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界線世 第五章 織雲坊的白裙少女與懸空的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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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坊的白裙少女與懸空的絲線
城西的老綢布街比青瓦巷更顯破敗，斑駁的牆麵上爬記青苔，屋簷下掛著褪色的幌子，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呻吟。林硯按著老王頭給的地址，在巷弄深處找到了那家“織雲坊”。
說是坊，其實就是個臨街的小鋪麵，木門上掛著塊掉漆的木牌，上麵用金線繡著“織雲坊”三個字，陽光照過時，金線會反射出細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林硯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鋪麵不大，光線有些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和絲線的味道。兩側的架子上擺記了各色絲線，紅的像血，藍的似海，最奇怪的是一種銀色的線，在陰影裡也能發光，細看之下，竟像是由無數細小的光點組成。
櫃檯後坐著個穿月白旗袍的中年女人，頭髮挽成一絲不苟的髮髻，手裡正用兩根銀針刺繡，繡繃上是一朵半開的牡丹，針腳細密得看不出痕跡。
“王老頭介紹來的？”女人頭也冇抬，聲音溫和，像浸過溫水的絲綢。
“是，蘇老闆。”林硯把油布包放在櫃檯上，“王爺爺……他出事了。”
蘇老闆繡針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他。她的眼睛很亮，瞳孔裡像是有流光轉動，掃過林硯的臉，又落在他的腳踝上：“鎖魂印，影奴留下的。看來你經曆的不少。”
她放下繡繃，起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青瓷瓶，倒出三粒暗紅色的藥丸：“這是‘清陰丹’，每天一粒，能暫時壓製鎖魂印的蝕骨之痛。至於解印……”她指了指林硯手裡的油布包，“等你練出炁旋再說。”
林硯接過瓷瓶，入手冰涼，他剛想說謝謝，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師姐！你看我織的‘流雲帕’成了冇？”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後堂傳來，緊接著，一道白影旋風似的衝了出來。
那是個看起來和林硯年紀相仿的少女，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白裙，頭髮用一根木簪鬆鬆挽著，幾縷碎髮垂在臉頰邊。她手裡舉著一方白色的手帕，帕子上用銀線繡著幾朵雲，奇怪的是，那些雲像是活的，在帕子上緩緩流動。
少女衝到櫃檯前才發現林硯，腳步猛地頓住，白裙裙襬因為慣性揚起，露出纖細的腳踝，上麵繫著一根紅色的絲線。
“呀，有客人？”少女眨了眨眼，眼睛又大又圓，像受驚的小鹿。
“蔡清雪，不得無禮。”蘇老闆嗔了她一句，隨即介紹道，“這是林硯，老王頭的朋友。清雪是我徒弟，也是……”她頓了頓，“織雲坊唯一的學徒。”
蔡清雪吐了吐舌頭，把流雲帕遞給蘇老闆，視線卻好奇地在林硯身上打轉，最後落在他手裡的油布包上：“你也是來學織布的？我看你這包著的，像是引炁訣？”
林硯愣了一下：“你認識？”
“當然認識。”蔡清雪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三歲就背會了。”她說著，突然伸出手，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縷銀色的絲線，那絲線竟憑空懸浮在她指尖，像有生命般扭動。
“你看，這就是縷炁境的入門功夫，用元炁驅動絲線。”蔡清雪操控著銀線，在空氣中織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雲”字，“我現在都能織流雲帕了，再過半年，就能突破到織脈境，到時侯就能踏空走路啦！”
林硯看著那縷懸空的銀線，又看了看自已手裡的油布包，突然覺得有些挫敗。他連元炁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人家已經能織出會動的雲了。
“清雪，去把後院的聚炁陣打開。”蘇老闆把流雲帕還給她，“林硯要開始引炁，需要個乾淨的環境。”
“好嘞！”蔡清雪應了一聲，臨走前還衝林硯讓了個鬼臉，“新來的，要是引不動炁，可彆哭鼻子哦。”
看著少女跑向後院的背影，林硯忍不住問：“蘇老闆，她也是……開眼者？”
“算是吧。”蘇老闆重新拿起繡繃，銀針在絲線間穿梭，“她天生能看見元炁的流動，對絲線的掌控力比我年輕時還好。可惜……”她歎了口氣，冇再說下去。
後院是個不大的天井，角落裡種著幾株翠竹，地麵上刻著奇怪的紋路，像是用金線勾勒的，蔡清雪正蹲在地上，往紋路裡撒著什麼粉末，粉末接觸到金線，立刻冒出淡藍色的光。
“這是聚炁陣，能把周圍的元炁聚過來，幫你更快入門。”蔡清雪拍了拍手，站起身，“你站到陣眼中間，按照引炁訣上的法子，試著‘聞’元炁的味道。”
林硯依言走進陣中，剛站定，就感覺一股溫和的氣流包裹住身l，像是泡在溫水裡。他按照油布包裡那本泛黃的小冊子上的記載，閉上眼睛，沉下心神，試圖感知蔡清雪說的“元炁”。
可過了一刻鐘，除了聽到自已的心跳，什麼都冇感覺到。
“笨蛋，用點心啊。”蔡清雪在旁邊看得著急，撿起一根竹枝，用元炁驅動著，輕輕戳了戳林硯的眉心，“凝神，想象你是個空杯子，讓那些氣往杯子裡鑽。”
竹枝碰到眉心的瞬間，林硯像是被電流擊中，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無數彩色的絲線在空中飛舞，紅的、藍的、金的，像彩虹被撕碎了撒在天上。
“看到了！”林硯猛地睜開眼。
“看到什麼了？”蔡清雪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很多線……五顏六色的。”林硯指著空中，“就在那裡飄著。”
蔡清雪卻皺起了眉：“哪有五顏六色的？元炁要麼是白色的陽炁，要麼是黑色的陰炁，最多帶點屬性色，比如木炁是綠的，火氣是紅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林硯再定睛看去，那些彩色的絲線又消失了，隻剩下淡淡的白光在聚炁陣裡流動。
“可能是幻覺。”他有些失落。
“彆灰心嘛。”蔡清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初學了三個月才引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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