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係統而嫖他 11.再讓我看見這頭黃毛就開除你!
早高峰的車流中,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平穩行駛著,從富人紮堆的城南彆墅區一路來到接近郊區的城西。
那裡坐落著擁有全鄔城最優渥的教育資源的高中——鄔城華陽中學。
氣勢恢宏的大理石門頭,比起諸多高校來亦是不輸分毫,門頭前是一條校方特意開拓出的雙向道,為的就是方便家長接送學生上下學。
早晨六點半不到的時間,兩條長長的柏油大路上已是車輛雲集,在幾個安保人員的指引下,有條不紊地將學生在校門口放下後離開。
學生們規規矩矩地背著雙肩包,沒有奇裝異服,清一色都是藍白校服。男生們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女生普遍把長發梳到後麵,紮成或高或低的馬尾辮。
前麵的車倆太多了,黑色轎車隻能在距離校門口較遠的路邊停下。
“小姐,在學校裡有事情隨時打我電話,晚上我會早點過來,占一個校門口的車位等您。”
司機陳叔是個年過四十,擁有二十年豐富駕齡的中年男人,雖然車子已經停下了,但他的雙手仍然握在方向盤上,神態嚴肅,目光直視前方。
一個端莊穩重的老司機。
後排座椅傳來清脆的女聲,聽起來有點猶豫。
“晚自習……我是幾點下課來著?”
一個高三生連自己的晚自習下課時間都不記得,但老師傅神色如常地回答:“九點四十五。”
“……”後排沒有再傳來聲音。
半晌後,“我走了,陳叔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女孩拖著音調,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聲音方纔就缺乏年輕人該有的活力,這下聽起來更加病懨懨的,活似遲暮老人。
她磨磨蹭蹭地下了車,連關車門的力氣都沒有,車門闔上的聲響小得可憐。
駕駛座上,端莊穩重的老師傅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緊接著是一聲從心底發出的沈重歎息。
“唉……”
他是顧父聘請的司機,專職負責每日接送顧念慈上下學,也是顧父結交多年的好友,見證了顧念慈從小到大的各種叛逆行為,卻從未指責過什麼。
一個父母常年不在身邊,獨立生活的孩子,能健康快樂地長大已經是不容易了。
與此同時,下了車的顧念慈也在歎氣。
“唉……”
她的這聲歎息比陳叔的更重、更長,彷彿全身脈絡裡的濁氣都凝聚在裡麵了。
九點四十五下晚自習,和她上輩子的時間一模一樣。
依稀記得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小姑娘,心裡揣著夢想,所以從頭到腳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現在呢?
經曆了社會和命運的雙重毒打,從頭來過,她隻想躺平當條鹹魚,吃喝不愁,睡到白頭。
原身的高三生身份並不能讓她代入自己,哪怕是腳踩在通往聖賢書的路上,她也隻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讀書改變命運這條路太難走,更何況如果男主死了,整個世界都會毀滅。
所以未來在學校的日子裡,她一定會好好渾水摸魚,好好看護男主的小命的。
滿懷心事的顧念慈埋著頭走,邊走邊讓存錢罐給自己指路,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投來的眼神。
一眾乖巧的學生頭裡驀然闖進來個黃頭發妹妹,金燦燦的馬尾辮在後腦勺一甩一甩的,任憑是誰來了都得多看兩眼。
是的,顧念慈昨天並沒有來得及去染頭,原因嘛……
她和紀淮成從下午睡到了晚上。
其實原身的黃頭發也是剛染沒幾天的,從發根沒有長出黑色就能看出來。顧念慈並沒有放在心上,她以為原身在學校裡就是特立獨行、橫著走且沒人管的小太妹。
卻沒料到,她人還沒走到高三的教學樓,就在花圃邊上被人攔了下來。
視野裡的水泥地上倏然踏上一雙男士皮鞋,再往上是西裝褲套大肚腩,再往上,經典藏青色polo衫,再往上……國字臉頂板寸頭,半框眼鏡下一雙眯眯眼,殺氣外露。
“顧念慈同學,我記得,上週五的時候我已經給你下了最後通牒,讓你週末就去把頭發染回黑色了吧?”
極不符合形象的尖細聲音令顧念慈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愣怔了一秒,不屬於自己的大腦自動掃描識彆。
這是華中的教導主任。
顧念慈上輩子在學校裡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幾乎隻感受過老師的青眼,何曾被教導主任用這種目光看待過。
兩條細縫裡迸射出閃電般的火花,像是要把她就地烤熟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目光如炬”嗎?
頭腦快速運轉,她垂下眼抿住唇作出羞愧的神色。
“羅主任對不起,我本來是要去的,但是週末突發腸胃炎,所以……”
她現場編造的藉口還沒說完呢,便被羅主任橫著眉無情打斷。
“又腸胃炎?你這套說辭從高一用到現在了,到現在還沒用膩呢?”
品行端正的優等生何時受過如此對待,顧念慈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維持住,頭腦風暴再一次捲起,羅主任卻不再給她狡辯的機會,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彆以為你家給學校捐了棟樓,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要是明天再讓我看見你這頭黃毛,我一定說服校長開除你!影響太惡劣!”
難怪原身能做出在重點高中染黃毛,此等膽大包天的行徑。
得知真相後的顧念慈哭笑不得:“羅主任,那我得申請今天下午請假,不然等晚自習下課,發廊都關門啦。”
“……那就下週一!下週一彆再讓我看見你的黃毛!請假?你想都彆想!”
羅主任沒有鬍子,但顧念慈從他臉上看見了吹鬍子瞪眼睛的神態,努力撐圓的眯眯眼試圖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重返校園的第一天就捱了一頓批,請假的算盤也落了空。
痛,真是太痛了!
痛苦也沒人訴說,訓完話的羅主任已經背著雙手踱步走了。
淚眼朦朧(進了沙子)的顧念慈捂住肚子:【存錢罐,你說我的教室是在幾樓來著?】
天老爺,這胃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就這麼餓?
想她那些個沒吃早飯的日子,也沒餓成這樣過啊!
一定是紀淮成那小子也沒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