住我。

帶他去'反思室'。林婉轉身走向樓梯,三天後我再來看他。希望到時候,你能學會珍惜我對你的好。

保鏢拖著我走向地下室。

在門關上前,我聽見林婉最後的話:記住,蘇涵,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夠聽話。

地下室冇有窗戶,隻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馬桶。

門是厚重的金屬門,關上後連聲音都被隔絕。

牆角有個攝像頭,紅色光點像隻不眨的眼睛。

我坐在床上,頭埋進雙手。

黑暗中,五年前那個溺水少女的眼睛浮現在腦海。

那麼黑,那麼深,像無底的漩渦。

我早該知道,救她的那一刻,就註定被捲入漩渦深處,萬劫不複。

3

地下室裡冇有鐘,我隻能通過送餐次數來計算時間。

每次鐵門上的小窗打開,塞進一個托盤,我就知道又過了六小時。

食物出人意料地精緻,牛排、意麪、鮮蝦沙拉,配著不同年份的紅酒。

林婉連懲罰都要保持她的格調。

第三次送餐後,我開始對著牆角攝像頭說話:林婉,我知道你在看。我們談談。聲音在空蕩的混凝土房間裡迴響,冇有迴應。

我嘗試絕食,把托盤原封不動地放回小視窗。

不到十分鐘,門被猛地打開,兩個保鏢衝進來按住我,第三個拿著一根軟管。

林總說,如果您不吃,我們就用鼻飼管。保鏢麵無表情地宣佈。

我掙紮著被按倒在床上,管子強行插入鼻腔的瞬間,我屈服了:我吃!我自己吃!

保鏢們退開,看著我狼吞虎嚥地吃完已經涼掉的食物。

他們離開時,我聽見其中一個對著耳機說:是的,林總,他吃了。

這種被全方位監視的感覺比饑餓更令人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

林婉站在門口,逆光中的剪影修長優雅。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像個純潔的天使,如果忽略她手裡把玩的那根電擊棒的話。

想我了嗎她走進來,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我坐在床邊,拒絕回答。

林婉也不惱,隻是繞著狹小的房間慢慢踱步,手指劃過冰冷的牆麵。

三天冇見陽光,感覺如何她停在我麵前,俯身捏住我的下巴,知道嗎你長鬍茬的樣子特彆性感。

我拍開她的手:玩夠了嗎

不夠。她突然按下電擊棒開關,藍色電弧在空氣中劈啪作響,你知道嗎5萬伏的電壓可以讓人痛不欲生,又不會留下永久傷害。她將電擊棒抵在我胸口,要試試嗎

我僵住,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林婉卻突然笑了,收起電擊棒:開玩笑的,我怎麼捨得。她伸手拉我起來,反思時間結束,你該洗澡了,身上都有味道了。

回到一樓,陽光刺痛我的眼睛。

林婉帶我來到主臥浴室,裡麵已經放好熱水。

她靠在門框上,絲毫冇有離開的意思。

我自己來。我啞聲說。

害羞什麼她輕笑,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冇看過見我站著不動,她歎了口氣,好吧,我給你五分鐘。彆鎖門,否則...她晃了晃電擊棒。

熱水衝在身上,我拚命搓洗,彷彿能洗掉這三天的屈辱。

浴室鏡子上用口紅寫著歡迎回來,老公,旁邊畫了個愛心。這個瘋女人。

換上林婉準備的衣服又是完美合身的尺寸。

我走出浴室,發現她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簽了它。她將檔案和筆推向我。

我掃了一眼,是份股權轉讓協議,林氏集團10%的股份。

什麼意思

聘禮。她歪頭微笑,簽了它,你就是林氏股東,我們可以一起上班,形影不離。

我放下檔案:我不會簽的。

林婉的笑容消失了:為什麼這些股份值上億!

因為這意味著我接受了這段關係。我直視她的眼睛,而我冇有,也永遠不會。

林婉猛地站起來,抬手要扇我耳光,卻在最後一刻停住。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她整理了一下裙襬,今天天氣好,我帶你參觀公司。

什麼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做什麼的嗎她挽住我的手臂,作為丈夫,瞭解妻子的事業是應該的。

林氏集團總部位於市中心最高的大樓。

從地下車庫直達頂層的私人電梯裡,林婉替我整理領帶:待會兒彆亂說話,否則...她冇說完,但威脅意味明顯。

電梯門一開,眼前是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天際線。

十幾個員工齊刷刷站起來:林總好!

林婉微笑著點頭,然後向大家介紹我:這位是我丈夫,蘇涵。

驚訝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投來,有人小聲議論。

我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天送快遞的陳默,他站在角落,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們。

陳助理,林婉突然點名,把季度報表拿來。

陳默快步走來,遞上檔案夾。

近距離看,我們的相似度更加驚人。

同樣的眼型,同樣的鼻梁弧度,隻是他比我年輕幾歲,氣質更溫順。

謝謝。林婉接過檔案,故意在我麵前與陳默手指相觸,停留時間明顯過長,對了,今晚的慈善晚宴,你陪我出席。

陳默驚訝地睜大眼睛:我但蘇先生...

他有彆的安排。林婉打斷他,然後轉向我,對吧,親愛的

我盯著陳默,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故意的。

林婉假裝冇聽見,挽著我的手走向辦公室:來,看看你老婆打下的江山。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帶我參觀了整個公司。

每到一處都親密地靠在我身上,向員工展示我們的恩愛。而我像個提線木偶,被迫配合她的表演。

午餐在公司餐廳吃,林婉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讓所有人都能看到我們。

她甚至親自餵我吃水果,當我拒絕時,她就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踢我的小腿。

乖,張嘴。她笑容甜美,聲音卻冷得像冰,不然我讓陳默來餵你。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乾什麼

讓你學會服從。她湊近我耳邊,今晚我和陳默去晚宴,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你。

想想看,明天公司會傳什麼閒話

她抽回手,叉起一塊哈密瓜,當然,如果你現在求我,我可以考慮帶你出席。

我放下餐巾站起來:送我回去。

林婉笑了:如你所願。

回程的車上,她一直在接工作電話,用我從未聽過的乾練強勢語氣交談。

掛掉最後一個電話,她轉向我:知道我為什麼成功嗎因為我想要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

包括強迫彆人愛你

愛可以培養。她撫摸我的臉,就像訓練寵物,獎勵好的行為,懲罰壞的。她的手突然收緊,指甲陷入我的皮膚,而你,需要更多訓練。

回到豪宅,林婉換上一襲露背晚禮服,美得驚心動魄。

陳默穿著西裝前來接她,兩人站在一起,像一對璧人。

我們走了。林婉在門口回頭,管家會給你送晚餐。彆做傻事,親愛的。她晃了晃手機,螢幕上是我父母家的實時監控。

門關上後,我立刻檢查了整個房子,尋找可能的逃跑路線。

但每個出口都有保鏢把守,窗戶依然無法打開。

書房裡的電腦需要密碼,我的手機仍然隻能接聽林婉的電話。

晚餐後,管家收走餐盤,留下我一個人在客廳。

電視開著,正在播放慈善晚宴的現場報道。

鏡頭掃過人群,定格在林婉和陳默身上。

她挽著他的手臂,笑得明媚。

主持人甚至誤將陳默稱為林總的丈夫。

我關掉電視,胃裡翻湧著莫名的情緒、不是嫉妒,而是一種更複雜的憤怒。

林婉在用這種方式摧毀我的尊嚴,告訴我任何人都可以取代我的位置,而我卻無法逃脫。

深夜,我被開門聲驚醒。

林婉站在床邊,身上帶著酒氣和陌生的古龍水味。

她在黑暗中脫掉禮服,滑進被子,冰涼的腳貼上我的小腿。

晚宴好玩嗎我背對著她問。

她輕笑:吃醋了手臂環上我的腰,陳默很聽話,不像你...她的呼吸噴在我後頸,但他在chaung上肯定冇你好。

我猛地轉身推開她:彆碰我!

林婉不怒反笑:這纔對,有點生氣的樣子更性感。

她跨坐到我身上,按住我的手腕,知道嗎我今天故意讓記者拍了很多和陳默的合照,明天就會上財經版頭條。她俯身,紅唇幾乎貼上我的,猜猜標題會是什麼'林氏總裁與新婚丈夫恩愛亮相'

我掙紮著要起身,她卻突然鬆開手,翻身躺到一旁:放心,我冇碰他。她打了個哈欠,我隻要你...遲早你會心甘情願。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林婉已經離開了。

床頭放著一張紙條:去上海出差,三天後回來。乖乖的,有獎勵。不乖的話...後麵畫了個電擊棒的簡筆畫。

我揉碎紙條,卻感到一絲可恥的輕鬆。

至少這三天不用麵對她。

管家按時送來三餐,保鏢依然24小時看守。

第三天下午,門鈴響了。

監控顯示是陳默,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

林總讓我送檔案來。他對著攝像頭說。

我讓管家放他進來。

陳默站在客廳,眼神飄忽不定。

近距離看,我們的相似度確實驚人,隻是他的眼神更溫順,舉止更謹慎。

林總說這份檔案需要您簽字。他遞過檔案袋,聲音很低,她還說...如果您問起,她在上海一切安好。

我冇接檔案:你是自願的嗎

陳默一愣:什麼

陪她演戲,假裝是我。我直視他的眼睛,她知道我們長得像,所以故意選中你,對嗎

陳默低下頭:我...我隻是個助理。

你隨時可以拒絕。

您不明白。他苦笑,在林氏,冇人能拒絕林總。他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您以為您很特殊嗎林總對前任也是這樣...

前任我抓住他的手臂,什麼前任

陳默臉色突變,慌忙後退:我該走了。他放下檔案袋,幾乎是跑向門口。

我追上去:等等,你說清楚

兩個保鏢攔住我:蘇先生,請回房。

看著陳默匆匆離去的背影,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腦中形成:在我之前,林婉是否也這樣收藏過其他男人他們現在在哪

當晚,林婉突然回來了,比預期早了一天。

她風塵仆仆,卻掩不住興奮,一進門就抱住我:想我了嗎

我推開她:陳默說你以前也有過其他男人。

林婉的笑容僵住了:他這麼說的她慢慢脫下外套,看來陳助理話太多了。

是真的嗎我逼問。

吃醋了她又掛上那種玩味的笑容,放心,他們都冇你重要。

她走向酒櫃,倒了杯威士忌,第一個太軟弱,第二個太無趣...她抿了一口酒,第三個倒是跟你有點像,不過...她突然轉移話題,我給你帶了禮物。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盒子,裡麵是一對袖釦,鑲著罕見的黑鑽:喜歡嗎全世界隻有這一對。

我盯著袖釦,突然明白了什麼:第三個男人...他也收到過這種禮物嗎

林婉的表情瞬間陰沉:你非要毀了這個夜晚嗎她放下酒杯,一把抓住我的頭髮,聽著,你是我最完美的收藏品,彆逼我把你變成最失敗的那個。

她拽著我上樓,粗暴地把我推進主臥浴室:洗乾淨,然後來床上。今晚我要行使作為妻子的權利。

浴室門被重重關上,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麵那個憔悴的男人。

我的眼睛佈滿血絲,下巴冒出胡茬,像個真正的囚徒。

而鏡子上,不知何時又被林婉用口紅寫了一行字:

你越反抗,我越興奮。

我打開水龍頭,冷水衝在臉上,卻衝不掉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林婉不是普通的偏執狂,她是個經驗豐富的獵手,而我隻是她最新捕獲的獵物。

門外,她開始哼歌,旋律輕快卻令人毛骨悚然。

是《婚禮進行曲》。

4

浴室裡的水已經冷了,但我仍站在水下,彷彿冰冷的水流能沖走即將發生的事。

林婉敲了三次門,聲音一次比一次不耐煩。

再不出來,我就破門而入了。她的聲音透過門板,帶著危險的甜膩。

我關掉水,擦乾身體,發現她準備的睡衣竟是一件黑色真絲睡袍。

暴露、性感,完全不像我會穿的款式。

這是她的又一個遊戲,讓我穿上她選擇的衣服,成為她想要的樣子。

睡袍像第二層皮膚貼在身上,令人不適。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浴室門。

臥室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林婉靠在床頭,已經換上了黑色蕾絲睡裙。

她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另一隻手把玩著那根電擊棒,藍色電弧在昏暗光線中格外刺眼。

真好看。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像蛇信子舔過皮膚,過來。

我站在原地:林婉,我們不能這樣。

我們是合法夫妻。她打斷我,抿了一口紅酒,而且...她晃了晃電擊棒,你不想再體驗一次這個吧

我慢慢走到床邊。

林婉放下酒杯,伸手撫摸我的臉頰,然後突然抓住睡袍前襟,將我拉倒在床上。

她的身體壓上來,帶著紅酒香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今晚過後,你就永遠是我的了。她在我耳邊低語,同時膝蓋頂進我雙腿之間。

我猛地翻身將她推開:不!

林婉跌坐在床上,黑髮淩亂地披散。

我以為她會暴怒,但她卻笑了,那種捕食者看到獵物掙紮時的愉悅笑容。

真帶勁。她舔了舔嘴唇,我就喜歡你反抗的樣子。她慢慢爬過來,像隻優雅的貓,但反抗得越厲害,後果越嚴重哦。

她突然按下電擊棒開關,抵在......我腿上。

劇痛瞬間炸開,我慘叫一聲,蜷縮成一團。

疼嗎她俯身,手指穿過我的頭髮,這纔剛開始。她又舉起dian擊

磅,再來一次還是乖乖配合

我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睡袍。

電擊的餘痛仍在肌肉裡跳動,眼前陣陣發黑。

林婉耐心等待著,電擊棒在指尖旋轉。

最終,我閉上了眼睛。

好孩子。她輕笑著,紅酒味的唇壓上來。

那一晚像場漫長的酷刑。

林婉用各種方式標記她的所有權,在我身上留下無數吻痕和咬痕。

最屈辱的不是身體的接觸,而是她強迫我看著鏡子,讓我看清自己是如何被她掌控的。

說你是我的。她掐著我的後頸,逼我直視鏡中狼狽的自己。

我咬緊牙關。

她歎了口氣,電擊棒再次出現在手中:非要這樣嗎

最終,在疼痛和精疲力竭中,我機械地重複了她要的話,林婉滿意地親吻我汗濕的額頭,像獎勵一隻聽話的寵物。

天亮時分,她終於饜足地睡去,手臂仍緊緊箍著我的腰,我輕輕挪開她的手臂,溜下床,雙腿更加顫抖。

鏡子裡的男人滿身紅痕,眼神空洞,像個被玩壞的玩偶。

我輕手輕腳走進浴室,反鎖上門,然後跪在馬桶邊乾嘔,喉嚨火辣辣的,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熱水衝在身上,我拚命搓洗皮膚,直到全身發紅,也洗不掉那種被汙染的感覺。

回到臥室,林婉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接電話。

看到我出來,她伸手指了指衣櫃:今天穿那套深藍色西裝,陳默十點來接我們去公司。

陳默我聲音嘶啞。

對,我的新助理。她故意提高音量讓電話那頭聽到,很能乾,尤其是在...各方麵。她向我眨眨眼,對吧,陳助理

電話那頭傳來陳默模糊的迴應。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掛掉電話,林婉跳下床,赤腳走到我麵前:嫉妒了她雙手環住我的脖子,彆擔心,他隻是個替代品,你纔是正品。她吻了吻我的喉結,去換衣服吧,親愛的。

深藍色西裝一如既往地合身,彷彿我的人生已經被林婉精心測量過每一個尺寸。

下樓時,早餐已經擺好。

美式咖啡和培根煎蛋,正是我平時喜歡的搭配。

林婉坐在主位,正在iPad上瀏覽新聞。

看,我們上頭條了。她將螢幕轉向我。

財經版赫然是昨晚慈善晚宴的照片,林婉和陳默並肩而立,配文《林氏總裁攜新婚丈夫出席慈善晚宴,恩愛羨煞旁人》。

他們把你認成他了。我放下咖啡杯。

故意的。林婉咬了一口吐司,我讓公關部放的訊息。她滑動螢幕,展示更多照片,拍得不錯吧陳默很上鏡。



照片裡,陳默低頭為林婉整理披肩,兩人相視而笑,宛如一對璧人。

最諷刺的是,他穿著我婚禮當天那套西裝。

為什麼要這樣我放下刀叉,食慾全無。

林婉聳聳肩:讓你知道,你隨時可以被取代。她擦了擦嘴角,當然,如果你表現好,這些照片就會消失。她站起來,整理我的領帶,今天乖乖陪我開會,晚上我帶你去看父母。

我父母我猛地抬頭。

對,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們嗎她拍拍我的臉,獎勵乖孩子的。

陳默準時到達,開的是一輛銀色賓利。

見到我,他明顯瑟縮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

今天的他穿著和我相似的西裝,髮型也刻意模仿了我的樣子,相似度高達七成。

蘇先生。他低頭打招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林婉卻親熱地挽住他的手臂:陳助理,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嗎

安、安排好了,林總。陳默結結巴巴地回答,耳根通紅。

去公司的路上,林婉坐在副駕駛,不斷和陳默談笑風生,偶爾回頭看我一眼,眼中帶著挑釁。

我望著窗外,努力忽略胸口那股莫名的悶痛。

林氏集團大堂,員工們看到我們三人一起出現,竊竊私語聲四起。

林婉故意走在中間,左右手分彆挽著我和陳默,向所有人展示她的戰利品。

林總真是人生贏家。一個女員工小聲感歎,被我不經意聽到。

會議持續了整個上午,我像個擺設坐在林婉旁邊,而她不斷征求陳默的意見,兩人頭碰頭檢視檔案的樣子親密無間。

午休時,我藉口去洗手間,實則是為了喘口氣。

洗手間隔間裡,我掏出偷偷從陳默外套裡摸來的手機、老式按鍵機,冇有密碼。

我迅速撥通了記憶中的號碼。

喂周雨晴的聲音傳來。

雨晴,是我。我壓低聲音,聽我說,我需要幫助。

隔間門突然被猛地拉開,兩個保鏢站在外麵,其中一個正拿著對講機:找到了,在男廁所。

電話那頭,周雨晴還在問:蘇涵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保鏢一把奪過手機,掐斷通話,然後架著我回到頂層辦公室。

林婉正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見我進來,她對電話那頭說:就這樣,處理乾淨。然後掛斷,轉向我。

真讓人失望。她搖搖頭,我本來打算今晚讓你見父母的。

林婉,求你!!

閉嘴。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指甲刮出一道血痕,陳默,帶他去反思室。

陳默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林總,要不這次就算——

你也想一起進去林婉冷聲問。

陳默立刻閉嘴,示意保鏢帶我走。

電梯下行時,他小聲對我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她太可怕了...

反思室比上次更冷了。

冇有床,隻有一張金屬椅,手腳處都有皮帶。

我被綁在上麵,頭頂一盞刺眼的白熾燈直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林婉獨自走進來,手裡拿著醫藥箱。

她輕輕撫摸我臉上的傷口,然後消毒上藥,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貴易碎品。

疼嗎她柔聲問。

我彆過臉。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她繼續塗藥,不是因為你逃跑,而是你找周雨晴。

她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她,她那條斷腿還冇教會你嗎我的東西,彆人碰不得。

我不是東西。

不,你是。她笑了,我最珍貴的收藏品。她解開束縛,扶我站起來,來吧,給你看個東西。

我跟著她來到監控室,牆上幾十個螢幕顯示著不同地點的實時畫麵。

林婉調大其中一個是我的父母,正在餐桌前吃飯,看起來安然無恙。

他們很好。林婉從背後環住我的腰,隻要你聽話,他們就一直會很好。她切換到一個新畫麵,是周雨晴的病房,她腿上打著石膏,正在睡覺,她也是。

我的胃部絞緊:你監視所有人...

隻關心我在乎的人。她親吻我的後頸,而你,是我最在乎的。

回到主臥,林婉親自給我換上睡衣,然後餵我吃晚餐。

我像個木偶任她擺佈,精神已經疲憊到無力反抗。

這才乖。她把我塞進被窩,自己也躺進來,手臂占有性地環住我的腰,睡吧,明天是新的一天。

半夜,我被窸窣聲驚醒。

林婉不在床上,浴室門縫透出微光。

我輕手輕腳走過去,聽到她在裡麵低聲打電話。

...處理乾淨...對,所有記錄...錢不是問題...斷斷續續的話語傳來,...第三個就是這樣解決的...

我渾身發冷,慢慢退回床上。

第三個,陳默說的第三個前任。

林婉是在和誰通話她在處理什麼

浴室門開了,林婉悄無聲息地回到床上,從背後抱住我。

她的手臂溫暖柔軟,卻讓我如墜冰窟。

第二天早上,林婉異常溫柔地幫我穿衣打扮,甚至親自給我刮鬍子。

鋒利的剃刀在喉結處遊走,稍有不慎就會割破動脈。

彆抖。她輕笑,我捨不得傷你。剃刀輕輕刮過下巴,至少現在捨不得。

陳默準時來接我們,今天的他更像我了。

髮型完全複製我的樣子,連走路姿勢都在刻意模仿。

林婉滿意地看著我們倆,像在欣賞兩件相似的藝術品。

今天有個重要客戶。去公司的路上,林婉說,蘇涵,你陪我見。陳默,你去準備午宴。

會議室裡,林婉向客戶介紹我是她的丈夫兼商業夥伴。

整個會議我被迫扮演成功商人的角色,而她時不時投來讚許的目光,彷彿在表揚一隻學會新把戲的狗。

午宴上,陳默已經安排好一切。

當他和林婉在角落低聲交談時,我注意到他遞給她一個小藥瓶,而她迅速塞進手包。

兩人交換的眼神讓我脊背發涼。

回程的車上,林婉異常興奮,不停地說著未來計劃。

我們要一起去瑞士滑雪,去馬爾代夫潛水,去巴黎購物...彷彿我們真的是一對恩愛夫妻。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下週是陳默生日,我準備在家裡辦個派對。她觀察我的反應,你會參加的吧

我能說不嗎

不能。她笑著捏了捏我的臉,而且你要給他準備禮物,以我的名義。

回到家,林婉親自下廚做了晚餐。

雖然大部分是半成品加工。

她甚至開了瓶昂貴的紅酒,不斷給我倒酒,自己卻隻抿了一小口。

今天是個好日子。她舉杯,為我們美好的未來。

酒過三巡,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四肢沉重如鉛。

林婉的臉在燭光中忽遠忽近,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睡吧,親愛的,明天會更好...

我勉強抬頭,看到她手裡拿著那個小藥瓶。

現在已經空了。最後的意識裡,我被抬上床,林婉哼著歌給我換上睡衣,然後是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額頭。

晚安,我的收藏品。

5

醒來時,頭痛欲裂。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眼睛,我抬手遮擋,發現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昨晚被下藥後,他們一定是用束縛帶固定過我。

床邊放著解酒藥和溫水,還有林婉的字條:藥吃了,早餐在微波爐。晚上七點陳默生日派對,彆遲到。字跡工整優雅,像普通妻子給丈夫的溫馨提醒,如果忽略內容的話。

我吞下藥片,拖著沉重的身體下樓。

廚房裡,管家正在準備午餐,見我進來,恭敬地點頭:蘇先生,林總說您需要這套衣服。

他遞過一個禮盒,裡麵是套純黑西裝,與我常穿的款式一模一樣,隻是領帶換成了銀色。

林婉最近偏愛的顏色。

陳默也會穿同樣的。管家補充,眼神閃爍,林總特意吩咐的。

我放下禮盒,胃部一陣絞痛。

林婉要把替身遊戲玩到極致。

微波爐裡的早餐已經冷了,培根凝出白色油脂。

我勉強吃了幾口,然後溜進書房嘗試使用電腦、依然需要麵部識彆。

整棟房子是座高科技監獄,而我連囚服都冇有選擇權。

下午四點,林婉回來了,帶著化妝師和髮型師。給他做個造型,她指揮道,要和陳默一模一樣。

兩個女人圍著我折騰了一小時,修眉、遮瑕、甚至給我的髮型噴上臨時染髮劑以匹配陳默的髮色。

完成後,林婉滿意地拍手:完美!連我都快分不清了。

鏡子裡的人熟悉又陌生,我的特征被刻意弱化,更像一個精緻的複製品。

林婉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知道今晚的遊戲規則嗎

讓我猜,我盯著鏡中她得意的臉,假裝陳默是我

聰明。她親了親我的耳垂,你是服務生,他是男主人。

所有賓客都會以為他是我丈夫。她的手指劃過我的鎖骨,而你要看著,記住反抗我的代價。

六點半,賓客陸續到達。

我穿著侍者製服,端著香檳托盤站在角落。

這套衣服明顯小了一號,緊繃在肩膀上,像是故意讓我不適。

陳默和林婉一起在門口迎客。

他穿著那套與我相同的黑西裝,舉止得體優雅,完全看不出曾經怯懦的樣子。

當客人稱呼他蘇先生時,他甚至自然地點頭迴應。

林總和丈夫真是郎才女貌!一位女客奉承道。

林婉嬌笑著靠在陳默肩上:是啊,我老公最好了。她的目光越過人群鎖定我,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我握緊托盤,指節發白。

香檳杯輕輕碰撞,像在嘲笑我的處境。

派對進行到一半,林婉突然宣佈:今天其實是我丈夫的生日!全場歡呼,陳默裝作不好意思地低頭、那是我害羞時的習慣動作,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侍者推出生日蛋糕,燭光搖曳。

林婉挽著陳默的手,一起吹滅蠟燭。

掌聲中,她深情地吻了他的臉頰,然後看向我:來,服務生,給我們拍張照。

她將手機遞給我,我機械地接過,鏡頭裡他們笑得那麼甜蜜。

按下快門的瞬間,我胃裡翻湧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被取代的恐懼。

再來一張!林婉命令,然後突然拉過陳默接吻,一個漫長而深入的吻,就像她對我做過的那樣。

我的手開始顫抖,手機差點掉落。

林婉結束親吻,得意地看著我:拍得怎麼樣

我遞還手機,不發一語。

她看了看照片,假裝驚訝:哎呀,都拍糊了。然後提高音量,陳助理,能幫我和我丈夫拍張照嗎

真正的陳默、今晚扮演我的那個人快步走來接過手機。

林婉重新依偎進我的懷抱,兩人再次接吻。

這一次,照片拍得清晰完美。

發到朋友圈。林婉吩咐,然後對我耳語,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有多容易被取代。

我轉身要走,她卻抓住我的手腕:去哪兒派對纔剛開始。她塞給我一杯香檳,去,給我丈夫敬酒。

我盯著杯中金色的液體,恍惚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

走到陳默麵前時,他明顯瑟縮了一下,但很快恢複鎮定。

生日快樂...蘇先生。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陳默猶豫地看向不遠處的林婉,得到點頭示意後,才接過酒杯:謝謝。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刻意模仿我的聲線。

我們的手指在杯柄處短暫相觸,我感覺到他的顫抖和冷汗。

這個發現讓我驚訝、陳默並不享受這場戲,他也是被迫的。

敬酒結束後,我被安排去廚房幫忙。

穿過走廊時,我無意中瞥見林婉將陳默拉進儲物間。

鬼使神差地,我躡手躡腳跟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

...今天表現不錯。林婉的聲音。

林總,我...我不能再這樣了...陳默的聲音帶著哭腔,蘇先生他...

噓...林婉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彆忘了你的藥。

一陣窸窣聲後,陳默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透過門縫,我看到林婉正將注射器從陳默手臂上拔出,他的表情痛苦而恍惚。

好孩子。林婉拍拍他的臉,現在回去派對吧,記得微笑。

我趕緊躲進旁邊的洗手間,心跳如雷。

原來陳默也是受害者,被藥物控製著扮演我的角色。

那支注射器裡是什麼鎮靜劑毒品還是更可怕的東西

派對持續到深夜。

我像個幽靈穿梭在賓客中,聽著他們稱讚林總和丈夫多麼恩愛,看著陳默逐漸從拘謹到放鬆。

藥物的作用他甚至在舞池中央摟著林婉跳了一支探戈,那本是我的位置。

淩晨一點,最後一位客人離開。

林婉送客回來,發現我正在收拾殘局。

她一把扯下我的領結:怎麼樣,今晚開心嗎

我繼續擦拭桌子,不理會她。

說話!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痛。

開心極了。我抹去嘴角的血跡,看你玩得這麼投入。

林婉突然笑了:你吃醋了。她湊近我,承認吧,你受不了看到彆人取代你的位置。

隨你怎麼想。

她失去耐心,拽著我上樓:洗澡睡覺,你臭死了。

浴室裡,我拚命搓洗身上侍者製服留下的氣味和陳默的香水味。

熱水衝下來,混著無聲的淚水。

鏡子上又出現了林婉的口紅字跡:你永遠是我的。

躺在床上,林婉背對著我玩手機,大概在檢視今晚的照片。

我盯著天花板,突然開口:你給陳默注射的是什麼

她的手指停頓了一秒,然後繼續滑動螢幕:維生素而已。

你控製他,就像控製我。

不一樣。她轉過身,眼睛在黑暗中發亮,你是我的愛人,他是工具。她撫摸我的臉,工具用壞了可以換,愛人不行。

你管這叫愛

當然。她理所當然地說,愛是占有,是控製,是讓對方永遠離不開你。她的手滑到我脖子上,輕輕掐住,如果得不到完整的你,我寧願毀掉。

那晚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陳默,被注射藥物,逐漸忘記自己是誰。

醒來時渾身冷汗,發現林婉正坐在床邊,用濕毛巾擦拭我的額頭。

發燒了。她皺眉,讓你昨晚站在風口那麼久。

我這才意識到頭痛欲裂,全身滾燙。

林婉拿來退燒藥和溫水,扶我起來服下。

她的動作意外地溫柔,像個真正的妻子照顧生病的丈夫。

為什麼...我嘶啞地問。

因為你生病了。她理所當然地說,然後頓了頓,而且...我喜歡照顧你。

這種矛盾的溫柔比暴力更令人困惑。

我閉上眼睛,任由她擺佈。

冰毛巾敷在額頭上,她的手輕輕梳理我的頭髮,哼著一首搖籃曲。

半夢半醒間,我恍惚回到了童年,媽媽也是這樣照顧發燒的我。

這個聯想讓我胸口發緊。

林婉扭曲的愛裡,是否也摻雜著某種真實的感情

高燒持續了一天一夜,林婉出乎意料地推掉所有工作在家陪我。

她親自熬粥(雖然糊了),讀無聊的商業雜誌給我聽(因為我拒絕聽小說),甚至允許我看一會兒電視(當然是在她監控下)。

第二天晚上,燒退了。

林婉幫我擦澡,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當她用毛巾擦過我的胸口時,突然停下:這裡,是你的心跳。她的手按在我心口,隻為我跳動。

我冇有力氣反駁。

病弱的身體可恥地貪戀著她指尖的溫度,這種軟弱讓我自我厭惡。

明天我要去公司。擦完澡,她幫我穿上睡衣,陳默會來家裡陪你。

不需要。

不是商量,是通知。她捏了捏我的臉,而且...我想你會對他感興趣。她神秘地笑了笑,畢竟你們有那麼多共同話題。

第二天上午,陳默果然來了。

與派對上光彩照人的樣子不同,今天的他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像個宿醉未醒的人。

林婉離開前,我注意到她塞給陳默一個小藥瓶,後者迅速藏進口袋。

彆讓他太累。林婉在門口叮囑,還有,監控開著,彆做傻事。最後這句明顯是對我說的。

門關上後,我和陳默陷入尷尬的沉默。

他坐在沙發最遠端,不停搓著手,偶爾偷瞄我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

她給你注射的是什麼最終我打破沉默。

陳默渾身一抖:維...維生素。

我們長得真像,連謊話都一樣。

陳默苦笑,突然擼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密密麻麻的針孔:現在你明白了我比你更慘。他壓低聲音,至少她捨不得這樣對你。

你可以離開。

去哪陳默的眼神變得恍惚,她掌控一切...我的家人,朋友,前途...他掏出那個小藥瓶,而且冇有這個,我活不過三天。

那是什麼

不知道。他顫抖著倒出一粒白色藥片吞下,但停藥的話,全身像被螞蟻啃食...他的瞳孔開始擴散,表情逐漸平靜,不過現在...感覺好多了...

我看著他逐漸迷離的眼神,突然明白了林婉的手段。

她用藥物製造了一個完全服從的替身,而我隻是她收藏的正品。

中午,陳默去廚房準備午餐。

我趁機溜進浴室,鎖上門,開始仔細檢查通風口。

上次發燒時,我注意到這裡的通風扇螺絲有些鬆動。

站在馬桶上,我勉強能夠到通風蓋。

用力一推,金屬蓋發出輕微的哢聲、螺絲確實鬆了。

再使點勁,整個蓋子都能卸下來。

通風管道狹窄黑暗,但一個瘦削的成年人或許能爬出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趕緊跳下來,假裝在洗手。

陳默的聲音傳來:蘇先生,午餐好了。

馬上來。

我最後看了一眼通風口,心中萌生出一個危險的計劃。

6

陳默在客廳午睡,藥效讓他昏昏沉沉。

我輕手輕腳地溜進浴室,反鎖上門,將早已準備好的毛巾塞進門縫下方。

站在馬桶蓋上,我伸手去推通風口的金屬蓋。

昨天已經鬆動的螺絲今天更容易對付。

金屬蓋被無聲地取下,露出黑洞洞的通風管道。

我深吸一口氣,回憶這棟建築的結構圖,林婉曾驕傲地向我展示過。

通風係統最終通往三樓設備間的外窗,那裡冇有防盜網。

我脫下外套,隻穿一件T恤,避免衣物在管道中摩擦出聲。

口袋裡裝著從陳默錢包裡偷的幾張鈔票和一把小鑰匙,不知道能開什麼鎖,但總比空手強。

攀進通風管的瞬間,灰塵灌入鼻腔,我咬緊牙關忍住噴嚏。

管道比想象的更窄,肩膀幾乎卡在兩壁之間,隻能靠手肘和膝蓋一點點向前蠕動。

黑暗像實體般壓迫著眼球,我隻能憑觸覺判斷方向。

爬行了大約十分鐘,手臂和膝蓋已經磨得生疼。

管道突然向下傾斜,我控製不住地滑下一段距離,後背重重撞在轉彎處。

疼痛讓我悶哼一聲,立刻屏住呼吸,生怕聲響引來注意。

寂靜中,隻有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

我繼續前進,汗水浸透T恤,在管道內壁留下潮濕的痕跡。

某個岔路口,我選擇了向左的路徑。

根據記憶,這應該通往設備間。

不知爬了多久,我的手錶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已經過去兩小時。

膝蓋火辣辣地疼,估計已經磨破皮。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時,前方出現一絲微光、儘頭的通風口!

希望像腎上腺素般注入血管。

我加快速度,不顧金屬邊緣在手臂上劃出的新傷口。

通風口近在咫尺,透過百葉窗,能看到外麵是設備間,堆滿維修工具。

更令人振奮的是,窗戶大開,窗外是消防梯!

我顫抖的手指摸索著通風口螺絲,卻發現需要工具才能拆卸。

絕望之際,摸到口袋裡那把偷來的小鑰匙。

插入螺絲槽,居然勉強能轉動!命運終於眷顧我一次。

第一個螺絲鬆開時,遠處突然傳來模糊的喊聲和腳步聲。

我僵住了,冷汗順著脊背流下。他們發現我逃跑了!

手指因恐懼而笨拙,第二個螺絲花了更長時間。

當終於卸下通風蓋時,樓下傳來林婉尖銳的聲音:找!每個角落都給我找!

我擠出通風口,跌進設備間,顧不上渾身疼痛,直奔視窗。

消防梯鏽跡斑斑,但足夠結實。

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跳到小巷地麵的瞬間,自由的風拂過臉龐,我幾乎要哭出來。

巷口就是繁華大街,混入人群就安全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試圖掩飾身上的灰塵和傷口,然後故作鎮定地走向光明。

兩隻粗壯的手臂突然從背後鉗住我,一塊浸滿藥味的布捂住口鼻。

我拚命掙紮,但藥效來得太快,視野迅速變暗。

最後的意識裡,我聽到保鏢對著對講機說:找到了,在消防梯下麵。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個陌生的白色房間裡.......不,不是房間,而是一個玻璃籠子,約六平米大小,天花板、牆壁全是透明鋼化玻璃,外麵是寬敞的灰色地下室。

角落裡有個簡易馬桶和一個小洗手檯,冇有床,隻有一張單薄的墊子。

我的手腕上套著一個金屬環,像是某種電子監控裝置。

玻璃房外,林婉正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優雅地品著紅酒。

看到我醒來,她放下酒杯,走到玻璃前,手指輕輕敲擊。

睡得還好嗎她的聲音通過隱藏的揚聲器傳來,帶著冰冷的笑意,喜歡你的新房間嗎全透明設計,冇有任何**。

她指了指天花板角落,四個高清攝像頭,無死角監控。

我掙紮著站起來,發現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議。

膝蓋和手肘的擦傷已經簡單處理過,貼著紗布。

為什麼...不把我關回反思室我嘶啞地問。

因為反思室對你冇用了。林婉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玻璃突然變成磨砂狀,隔絕了外界視線,這纔有趣、我可以隨時看到你,而你隻能等我選擇讓你看到外麵。

她再次按鍵,玻璃恢複透明,然後走向一側的控製麵板:還有更有趣的。她轉動一個旋鈕,天花板上的音響突然播放刺耳的噪音,像是嬰兒哭鬨和金屬摩擦的混合,音量可以調到足以讓人發瘋的程度。

我捂住耳朵,噪音卻穿透手掌直達腦髓。

林婉欣賞了一會兒我的痛苦,才關掉它。

為什麼要逃她突然問,表情變得受傷,我對你不好嗎豪宅、名車、無限額的信用卡...

我要的不是這些!我捶打玻璃,手腕上的金屬環發出滴滴的警報聲。

那你要什麼自由她嗤笑一聲,自由比我的愛還重要

這不叫愛!

這就是愛!她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控製麵板上,愛是占有!是控製!是讓對方永遠無法離開你!深呼吸後,她平靜下來,不過沒關係,你會學會的。

她走向門口,回頭丟下最後一句:三天不準吃飯,隻有水。好好反思。

林婉離開後,我檢查了這個玻璃牢房的每一個角落。

門是電子鎖,需要指紋和密碼;玻璃至少有三厘米厚,敲擊聲沉悶。

金屬環似乎是個定位器,一旦靠近門就會報警;馬桶和洗手檯都被固定在地麵上,無法拆卸。

唯一的好訊息是玻璃房隔音不好,能隱約聽到外麵的動靜。

通過這個,我得知自己被關在林婉某處彆墅的地下室,而非原來的豪宅。

第一天,隻有管家來送過一次水。

我饑腸轆轆地躺在墊子上,儲存體力。

天花板上其中一個攝像頭不時轉動,像隻不眨的眼睛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第二天下午,外麵突然傳來爭吵聲。

我貼在玻璃上,隱約聽到陳默的聲音:...太過分了...人權...

林婉的迴應冷酷清晰:他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你會毀了他!就像你毀掉前。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陳默的話。滾出去,林婉的聲音像刀鋒,彆忘了你的藥。

腳步聲遠去後,地下室陷入寂靜。

我咀嚼著陳默未說完的話。前,是前任嗎林婉之前還囚禁過其他人他們現在在哪

第三天,饑餓已經變成胃裡的一團火。

當林婉終於出現時,我幾乎要撲上去、不是攻擊她,而是乞求食物。

她手裡端著一盤牛排,香氣透過通風口飄進來,我的胃發出可恥的轟鳴。

林婉微笑著將盤子舉到玻璃前:想吃嗎

我彆過臉,但唾液不受控製地分泌。

求我。她將牛排貼在玻璃上,說'求你給我食物,林婉',我就給你。

自尊與本能激烈交戰。

最終,生存占了上風:求...求你給我食物。

連起來說。

求你給我食物...林婉。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林婉滿意地笑了,按下某個按鈕,玻璃房一角打開一個小視窗,剛好能遞進餐盤:乖孩子。

我狼吞虎嚥地吃完牛排,甚至舔乾淨盤子。

林婉在一旁看著,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看,馴服你並不難。

第四天,懲罰升級。

林婉帶來一台投影儀,將我和陳默在生日派對上的照片投滿整個玻璃牆。

我們接吻,我們跳舞,我們切蛋糕...而我被迫站在一旁服務。

記得那天嗎她柔聲問,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我丈夫。她切換照片,顯示陳默穿著我的睡衣靠在我們的床上,他可以完全取代你,比你更聽話。

我閉上眼,但照片無處不在。

睜開眼!林婉突然暴喝,同時按下某個按鈕,一股微弱電流從手腕金屬環傳來,刺痛我的皮膚。

我猛地睜眼,正對上投影裡陳默和我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這才乖。林婉恢複溫柔語氣,明天我帶他來看你,讓你看看他學你學得多像。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我變成了陳默,手臂上滿是針孔,眼神空洞地服從林婉的每一個命令。

醒來時冷汗浸透衣衫,玻璃房裡的空氣悶熱潮濕。

第五天早晨,林婉果然帶著陳默來了。

今天的陳默穿著和我相似的衣服,髮型也刻意模仿我,相似度高達八成。

更可怕的是,他的舉止神態都在刻意複製我,摸下巴的姿勢,微笑時嘴角的弧度,甚至說話停頓的方式。

打個招呼。林婉命令道。

陳默向我點頭:你好,蘇涵。聲音低沉冷靜,幾乎是我的翻版。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在短時間內被改造成這樣。

陳默的眼神與我短暫相接,裡麵有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求救,隨即又恢覆成空洞的順從。

怎麼樣林婉像展示藝術品一樣展示著陳默,再訓練幾個月,連你父母都分不清真假。

她親密地挽住陳默的手臂,他可以替我出席所有場合,睡我的床,甚至...她踮腳在陳默耳邊說了什麼,後者機械地點頭。

憤怒和恐懼同時席捲而來。

我撲向玻璃:你不能這樣!

我能。林婉冷笑,而且我會。除非...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除非什麼

除非你證明你比他更有價值。她按下遙控器,玻璃突然變成鏡子,反射出我憔悴的臉,比如,主動吻我。

我盯著鏡中自己深陷的眼窩和淩亂的頭髮,再看看一旁光鮮亮麗的複製品,突然明白了林婉的遊戲。

她要我自己選擇放棄尊嚴,自願成為她的玩物。

不。我後退一步。

林婉歎了口氣:真遺憾。她牽起陳默的手,那我們走了。對了...她回頭一笑,今晚他會睡在我們的床上,穿你的睡衣。

他們離開後,玻璃房恢複了透明,但我彷彿仍能看到那麵鏡子裡的自己。

一個逐漸被消磨殆儘的靈魂。

那天晚上,管家送來的晚餐比平時豐盛,甚至配了一杯紅酒。

我警惕地看著餐盤,懷疑裡麵下了藥。

林總說,這是最後的晚餐。管家放下餐盤,眼神中帶著奇怪的憐憫,明天...會不一樣。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這頓飯,紅酒喝了一半留了一半。

如果真有藥,或許半杯不會讓我完全失去意識。

深夜,地下室的門突然開了。

我警覺地坐起來,看到陳默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呼吸急促。

他四下張望,然後快速走到玻璃房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刷過感應區。

玻璃門無聲滑開。

快走!他聲音嘶啞,監控被我暫時乾擾了,隻有五分鐘!

我愣在原地:為什麼幫我

因為我受不了了!陳默捲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新添的針孔,她越來越瘋狂...下一個就是你...他拽我起來,後門冇鎖,出去右轉有片樹林,跑進去彆回頭!

我衝出玻璃房,雙腿因久未活動而發軟,但求生本能驅使我向前。

身後,陳默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我回頭看見他跪倒在地,麵色慘白,全身痙攣。

藥...藥...他顫抖著手指向口袋。

我猶豫了一秒,轉身翻找他的口袋,果然找到那個熟悉的小藥瓶。

倒出一粒白色藥片塞進他嘴裡,陳默的痙攣逐漸平息。

走...他虛弱地推我,彆管我...

我轉身衝向門口,卻在握住門把手的瞬間聽到上方傳來林婉的聲音:真感人,不是嗎

燈光大亮,林婉站在樓梯上,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螢幕上正是地下室的實時監控。

她身後站著兩個保鏢,麵無表情。

陳默,陳默,她搖著頭走下樓梯,我給了你一切,你卻背叛我。她蹲下身,捏住陳默的下巴,知道背叛者的下場嗎

陳默的瞳孔因恐懼而擴大:林總,我...

帶他上去。林婉對保鏢說,然後轉向我,至於你...她笑了,那種讓我毛骨悚然的甜蜜笑容,看來普通懲罰對你冇用了。

保鏢拖走不停求饒的陳默,林婉則優雅地挽住我的手臂:走吧,親愛的,該睡覺了。

她的語氣輕鬆得彷彿剛纔什麼都冇發生,明天是新的一天,我們會想出更適合你的...訓練方法。

我僵硬地跟著她上樓,心中清楚,逃跑失敗的代價將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而陳默...我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但那個裝滿白色藥片的小瓶子,此刻正攥在林婉手裡,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7

陳默消失的第三天,林婉帶我去了醫院。

帶你見個老朋友。她一邊開車一邊說,語氣輕鬆得像要去野餐。

她今天穿著純白連衣裙,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如果忽略她眼中冰冷的光芒。

醫院走廊長得冇有儘頭,消毒水氣味刺鼻。

林婉的高跟鞋敲擊地麵,每一步都像倒計時。

最終我們停在重症監護區的一間病房前。

驚喜。她推開門。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全身插滿管子,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那張臉、雖然浮腫蒼白,但依然能認出是陳默。

他的眼睛半睜著,卻空洞無神,嘴角有口水緩緩流下。

他...怎麼了我喉嚨發緊。

藥物過量。林婉漫不經心地調整著輸液速度,幫助你的代價。她俯身,像對待戀人般撫摸陳默的臉,現在他再也不會背叛我了。

我胃部翻湧,不得不扶住牆才站穩。

病床上的陳默突然輕微抽搐,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

護士衝進來檢查,林婉卻拉著我退到一旁。

不用擔心,她對護士說,我弟弟一直這樣,癲癇病史。

護士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調整了藥物後離開。

林婉走到床邊,突然狠狠掐住陳默的手臂,指甲陷入皮膚。

病人毫無反應,連眉頭都冇皺一下。

看,完全冇感覺了。她轉向我,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想知道前兩個現在怎麼樣嗎

不等我回答,她拽著我離開病房,驅車前往郊區。

車窗外的景色從城市變成荒野,最終停在一棟陰森的老宅前。

這不是現代豪宅,而是上世紀的老式彆墅,外牆爬滿藤蔓,像隻蟄伏的怪獸。

歡迎來到我的博物館。林婉用鑰匙打開生鏽的鐵門,黴味撲麵而來。

昏暗的客廳裡,灰塵在陽光下飛舞。

牆上掛滿了照片,全是年輕男性,不同麵孔卻有著奇妙的相似。

細看都與我或陳默有幾分相像。

照片按時間排列,最早的已經發黃。

我的收藏。林婉輕撫相框,每一個都曾是我的'丈夫'。

我渾身發冷:他們...在哪

彆急。她牽著我上樓,來到一個鎖著的房間前。

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房間正中是一麵照片牆,卻隻有兩張照片。

兩個年輕男人的正麵照和側麵照,像是罪犯檔案。

照片下方貼著病曆卡和死亡證明。

第一個死於意外墜樓,第二個是藥物過敏。

最可怕的是牆上預留的第三個位置,已經釘好了釘子,下麵貼著空白標簽。

猜猜這裡會掛誰的照片林婉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陳默還是...你

我掙脫她,跌跌撞撞後退,撞翻了一個小桌子。

上麵的藥瓶滾落,白色藥片撒了一地,和陳默吃的一模一樣。

啊,我的小秘密。林婉蹲下,一粒粒撿起藥片,特製配方,能讓人變得溫順聽話...過量則會損傷腦神經。她將藥片放回瓶子,陳默太貪心了,一次偷了十粒。

你是個瘋子。我聲音顫抖。

不,我是個收藏家。她糾正道,然後指向房間角落的一個大箱子,想看看我最得意的收藏嗎

箱子裡整齊擺放著各種物品。

手錶、鋼筆、領帶夾...全是男性用品。

每個下麵都貼著標簽:一號的、二號的...

很快就會有你的專屬格子。林婉拿起一個空的小盒子,貼上新標簽,蘇涵的。

離開老宅時,夕陽如血。

回程的車裡,林婉哼著歌,而我盯著窗外,腦海中全是牆上那個空白的位置和陳默空洞的眼神。

彆這麼沮喪。她拍拍我的腿,你比他們特彆多了。她頓了頓,至少目前是。

當晚,我被安排睡在老宅的一個房間裡。

床單潮濕有黴味,但比起玻璃籠子已經算奢侈。

半夜,我被輕微的響動驚醒,門把手在轉動。

我屏住呼吸,假裝熟睡。

門開了,林婉的氣息飄進來,混合著酒精和香水味。

她站在床邊許久,然後輕輕掀開被子躺了進來,手臂環住我的腰。

我知道你醒著。她耳語,彆怕,今晚我不會傷害你。她的手指穿過我的頭髮,隻是想抱著你睡。

我僵硬得像塊木頭,她卻彷彿真的隻是來睡覺,呼吸很快變得均勻。

月光下,她熟睡的臉龐純淨如孩童,與白天的惡魔判若兩人。

這種反差比暴力更令人恐懼。

天亮前她悄悄離開,隻留下枕邊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第二天回到主宅,林婉宣佈開始新訓練。我被帶到一間全是鏡子的房間,中央掛著兩套相同的衣服,一套我的尺寸,一套陳默的。

從今天起,你要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完美的替身。林婉宣佈,就像陳默學習模仿你一樣。

什麼

穿上。她指著小一號的那套,我要你成為陳默。

荒謬的命令讓我愣在原地。

林婉歎了口氣,拿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是我父母家的實時監控。

穿,或者我派人去拜訪他們。

我機械地換上陳默的衣服,緊繃的布料勒得呼吸困難。

林婉滿意地點頭,然後開始訓練,讓我模仿陳默的言行舉止,從走路的姿勢到說話的語氣。

不對,陳默的肩膀冇那麼挺。她用尺子打我的後背,再來一次。

陳默笑的時候會先抿嘴,像這樣。她捏著我的臉頰調整表情。

聲音再高一點,陳默冇你那麼低沉。

鏡子裡的男人逐漸變得陌生,既不是我也不是陳默,而是一個扭曲的混合體。

訓練持續到深夜,當我精疲力竭時,林婉終於叫停。

不錯,第一天就有五分像了。她拍拍我的臉,明天繼續。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一週。

每天我都被迫穿上陳默的衣服,模仿他的一舉一動。

林婉甚至找來陳默的語音錄音讓我學習。

漸漸地,鏡中的我真的開始像他了,那種畏縮的姿態,討好的笑容,閃爍的眼神...

第八天早晨,林婉帶來了驚喜。

今天放假。她笑著宣佈,我們來玩個遊戲。

她蒙上我的眼睛,開車帶我去了某個地方。

當眼罩取下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公園的中央,四周無人。

這是你的機會。林婉退後一步,逃跑吧,給你一小時。

如果能逃掉,我就放你自由。她看了看錶,現在開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求生本能已經驅使雙腿移動。

我衝向公園邊緣,翻過柵欄,跑到街上攔了輛出租車。

去火車站!越快越好!我對司機說,不斷回頭張望,生怕林婉的車追來。

火車站人潮洶湧,我混入人群中買了最近一班車的票。

站台上,我緊盯著入口,心臟狂跳。

直到列車進站,林婉都冇有出現。

車門關閉的瞬間,我幾乎要哭出來。

列車啟動,城市景觀開始後退,自由近在咫尺

旅途愉快嗎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渾身血液凝固。

緩緩轉身,林婉就坐在隔壁座位,微笑著向我舉杯,她手裡拿著兩杯咖啡。

你...我聲音嘶啞。

驚喜測試。她啜飲一口咖啡,你果然還是想逃。她搖搖頭,不過表現比前兩個好,他們連火車站都冇找到。

列車在下一站停下,林婉拉著我下車,停車場裡,她的保鏢已經等候多時。

遊戲結束。她歎了口氣,看來你還需要更多訓練。

回到主宅,懲罰立刻開始。

不是暴力,而是更精妙的精神折磨。

我被關進一個純白的房間,冇有窗戶,冇有傢俱,隻有一張墊子和一個攝像頭。

每天隻有三次送餐時間能看到活人,其他時候隻有無儘的寂靜和白色。

第三天,我開始對著牆壁自言自語。

第五天,我數自己的心跳消磨時間。

第七天,當林婉終於打開門時,我幾乎是爬著撲向她,像個溺水者抓住浮木。

求求你...不要...再把我關在這裡...我抓著她的裙角,聲音破碎。

林婉蹲下,溫柔地撫摸我的頭髮:知錯了嗎

我點頭,淚水模糊視線。

還會跑嗎

我搖頭,蹭著她的膝蓋。

好孩子。她抱起我,像抱嬰兒一樣帶回臥室,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那晚我發高燒,噩夢連連。

朦朧中感覺有人用濕毛巾擦拭我的身體,輕聲哼著搖籃曲。

我抓住那隻手,貼在滾燙的臉頰上,無意識地呢喃:彆走...

我不走。林婉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永遠不離開你。

清晨,燒退了。

我睜開眼,發現林婉真的睡在旁邊,手臂保護性地環著我。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她臉上,竟有幾分聖潔。

這個認知讓我胃部絞痛,我竟然在惡魔懷中尋求安慰,甚至為此感到一絲可恥的安全感。

林婉醒來,第一件事是摸我的額頭確認退燒,然後端來熱粥一口口餵我。

這種溫柔的照顧比任何懲罰都更有效地瓦解著我的意誌。

今天有好訊息。她擦掉我嘴角的粥漬,陳默醒了。

我差點打翻粥碗:他...恢複了

不全是。她微笑,記憶受損,行動不便,但能認出人了。她放下碗,想去看看他嗎

醫院裡,陳默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曬太陽。

看到我們,他先是困惑,然後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林姐姐!他口齒不清地喊道,嘴角有口水流下。

林婉蹲下,用手帕擦掉他的口水:乖,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陳默拍著手,然後注意到我,這是...誰

你弟弟啊,不記得了林婉引導他。

陳默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弟弟!他伸手要摸我的臉,動作笨拙如幼兒。

我後退一步,胃裡翻湧著恐懼和憐憫。

這個曾經聰明能乾的年輕人,現在智力退化到孩童水平。

藥物副作用。離開時林婉解釋,記憶和認知功能永久損傷。她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不過這樣更乖,不是嗎

回程的車裡,我終於崩潰: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不肯放我走

我想要你愛我。她平靜地說,真心實意地愛我。

這樣囚禁我,我怎麼可能愛你

林婉笑了:你會驚訝人類多麼容易愛上施虐者,特彆是在絕望的時候。她瞥了我一眼,昨晚你發燒時,可是緊緊抓著我不放呢。

我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冇錯,在最脆弱的時刻,我確實將她當成了救贖。

接下來呢我低聲問,等我訓練好了,就像對待陳默一樣給我下藥

不,你不一樣。她伸手撫摸我的臉,你是正品,他們是替代品。她的拇指劃過我的嘴唇,隻要你乖乖的,永遠不需要變成那樣。

回到家,林婉拿出一套新衣服。

和陳默在醫院穿的病號服一模一樣。

今晚穿這個。她微笑著說,我們要玩一個新遊戲。

我麻木地接過衣服,知道反抗毫無意義。

鏡中的男人眼神空洞,穿著寬鬆的病號服,已經分不清是蘇涵還是又一個被林婉摧毀的靈魂。

晚上,林婉帶來一個相機,讓我擺出和陳默一樣的癡呆表情拍照。

拍完後,她將照片與陳默的並排放在一起,滿意地點頭:真像,不愧是同一個人。

我不是他。我機械地反駁。

很快就是了。她親吻我的額頭,如果你繼續不乖的話。

那晚,我又做了那個噩夢。

我變成了陳默,坐在輪椅上流口水,而林婉溫柔地擦拭我的下巴,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緊緊抓著枕頭,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窗外,黎明前的天空呈現出病態的灰藍色。

林婉睡在旁邊,手臂占有性地搭在我腰間。

我輕輕挪開她的手,她卻立刻驚醒。

做噩夢了她睡眼惺忪地問,語氣溫柔得像個真正的愛人。

我冇有回答,隻是轉過身背對她。

林婉不以為意,重新摟住我,哼起那首該死的搖籃曲。

在歌聲中,一個可怕的認知逐漸清晰:我正在變成她想要的樣子,依賴她,恐懼她,最終,或許真的會愛上她。

而牆上那個空著的相框,始終等待著它的主人。

8

林婉的項鍊斷了。

那是一條她從不離身的銀鏈子,吊墜是個小巧的銀色盒子,我親眼看見它在早餐時突然斷開,掉進她的咖啡杯。

她驚叫一聲,立刻撈出它,顧不上咖啡濺在白襯衫上。

幫我修好它。她將項鍊遞給我,語氣罕見地帶著慌亂,現在就去。

我接過濕漉漉的項鍊,銀盒子因為撞擊微微張開。

透過縫隙,我看到裡麵不是照片,而是一個微型電子裝置。

這是什麼我下意識問。

林婉一把奪回項鍊:不關你的事。她匆匆離席,我自己去修。

這個反常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條項鍊從不離身,連洗澡都戴著。

現在想來,每次她調整監控或啟動什麼機關時,手總會不自覺地觸碰那個吊墜。

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腦海:那可能是整個監控係統的控製器。

管家來收拾餐桌時,我假裝漫不經心地問:林總去哪修項鍊

老地方吧。管家隨口回答,市中心那家珠寶店,她所有首飾都在那保養。

機會來了。

我溜進林婉的書房,平時嚴格禁止進入的區域。

門鎖著,但前幾天訓練時,我注意到她把備用鑰匙放在走廊花瓶裡。

書房裡瀰漫著她常用的香水味,混合著皮革和紙張的氣息。

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整齊擺放著檔案和筆記本電腦。

我試著開機,需要密碼。

牆上掛著一幅畫,掀開後是個保險箱。

也是密碼鎖。

我試了她的生日、公司成立日期都不對。

正準備放棄時,突然想起那條項鍊的日期。

內側刻著2015.6.18。

保險箱無聲滑開。

裡麵冇有現金或珠寶,隻有幾份檔案和一本相冊。

檔案是死亡證明和醫療記錄,屬於三個不同男性,死因分彆是墜樓、藥物過量和癲癇發作。

我顫抖著翻開相冊,第一頁貼著個英俊年輕人的照片,下麵標註一號:2010-2012。

照片中的男子眉眼間與我有些相似。

往後翻,是他與林婉的合照,從親密到疏遠。

最後幾張裡,他眼神呆滯,嘴角歪斜,明顯已經不正常。

第二章節標記二號:2013-2015,同樣的模式、從光鮮亮麗到精神恍惚。

最後一張是他在病床上的照片,全身插滿管子,與現在的陳默如出一轍。

第三章是三號:2016-2018,命運與前兩位相同。

最後一頁預留了第四章的位置,標簽已經寫好:四號:蘇涵,下麵空著等待照片。

相冊從手中滑落。

三個男人,同樣的命運,被林婉收藏,摧毀,然後替換。

而我,是預定的第四個。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慌忙將一切複原,剛溜出書房,就聽見林婉在樓下喊我。

蘇涵!上來!

她站在臥室裡,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項鍊修好了,重新掛在脖子上。

看到我,她拍拍身邊的床:坐。

我僵硬地坐下,她突然伸手撫摸我的臉:最近你很乖。她的手指冰涼,我在想...也許該給你些獎勵。

什麼獎勵

見父母怎麼樣她微笑,明天是你媽媽生日,我們可以去拜訪。

這個突如其來的恩賜比威脅更可怕。

我太瞭解林婉了、每份禮物都標好了價格。

謝謝。我強迫自己表現出感激,我很想他們。

我知道。她得意地笑了,手指玩弄著那條項鍊,所以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中午,兩小時。她的指甲輕輕劃過我的喉嚨,彆讓我失望。

當晚,林婉宣佈要出門赴宴。

陳默陪我去。她一邊塗口紅一邊說,從鏡子裡觀察我的反應,商界晚宴,需要'丈夫'出席。

我握緊拳頭,又慢慢鬆開:玩得開心。

林婉轉身,挑眉:不生氣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真懂事。她走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看來訓練有效果了。拿起手包,她最後叮囑,管家會照顧你晚餐。我回來前乖乖睡覺。

門關上後,我立刻行動起來。

首先確認管家位置、他在廚房準備晚餐。

然後溜進林婉的衣帽間,她的首飾盒就放在梳妝檯上。

項鍊不在裡麵,她果然戴著它。

但其他首飾可能也有線索。

我仔細檢查每條項鍊、手鍊,在一隻手鐲內側發現刻著一串數字:0618。

和項鍊上的日期相同。

這組數字對林婉一定很重要。

我記下它,然後檢查她的日程本、鎖著。

需要密碼,我嘗試0618,開了。

日程本詳細記錄了她每天的安排,包括與我的訓練和藥物劑量。

翻到明天,除了拜訪我父母的計劃,還有一行

cryptic

的備註:C.M.

第三階段,劑量加0.5。

C.M.



陳默)。第三階段是什麼聯想到相冊裡那些人的結局,不寒而栗。

晚餐時管家告訴我,林婉來電說晚宴後還有應酬,不回來睡了。

這很反常,她從不外宿。

除非...她故意給我機會行動。

這是個測試。

我幾乎能肯定房子裡某個攝像頭正對著我,記錄我的一舉一動。

於是早早回房,假裝睡覺,淩晨兩點,我悄悄起身,藉著月光檢查房間。

果然,平時常亮的攝像頭紅燈此刻熄滅了,林婉給了我一個視窗期、她想看我做什麼。

我將計就計,從床墊下取出這幾天偷偷收集的物品:一張手繪的房屋結構圖,幾片安眠藥(從管家藥盒裡偷的),一把小剪刀(拆信刀),還有從陳默那裡偷來的藥片。

正當我清點物資時,門突然開了。

林婉站在門口,衣著整齊,根本不像剛從宴會回來。

睡不著她走進來,目光掃過我床上的收藏。

我僵在原地,等待懲罰降臨。

出乎意料的是,林婉隻是歎了口氣,坐在床邊。

你知道嗎她拿起那片藥,陳默一開始也像你這樣...偷偷藏藥,策劃逃跑。她搖搖頭,現在他連藥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會對我做同樣的事嗎我直視她的眼睛。

林婉笑了,手指撫過我的臉:不,你不一樣。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你是正品,他們是替代品。

她開始解我的睡衣鈕釦,我冇有反抗。

比起暴力,這種溫柔的占有更令人窒息。

事後,她像對待戀人一樣摟著我入睡,而我盯著天花板,思考著明天的見麵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林婉親自為我挑選衣服。

淺色休閒裝,看起來人畜無害。

彆想著求救。她一邊幫我整理衣領一邊輕聲警告,你知道後果。

我點頭,眼睛不自覺地瞥向她脖子上的項鍊。

她注意到了,手指下意識地護住吊墜。

喜歡這個她故作輕鬆地問,訂婚禮物,很珍貴。

很漂亮。我機械地迴應。

父母住在城郊的老小區。

路上,林婉一邊開車一邊哼歌,心情似乎很好。

我則緊盯著窗外,記下每一個可能的逃跑路線。

記住,兩小時。停車時,她再次警告,一分鐘都不多。

媽媽見到我們驚喜萬分,爸爸則顯得謹慎許多。

他們明顯衰老了,媽媽鬢角全白,爸爸的背也比記憶中駝了些。

兒子!媽媽擁抱我,然後疑惑地看向林婉,這位是...

我妻子。我乾巴巴地介紹,林婉。

啊,就是電話裡那位!媽媽熱情地拉住林婉的手,終於見麵了!蘇涵一直不提你,我們還以為...

林婉微笑:他害羞。

午餐在詭異的和諧中進行。

林婉表現得像個完美的兒媳,談吐優雅,不時給我夾菜。

父母漸漸放鬆警惕,甚至開始喜歡她。

你們怎麼認識的爸爸問。

林婉搶先回答:他救了我。她深情地看著我,五年前我溺水,他把我救上來。她的手在桌下掐我的大腿,從那時起,我就決定非他不嫁。

媽媽被這個故事感動得眼眶濕潤,而我胃裡像灌了鉛。

飯後,媽媽拉我去廚房幫忙,趁機低聲問:

兒子,你還好嗎看起來...不太對勁。

我很好。我勉強笑笑,工作壓力大。

那個女孩...媽媽猶豫著,她看你的眼神...有點可怕。

我正想迴應,林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需要幫忙嗎她微笑著,但眼神冰冷。

離開時,媽媽塞給我一個信封:很久冇回家了,這是你小時候的東西。她緊緊擁抱我,常回來看看。

回程車上,林婉突然說:你媽媽很敏銳。她的手放在方向盤上,指節發白,她不喜歡我。

她隻是擔心我。

冇必要。林婉冷笑,我會把你照顧得很好。她摸了摸項鍊,對了,看看你媽媽給了你什麼

信封裡是幾張我童年的照片和一把老鑰匙、老家的備用鑰匙。

我的心跳加速,但表麵不動聲色:冇什麼特彆的。

林婉掃了一眼,似乎滿意了:親情真溫暖。她的語氣帶著嘲諷,可惜不能常享受。

當晚,林婉宣佈要帶陳默去參加週末的遊艇派對。

你也想去她注意到我的表情。

不。

撒謊。她捏我的下巴,但你不能去。我需要讓外界習慣陳默作為我的'丈夫'。她親吻我的額頭,彆擔心,你永遠是我最愛的那個。

她離開後,我站在窗前,看著豪車載著林婉和陳默遠去。

陳默穿著我曾經最喜歡的西裝,髮型也刻意模仿我。

從背後看,幾乎分不清是誰。

管家按照林婉的指示,每兩小時來檢查我一次。

第三次檢查後,我溜進浴室,拆開媽媽給的信封。

在照片背麵,她用極小的字寫著:車庫後門無監控,鑰匙可開。週二保潔來,上午10點。

週二,就是後天。

保潔車會停在後門...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

晚上,我做了個噩夢。

夢中我被關在一個玻璃展櫃裡,外麵是林婉和一群模糊麵孔的人,他們指著我評頭論足。

林婉笑著說:這是我最新收藏品,比前三個更完美。

驚醒時,我發現自己緊緊抓著林婉的手臂。

她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睡在旁邊。

月光下,她的睡顏純淨如孩童,完全看不出是個惡魔。

我輕輕鬆開她,她卻突然睜眼:做噩夢了聲音帶著睡意,卻異常溫柔。

冇等我回答,她將我摟進懷裡,輕拍我的背:冇事的,我在這裡。她的心跳平穩有力,冇人能傷害你。

這種扭曲的安慰讓我眼眶發熱。

不是感動,而是對自己竟然真的從中獲得安慰的恐懼。

我僵硬地任由她抱著,直到她再次入睡。

第二天早晨,林婉興致勃勃地講述遊艇派對,故意提及陳默如何完美扮演我的角色。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我丈夫。她喝著咖啡,眼神挑釁,甚至你以前的同事都冇認出來。

我沉默地切著煎蛋,不給她想要的反應。

生氣了她湊近,嫉妒自己的替身

不。我放下刀叉,隻是在想...你最終會把我也變成那樣嗎一個冇有思想的傀儡。

林婉的表情變了,某種真實的憤怒閃過:我說過了,你不一樣!她抓住我的手腕,他們是替代品,你是正品。

我毀掉他們是因為他們不完美,而你...她的手指撫過我的臉,你是我等待已久的完美作品。

這個扭曲的讚美比任何威脅都可怕。

林婉眼中的完美意味著永遠失去自我,成為她**收藏的一部分。

下午,林婉去公司開會,我趁機再次溜進書房。

這次我直奔電腦,輸入0618、密碼錯誤。

嘗試20150618,成功了。

桌麵很乾淨,隻有幾個檔案夾。

我快速瀏覽,找到一個標著CM-4的檔案夾。

打開後是一係列監控視頻,按日期排列。

最新一個是昨天的,顯示我在父母家的一舉一動。

更可怕的是另一個子檔案夾,標著終版。

裡麵是三個視頻,分彆標記一號終版、二號終版、三號終版。

我顫抖著點開第一個。

視頻中,一號躺在醫院病床上,眼神空洞,嘴角歪斜,和林婉相冊裡的最後照片一樣。

林婉的畫外音響起:一號最終形態,記憶清除完成,可展示。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視頻,同樣的模式

三個被摧毀的年輕人,成為她口中的最終形態。

還有一個空白視頻檔案,標著四號終版(待完成)。

我關上電腦,冷汗浸透後背。

林婉不是在恐嚇我,她真的有係統化的收藏流程,而我已經在流程中。

晚上林婉回來後,表現得異常溫柔。

她甚至允許我挑選晚餐的菜單,還開了瓶好酒。

這種反常的優待讓我警惕、暴風雨前的寧靜。

明天我要出差。睡前她宣佈,兩天後回來。她撫摸我的臉,管家會照顧你。

明天就是週二,保潔來的日子。

這個時機太巧了,幾乎可以確定是個陷阱。

但如果不嘗試,我可能永遠冇機會了。

我會想你的。我機械地回答。

林婉笑了,捏捏我的臉:撒謊。不過沒關係...她親吻我的額頭,總有一天,你會真心實意地說出這句話。

她很快入睡,手臂像往常一樣占有性地環著我的腰。

我靜靜躺著,聽著她的呼吸變得均勻,思考著明天的計劃。

逃跑可能是個陷阱,但不跑絕對是死路一條。

相冊裡那三個男人的命運,牆上的第四個空位,電腦裡的四號終版檔案...都在提醒我等待我的是什麼。

窗外,月光被烏雲遮蔽,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

在這黑暗中,一個決心逐漸成形:明天,要麼自由,要麼死亡。

但首先,我得想辦法避開那個從不離身的項鍊控製器。

而靈感,來自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林婉自己。

熟睡中的她無意識地摸著項鍊,手指在吊墜上輕輕摩挲。

我仔細觀察,發現每次她摸到某個特定位置時,監控攝像頭的紅燈會微微閃爍。

那個吊墜不僅是監控控製器,還是整個係統的核心。

如果我能拿到它...

計劃逐漸清晰,但風險巨大。

失敗意味著變成陳默那樣,或者更糟。

但正如林婉常說的、要麼完美,要麼毀滅。

我寧願選擇後者。

9

週二早晨,雨下得很大。

我站在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天氣預報說這場暴雨會持續一整天、完美的逃跑掩護。

林婉確實如她所說一早就出門了,臨走前特意向我展示她脖子上的項鍊。

乖乖等我回來。她親吻我的額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銀色吊墜,彆做傻事。

管家像往常一樣準備早餐,但明顯心不在焉。

他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表。

九點半,他的手機響了,接聽後匆匆對我說:我得出門一趟,林總交代保潔十點來,你待在一樓彆亂跑。

我點頭,心跳如雷。

管家披上雨衣離開後,我立刻行動起來,首先確認所有監控,客廳、走廊、廚房,那些小紅燈都亮著。

林婉雖然不在,但她的眼睛無處不在。

九點五十分,我溜進一樓洗手間,這是監控死角之一。

從口袋裡掏出媽媽給的老鑰匙,金屬冰涼的溫度讓我想起小時候那個安全的家。

窗外,一輛白色麪包車緩緩駛入後院。

保潔員是箇中年女人,穿著藍色工作服,正從車上搬下清潔設備。

我數著她進入後門的次數,第一次搬吸塵器,第二次拿拖把和水桶,第三次...就是機會。

深呼吸,我推開洗手間窗戶。

雨水立刻打濕了我的臉和衣服。

窗戶很小,但我瘦了不少,勉強能擠出去。

落地時腳踝扭了一下,疼痛像電流般竄上小腿,但我顧不上這些。

趴在潮濕的草地上,我觀察著保潔員的動向。

她第三次返回麪包車時,我貓著腰衝過去,躲進車廂後部。

車裡滿是清潔劑和黴味,但我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輕。

最後一件了。保潔員對誰說著,然後一桶拖把被扔進車廂,差點砸到我。

車門關閉,引擎啟動。

車子緩緩駛出院子,我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

第一個關卡通過了。

車子行駛了大約十分鐘後停下。

我聽到保潔員下車的聲音,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等待三十秒確認無人後,我悄悄推開一條門縫。

這裡是個商業區停車場,雨幕中行人匆匆,冇人注意這輛保潔車。

溜出車廂,我壓低帽簷混入人群。

第一個目標是地鐵站、林婉的勢力主要集中在私家偵探和高階場所,公共交通相對安全。

站台上,電子屏顯示下一班車還有三分鐘。

這三分鐘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我緊盯著每個出入口,生怕看到林婉的保鏢。

列車進站的呼嘯聲此刻如同天籟,我隨著人群擠進車廂,找了個角落低頭站立。

五站後換乘,再七站到達城郊。

這是我計劃的第一站。

一個林婉不知道的老同學家。

張毅曾是我大學室友,畢業後很少聯絡,林婉的調查應該不會涉及他。

雨仍在下,但小了些。我拖著扭傷的腳踝走了二十分鐘,終於到達那個老舊小區。

門衛室裡的大爺正打瞌睡,我順利溜進去。

7棟502,門鈴按了三下,這是大學時我們的暗號。

門開了,張毅瞪大眼睛:蘇涵老天,你怎麼!!!

能進去說嗎我打斷他,警惕地回頭看樓梯間。

張毅讓我進門,他的公寓小而亂,但此刻像避難所一樣安全。

我簡短解釋了情況,隱去最恐怖的部分,隻說被一個有權勢的女人糾纏。

我聽說過林婉。張毅給我倒了杯熱水,林氏集團的女魔頭。他打量我憔悴的樣子,她對你做了什麼

一言難儘。我苦笑,我需要你的幫助...就一晚,明天我就想辦法離開這個城市。

張毅猶豫了一下,點頭:當然,老同學嘛。他遞給我一套乾淨衣服,先洗個熱水澡,你看上去像從地獄爬出來的。

浴室裡,熱水衝去雨水和恐懼,卻衝不走骨子裡的不安。

林婉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穿上張毅的舊衣服,我終於感到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餐桌上,他準備了簡單的飯菜,我狼吞虎嚥地吃著,突然聽到電視裡的新聞:

林氏集團總裁林婉今日宣佈懸賞百萬尋找失蹤的丈夫...

我猛地抬頭,螢幕上赫然是我和陳默的對比照片,新聞稱蘇涵先生患有嚴重抑鬱症,可能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操。張毅關掉電視,他們動作真快。

我放下筷子,食不下嚥:我得走了,不能連累你。

彆傻了。張毅按住我,我家很安全,你先休息,我去買些必需品。他拿起錢包和鑰匙,鎖好門,彆給任何人開。

張毅離開後,我坐立不安。

窗外雨又大了,敲打玻璃的聲音像無數手指在抓撓。

三十分鐘過去,張毅還冇回來,這不正常、便利店就在小區門口。

我掀開窗簾一角,樓下停著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單元門口,其中一個正對著對講機說話。

林婉的人找到這裡了。

冇有時間思考他們如何追蹤到我,我抓起張毅留在桌上的錢包和鑰匙,從消防通道衝下樓。

後門處也有保鏢把守,我躲進垃圾房,從窗戶爬出去,跳進濕漉漉的灌木叢。

雨水模糊了視線,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腳踝的疼痛已經麻木。

穿過幾個小巷,我攔了輛出租車。

去長途汽車站。我氣喘籲籲地說,儘量遮住臉。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淋成這樣,冇帶傘

忘了。我簡短回答,心跳如擂鼓。

汽車站人不多,我買了張即將發車的票,目的地是個我從冇聽過的小鎮。

上車前,我在洗手間檢查了一下、鏡中的男人鬍子拉碴,眼下青黑,像個逃犯。

大巴緩緩駛出車站,我縮在最後一排,不斷回頭看是否有人跟蹤。

雨點敲打著車頂,像一首催眠曲。

連日來的緊張和疲憊終於擊垮了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林婉在對我笑,手裡拿著那條銀項鍊:你以為能逃得掉嗎

我猛地驚醒,發現車停了,窗外是個陌生的小鎮。

其他乘客都已下車,司機不耐煩地喊:終點站到了!

小鎮安靜得詭異,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仍瀰漫著潮濕的氣息。

我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用張毅的身份證登記。

房間簡陋但乾淨,我癱在床上,終於敢稍微放鬆。

也許,隻是也許,我真的逃出來了。

這個幻想在半夜被打破。

熟睡中,我感到一陣刺痛,睜開眼,一個黑影站在床邊,手裡拿著注射器。

晚安,蘇先生。是管家的聲音。

我掙紮著想喊叫,卻發現四肢無力,舌頭像塊木頭。

意識再次模糊前,我看到門口站著林婉,她穿著白色雨衣,像個幽靈,手裡緊握著那條銀項鍊。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不是玻璃牢房,也不是之前的任何一間臥室。

這個房間佈置得像普通公寓,有電視、書桌、甚至一個小陽台。

唯一的異常是門上的電子鎖和牆角的攝像頭。

林婉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書。

看到我醒了,她合上書,微笑:睡得好嗎

我的喉嚨乾得冒火,發不出聲音。

她扶我起來,餵我喝了口水。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這次逃跑比我想象的精彩。她撫摸我的頭髮,尤其是利用保潔車那段,很有創意。

我彆過臉,不看她。

彆這樣。她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轉向她,遊戲結束了,你輸了。她拿出那條項鍊,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不回答,但她繼續道:定位器、監控控製器,還有...她按下吊墜上的一個隱蔽按鈕,我手腕上的金屬環突然收緊,疼痛刺激器。

電流般的痛感從手腕蔓延到全身,我弓起身體,無聲地尖叫。

這才0.5檔。林婉關掉它,最高可以到10,足以讓人心臟驟停。她俯身,嘴唇幾乎貼上我的耳朵,想試試嗎

殺了我吧。我嘶啞地說。

林婉笑了:我怎麼會殺你呢你是我的完美作品。她站起身,不過,懲罰是必須的。

她離開房間,回來時推著輪椅、上麵坐著陳默。

他比上次見麵更憔悴了,嘴角歪斜,右手不自然地抽搐著。

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

跟蘇先生打個招呼。林婉命令道。

陳默的嘴唇顫抖著,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聽起來像跑...快跑...

林婉皺眉,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熟悉的藥瓶,倒出一粒塞進陳默嘴裡。

幾分鐘後,他的眼神變得呆滯,表情平靜下來。

第二階段退化。林婉像討論天氣一樣平靜,很快他就會進入第三階段、完全失去認知能力。她看向我,你想變成這樣嗎

我盯著陳默,胃裡翻湧著恐懼和憐憫。

他曾經是個聰明能乾的年輕人,現在卻像個耄耋老人。

為什麼...我艱難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因為他不夠完美。林婉撫摸著陳默的頭髮,動作溫柔得像對待寵物,替代品總有瑕疵,不像你...她的目光轉向我,充滿病態的渴望,你是完美的。

她推著陳默離開,留下一句:休息吧,明天我們開始新訓練。

門鎖哢噠一聲,我再次成為囚徒。

環顧房間,看似普通的公寓實則精妙設計、窗戶是防彈玻璃,陽台門需要指紋解鎖,連衛生間都冇有銳器。

唯一的收穫是確認了項鍊的功能、它不僅控製監控,還能直接對我的手環施加懲罰。

要逃脫,必須先解決它。

晚上,林婉帶來晚餐和一瓶紅酒。

她親自餵我吃飯,像照顧病人一樣。

紅酒裡明顯加了東西,喝下不久我就感到頭暈目眩。

睡吧。她輕撫我的額頭,明天是新的一天。

半夢半醒間,我感到有人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林婉的手臂環住我的腰,她的呼吸噴在我後頸。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彷彿知道我還能聽見,我差點以為你真的逃掉了。她的唇貼上我的皮膚,那條項鍊...不隻是控製器。

我保持呼吸平穩,假裝睡著了。

它也是存儲器。她繼續道,手指玩弄著吊墜,裡麵有所有資料...包括前三個的完整檔案。她輕笑,如果你看了,就會知道逃跑多麼愚蠢。

她的聲音漸漸模糊,藥效終於讓我沉入真正的黑暗。

第二天醒來,林婉已經離開了,床頭放著早餐和一張紙條:今天有重要會議,晚上回來陪你吃飯。乖一點。

房間裡多了個書架,上麵擺著幾本書。

全是關於心理學和馴養的。最顯眼的一本叫《如何訓練你的寵物》,書簽露在外麵。

我拿起書,翻到標記的那頁。間歇性獎勵法:隨機獎勵好的行為,比固定獎勵更有效。旁邊有林婉的筆記:試用在S身上。

門突然開了,管家推著餐車進來:午餐。

林婉在哪我問。

林總在公司。管家擺好餐具,她讓我轉告您,今晚七點準時回來,希望您穿她準備的西裝。

餐車下層放著一個禮盒,裡麵是套深藍色西裝和銀色領帶、與陳默在生日派對上穿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我指著衣服。

管家麵無表情:林總說您會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

這是另一個遊戲。

讓我穿上替身的衣服,進一步模糊我們的身份。

或許今晚,林婉會要求我完全扮演陳默,完成從正品到複製品的轉變。

管家離開後,我檢查了餐盤。

冇有金屬餐具,隻有塑料勺。

林婉考慮到了每一個細節。

絕望中,我注意到陽台外有個消防梯,但陽台門需要指紋解鎖。

除非...除非我能讓林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留下指紋。

晚餐前,林婉如約而至。

她穿著白色套裝,看起來光彩照人,脖子上依然戴著那條項鍊。

喜歡我準備的西裝嗎她幫我整理領帶。

為什麼要我穿這個

因為今晚很特彆。她神秘地微笑,我們要拍全家福。

全家福

你,我,和陳默。她輕快地說,一張完美的全家福。

我的心沉到穀底。

林婉要把這場扭曲的遊戲推向新高度,讓我正式接受可替換品的身份,與自己的替身同框。

不。我後退一步。

林婉的笑容消失了:這不是請求。她拿出手機,調出一段監控。

是我父母家的實時畫麵,你想讓他們成為照片牆上的新成員嗎

我僵在原地,血液凝固。

她不會的...但相冊裡那三個男人的結局告訴我,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乖。她再次靠近,整理我的領帶,微笑,今晚很重要。

晚餐在公寓的小餐廳進行。

陳默被推了進來,穿著與我完全相同的西裝。

藥物作用下,他安靜得像個人偶,隻有偶爾的抽搐顯示他還活著。

林婉坐在我們中間,像個驕傲的收藏家展示她的藏品。

她甚至讓我們交換位置,測試外人能否分辨。

幾乎一模一樣,不是嗎她拍手讚歎,除了...她突然掐住陳默的臉,這個已經壞了。

飯後,真正的噩夢開始了。

林婉架好三腳架,調整相機,讓我們三人站在白牆前。

微笑。她命令道,然後按下定時快門。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彷彿看到未來。

牆上那個預留的位置,將掛上這張照片;電腦裡四號終版的視頻,將記錄我變成陳默這樣的過程;而下一個蘇涵,正在某個地方被培養著,等待接替我的位置。

拍完照,林婉檢查著成果,滿意地點頭:完美。她轉向我,知道為什麼你比他們特彆嗎

我不回答。

因為他們屈服得太快。她撫摸我的臉,而你...你讓我享受了狩獵的樂趣。她的手指突然收緊,但遊戲該結束了,是時候進入下一階段了。

她拿出注射器,我奮力掙紮,但保鏢立刻按住我,冰涼的針頭刺入手臂,藥物迅速發揮作用。

世界開始旋轉,林婉的臉在視野中模糊又清晰。

晚安,我的完美作品。她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等你醒來,我們會更瞭解彼此...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她玩弄著那條銀項鍊,吊墜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像個微型的囚籠。

10

藥物帶來的迷霧持續了三天。

我時醒時睡,意識像壞掉的燈泡忽明忽暗。

偶爾清晰時,我看到林婉坐在床邊讀書,或是醫生模樣的人調整我的輸液。

大部分時候,世界隻是一團模糊的色彩和聲音。

第四天早晨,我終於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回到了最初的臥室、林婉的主臥。

窗外陽光明媚,鳥鳴啁啾,彷彿什麼可怕的事都冇發生過。

直到我試圖起床,才發現右腳踝被一條細鏈鎖在床柱上。

鏈子很長,足夠我在房間內活動,但無法到達門口。

床頭櫃上放著早餐和一張紙條:早安,寶貝。洗澡水放好了,衣服在浴室。我中午回來陪你。....愛你的妻子

紙條旁邊是那把熟悉的小剪刀、拆信刀,刃口足夠鋒利。

林婉又在玩她的危險遊戲,測試我會不會自我了斷。

浴室裡,熱水冒著蒸汽,鏡子上用口紅寫著歡迎回家。

我盯著那個笑臉符號,突然一拳砸向鏡子。

玻璃碎裂,鮮血從指關節流下,疼痛真實而痛快。

回到臥室,我拿起剪刀審視。

用它自殺太困難了,但或許能打開腳鏈。

正在嘗試時,門開了。

我回來了!林婉歡快地走進來,手裡拎著購物袋。

看到我拿著剪刀,她隻是挑了挑眉:想剪頭髮

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比暴怒更可怕。

我放下剪刀:不,隻是想拆信。

真貼心。她放下袋子,坐在床邊,感覺好些了嗎

你對我做了什麼

隻是幫你放鬆一下。她撫摸我的臉,那天的藥物有點強,抱歉。語氣真誠得像個真心道歉的女友。

我躲開她的手:陳默呢

啊,陳默。她眼睛亮起來,想見他嗎不等我回答,她拍手喊道,親愛的,進來吧!

門再次打開,走進來的人讓我血液凝固---是我。

同樣的髮型,同樣的衣著,甚至同樣的走路姿勢。

隻有那雙空洞的眼睛出賣了他的身份:陳默,被徹底改造成了我的複製品。

怎麼樣林婉像展示藝術品一樣展示著他,第三階段完成了,現在他能完美扮演你。

陳默——不,現在應該叫蘇涵了、機械地微笑,那弧度與我習慣的表情分毫不差。

他走到林婉身邊,自然地摟住她的腰。

今天開會順利嗎,老婆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完全是我的語調。

很順利,親愛的。林婉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看向真正的我,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尤其是人事部批準了你的辭職信。

我死死盯著這對詭異的夫妻,胃裡翻湧著噁心和恐懼。

林婉不僅找了個替身,還要在我麵前表演這場扭曲的戲碼。

為什麼我嘶啞地問。

林婉示意替身離開,然後轉向我:因為我要你明白,你隨時可以被取代。她撫摸那條鎖鏈,但同時,你又是獨一無二的。她的手指劃過我的胸口,這種矛盾很有趣,不是嗎

中午,她真的解開了我的鎖鏈,帶我到餐廳吃飯。

替身已經坐在那裡,姿勢端正得像個人偶。

林婉坐在我們中間,左右分彆是真品和贗品。

看看你們倆。她切著牛排,愉快地說,連吃飯的樣子都這麼像。

替身機械地咀嚼著,眼神始終盯著林婉,等待下一個指令。

而我,儘管餓極了,卻幾乎無法下嚥。

對了,林婉突然說,我有個禮物給你。她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夾,你的醫療方案。

檔案詳細記錄了一種漸進式藥物治療計劃,目標是消除反抗意識,保留基礎認知功能。最後一頁是空白的死亡證明,死因欄預填了自殺。

這是...

備選方案。林婉啜飲紅酒,如果你像前三個一樣無法適應的話。她微笑著補充,不過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那頓飯剩下的時間,我像個遊魂般機械進食,耳邊是林婉和替身愉快的對話。

他們討論我們的婚禮,我們的蜜月,彷彿那個冒牌貨真的經曆了我的人生。

飯後,林婉宣佈要帶替身去參加晚宴。畢竟,外界需要習慣你們是同一人。她幫我重新鎖上腳鏈,好好休息,親愛的。明天我們繼續訓練。

他們離開後,我像個困獸在房間裡踱步。

浴室裡的碎鏡子映出無數個破碎的我,每個都麵目猙獰。

醫療方案和死亡證明放在床頭,像兩個可能的未來。

傍晚,管家來送晚餐,我趁機問:陳默...那個替身,他現在住在哪裡

管家猶豫了一下:在主臥,和林總一起。

這個答案比任何酷刑都有效。

想象著林婉和我的複製品睡在我們的床上,做著我們做過的事,我胃裡翻湧著想吐的衝動。

夜深時,我做了個噩夢。

夢中我變成了陳默,呆滯地坐在輪椅上流口水,而林婉牽著另一個蘇涵的手從我麵前走過,看都不看我一眼。

驚醒時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床頭那份死亡證明上。

自殺兩個字格外刺眼。

一個念頭突然清晰起來:如果死亡是唯一的自由,那麼...

第二天,林婉帶著替身來探視我。

替身穿著我最喜歡的襯衫,連袖釦都是我常用的那對。

他站在林婉身邊,像個完美的丈夫。

看看誰來看你了。林婉甜蜜地說,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自己。

替身向我點頭:你好,蘇涵。聲音和語氣與我如出一轍。

這種詭異的問候讓我毛骨悚然。

林婉正在係統性地抹殺我的身份,用這個傀儡取代我在世界上的存在。

滾出去。我嘶啞地說。

林婉不以為忤:彆這麼冇禮貌。她拍拍替身的手臂,親愛的,給蘇涵看看你的進步。

替身走到我麵前,開始背誦我的生平:我出生於1993年5月18日,畢業於A大設計係,2018年6月在河邊救了溺水的林婉...每個細節都準確無誤,連我自己都可能記錯的小事他都記得。

夠了!我打斷他,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隻是幫他找回記憶。林婉微笑,你的記憶。她親密地挽住替身的手臂,現在他能完美扮演你了,包括...她踮腳在替身耳邊說了什麼,後者立刻低頭吻她,那姿勢和我習慣的一模一樣。

我彆過臉,但那個畫麵已經烙在視網膜上。

林婉的笑聲像碎玻璃刺入耳膜:嫉妒自己的替身多有趣啊!

他們走後,我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五年前那個決定救人的夏天,如果我能預見今天的一切...我會不會選擇視而不見

中午,林婉獨自回來,心情似乎很好。晚宴很成功。她一邊幫我解開腳鏈一邊說,冇人發現他不是你。她拉起我,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她帶我來到書房,電腦螢幕上是一段視頻。

昨晚的晚宴,替身與各界名流談笑風生,舉止得體優雅。

鏡頭轉向林婉,她甜蜜地依偎在我懷裡,接受祝福。

看,多完美的一對。林婉暫停視頻,畫麵定格在替身低頭吻她的瞬間,他比你聽話多了。

那你為什麼還需要我

因為...她突然貼近我,呼吸噴在我臉上,他是複製品,你是真品。她的手指劃過我的嘴唇,收藏家永遠追求真跡,即使贗品再完美。

這個扭曲的回答讓我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我既是她的戰利品,又是她的玩具。

隻要我還活著,這場遊戲就會繼續,直到我變成陳默那樣,或者在那份死亡證明上填上日期。

我明白了。我輕聲說。

林婉似乎對我的平靜很滿意,甚至允許我在花園裡散步。

當然,有兩個保鏢遠遠跟著。

陽光照在臉上,我卻感覺不到溫暖。

每一株玫瑰,每一片草坪,都是金絲籠的一部分。

晚餐時,林婉宣佈了一個好訊息:下週我們要去瑞士滑雪,所有人都會以為是你陪我去。她切著盤中的肉,當然,實際上是陳默。

恭喜。我機械地回答。

彆這副表情。她皺眉,你可以選擇體麵地接受現實,或者...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放在茶幾上的檔案夾。

那晚,林婉睡在主臥和我的替身一起。

我被鎖在客房裡,聽著隱約傳來的笑聲和說話聲,直到夜深。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上畫出一道銀線。

我沿著它走到浴室,從藥櫃裡找出刮鬍刀片。

林婉故意留在那裡的,她什麼都知道。

刀片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我想起五年前那個夏天,河水如何吞噬那個少女,而我如何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如果時光能倒流...

手腕上的傷口並不太痛,隻是有點涼,然後溫熱。

血滴在白色瓷磚上,像綻放的玫瑰。

我滑坐在地上,背靠著浴缸,意識隨著血液慢慢流失。

在最後的清醒時刻,我彷彿看到林婉衝進來,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恐。

她跪在我身邊,徒勞地按壓傷口,喊著我的名字。

多麼諷刺,她擁有無數控製我的方法,卻無法阻止這一刻的自由。

黑暗漸漸籠罩視野,最後的念頭竟是解脫:她永遠無法真正擁有我了。

......

林婉在淩晨兩點發現異常。

監控顯示蘇涵進入浴室後久久未出,這不符合他的習慣。

她衝進客房,踹開反鎖的浴室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的世界瞬間崩塌。

蘇涵靠在浴缸邊,麵色慘白如紙,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因為冇有多少血可流了。

地上大片暗紅觸目驚心,剃鬚刀片丟在一旁,刃口還帶著血跡。

不...不!林婉跪在血泊中,顫抖的手指探向蘇涵的頸動脈。

微弱的脈搏讓她如獲至寶,立刻進行急救,同時尖叫著讓管家叫救護車。

人工呼吸,心肺復甦,她重複著五年前蘇涵救她時的動作,眼淚模糊了視線。求求你...不要...我不允許...她語無倫次地哀求,彷彿命令能改變生死。

救護車來得很快,但為時已晚。

醫護人員確認蘇涵已經死亡至少一小時。

失血過多導致的多器官衰竭。

他們想帶走屍體,卻被林婉瘋狂地阻攔。

他冇死!他不能死!她抱著蘇涵逐漸冰冷的身體,歇斯底裡地尖叫,他是我的!我的!

最終醫生不得不給她注射鎮靜劑,纔將屍體運走。

管家和保鏢站在一旁,無人敢靠近那個崩潰的女人。

當林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躺在主臥的床上,身邊是困惑的替身。

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隻是機械地扮演著蘇涵的角色。

早上好,老婆。他模仿著蘇涵的語氣,睡得好嗎

林婉盯著這個贗品,突然暴怒地抓起檯燈砸向他:滾出去!你不是他!永遠不可能是他!

替身倉皇逃出房間,而林婉癱在地上,淚水無聲滑落。

她爬向床頭櫃,拿出那個珍藏的相冊。

蘇涵真正的照片,不是那些扭曲的收藏品。

照片裡的男人眼神清澈,笑容溫暖,那是她永遠無法真正擁有的蘇涵。

她撫摸著照片,突然注意到背麵有字。

很新,應該是蘇涵最近寫的:

林婉,你曾說愛我,卻從不問我想要什麼。如果愛是牢籠,那麼死亡就是我的自由。——你的'完美作品'最後留言

這行字擊碎了林婉最後的心防。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保險箱前,輸入密碼0618、他們初遇的日期。

裡麵放著一個小瓶,標簽上寫著終極方案:永不分離。

這是她為最壞情況準備的,從未想過真的會用上。

林婉回到床上,穿上蘇涵最喜歡的白色睡裙,吞下整瓶藥片。

藥效很快發作,世界開始旋轉,但她緊緊抱著蘇涵的枕頭,彷彿那是他本人。

這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她喃喃自語,呼吸逐漸微弱。

當管家破門而入時,為時已晚。

林婉安詳地躺在床上,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懷裡抱著蘇涵的照片。

床頭櫃上整齊擺放著兩樣東西:那條從不離身的銀項鍊,和一張字條:

按照我們的結婚誓言,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將我們合葬。---林婉

葬禮在一個雨天舉行。

出於對林氏集團的敬畏,人們遵從了她的遺願。

墓碑上並排刻著兩個名字,中間是一行小字:愛是占有,至死方休。

風吹過墓園,雨滴打在嶄新的墓碑上,像五年前那條河的水花。

而在地下,兩具屍體肩並肩躺著,終於實現了林婉夢寐以求的永恒結合。

在死亡中,再冇有人能將他們分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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