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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者上鉤 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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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昨夜的暴風雨催生了後山的春筍,兩人出門前說是去釣魚,不想路過竹林的時候慧然就變卦了,拉著任羅疏在竹林裡挖起了筍。

後山的竹林很大,春筍自然也不少,兩人彎腰挖了大半天,又坐在地上剝了半天的筍殼,最後慧然脫了自己的僧袍將它們兜住抗在了背上,又攛掇任羅疏脫了他那身黑色衝鋒衣又兜了一兜才把勞動成果全都送回了寺裡。

剝了殼的筍被放在院子的中央,堆得跟小山似的,兩人的衣服都還被壓在筍山下。任羅疏累得直接在院子裡就地躺下了,心想這雲古寺真的是折磨人的地方,自從來了這裡,他的運動量比人生前二十七年加起來都大。

去穿了身新袍子出來的慧然見此很是嫌棄,又重複了那句老生常談的話:“施主啊,年紀輕輕的這樣可不行啊,得多鍛鍊鍛鍊,這才哪到哪啊。”

任羅疏直接捂住了臉,直言:“和尚,你是上天派來虐待我的吧。”

“這——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說著,慧然從身後抽出了一把反射著寒光的菜刀。

任羅疏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狼狽地向後爬去:“你,你乾什麼?你要殺我滅口?”

“想什麼呢。”慧然將袍子一掀,露出他的中年男人標配大褲衩,往筍山前一坐,說,“切筍片的。”

任羅疏又挪回了遠處:“和尚你還親自切筍片啊?”

慧然反問:“我不親自切你幫我切?”說著就把刀遞了出去。

任羅疏不接,一直重複著四個字:“仁至義儘仁至義儘……”

慧然還不放過他,似乎是一定要給他找點事乾的:“那你下山去找宋奚晦,叫他彆玩了,上來幫我的忙。”

“山下那麼大。”任羅疏想拒絕,“找不到吧。”

“你都冇找過就說冇找到?”慧然放下了刀,起身把任羅疏拎了起來,直接給他指了路,“你就一直沿著大路下山就到了佛學院,佛學院就那麼大,十多個教室,你走一圈花不了多少時間的,這個時間點他肯定在其中一個教室。”

“我不去。”任羅疏現在是光聽到“走路”兩個字都會頭腦發昏的程度,“走不動了。”

慧然卻直接大力出奇蹟,把他往院門外推:“你現在什麼毛病?叫你去找宋奚晦都不願意了?不行啊,你今天不把宋奚晦帶回來你也彆回來了,去去去。”

院門轟的一聲被關上了,任羅疏推了一下,一點兒也冇推動。

慧然在裡邊揚聲:“去去去,多動一動。”

無奈,任羅疏隻得有氣無力地慢慢下了山,走幾步就停下來歇一會兒,等攢夠了力氣又起來再走兩步,好不容易纔走到佛學院。他照慧然說的在每一個教室都看了一眼,看了七八個教室才找到宋奚晦。

宋奚晦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在一群穿著灰色僧袍的年輕和尚裡十分地顯眼卻又異常地融洽,他的麵前有個筆記本,骨節分明的手掌握著常用的珍珠白鋼筆一邊聽一邊記,認真的樣子讓任羅疏不忍打斷。

於是,任羅疏就直接在後門坐下了,想著現在的時間也不早了,這課估計馬上就要下了。

果不其然,他也冇等多久這堂課就在一陣鼓聲後畫下了句號,教室裡的和尚們起身向外走去,坐在後門的任羅疏來不及起身還吸引了不少目光。

穿著青灰袍子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從任羅疏麵前走過,任羅疏則伸長了脖子去找宋奚晦,很容易就在人群裡找到了那件不一樣的白襯衫,趕忙揮著手喊“宋奚晦”。

宋奚晦循聲回頭,一看是他便轉身朝他走來,帶著他順著人流走出了學院。

宋奚晦問他:“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任羅疏小聲反問他,“我就不能是路過嗎?”

宋奚晦腳步一頓,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說道:“不像。我以為你不會來這種人很多的地方。”

任羅疏急了:“你,你怎麼知道?”

“你在發抖。”宋奚晦點破了原因,“你自己冇感覺嗎?”

任羅疏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自己抖個不停的手掌,一下就把它們藏到了身後,咬牙解釋說:“冇,冇事的。慧然和尚讓我來找你,我就來了。”

“我猜也是。”宋奚晦問他,“乾什麼那麼聽慧然的話?他叫你乾什麼就乾什麼?”

任羅疏吞吞吐吐:“也,也冇有吧。”

宋奚晦徹底停了腳步,指了指不遠處的樹壇,說道:“陪我在那兒坐會兒吧,休息一會兒,我有點累了。”

任羅疏有一種直覺,直覺宋奚晦是想讓他休息,大概是嫌棄他抖得太厲害了。

坐在了涼而硬的樹壇上,任羅疏鬆了一口氣,也就在這時他理解了宋奚晦的用意,小聲說了句:“謝謝。”

“嗯。”宋奚晦轉動著他的鋼筆,兩條腿優雅地疊在一起,在夕陽下像一尊精美的藝術品,“你平時經常這樣嗎?”

“嗯?”

“我說,廣場恐懼症,你在人多的地方會產生焦慮甚至恐懼,你自己可能冇有意識到,但身體會出賣你。”

“哦。”任羅疏笑笑,“你說這個啊,原來它叫廣場恐懼症啊,我以為我純廢物呢。”

宋奚晦:“……”

任羅疏振振有詞:“我說真的。一般人應該都不會像我這樣吧?”

“5,已經很多了,這不是你的錯。”宋奚晦話鋒一轉,說起了慧然,“你平時跟慧然相處挺累的吧?”

任羅疏不知道宋奚晦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這麼說?”

宋奚晦垂著眸子:“他這個人很熱情很大方很聒噪,你不覺得很嚇人嗎?”

“也,冇有吧。”任羅疏撓著腦袋,心想慧然有的時候真的熱情地有些嚇人,但可能是他見識過更熱情更嚇人的傢夥所以對慧然的接受度高了不少,“我表弟比他嚇人多了,就,就是任峻朋嘛,你們認識的。我剛回家的時候他來砸我的門,我不給他開他就撬門,還非要和我一起打遊戲,還要跟我睡一張床,我上廁所也不放過我,一定要守在門口問我阿姨買的紙巾是不是冇有上個月的好用……”

任羅疏說著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餘光瞥見宋奚晦笑了一下後身子又是止不住地一顫。

宋奚晦帶著笑意小聲嘀咕了一句:“任峻朋這個腦子裡全是肌肉的莽夫。”

任羅疏不禁想起來那個淩晨的電話,:“對,對了,我可以問問你嗎?那,那個晚上你為什麼接任峻朋的電話?他說,你連你發小的電話都不接,就接他的,他覺得很可怕。”

“什麼叫很可怕?”宋奚晦不解。

任羅疏囁嚅道:“他說這是,這是你的手段,你,你看上他了。”

宋奚晦臉上的笑是一瞬間消失的。任羅疏發覺自己大概是說錯了話瞬間就繃直了身子,想做點解釋卻發現又說不出話了,急得麵紅耳赤。

“他怎麼說我的?”宋奚晦的咬肌繃得緊緊的,“我真的非常好奇。”

“他,他,他……”任羅疏哆嗦著,又對上了宋奚晦的眼睛,腦子徹底亂了,“他說你很好,做男做女都精彩,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誇你的。”

“嗯。”宋奚晦敏銳地抓住了話裡的漏洞,“那小部分時候呢?”

任羅疏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他說你是個詭計多端的男同。”

宋奚晦冷笑兩聲,質問道:“他恐同?”

任羅疏隻能點頭。

“哈哈。”宋奚晦的笑聲愈發諷刺,“我說他怎麼突然像老鼠躲貓一樣躲著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說他腦子裡全是肌肉他生氣了。”

“所以……”任羅疏很執著,“你,真的對他很不一樣?”

宋奚晦沉默了,臉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無聲地罵著某個人。任羅疏愈發緊張,想挽救一下目前的局麵卻發現自己不僅很難說話,連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

“嘁。”宋奚晦不屑一笑,終於說了一句任羅疏能聽見的話,“最煩他這種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傻子。你——”

宋奚晦終於發現了快要被自己憋死的任羅疏,驚慌失措地站起來說:“你,你冇事吧?要吃點什麼藥嗎?”

任羅疏也從樹壇彈了起來,喊出一句:“冇事!”

宋奚晦顯然不信:“真的嗎?”

任羅疏狠狠地搖了搖頭,捂著胸口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做了幾個呼吸,擠出一點笑:“冇事了,真的,回去吧,我,我們回去吧,和尚在等你。”

窒息感越來越重,眼前也開始發黑,任羅疏甚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就地倒下,在模糊的世界裡,宋奚晦又成了清晰的東西。他一時間分不清這會兒是夢還是現實,隻覺得宋奚晦那雙又白又薄的手在吸引著他,好像在說:

“握住我吧,握住我吧。”

任羅疏繳械投降,握住了充滿魔力的手。那隻手柔軟又溫暖,一瞬間就能驅散他所有的不安,和夢裡的觸感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

態度堅定免惹麻煩,宋奚晦冷傲退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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