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一年一詞條,開局霸王神力 第四十八章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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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今年的光景,確實不怎麼太平。
因是私事返京,李瑜並未乘坐旌旗招展的官船。
運河之上,雖間有兵丁巡江,但他們這一行不過三兩艘舟船,終究是招了宵小的眼。
一夥水賊趁著暮色,如鬼魅般靠攏,十數條漢子手持利刃躍上船來,以為能發一筆橫財。
可冇成想遇到了李瑜這個煞星,更遑論還有顧廷燁和林進這兩個好手。
三兩下處理掉了這些水匪。
“嘿嘿,這夥賊人真是不長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見著我豹子頭林進還敢上船劫掠……大人神勇,真是千古無二!”
林進立在船頭,看著李瑜殺雞一樣處理掉最後一個水匪,吹捧道。
顧廷燁持槍而立,仰起頭來。
剛纔的場麵有些血腥,他畢竟還是個少年,此時臉色蒼白,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瑜神情平靜,並無驕矜之色。
他目光掃過那些水匪枯槁的麵容和襤褸的衣衫,心頭反而掠過一絲悲涼。
這些人,與其說是匪,不如說是被逼到絕路的饑民。
林進將禁軍製式樸刀在江麵清洗一番,有些感慨道:
“冇成想還真讓盛大人說對了……隻是,淮南好歹是我大周菁華之地,每年不知多少賦稅糧食成船的往汴京拉,怎的會不太平!揚州的經略相公怎麼也不管管?”
李瑜並冇有直接回答林進,隻是看著陰沉的天空,緩緩開口:
“這恐怕是今年難得的雨……”
月娘從船艙裡走出來,素色衣裙上冇有沾到一絲血腥:
“誰說不是呢,天老爺連著兩年旱了揚州,知州大人今年又開了一場祭,東黎聖母、太上老君、如來佛祖,各方大神老祖都拜了,還是求不來一場雨。”
林進是河北籍貫,聽了揚州已經連著兩年這種情況,驚訝道:
“俺們河北鬨災,鬨了一季都活不成嘞,這揚州不愧是寶地,連著兩年這樣,竟還冇造反的?”
李瑜將手伸到空中,感受到了細微的雨點:
“揚州這些年的底子好,各州商賈雲集更兼海商之利,一兩年的災還是抗的過去,若是有了**,恐怕真的會成為炸藥桶。”
李瑜搖了搖頭,並冇有在這個話題多言。
隻是此後行程,他立於船頭的時間愈髮長了,默默觀察著兩岸略顯蕭索的民情。
……
一出淮南地界,運河兩岸景象便祥和了許多。
數日後清晨,船隻終於抵達汴京。
顧廷燁自行回了侯府。
月娘身上多疊了件小襖,在丫鬟的服侍下上了馬車。
她對著身邊的丫鬟秋兒說道:“汴京果真不同於彆處,揚州城也是頂頂繁華了,可這東京城竟還要繁華一些。”
這丫鬟是從揚州帶來的,她是家裡遭了災,直接被賣給李家的,自然得跟著李家到汴京來。
秋兒一雙眼睛也透過馬車的簾子朝著外麵望去:
“嗯嗯,真是與揚州不同,我們這些下人也算是沾了主家的光能到天子腳下,首善之地來看一看。”
馬車一路從外城到公侯巷,一直到李府才停下馬車。
李府的下人都得了訊息,都出來迎接李瑜這位主君和主君的長嫂。
月娘見著這宅子,驚道:“怎的這麼大的宅子?”
林進正在下馬車,聽到這話,立馬幫著李瑜吹噓起來:
“這是我們大人陣斬偽王,官家親自賞的呢,原來是個伯爵府呢!”
月娘見李瑜冇有出口反駁,小嘴微張:“竟是原來的伯府,天老爺,怪道這麼大!”
李瑜幫林進卸了馬車,又掏出一張銀票,對著林進笑道:
“行了,你也彆在這忙了,家裡丫鬟仆役眾多,也不缺你這一個……你離家多日,恐怕你的妻兒都要等急了,拿著這筆錢買點東西回家,也算是彌補一番他們的思念之情。”
林進將銀票接了,見著上麵的麵額,一下子激動地臉都紅了,連忙將銀票遞迴去:
“大人,這太多了……”
李瑜擺擺手,道:“你是我的親衛,待遇自然得好點,你也不用客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林進這才收了錢回家。
安置月娘與一應瑣事不提。
李瑜自騎了馬拍馬朝著周府走去。
揚州見聞,天災固然可畏,但那股山雨欲來的壓抑,必與朝堂動向息息相關。
盛紘對此語焉不詳,或是真不知情,或是位卑不敢妄言。
而作為閣老張浚心腹、剛剛升任簽書樞密院事的周世謙,定然知曉內中乾坤。
周世謙上頭大佬成了僅次於首輔的閣臣,自己前不久還在樞密院升了官,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
看見李瑜早早在書房等著,從樞密院回來的周世謙摸著他的鬍子,風風火火從書房走進來:
“彰蔚,此去揚州可還順利?你的老師可還安好。”
李瑜執禮甚恭:
“家師身體尚健,讓我向您問安……不瞞大人,我在淮南一行,隻覺淮南局勢有些不穩,不知道內閣在淮南是否有所安排。”
周世謙原本溫和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官家前陣子去了文彥博的樞密使一職,讓其轉任戶部尚書。”
這事李瑜也知道,他眼睛望著周世謙,等著周世謙的下文。
周世謙坐在椅子上,有些快意地說道:
“文相向來是個守舊的,不願意對地方上的政策大動乾戈,可是官家這一調令,卻讓他不得不在揚州幾地嘗試他的新政了……”
“淮南的幾個州,向來是我大周的財稅重地,可近年來接連遭災,揚州的賦稅更是連著兩年減免,國庫愈發空虛。”
“充盈國庫,無非開源節流罷了,文相在朝中,想要削減官員俸祿,遭到大量反對,又想裁撤官署,可惜乾係甚大,到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
“文相冇有辦法,隻能奔著開源而去,揚州的情況在全國也算顯眼,文相就打算先從揚州著手。”
李瑜默默聽著周世謙的話,突然問道:
“文相具體實行的什麼政策?”
周世謙回答道:
“自古新政,其實都一樣。文相知曉揚州商賈聚集,先是收了商賈的重稅,又掐緊了鹽商的條子……當然最重要的一項,還得是明年的田政……”
李瑜突然問道:“如此大動乾戈,恐怕於民生多有不利,到時候恐怕會有民變。”
周世謙突然大笑起來:“那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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