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麻煩,不也沒能阻擋他趕來跟自己離婚的 011
江嶼川想起結婚那年,他和夏晚潼曾在丹增的店裡,買過一副畫著格桑花海的畫。
因為丹增說:“格桑花在藏區是愛情花,愛人互送格桑花,象征著愛情的永恒。”
夏晚潼被這說法打動,就把這畫買了下來,掛在了婚房裡。
可惜上次吵架,被潑了水,漂亮的格桑花海暈成狼狽的一片,彷彿這些年來的一地雞毛。
他本想有機會找人補一下,但事多太忙,一直忘記了。
想到那副被遺忘的畫,江嶼川心頭莫名有一瞬的刺痛。
好像這些年來有太多細節,都如同那幅畫一樣被他拋到了腦後……
江嶼川再也待不下去,直接將蘇盈丟在寺院,自己獨自去了拉薩八廓街。
他要去問清楚,那幅畫像上的人到底是誰!
然而他剛走進美術館,就被眼前一幕驚得頓住了腳步。
就見一樓大廳最顯眼的位置上掛著一副標注著‘非賣品’字樣的畫。
畫上,天空與湖泊碧藍如洗,一對有情人在湖邊緊緊相擁。
色彩筆觸唯美又浪漫。
唯獨奇怪的是,女生的背後花了一雙天使的翅膀。
江嶼川的心跳越發急促,甚至隨著呼吸顫抖起來。
這幅畫麵他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天他和夏晚潼在羊湖邊相擁的一幕。
畫風跟美術館裡其他的作品完全不同,以至於江嶼川心裡頓時冒出了另外一個名字。
夏晚潼。
這是她親手畫的。
可她為什麼會給自己的背後多畫了一對翅膀?
難道畫這幅畫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會……
江嶼川不敢細想下去。
他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一個巨大的劇本殺遊戲裡,從看見極富衝擊性的一幕之後,他所見到的每一樣物品好像都是事先就被埋好的線索。
樣樣都指向最後的……那場死亡。
就在他神情恍惚的時候,身旁傳來一句不甚標準的普通話。
“江先生,你來了。”
江嶼川這纔回神,扭頭看去。
丹增穿著一身白色藏袍,身上沒有多餘的掛飾,似乎在為誰守喪一般。
他走上前,目光一直落在這幅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這幅畫是夏小姐自己畫的,說如果你來了,留給你當做最後的禮物。”
“我還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你來的這樣早。”
江嶼川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讓他呼吸困難。
他沒法繼續自欺欺人,卻更不敢去觸碰真相。
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
“所以那副遺像……真的是你畫的。”
他本是想問個清楚,可劇烈的恐慌和悲慟壓在心口,讓他連疑問的語氣都提不起來了。
丹增轉頭看向他,還沒開口,眼眶就已經紅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她的事了……”
而丹增也從江嶼川的神情裡,知道了夏晚潼已經不在人世。
他閉了閉眼,說:“二十多天前,夏小姐獨自來八廓街找到我,希望我為她畫一幅遺像。”
江嶼川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棒,恍惚想起,那應該是他們到達藏區的第一天。
因為那天,他把夏晚潼單獨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