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滄海 聚散離彆終有時
聚散離彆終有時
本來實體店開業大家也要開慶功會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出差的東一個西一個,就拖到了現在。
周聿和在車上跟她們講到一半,鐘厘的電話打了過來,“哥,我到這個火鍋店了,包廂都滿了,咱隻能在大廳了。”
“可我們今天人多呀,在大廳會不會太不方便了,你協商一下,不然換個地。”
馬上下班高峰了,路上逐漸堵了起來,讓人不禁覺得煩悶。
紀優往前靠過來,“你們要不換個地,鐘厘,你從悅活天地出來,後街有家川味火鍋,人少東西也新鮮,可以去那看看。”
“優優,你也一起過來了嗎?”正事還沒講清楚,其他的鐘厘倒是特彆關注。
“對,我們路上堵著呢,挺近的,你可以直接走過去。”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沒等其他人開口,電話已經掛了。
沒一會兒鐘厘又給紀優發了資訊過來,“鐘厘說,那家川味火鍋他看了可以定,問問你。”
周聿和顧著開車點了點頭,“行,你讓他直接定吧。”
紀優一邊編輯資訊還一邊想著解釋一句,“他應該是知道你在開車所以才發給我。”
知道他倆彆扭著,許月滿和周聿和也沒有想調侃的意思。
紀優推薦的川味火鍋是新開的店,服務和食材都很不錯。
周聿和工作室的同事們大多都是他和鐘厘的同學,大家都處得很好,隻是工作室這幾個月的確事務多,今天大家難得一聚暢快得很。
許月滿轉著手裡的杯子,琢磨著自己要說的話,終於在一個話茬過去,挪了挪椅子站了起來。
“各位,一眨眼我來到「和清」也快有五個月了,一開始抱著學習的心態向各位請教,大家都是‘有求必應’!我非常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成長,從第一次做策劃案,直到現在看著我們的實體店步入正軌。也讓我能感知到一些自我價值的實現,真的很感謝大家的幫助!實習就要結束了,但希望我能永遠都是「和清」的一份子!”
許月滿端著椰汁,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說出了自己實習結束的事。
中途偷瞄了幾次周聿和,他不像自己帶著緊張,反倒像看過年過節表演才藝的小朋友一樣,滿眼驕傲地盯著自己,導致許月滿都磕巴了些。
和大家乾杯的一瞬間,心裡一下變得空落落的。分彆如何都是帶著些傷感的,即使我們誰也不認為是再也見不到了。
剛剛在電話裡聽到紀優聲音的時候,鐘厘其實可激動了,忙起來這陣子見得少了些,平時的聯係又到以前斷斷續續的樣子。
上回為搬走的事去跟她道歉,紀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就隻能被動地繼續“維持原樣”。
今天出現在聚會上也是這樣,嘻嘻哈哈地跟所有人談笑著,熱鬨的氛圍卻彷彿也是他們的分彆前的預兆,兩個人心裡都打著鼓。
吃得差不多了,鐘厘就忍不住開口,“優優,你們週末回學校嗎?”
包廂裡幾個同事聊得有點大聲,紀優把腦袋湊到向鐘厘,“什麼?”
“你們要回學校了吧?”鐘厘把手圍成喇叭在她耳邊,紀優看著他點點頭。
“我們倆出去走走吧?”
紀優思考了一會兒,接著又笑著跟他點了點頭。
“誒你們繼續吃著,我倆還有事先走了。”鐘厘有些意料之外,立馬站起來,好身手地拿起紀優的東西。
“小滿,我跟鐘厘先走了。”
兩人走了之後,許月滿和周聿和對了個眼神,沒搞懂他們倆這是什麼動作。
隨後周聿和也起身向大家交代,“你們一會兒還有什麼活動接著去,我們倆也要先走。”
柯嘉恒嘴欠得很,“老闆,您安排個活動唄,帶小滿的活動不能帶上我們一起嗎?”
幾個同事馬上摁住他,“就你話多,人家帶你這麼大電燈泡乾啥呀?”
“注意安全,琴姐,明天報賬啊!”
周聿和不理他們的玩笑話牽著人往外走,許月滿和大家揮了揮手乖乖地跟他出去,“拜拜!”
江邊的風很大,紀優卻駐足了很久,鐘厘也跟著停了下來。“鐘厘,我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這兒的夜景這麼美啊?”
鐘厘一路上都盯著路燈下紀優的影子,擡眼一看她的鼻子被風吹得通紅,“傻瓜,我說的散步也不是來江邊吹冷風啊!”
“不冷,”紀優迎著風看著他,“吹得我非常清醒,不是時時都能來這兒吹風!剛好今天星星這麼清楚這麼亮,錯過了也太可惜了。”
鐘厘看著她看得出神,感覺風吹得自己的鼻子都有些發酸才終於彆過頭,“你也害怕可惜嗎?”
紀優擡著看天的脖子已經很酸了,也不敢低下頭來看他。
“我們永遠握不住江風和晚星,隻能暫時停留欣賞此刻的風景。今晚我們會離開這裡,風吹著吹著,也許我就不喜歡它的方向了;黑夜裡那麼耀眼的星星,天一亮一樣會找不到它,這些剛剛好我都喜歡的瞬間終將會結束。”
優優,你為什麼就不能選擇相信我一次呢?
鐘厘比紀優更快紅了眼,許多許多年前他就喜歡上她,沒有任何猶豫和疑問。
因為一起長大,他甚至辨彆不出是何時開始的情愫。
終於再相遇,隻想要能回到她身邊。
無比後悔相信了紀優當年沒事的那副模樣,後悔那個傍晚強忍住慌亂,笨拙地去探察紀優對於他離開的心意。
鐘厘,我不能隻顧著喜歡,就忘了,我們不合適。你是這樣耀眼的星,而我隻是飄蕩的風。
紀優不太忍心再待下去,轉身要往前走。
鐘厘回過神想抓住她的手撲了空,隔著點距離向她喊話,“優優,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吧?”
鐘厘永遠是這個樣子,害怕失去的時候,退出一步又一步。
“當然,”紀優著急地大聲喊了出來,“鐘厘,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
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快走啦!”
紀優笑得沒心沒肺向他招手,“我剛剛騙你呢,我也好冷,快走啦。”
周聿和這週末要去鷺島,許月滿跟著回工作室拿兩份檔案。
燈一盞一盞再次亮起,和幾個月前剛踏進這裡的心境完全不同,看著自己被周聿和握住的手,竟有些恍惚。
一兩個禮拜沒有進拍攝間,來到工作室也是匆匆忙忙,各處都是原來的樣子。
進了辦公室,周聿和核對著幾份檔案,冷風從忘記關的一扇窗灌進來。
許月滿走上前去,產業園燈火通明,擡頭依舊能看見夜空布滿星星,關窗的手便慢了下來。倚在窗邊不夠,又把腦袋往窗外夠。
“今晚風大,會冷的。”周聿和走到身後,一隻手伏上她的腰,許月滿縮回腦袋往他身上靠,“可今天天氣好,沒什麼雲,星星好亮。”
“把窗戶掩一點,你鼻炎不要受風了。”周聿和伸手就把窗戶關了大半。
“我不冷,”許月滿一下縮排他的外套,“周聿和,我真的好捨不得啊。”
周聿和也抱住她,抵住她的頭,“捨不得我嗎?”
“捨不得「和清」,”許月滿特地擡起頭回答他,周聿和配合地假裝皺皺眉,“當然也捨不得你。”
“幸好返校的時間不會太長,你之前說要準備考試,放心去做。「和清」的攝影和運營都有再招人,而且這次是正式工,你不用擔心了。”
周聿和說得認真就是想讓她安心,許月滿反而更不捨了,小臉皺皺巴巴,周聿和又趕緊安撫她,“可是我一直在這啊,你也說你永遠會是「和清」的一份子。”
兩人在窗前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眼神一交彙,那份不捨就更濃。
周聿和環在腰間的手往上走,意識到他接下去的動作,許月滿想起了和紀優看電影時她出的歪招。
眼見周聿和的臉向她靠近,她卻定住不得動彈,隻往外蹦出一句,“彆,彆親。”
“嗯?彆親?”周聿和帶著疑問壞笑著,手撫著許月滿的臉,指尖劃過擡起她的下巴,轉動的眼神再次對上來,“不能親?”
從前隻知道周聿和年紀輕輕就讓人覺得他氣質沉穩,可現在的樣子和穩重哪有半分沾邊?
拉著長音的疑問句像是在向許月滿吹著什麼**香,許月滿本來就容易臉紅,現在臉更是燒得厲害。
看著周聿和離自己越來越近,也不知道從哪壯起了膽,“你彆親,我親!”
說完就踮起腳尖,閉著眼吻上週聿和,周聿和也一下愣住。
隻兩秒,許月滿退了回來。
這個閉著眼慌亂的吻,落在了周聿和的嘴角。確實是有點歪,許月滿伸出手輕輕去擦落在他嘴邊的口紅。
“原來是不會,沒事,慢慢學,”周聿和的話裡掩不住的笑意,看著眼前愣神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再低頭吻住她。
氣息交換,許月滿卻覺得越來越放鬆,但周聿和不是,把她的雙臂都環抱住,平時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突然就變得亢奮而狂熱。
許月滿有些喘不上氣,他也能馬上感知,緩下來的一刻熾熱的眼神再對上,仍舊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