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梨花落南山 8
-
8
指尖尚有餘溫,可紀明月抬起眸子望過去,麵前卻空無一物。
他竟真是這般眼睜睜地從她眼前消失了。
“駙馬怎的突然不見了?”沈自白麪露訝異,“莫不是因為通敵叛國之事,這纔想出法子畏罪潛逃了?”
紀明月聞言,倒也反應過來。
起初她當真以為封文舟就這麼死了。
可如今想想,他特意製造這一出,怕就是畏罪潛逃!
可做錯事情的是他,背叛她的也是他。
他怎麼敢!
紀明月臉色驟沉,冷眼睨著大師:“你和他究竟在耍什麼把戲!”
她不信封文舟當真會從世上憑空消失,所以這隻能是兩人聯手所籌劃的陰謀!
大師雙手合十,無奈閉上眼睛:“公主,駙馬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離開這,是遲早的事。”
紀明月眼底儘是陰翳:“你若是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來受罰,我會給你留下一條生路。若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可大師麵不改色,低聲呢喃著:“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
紀明月眼中厲色一閃:“來人,將他帶下去,嚴刑拷打!務必要問出駙馬的下落!”
這之後,大師被關押在水牢中三天三夜。
原以為此番下來,他必然老實交代。
可未曾想,輪值拷問的侍衛換了一批又一批,每每麵對質問時,他始終閉口不提封文舟的去處。
直至今夜,大師氣息奄奄,倒地不起。
侍衛鬆開提著他衣領的手,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之色:“最後問你一遍,駙馬究竟被你變去哪裡了!”
大師瀕臨死亡,看見侍衛腰間佩劍,他咬牙便直直地衝撞過去。
趁其不備時,大師抽出那長劍,手腕一旋,一道冷光劃過,瞬間,鮮血噴湧而出。
大師自刎的訊息,很快便傳入紀明月耳中。
紀明月秀眉一皺,“他可曾交代了什麼?”
侍衛弓著身子,麵色複雜的搖搖頭。
“未曾。”
未曾
紀明月拳頭緊緊捏著,精緻的眉眼中滿是不悅。
這也就意味著,唯一找到封文舟的線索,就此斷了。
她心煩意亂的,莫名覺得心上空了一塊。
從府中出來後,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封文舟的小院外。
往日裡,熱鬨非凡的小院變得淒涼蕭條,院中的海棠花凋零,也落了一地。
她伸手接住搖搖欲墜的花瓣,回黎這種種往事。
府中此前被護衛蒐羅了個仔細,也找到了封文舟暗中私通外邦賊子的書信。
證據確鑿之事,她本該處罰了封文舟。
可當時,心中總有一絲狐疑。
卻不曾想如此一來,反倒讓封文舟就這麼消失不見。
倏地,她想起兩年前,封文舟曾同她說起過,他來自一個與如今完全不同的地方。
莫不是去了那裡?
越是想著,紀明月心緒越發煩悶,沉聲下令道:“即刻派人去請能辨明星象的大師,不論如何,都必須要將駙馬給我變回來!”
身後護衛應下,匆匆離開。
天將明,紀明月依然睡意全無。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與封文舟的點點滴滴。
他臉上的笑總是那麼溫柔,剛出現時,比天空中的太陽還璀璨。
他會的多,做的吃食一絕,會的小玩意也多,總能讓她開心。
可再睜眼,麵對現實的一切,心又冷了下來。
“公主在想什麼呢?。”
身後一道男聲傳來,打斷了紀明月的思緒。
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沉了口氣:“自白,你怎麼來了?”
沈自白款款而來,這才俯身將一封密函遞上:“公主可知外麵許多人都不敢見您,便隻能將東西送到我手上,這封信也是方纔送來的。”
紀明月眉頭緊鎖,順勢將其接過。
趁著她翻閱密函時,沈自白聲音壓低:“我聽聞外邦滿族內,忽然多了一位來曆不明的神秘男子,身形與駙馬,恰好相似。”
滿族與雲朝,世代為仇。
紀明月翻看著其中內容,平靜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鐵青。
萬萬冇想到,調查的結果竟是,封文舟已經進了滿族營帳,恰好被探子撞見。
可這就意味著,封文舟徹底背叛了她
紀明月周身殺意儘顯,聲音像是淬了冰:“命人去查,那神秘男子的身份!”
見手下離開,她清亮的狐狸眼不滿的眯起。
如果封文舟僅此機會欺騙她
她也絕不會放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