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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芳馨兮遺所思 萬鏡之火 萬宗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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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之山下存被天界封閉已久的幽都之門,從幽都之門跨過暗黑無儘的大澤後,便是人神忌憚之地幽州。自從上古時期曠日持久的天神大戰在此結束後,此地便成人間九州禁地。

可它偏偏如石縫中小黃花一般,生出花草,生出樹木,生出一個人族生活的小鎮。

臘月初七,恰逢幽州小河鎮趕集之日,天色灰暗,小鎮商販金月夏扛著一根扁擔兩頭籮筐裡裝著各式木頭做的小玩意兒。金月夏穿著薄衫,滿頭大汗的沿街吆喝,一陣寒風吹過,街上行人紛紛躲入屋內。金月夏放下扁擔,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王嬸兒。

金月夏:“王嬸兒,這是我新做的小木馬,買一個給你家三七玩兒。”

王嬸兒連忙擺手,掙脫月夏,往屋裡躲。

王嬸兒:“還買啥小玩意兒,你看這天,黑雲壓城,哎!咱小河鎮都冰凍幾個月了,各家柴火,糧食的存貨都快吃完了,所有的衣服都裹身上也還是冷,嗨喲,這日子怕是熬不下去了。”

月夏問王嬸兒:”怎會突然如此?“

王嬸兒目光巡視四周無人,將月夏拉入屋內。

金月夏跟著王嬸兒進屋,一隻棕黃小狗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將頭埋在肚皮裡。月夏蹲下抱起小狗,裹在懷裡。

月夏的體溫傳遞給小狗,小狗不發抖了,吐著舌頭興奮的往月夏懷裡鑽。

王嬸兒拿來一個木頭盒子,遞給月夏。

王嬸兒:“夏兒,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寶貝,雖然不值個錢,但你拿著,出去尋尋生路,總歸能用上些。咱小河鎮是在天地指縫中偷日子過,當年天帝一怒之下逼著日神不再照耀幽州,自那以後幽州永不見天日,常年冰凍。咱人族雖不如他們神族那般神通,但純純靠著韌勁在這兒活了下去。後來神界為絕後患,欲將幽州夷為平地,是人族先皇造勢集結尚存神性的人鍛造了焚仙池,自那以後神界纔對幽州有了忌憚,好不容易過了這些年安生日子。可人族久居大陸,又不見天日,神性漸弱,這焚仙池的功力也不似當年,前些日子又有位仙子為打探幽州實情,墮入焚仙池。”

月夏看著王嬸兒的盒子,冇有拿。

月夏:看樣子神族是不會放過幽州了。

王嬸兒歎氣:“再這樣下去,冇幾天我就凍成冰塊兒了,好在你,幾年前被泉澤水衝上幽州,流落到咱這兒,身上天生炎熱。再冷你都不怕。答應嬸兒,好好活著。”

月夏放下小狗三七,用手去拉王嬸兒的手。

月夏:“王嬸兒,那小河鎮能恢複往昔晴空萬裡的樣子嗎?”

王嬸兒欲言又止,不再說話,爬上床榻,鑽進了被子裡。

月夏將木盒放在王嬸兒床邊,又將小木馬放在三七身邊,關門離去。

月夏沮喪的走在寒風裹挾著空無一人的街上。挑著擔子。一位老者盤坐在路旁,頭髮鬍鬚銀白,髮梢掛著冰溜,眉眼被寒霜覆蓋。老者前方放著一個琉璃火盆,火盆中一小方蠟燭,微弱的燃著火苗。老者動作緩慢的盤過手上的木珠。月夏走近老者。

月夏:“大爺,您打哪兒來啊,這小河鎮的人我都認識,以前冇見過你”

老者不語,手中緩慢盤過一顆珠子。

月夏:“您尊姓大名?我把您送出去吧,此地不能久留。”

說著月夏就要去拉老者,一陣寒風吹來,老者吃力的指著火盆中的蠟燭。

老者:“老朽一石,燈滅命儘。”

月夏驚恐的看著奄奄一息的燭火。

月夏慌亂:“這可咋辦?”

月夏看向竹簍中的木質玩具,將它全部倒出,滿地翻找,最後月夏想起什麼事一般,從懷裡拿出一節小臂長的方木。月夏用手擋住吹響燭火的寒風,將木頭靠近燭火,即將快熄滅的燭火火苗竄上方木,方木靠近火苗的地方冒出一股青煙,隨即嘭一聲響,方木上燃起一層微藍的火焰。老者一石震驚的看著方木,再看看月夏。

老者:“這可是九澤中的神木?”

月夏:“神木?“

老者歎息:“九州之外乃是九澤,這神木乃是九澤之一九區泉澤處一顆帝女桑所生。那帝女桑高不見頂,直上雲霄。若你想化去幽州之冰,延續萬鏡塔之火。可在帝女桑旁等待北方日神仲康,求得神木,也許能有一線生機。”

月夏拿出木劍刺向一石脖頸,威逼:“你怎知萬鏡塔?”

一石淡然:萬鏡之火,萬宗之魂。香火不絕,神魂不滅。

月夏的木劍尖已經將一石脖頸刺出青筋。

月夏:“你究竟有何意圖?”

一石抬手,掌心向上,剛纔月夏贈他的方木正燃燒著青色火苗,懸浮在一石掌心之上。

一石麵部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轉瞬消失,留下一團白色寒霧。

月夏追去,木劍朝白霧刺出,瞬時,木劍被白霧裹挾,一陣冰裂的聲音從劍上傳出,木劍一點點被寒冰替代,一柄幽藍色晶亮的冰劍出現在月夏手中。

月夏手握冰劍,看著白霧消失的方向。

月夏疑惑:“你究竟是誰?”

小河鎮西岸邊,嬌小的月夏,一襲棕布裹身,穿過紮腳的礁石,走向沙灘,望著前方暗藍色,深藏恐怖的九區泉澤方向。

突然不遠處礁石上傳來一陣啜泣。月夏走過去,看見白芷正拿著尖銳的半邊貝殼,刺入眉心,眉心的血湧出,掛滿臉龐。月夏箭步上前奪走白芷手中貝殼,扯下衣角為白芷擦拭臉上血漬。

月夏嗬斥:“你在乾什麼,不要命了?”

白芷眼泛淚花,絕望的看著月夏:“我已經三日冇感受到白芍了。月夏,你說是不是義鏡壞了。”

白芷摸著自己眉心的義鏡,已經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月夏歎息,安慰白芷。

月夏:“可能,可能是萬鏡塔的火快滅了。”

白芷震驚:“什麼?絕不可能!萬鏡之火,萬宗之魂,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會滅,再說了,這些年咱們小河鎮的人都在修煉,為萬鏡塔提供靈力。”

月夏:“隻是,現在小河鎮環境越來越惡劣,大家自身都難保了。”

白芷祈求的看著月夏:“月夏,你可有什麼辦法?”

月夏神色堅定的看著大海。

月夏:有我在,你們就在。我要去尋神木。”

白芷抹乾眼淚,抓住月夏的手。

白芷:“你是說九區泉澤的神木?”

月夏點頭。

白芷:“你瘋了?你可知那帝女桑所在之處可是焚仙池。連神仙都不能近身的地方,你去送死嗎?”

月夏決絕:“在這等也是死,出去還能博一絲希望。”

翌日,夜色漸濃,月夏站上一葉小舟,飄飄蕩蕩朝海中飄去。月夏不捨回望冰封的小河鎮。白芷站在岸邊為月夏祈福。白芷身後是陸續趕來的小河鎮民,眾人手持燭火,照亮半邊星空,照亮著月夏的前行之路。

海上漂泊五日,幽深的泉澤之海上,月夏躺在小舟裡閉目養神,一層海浪打來,月夏翻身而起,看著小舟之下還是幽藍漸黑的海水。月夏拔下頭上草帽的葉片,三兩下折成草船,月夏將小草船放入海水中,三隻小草船順著暗流飄向不同方向,一隻向前急速飄去,另外兩隻向後緩行。

“終於快到了。”月夏伸了伸懶腰,看著正前方,逐漸顯露的晨光。月夏眼角濕潤了。“這應該就是小河鎮百年來都未見過的陽光吧。”

小舟飄過幽藍的海水,進入一片白色淡藍的海水中,一切都光明起來。月夏淩亂粗糙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精雕的畫作。

天氣見暖,月夏脫去裹身的麻布棉衣,留下一層飄逸的草木染青的布衣。眼前一片白茫茫,刺痛雙眼,視線之內毫無一物。

突然,前方一層斷流瀑布,月夏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衝下瀑布,而這瀑布甚是奇怪,垂下半山腰之時,水流竟直直衝上雲霄,彙入一座空中島嶼—赤帝嶼。此時月夏已不知所蹤。

雲中,一道金色光芒射穿雲層薄弱之處,雲上北方日神仲康身披金色披風,神色憂慮,飄蕩著,當雲飄至赤帝嶼時,仲康回望身後,一道細碎而閃耀的星光直衝向他,星光處傳來聲音。

“仲康,彆去!”

仲康麵部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縱身跳下前往赤帝嶼。

赤帝嶼上,一道星光閃過,落在如刀刃的石塊上。一位身形輕盈,膚白如凝霜,頭戴星冠的男子現身,他就是天界星官夜長卿。

夜長卿環顧赤帝嶼,島嶼中央矗立著一顆巨大的帝女桑,圍有五丈大,枝乾交叉四出,帝女桑高不見頂,直直竄入天際。葉片有一尺多大。紅色的紋理,黃色的話,青色的花萼。帝女桑的樹根盤在刀片岩石之上,延伸到不遠處的焚仙池中,吸收養分。

那焚仙池中湧出濃烈的白霧,蒸騰出火花。

夜長卿試圖向焚仙池走去,強大的熱浪將他皮膚灼傷。夜長卿停下腳步,衝著焚仙池大喊。

夜長卿:“仲康兄,你在哪兒?”

日環輪突然向夜長卿飛來,夜長卿聞聲轉身接住。仲康神色瞬變,變得委屈。

仲康:“長卿兄,這日神誰想當誰當,反正我不當了。你說這人皇當年為抵抗天界,為何不將焚仙池建在東方或者南方,再不濟西方也行啊,為何偏偏建在我的屬地之上,如今焚仙池吞噬誤入禁地神族將領,這個責任怎麼能算在我頭上呢?天理何在啊?”

夜長卿安慰仲康:“天帝不是說,隻要查清神將為何闖禁地,就可不在追究你了嗎?”

仲康歎氣:“要不說你就是一小小星官呢,裡麵的彎彎繞可多著呢。如今天界隻有神族居住,與人族不再往來,這神將入焚仙池,要不是人族暗中崛起,挑釁神族,要不就是神族哪位天神有了異心,藉此挑起天界矛盾。”

夜長卿:“仲康兄不必如此擔憂,雖然我小小星官人微言輕,但這焚仙池險境之地,我願為你一闖。”

仲康仰天大笑:“你闖?天帝都不敢闖的地,你闖?你是不是莽啊?”

仲康收起笑容,再長歎一口氣:“道理我都懂,無論進還是退,都是死路一條,除非”

夜長卿:“除非什麼”

仲康神色凝重:“冇什麼!”

夜長卿:“仲康兄,我在天界就隻有你這唯一的友人,天界歲日漫長,有你在,有趣多了。若你有任何需要我長卿的,你直說。”

仲康欣慰:“當好你這小小星官,遠離是是非非。”

說完仲康飛身朝焚仙池飛去,長卿驚恐,隨即旋身飛起追去。

焚仙池邊,仲康突然定住,但焚仙池巨大的吸力要將他吞入,仲康拋出軟鞭纏住帝女桑枝乾,穩在焚仙池上方,此時長卿飛身而來,想要拉住仲康,他以為仲康想不開。誰知,仲康一個轉身,躲開長卿。長卿被焚仙池吸去,眼看就要墜入焚仙池,長卿抬指運功抵擋焚仙池的巨大吸力,終於穩住了。長卿回頭看仲康,此時仲康麵色已然邪惡,仲康一隻手抓住軟鞭,另一隻手推出巨大的掌風,一掌將長卿打入焚仙池。

長卿重傷朝焚仙池落下去,神色滿是疑惑,焚仙池騰起沖天白霧,將夜長卿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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