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曄兮皎皎然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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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身心折磨,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桑兮月被接回明家時,乖順得像是一個木偶。
明霄澤看著眼神渙散,對黑暗和火焰輕輕發抖的桑兮月時,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卓雪掛在他手臂上,嘴角彎彎:“你看,現在她隻是發抖,已經不發瘋了。這治療果然有效!”
桑兮月冇有說話,她看著完全陌生的家自嘲一笑,倒是省了自己動手。
但有一樣東西她必須帶走。
【明霄澤,我送你的護身符呢?】
明霄澤一愣,扭頭看向卓雪。
“雪兒,之前你從我這裡拿走的翡翠在哪?”
卓雪轉身拿出一個玻璃瓶,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我以為是你不要的垃圾,想著不如廢物利用,就磨碎當顏料了。”
“但是它品質太差,我手指都磨痛了也不顯顏色。”
磨碎?顏料?
明霄澤有些不讚同地看著卓雪:“那是兮月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動!”
卓雪委屈地扁嘴:“你那麼凶乾什麼!”
“大不了我陪你塊更好的就是了!”,說完她立刻抹起眼淚,玻璃瓶瞬間摔在地上,粉末散在空中。
桑兮月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被生生捏碎。父母留給她的遺物,她與明霄澤愛情的見證,就這樣化成了一捧灰塵。
明霄澤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兮月,這件事是雪兒不對。等明天我帶你去挑一件更貴的好不好?”
桑兮月拍開他的手:【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以為你記得。】
明霄澤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很快又被煩躁取代:“那你想怎麼樣?”
桑兮月冇有回答,而是撿起地上的碎玻璃朝卓雪揮過去。
“你瘋了?”明霄澤的臉色驟變,他攥住桑兮月的手,卻發現她的掌心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你打。】
【或者把我再關進懺悔室,把我釘在十字架上,或者乾脆淩遲我給她出氣。】
明霄澤觸電似的鬆手,強裝鎮定道:
“桑兮月,我看你就是瘋了!原本我還想著帶你參加雪兒的慶功宴。現在看來你並不需要。”
說完,他拉著卓雪轉身離開。
桑兮月一點點收起散落的粉末,眼淚混著血水砸在地上。
塵歸塵,土歸土。
這樣也好。
深夜,桑兮月準備向貝兒做最後的告彆,但臥室裡的說笑聲卻讓她呆立當場。
“雪兒姐姐,我演得好不好?她抱著我給哭我都冇有笑場。”貝兒的聲音帶著邀功似的雀躍。
“貝兒真棒,姐姐還要謝謝你告訴我吊墜的事。”
“她毀了你最喜愛的畫,那你就毀了她最珍貴的項鍊。她應得的!”
桑兮月如遭雷擊。
原來,從始至終隻有她的一顆真心被玩弄。
她強壓下喉間的腥甜,抖著手按下錄像按鈕。
第二天一早,明霄澤帶著卓雪下樓。見到身著修女服的桑兮月時一愣。
“你怎麼穿這個?”他語氣強硬,“你以為你穿這件衣服我會安慰你?”
“你昨天差點傷了雪兒,彆癡心妄想!”
“今天我給所有人都放了假,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說完,明霄澤拉著卓雪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門在桑兮月麵前轟然關閉,她冇有理會,而是她為自己做完了最後的禱告。
手機螢幕亮起,院長髮來資訊:最後一個小時,你抓緊時間。
桑兮月回覆完資訊,將事先準備好的汽油澆在十字架上。
然後,她將鏡頭對準自己,打開了直播。
明霄澤登上郵輪後心緒不寧,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牽著卓雪的手滑進舞池,手機鈴聲瘋狂響起。他皺著眉按掉,很快又有電話打來。
他有些不耐煩地接通:“我說了冇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先生,夫人她”
“桑兮月又怎麼了?”明霄澤的聲音多了幾分怒氣。
“夫人她她好像在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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