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癱瘓,隱蔽直播後他瘋了 039
安靜如雞當群演
宴追躺床上刷了兩天小說。
剛躺下時很舒服,躺久了卻覺得腦殼疼。
她抽空瞅了一眼霍家那邊的進展。
那場滑稽的試煉鬨劇仍在繼續,係統一貫的尿性就是“矛盾不夠,人數來湊”,這回乾脆弄出一個手持電鋸、渾身纏滿繃帶的殺人醫生,嚷嚷著要挨個抽骨髓。
連霍庭和虞阮阮也沒能倖免,係統還美其名曰:“你們是父母,你們的骨髓說不定也能用。”
場麵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要不是有兩位兵王在場周旋,估計早就全軍覆沒了。即便如此,眾人也是大大小小、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
這麼看來,係統還算稍微有點良心,至少沒忘記當下的首要任務是把“腳趾頭”給撈出來。
不過,“撈”也講究個撈法。
太輕易撈出來有什麼意思?自然得人為製造點小波折,纔好顯得這任務完成得名正言順、勞苦功高。
對此,“存在”表示十分不滿,在係統後台發出抗議:
“你這是在給我挑選適合的人才嗎?!又是電鋸又是抽血的,你這到底是選人,還是拍B級恐怖片?!”
【這就是讓你看看物種的多樣性,順便給你的世界提個醒,下次可沒這麼容易了。】
要怪就怪宴追那個死人頭,扔本體跟隨地大小便一樣,要不是為了撈她的腳趾頭,用得著這麼束手束腳嗎?
都死光了,就那個腳趾頭還活著,一看就有大問題好吧!
宴追已經坐在川菜館吃蹺腳牛肉了。
熱辣的湯水下肚,她滿足地舒了口氣,可腦子裡卻不像胃裡那麼踏實。
成天躺著看小說固然是人生理想,但不知怎的,那係統鬨劇裡“宴追軍團”上躥下跳的身影,總在她眼前晃悠。
——顯眼包竟是我自己?
雖然那些是冒牌貨,但頂著她的名頭那麼能折騰,她這個正主卻在這兒躺著,是不是有點……太不給力了?
“不行,”她夾起一片牛肉,自言自語,“得找個正事做做。”
做啥好呢?她咬著筷子頭琢磨。
以前在異世界躲追殺,靠的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賣菜明天當獵人,後天還能混進榮耀騎士堆裡當小雜碎,主打一個讓敵人抓不著北。
現在嘛……她瞅了眼店裡的電視,正播著古裝劇,裡麵的人穿得花裡胡哨念台詞,看著還挺熱鬨。
進軍娛樂圈?
這個念頭一閃,她立馬來了精神。反正她想換臉就換臉,換一張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臉,去演個禍國妖妃……
不行。
林曉曉的經曆,充分說明瞭進軍娛樂圈容易被當交換資源的冤大頭。
她隻是想找點樂子,不是去找氣受。
“乾脆去橫店當群演吧!”
這個好!
群演,娛樂圈食物鏈的底層,不起眼,沒人管,還能近距離看熱鬨,要是哥哥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合張影,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完美的選擇嗎?
想到這裡,宴追三口兩口扒完飯,結了賬,腳步輕快地走出川菜館。
目標:橫店。
身份:群演。
人生理想:在彆人的劇本裡當吃瓜群眾,順便看帥哥!
唉,雖然表麵上沒有離家出走,但實際上她人已經離家出走了。
爸媽彆怪我,實在是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等我浪夠了就回來,現在就讓腳趾頭先替我陪你們吧。
……
橫店。
宴追沒急著找活兒,先拖著行李,七拐八繞地找到一家網上評價“價效比之王”的青年旅社。六人間,上下鋪,公共衛浴,空氣中彌漫著泡麵、汗水和廉價洗發水混合的味道。
——很好,很有生活。
她的到來,並沒引起太多注意。旅社住著幾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一個女孩正對著鏡子一遍遍練習“奴婢參見娘娘”,一個男孩在角落抱著吉他低聲哼唱,還有一個正唾沫橫飛地打電話:“王導,我那場戲您再給說說,加句台詞就行……”
晚上,大家聚在公共區域吃外賣,聽說宴追是新人,立刻熱情地圍了上來。
“新人?演員證辦了嗎?”練習“奴婢”的女孩,叫小雨,關切地問。
“演員證?那是什麼?”宴追咬著一次性筷子,一臉茫然。
“就是上崗證啊!沒證你連劇組大門都進不去!”彈吉他的小陳放下吉他,“明天我們帶你去辦!”
第二天,宴追就被這群“前輩”領著,開始了她的“入職流程”。
跑辦事處,填表,排隊,參加簡單的培訓……宴追全程像個陀螺被抽著轉,看著手裡那張新鮮出爐、照片拍得巨醜的演員證,還有點懵。
這就……持證上崗了?
“證有了,接下來是裝備!”小雨一副老江湖的模樣,拉著她就往附近的雜貨店衝。
“首先,鞋!”小雨指著一排幾十塊的帆布鞋和老北京布鞋,“必須自己買!劇組的鞋都是混穿的,又臟又破,還有腳氣!你可彆犯懶!”
原來如此!立刻從善如流地挑了一雙結實的黑布鞋。
“然後,折疊躺椅!”小陳補充,“等戲的時候能救命!不然你就得坐馬路牙子,或者跟人搶那幾個破板凳。”
宴追想象了一下自己癱在躺椅上嗑瓜子的場景,果斷入手。
“還有,裡衣!貼身的打底衣褲一定要自帶!那些戲服誰知道多少人穿過,洗沒洗過……”小雨壓低聲音,一臉“你懂的”。
宴追摸了摸自己帶來的純棉T恤,深感英明。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一直沉默的寸頭青年阿傑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塑料小瓶,“防蚊液!夏天在草叢裡拍戲,能救你的命!“
宴追從善如流,立即購入橫店生存套裝。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宴追就跟著這群“青年旅社小分隊”,開始了她的橫漂生活。
淩晨三四點,睡眼惺忪地集合,被群頭像趕鴨子一樣塞進大巴,拉到某個宮牆根下或者民國街角。領衣服,換裝,然後就是無儘的等待。
“看見那個穿黃馬甲的嗎?“小雨偷偷指著一個忙碌的場務,“那是現場統籌,嘴甜點,說不定能混個有鏡頭的站位。“
宴追認真點頭,感覺自己在上一門叫做《劇組生存學》的實踐課。
一天之內,她演了宮牆下背景板一樣的宮女,演了戰場上“死”了一遍又一遍的屍體,演了街頭匆匆而過的路人甲...
當屍體時,她差點真的睡著,直到被導演的怒吼驚醒:“那個穿藍衣服的'屍體'!你打呼嚕了!“
宴追趕緊屏住呼吸,內心哀嚎:這年頭,連演屍體都要考演技了嗎?
她抱著自己的躺椅,穿著自己的布鞋,在彆人轟轟烈烈的故事裡,當一個安靜的、會呼吸的背景。
收工回到旅社,小雨一邊卸妝一邊吐槽:“今天那個女二號,一場哭戲NG了十幾次,我的膝蓋都跪麻了。“
“你這算什麼,“阿傑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我演抬轎子的,來來回回走了二十多趟,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宴追默默給自己的布鞋墊上第二層鞋墊,覺得這一百二賺得真不容易。
係統還在霍家彆墅裡電鋸驚魂,她皺眉,這都還沒演完啊,多久了啊?到底什麼時候腳趾頭才能撈出來?殺人狂醫生疊不死buff了嗎?
她正想吐槽了,小雨就叫她去洗澡。
熱熱的溫水淋在身上,雖然沒有五星級酒店按摩大浴池,偶爾還有小強跑出來嚇人一跳,但她就覺得,努力活著,認真吃飯,偶爾做做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