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晴日映海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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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熙安剛結束一個客戶谘詢,把對方送到律所門口。
正要回身時,她看到一個身影靠在車邊,不知等了多久。
是靳時寒。
他穿著一件精緻的黑色大衣,卻遮不住身形的單薄,整個人憔悴得近乎陌生。
他看到薑熙安出來,立刻挺直身子,快步迎上前。
他的眼神中翻湧著複雜而急切的情緒。
“熙安”他開口,聲音沙啞,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薑熙安腳步微頓,臉上的笑容褪去,語氣平淡:“靳先生,有事?”
這個稱呼像針一樣紮進靳時寒的心。
他抿緊唇,從大衣裡取出一個古舊的紫檀木盒,動作格外謹慎。
木盒打開,裡麵是一串沉香佛珠。
珠子溫潤,隱隱透出幽香,每一顆都刻著經文,顯然被用心保養過。
薑熙安的眼神微微一凝。
她認得這串佛珠。
那是他們關係尚可時,他送的禮物,她曾戴過很久,後來一次爭吵中,他不耐煩地扯下,隨手扔掉。
她那個時候苦苦哀求,求他找回來。
可他冷冷地說過:“一串珠子而已,丟了再買。”
“我去了普陀山。”靳時寒嗓音帶著顫抖,“一路三步一叩首,把它帶去佛前懺悔。我在路上摔了幾次,差點掉下去。”。
“我跪了一整夜,請大師重新為它開光。熙安,我找它花了很久,翻遍老宅的儲物間才找到,被壓在最底下。我我隻是想把它交回你手裡。”
他將木盒推到她麵前,聲音裡帶著卑微的祈求:“我知道錯了。是我糊塗,我被騙了,才那樣傷害你。”
他的語氣急促,生怕她不聽:“熙安,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們重新開始,我會用我的餘生去補償你,去愛你”
薑熙安低頭看著那串佛珠,再抬眼看靳時寒。
曾經她對他傾注過真心,如今,隻剩平靜與疏離。
心裡甚至泛起一絲諷刺。
當初不屑一顧,如今卻要拿來作為贖罪。
“靳時寒,我現在隻記得我們的小時候了。”她一字一句,語氣冰冷:“因為除了那段回憶,我不希望再有任何關於你的記憶。”
靳時寒心頭大震,他步步緊逼薑熙安,似乎這樣就能把人抓住。
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他麵前。
賈斯汀不知何時走出律所,他毫不客氣地推開木盒,佛珠散落一地,滾進塵埃。
“熙安過得很好,不需要你,你快點離開。”
他上前一步,將薑熙安牢牢護在身後。
靳時寒怒目瞪著賈斯汀,然後試圖越過賈斯汀:“熙安,你聽我說。”
“她不想聽。”賈斯汀攔下他,聲音冷厲,“再不走,我就叫保安。”
“熙安!熙安!”靳時寒瘋狂地大喊:“我求求你,你看看我吧。”
可他呼喚最久,也是隻得到薑熙安不願說話的背影。
冷冷的,是一堵看不見的牆。
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手機驟然響起。
助理的聲音慌亂:“靳總!公司出大事了!薑照臨帶著钜額資金,迫使股東跳槽,曾經薑小姐打理的那些企業,都被他們買走了。”
靳時寒如遭雷擊。
助理艱難補充:“薑先生讓我轉告您,公司當年起步靠的是熙安小姐的資源,您心裡清楚。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
他內心泛起苦澀。
他抬眼望去,薑熙安正接到電話,臉上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掛斷電話,迎上他的目光。眼裡冇有厭惡或者生氣的情緒,就像是看待陌生人一樣。
她微微側過頭,與賈斯汀低聲交談,轉身走進律所。
玻璃門緩緩合上,將他隔絕在門外。
陽光依舊明亮,卻照得他遍體生寒。
薑熙安真的不要了。
“不!”靳時寒急忙撲到了薑熙安的律所玻璃門前。
“砰——”
“砰、砰砰——”
律所的房門被他敲得砰砰作響,手心疼痛,他也察覺不到。
薑熙安微微歎氣,站在玻璃門前,無奈地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隔著玻璃門,靳時寒跪在她的麵前:“求求你,原諒我吧,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是蘇昭晴陷害你,我已經懲罰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薑熙安看著這個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些重要嗎?不相信我的人不是你嗎?”
靳時寒頓時遍體生寒,薑熙安說的冇錯。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滑落在地,心裡思考著如何才能再次被薑熙安看見付出。
他開始近乎病態地關注薑熙安的一切。
聽說她的在這裡的新事業——幫助女性擺脫丈夫出軌。
他有一瞬間錯愕,羞恥中帶出一絲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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