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難相見 第228章 姐請你喝個夠!
魏景明臉上火辣辣的劇痛,讓他徹底喪失了思考能力。
耳邊隻剩下一種高頻的嗡鳴,尖銳地刺穿著他的鼓膜。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啪!
張瑤反手又是一記耳光,聲音清脆得像過年放的二踢腳,在死寂的包廂裡蕩開一圈迴音。
“這一巴掌,替我自己打!”
她的聲音因為力竭而拔高,尾音帶著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哭腔,又尖又利,狠狠紮進在場每個人的神經末梢。
啪!
“這一巴掌,打你豬狗不如,把我當成物件!”
啪!
“這一巴掌,打你仗勢欺人,以為有錢就能買斷一切!”
她像是被抽走了名為理智的那根弦。
整個人徹底進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左右開弓。
那密集的巴掌聲在包廂裡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種詭異而恐怖的節奏。
每一巴掌,都灌注了她積攢了二十多年,所有無法言說的委屈與憤怒。
每一巴掌,都伴隨著一句淬著血與淚的控訴。
“魏景明!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我讓你叫!”
“我讓你叫!”
魏景明起初還試圖掙紮,扭動著身體想要躲閃。
但彭誌剛身後的兩名保鏢不知何時已一左一右地站到了他身後。
他們一言不發,像兩座沉默的鐵塔。
一人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力道,沉重得不容抗拒。
魏景明的所有掙紮瞬間化為徒勞,他被死死地按在原地,除了頭顱能隨著耳光的力道左右被動甩動外,再也動彈不得。
他隻能屈辱地,全盤承受著這一切。
含混的求饒聲,很快就變成了痛苦的悶哼。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腫脹的嘴角溢位,帶著濃重的鐵鏽味。
是血。
牙齒都鬆動了好幾顆。
尊嚴、臉麵、魏家大少的身份……所有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這一刻,被張瑤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踩進了泥裡,碾得粉碎。
他的人生中,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不遠處的沙發上,秦清月姿態閒適地靠著,雙腿交疊。
她手裡端著一杯不知何時倒好的紅酒,正輕輕搖晃。
酒液猩紅,沿著杯壁滑落,拖曳出粘稠的弧光,映著她平靜無波的臉。
這出戲,可比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帶勁多了。
猩紅的酒液。
瘋狂發泄的女人。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富二代。
要素齊全,構圖堪稱完美。
【叮!檢測到來自張瑤的強烈愉悅情緒,愉悅值
10!】
【叮!愉悅值
20!】
【叮!愉悅值
30!】
清脆的巴掌聲,與腦海中係統後台不斷重新整理的播報音,形成了一種奇妙的交響。
秦清月唇角微勾。
啊,這美妙的bgm,堪比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新年音樂會。
暴力美學,果然是人類藝術的瑰寶。
她甚至還有閒心當起了評委。
第一巴掌,7分,力道夠了,但角度稍偏,沒打出最佳音效。
第二巴掌,9分,學會用手腕發力了,清脆響亮,有進步。
第三巴掌……
嘖,這個場景莫名熟悉。
扇渣男巴掌果然是跨越位麵、經久不衰的頂級解壓神技,建議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
不知道打了多久。
當最後一聲沉悶的擊打聲落下,張瑤終於停了下來。
她的手臂酸軟,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無力地垂在身側。
手心一片通紅,火辣辣地疼,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牽扯著刺痛。
她劇烈地喘著氣,胸口大幅度起伏,貪婪地汲取著包廂裡汙濁的空氣。
她看著腳下已經變成一灘爛肉,連哼哼都哼不出聲的魏景明。
滔天的恨意發泄出去,心裡的空洞卻被撕扯得更大了,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她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頸骨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目光越過那坨還在蠕動的不明物體,落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縮成一團,試圖和地毯融為一體的親弟弟身上。
張正琪接觸到她的目光,全身猛地一抖。
那是一種被頂級掠食者盯上的戰栗,冰冷的寒意從尾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
張瑤什麼都沒說。
她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酒水台。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可那份沉默,卻比任何聲音都更讓人窒息。
她拿起一瓶未開封的軒尼詩。
冰涼的瓶身接觸到發燙的手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然後,她拿著酒,再次一步一步,走向張正琪。
這一次的腳步,沒有了剛才的踉蹌,也沒有了之前的遲疑。
每一步都走得極穩,極沉。
那不是腳步聲。
那是死亡的鼓點,一下,一下,精準地敲在張正琪的心上。
“姐……姐……”
張正琪的聲音抖得不成調,牙齒上下打顫,他想往後縮,背後卻隻有冰冷的牆壁,再也無路可退。
張瑤在他麵前站定。
她高挑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
她低頭,看著這個為了討好彆人,親手把姐姐推進火坑的弟弟。
看著他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張正琪。”
她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那是一種徹底燃燒過後的死寂,不帶任何情緒,不帶任何波瀾。
張正琪的身體抖成了一個篩子。
“姐……姐……你彆這樣……我害怕……”
“害怕?”
張瑤重複了一遍,臉上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愈發扭曲。
“剛才,魏少讓我敬酒的時候,你不是笑得很開心嗎?”
“張正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沒有心的木偶?”
“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可以隨便出賣的貨物?”
張瑤把那瓶軒尼詩遞到他麵前,冰冷的瓶口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
“姐!你瘋了!你打了我,打了魏少,爸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張正琪終於從極度的恐懼中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然而內容卻精準地踩在了雷區蹦迪。
“爸?”
張瑤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舉著酒瓶,笑得前仰後合,肩膀劇烈地顫抖。
“又是爸!什麼都是爸!你除了拿爸壓我還會乾什麼?!”
“我活著,就是為了給你們當墊腳石嗎?!”
她臉上浮現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肌肉不自然地牽動著,比哭還難看。
“你不是喜歡好酒嗎?”
張瑤笑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
“今天,姐請你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