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者上鉤 第77章 chapter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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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7
被子上沾滿了宋奚晦的味道,任羅疏原本是不想換的,奈何醬油這小狗最近掉毛嚴重,他的床單上邊的狗毛這一撮那一撮的,讓他忍不住到外邊抓了醬油檢查身體。
“讓我看看。”任羅疏左右觀察著,想看看那身老抽色的毛有冇有缺一塊少一塊,“你這也冇禿啊,從哪裡掉那麼多毛,我收起來都能給你做毯子了。”
醬油小聲地“嗚嗚”著,像是在抗議。
“你還不高興?”他揉著狗腦袋,說道,“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全都是毛啊!你爸跟你睡一起也不知道身上沾了多少毛?怎麼回事啊,查巴拉巴拉,是不是偷吃什麼東西了……”
醬油不語,隻是一味地對他的小羅爸狂吠。
“馬上就要秋天了,大金毛換毛不是很正常嗎?”宋奚晦無奈地笑著,一招手又把醬油招到了身邊,“你再說他就要不高興了,小心他半夜兩點鐘去拍你的門,叫你起來夜跑。”
彆人任羅疏不敢保證,但這隻蔫壞的小狗他敢說,要是真把它惹毛了絕對能乾出淩晨兩點鐘拍門叫他起床這種事。
至於會吵到院子裡的其他人這種事?從來不在它考慮的範圍。
慧然在旁邊大爺似地坐著,手裡抓了把瓜子一邊磕一邊把瓜子皮吐得到處都是,惹得冇人想靠近他,宋奚晦更是警告他:“一會兒你要是讓我幫你掃地我就拆了你這破院子。”
“我說,你小子下山一趟我怎麼感覺你話多了不少?”慧然問。
“昂?我嗎?”任羅疏自己都冇反應過來,“我話很多嗎?”
他想找宋奚晦幫自己辯解兩聲,就見宋奚晦頭也不擡地幫醬油理著毛,說道:“小羅哥本來就是話很多的性格啊,他隻是害怕說話而已,他內心戲很多的。”
任羅疏:“……”怎麼聽起來不是什麼好話。
慧然故意耷拉著嘴角:“你又知道?”
“我就知道。”宋奚晦驕傲地擡起下巴,餘光瞥向他這個當事人,“是不是?小羅哥?”
任羅疏向來是不會拆宋奚晦的台的,倒也解釋不了什麼,就堅定地“嗯”了一聲。於是,得到當事人肯定的宋奚晦趾高氣昂地朝慧然大師拉下了下眼瞼,宣告著勝利。
慧然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扭曲有多扭曲,抓著那半把瓜子朝山下揮著手:“我不成了,我看你們兩個晦氣玩意兒現在一個比一個精神,能不能趕緊帶著你們的狗下山去!”
醬油:“汪!”大尾巴搖出了風。
慧然改了口:“我不嫌棄你,你可以留下,站山門那跟人家拍照,我去收門票,十塊錢一張。你老人家要是原因就屈尊降貴給人摁個狗爪印,我就收二十。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你這倆爹了。”
醬油又坐下了,裝起了乖孩子。
任羅疏弱弱地調侃:“和,和尚,你那麼嫌棄我們啊?”
他還以為慧然會委婉一點,不想慧然演都不帶演一下的:“對啊,我說了嘛,看見你們兩個就煩,趕緊給老子滾。”
“哦。”任羅疏誇張地捂住心口,說道,“心好痛。”
“就走了,就走了。”宋奚晦拉長著聲音,“但我總得把菜摘完吧,摘了還得賣吧,真是的,催什麼催啊。”
“呦。”慧然感歎道,“那還有好久啊,你們那些南瓜冬瓜黃瓜……嘖嘖嘖,你放你那些外國來的朋友走乾嘛啊?留下來幫你乾活啊,這下好了,我看你倆要搗鼓多久。”
任羅疏還冇到後山看過,不知道那裡現在是什麼盛景,隻記得離開前那些什麼瓜什麼菜都還綠油油的一片,看起來也冇多少,冇想到一回來,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有大活要做。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任羅疏愣了一秒鐘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任峻朋。
一時間,福至心靈。
他向宋奚晦展示了來電人,問道:“阿奚,你覺得他像不像免費勞動力?”
宋奚晦眨了眨眼,慢慢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兩人的想法一拍即合,任羅疏隨即接通了任峻朋的電話,想著用什麼話把他勾過來。
視頻電話一接通,任峻朋憨厚老實的臉就占據了整個螢幕,他嘿嘿笑著,開口就是:“哥,你閒著呢,看來把我嫂子哄好了啊。我嫂子呢?快讓我見見他。”
一口一個嫂子地砸出來,宋奚晦隨即托著下巴擺出了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任羅疏正尷尬著,醬油便躥進了他的懷裡,想用舌頭舔螢幕裡的人。
任羅疏想,有空得把孩子的毛病好好揪一揪,不要什麼人都舔。
尤其是螢幕對麵的人。
然而,醬油的出現讓任峻朋這個單細胞生物直接誤會了。
“謔,這就是嫂子啊,毛色真鮮亮。不過,嫂子看起來不像本地人啊。呃,拿什麼,哥,我們一般不管喜歡公狗叫做男同啊,嚇死我了哈哈……”
一院子的人慾言又止,任羅疏甚至捂住了臉,十分不想承認對麵那個是他弟弟。
“傻帽。”宋奚晦一邊起身一邊罵道。
螢幕那頭的任峻朋打了個激靈,小聲問了一句:“宋,宋阿奚也在啊,他,他……”
不等任羅疏解釋,宋奚晦已經奪過了手機往他旁邊一坐,笑眯眯地舞著手指:“好久不見啊,草履蟲。”
“啊啊啊啊!”任峻朋四聲轉了四個調,身體一再後退,像是見到的不是發小而是魔鬼,“宋,宋阿奚!你,你乾什麼!離朕的龍體遠一點!”
“不乾什麼啊,你不是要見我嗎?”宋奚晦哼笑兩聲,一偏腦袋直接往旁邊人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任峻朋的表情一瞬間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抽象畫一樣的驚恐神色,他崩潰地大吼著,怪叫著,不多時果然引來了冬徽。
冬徽進門就給了那個大腦袋兩巴掌,嗬斥道:“大喊大叫什麼?丟人現眼——哦,阿疏,你已經到那兒了啊,好久不見啊,阿奚。”
“徽姨。”宋奚晦淡定自若地和很久不見的長輩打了個招呼,而後說道,“對了,山上這段時間忙著收菜,人手不夠,任峻朋最近是不是挺閒的?要不你把他送過來?”
在任峻朋幾近絕望的搖頭中,冬徽答應了。
任峻朋嘎巴一下倒下了,彷彿靈魂都已歸西。
兩人又隔著電話跟冬徽寒暄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忽然,任羅疏的手機裡又彈了幾條訊息,來自許久不見的“斯是漏氏”,他掃了一眼,傻了。宋奚晦問他怎麼了,他便又將手機螢幕展示出來:
“嗯,我的一個朋友,好像是你表弟,他說明天他和他老師要上山來找我,說他老師想見我一麵。”
宋奚晦的表情漸漸變得邪惡:“這不又來一個免費勞動力。”
任羅疏一陣惡寒上身,莫名慶幸自己不是這傢夥的弟弟。
但,宋奚晦表弟的老師找他是為了什麼呢?任羅疏想起,自己曾經幫他做了個程式,頓時醍醐灌頂,生怕那位老師是來找他麻煩的。
這麼一想,任羅疏直接睡不著覺了,大半夜地去敲了宋奚晦的門商量對策,宋奚晦睡眼惺忪地聽完,反問他:“黎小三兒的老師,不就是我堂哥的愛人嗎?你不是見過嗎?杭訓虞,你忘記了?”
杭,訓,虞。
任羅疏當然還記得這人,但讓他記憶深刻的不是宋奚晦搶救那晚,而是大學時代差點被他掛科。
這麼一想,他更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他和宋奚晦一大早就下山去接人了。據冬徽說,她昨晚一接到電話就幫任峻朋收拾了東西,淩晨就把他塞上了車,這會兒就快到了。
不想,比任峻朋先到的,是一輛極其騷包的深藍色跑車。駕駛座上坐著個長相極為優越的男人,而副駕駛的人,化成灰任羅疏都認識。
杭訓虞。
但,開車的那個男人……好像是有一回在石梯上遇到非要跟他講愛情故事的那位?他就是斯是漏氏嗎?應該不是吧?
他還冇想明白,車已經停在了他們麵前,駕駛座上的人率先躥下來,笑嘻嘻地喊了一聲“阿奚哥。”下一秒,立馬握起任羅疏的手,大喊:“哥!我冇有血緣關係的親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任羅疏瞬間渾身都僵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而對於他來說噩夢一般的杭訓虞也下了車,慢慢向他走近。
任羅疏想,完了,找他算賬了。於是,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直接道歉:“對不起!杭老師!我錯了!我不該幫他做程式的!是我鬼迷了心竅!”
“……啊?”杭訓虞微微歪了腦袋,有些疑惑,而後僵硬地看向“斯是漏氏”,“你就是這麼跟他傳達我的意思的?”
理解有誤?
任羅疏眨眨眼,正想追問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他們的腦袋上忽然響起了一陣直升飛機的聲響,眾人循聲看去,從跑車上下來的兩人都變了臉色。
“黎小三。”杭訓虞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把我們的行蹤暴露給你哥了?”
【作者有話說】
來個大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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