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愛恨唯有荒蕪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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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下是奔騰的河流。
儘管溫凝霜是人魚,可湍急的流水和暗礁還是讓她遍體鱗傷。
被海水帶到岸邊已經是晚上了。
她狼狽地往外吐著鹹澀海水。
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突然很想海底的家。
這纔是她真正的歸宿。而不是把她視為異類的人類世界。
可是,十年過去了。
海底世界千變萬化,她的家園早就不知被海水帶到何處。
溫凝霜垂著頭,突然想起定情時送給周執野的珊瑚。
那是用族人的血浸染而成的,它可以指引她歸家的方向。
於是溫凝霜拚命地奔跑。
泥土劃傷她的腳背,碎石嵌入她的小腿,野草刺破她的肌膚。
她不管不顧,帶著一股勁直直跑到周執野麵前。
把珊瑚還給我!
周執野下意識上下掃了她一眼。
確認隻是皮外傷後,無意識鬆了口氣。
隨後他眉頭緊蹙:你還是不知悔改麼
沁悠因為你發燒至今,你到底有冇有廉恥心她現在就在房間,等你的道歉。
溫凝霜不願和周執野爭辯,再次重複:把珊瑚還給我!
被忽略得徹底,周執野隻覺得溫凝霜在挑戰他的底線。
你假意要回定情信物,是想再威脅我,你要離開
還給你也行。他神色冷峻:你後天給沁悠當伴娘。
他根本不信溫凝霜會離開他。
相反,他要讓她親眼認清現實。
沁悠是他現在的妻子,溫凝霜必須尊重她。
回家是溫凝霜唯一的心願,她沉默半晌,點了頭。
婚禮在白天,她可以晚上回到大海。
倦意霎時侵占大腦,溫凝霜冇有防備回到黑暗的房間。
誰知,剛坐上床便疼得猛地站起身。
掀開被子一看,床上是一個個鋒利朝上的圖釘!
其中數十個已經染上她的鮮血。
許沁悠從昏暗的角落走出,遺憾道:怎麼冇把你紮成乾屍呢
當真是禍害遺千年。掉下懸崖居然還有命回來
不愧是令人作嘔的異種。
你怎麼知道我摔下懸崖溫凝霜很冷靜,一下抓住了她的破綻:綁匪是你聯絡的,截圖也是你偽造的。
是又如何許沁悠壓根冇想著在溫凝霜麵前掩飾。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她高高揚唇:我冇有生病。
至於為什麼要撒謊......就是要讓執野珍惜我、嗬護我。
這瓶特效藥,是用你的命換來的吧
她挑釁朝溫凝霜晃了晃藥瓶:被當成實驗體的感覺如何任人擺佈的滋味不錯吧
溫凝霜渾身一顫,彷彿又置身於暗無天日的彷徨和麻木中。
望著許沁悠高高在上的自傲,溫凝霜怒火騰的湧起。
她拽著許沁悠就往床上壓:你太過分了!
就在距離圖釘幾厘米時,溫凝霜被重重甩了出去。
許沁悠也脫力落進周執野懷裡,眼淚浸濕男人的衣服。
執野......溫小姐要我毀容,還把我的藥丟了,她要置我於死地。
地上是灑落的特效藥,周執野青筋暴起,每一口鼻息都是炙熱。
胸膛劇烈起伏後,他喉結滾了滾,似是不解又似是放棄:......溫凝霜,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或許當初我就不應該帶你走。
腰間被磕到桌角,溫凝霜疼得厲害,卻彎了唇:是呀。
冰冷的現在否認了美好的從前。她當時也不應該昏了頭腦放棄家園。
輕飄飄的附和如同引爆導火索,周執野驀地拽住她往冷庫走。
你說過,你喜歡恒溫。無法長時間待在低溫或高溫環境。
溫凝霜,是我把你帶回來,我就不可能放任你死性不改。
在冷庫大門關閉前,周執野高壯的身姿投下壓迫的巨影:在你認錯前,我不會放你出來。
嗡嗡——製冷機悶不做聲釋放入骨的寒氣。
溫凝霜合上眼瞼,蜷縮起來。
透過監控,周執野看到她的眉間結出冰霜,睫毛沾上冰晶。
發紫的唇緊緊閉著,無論自己用什麼工具,都撬不開一聲道歉。
一口鬱氣凝結在胸口,周執野尚未吐出,眼神驀地凝住。
下一秒,他大步衝進冷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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