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難相見 第134章 真的能帶他看鯨魚?!
“吃不成”三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小雅的心上。
不,是砸在她的胃裡。
吃貨的靈魂在哀嚎,在翻滾,在控訴這個殘酷的世界。
不行!
絕對不行!
小雅猛地抬起頭。
那雙黯淡下去的眼睛裡,瞬間重新燃起了興奮的光芒,甚至比剛才更亮。
“既然都不會,那我們乾脆就來一場比賽好了!”
這個突兀的提議,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她身上。
辭淵一直微垂的眼睫動了動,視線落在她身上。
“比賽?”
“對!”
小雅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她從沙發上坐直身體,腰桿挺得筆直,揮舞著白嫩的拳頭,滔滔不絕地闡述著自己那個關乎生存的“天才構想”。
“規則很簡單!”
“就比誰能在兩個小時內,釣上來的魚最大,或者最多!”
“純新手局,全憑天意,童叟無欺!”
她越說越興奮,臉頰泛起紅暈,彷彿已經看到一條條活蹦亂跳的海魚正排著隊向她招手。
“至於彩頭嘛……”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視線在秦朗和秦清月臉上來回掃動,帶著一絲狡黠。
“最終的贏家,擁有今天晚餐所有食材的……”
她停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分配權!”
這三個字一出,空氣中的味道都變了。
這不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關乎尊嚴,關乎口腹之慾,關乎一個“乾飯人”最高榮譽的戰爭!
贏家通吃。
贏家可以決定誰吃魚,吃哪個部位,是用最能體現原味的清蒸,還是用濃油赤醬的紅燒。
而輸家……
秦清月彷彿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唇角那抹清淺的弧度緩緩加深。
她慢悠悠地,用她那清冷又帶著一絲蠱惑的嗓音,為這場戰爭補充了最致命的一條規則。
“輸的人,有可能就隻能看著彆人吃了。”
轟!
秦朗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被瞬間引爆了。
看著……彆人……吃?!
這六個字,每一個都化作最鋒利的尖刀,精準地紮在他最脆弱的神經上。
這比直接讓他跳海還難受!
那是一種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
是身為一個合格乾飯人,最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
前一秒還因為嘴硬暴露而有些萎靡不振的他,瞬間滿血複活。
整個人如同底部按了彈簧,“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他雙眼燃燒著熊熊的鬥誌火焰,死死地盯著秦清月,那眼神不再是少年人的倔強,而是戰士奔赴戰場前的宣戰。
“我參加!”
那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
一直沉默旁觀的辭淵,看著這極富戲劇性的一幕,平靜無波的眼底也泛起一絲極淡的波瀾。
他開口,聲音依舊沉穩,聽不出情緒。
“算我一個吧。”
秦清月勾起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終於染上了眼底,清潭裡落入了碎鑽,瀲灩生輝。
“既然大家都在新手保護期,誰輸誰贏,就全看運氣了。”
她轉過身,重新看向窗外那片廣闊無垠的海洋,聲音裡帶著一絲令人心跳加速的期待。
“今天的晚飯吃什麼,就看大家能釣到什麼魚了。”
她的話音剛落,小雅已經迫不及待地按下了幻想的啟動鍵。
“我要釣石斑魚!清蒸!再來條大一點的東星斑,魚肉片下來做生滾魚片粥,魚頭魚骨拿來熬湯!”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吞嚥口水,彷彿那鮮美的魚湯已經在她舌尖上打轉。
秦朗聽著她那點出息,不屑地撇了撇嘴。
“石斑魚?太小了,格局開啟!要釣就釣票大的!”
他挺起胸膛,雙臂環抱,一副指點江山的豪情模樣。
“這片海域,怎麼也得來條一米多長的大黃魚,或者金槍魚!那才叫過癮!”
小雅愣了一下,隨即反駁。
“那麼大的魚,我們幾個人吃得完嗎?會浪費的!”
“格局小了不是?”
秦朗大手一揮,越說越興奮,想象力開始掙脫理智的束縛,朝著奇怪的方向策馬狂奔。
“我們這是新手保護期!是氣運加身的時候!萬一運氣爆棚,直接釣上一條鯊魚呢?”
“鯊魚?!”
小雅被他的想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彷彿那平靜的海麵下真的有鯊魚,正張著深淵巨口,在等她上鉤呢!
“你瘋啦!鯊魚怎麼吃啊!”
“怎麼不能吃?魚翅撈飯沒聽過?”
秦朗越說越離譜,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幻想的王霸之氣裡,完全沒注意到秦清月的眼神已經開始變了。
“再說了,萬一我的新手運氣是天選之子級彆的呢?”
他越發得意,聲音也拔高了八度,說出了一個讓整個船艙瞬間死寂的詞。
“說不定我一杆下去,連鯨魚都能釣上來!”
鯨魚……
小雅張大了嘴,徹底說不出話了。
辭淵那一直沒什麼變化的眉梢,幾不可見地挑動了一下,看向秦朗的眼神裡,帶上了一絲複雜的關愛。
之前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窗外的海浪聲,甚至連精密儀器的嗡鳴,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
秦朗還毫無所覺地沉浸在自己駕馭巨獸的幻想裡,直到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你還想釣鯨魚?”
秦清月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冰雪般的寒意,瞬間澆熄了秦朗所有的熱情。
他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
對上了秦清月那雙平靜無波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眼神裡沒有責備,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純粹的、看傻子一樣的審視。
秦清月緩緩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你是想體驗一下,這艘船翻過來是什麼感覺?”
秦朗臉上的狂熱表情,一寸寸地凝固、碎裂,最後隻剩下茫然和一種大禍臨頭的空白。
之前被他拋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此刻正坐著火箭,以超光速緊急回歸大腦皮層。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他姐這眼神,不會是想把他丟下海吧?
冷汗,瞬間從他的額角滑落,順著僵硬的臉部線條,滴落在嶄新的t恤衣領上,洇開一小塊深色的水漬。
秦清月動了。
她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從窗邊走了過來。
“剛剛,”她開口,聲音依舊是那般清冷悅耳,卻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平靜,“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表達錯了?”
秦朗的求生欲在瘋狂報警,大腦的cpu已經燒到了極限,拚命組織著語言。
“我……我那是……開玩笑的!對!就是吹牛!姐,你懂的,男人嘛,都好麵子,吹牛又不上稅……”
“秦朗。”
她叫了他的名字。
“姐……我在。”秦朗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委屈。
“既然你那麼喜歡鯨魚”秦清月的聲音透過玻璃的反射,顯得有些飄忽,卻又無比清晰,“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秦朗猛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不解和希冀。
難道她姐真的能帶他看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