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心若驚鴻驕陽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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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組織的嚴令和簽證到期的雙重壓力下,賀驍南不得不帶著滿身的傷痛和一顆破碎的心,踏上了回國的航班。
飛機起飛時,他透過舷窗,望著下麵逐漸變小的莫斯科城,心中一片荒蕪。他知道,這一次離開,可能真的就是永彆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幾年的光陰,在曆史的洪流中不過一瞬,卻足以改變許多人和事。
唐靈微以極其優異的成績從莫斯科芭蕾舞學院畢業,憑藉其高超的技藝、獨特的東方韻味和堅韌不拔的毅力,順利加入了世界頂級的皇家芭蕾舞團。
她隨團巡演於世界各大頂級劇院,從莫斯科大劇院到巴黎歌劇院,從紐約林肯中心到倫敦皇家歌劇院……
她主演的《天鵝湖》、《吉賽爾》、《睡美人》等經典劇目,贏得了無數讚譽和鮮花掌聲。
西方媒體稱她為“來自東方的神秘天鵝”、“芭蕾舞壇升起的新星”,她真正用自己的腳尖,舞出了一條璀璨奪目的國際巨星之路。
她變得自信、從容、光芒萬丈,活成了無數人羨慕的模樣。
而賀驍南,也回到了他熟悉的軌道。
憑藉過往積累的軍功和能力的餘威,他在軍隊係統中依然步步高昇,肩上的星徽又多了一顆,權勢更盛。在人前,他依舊是那個威嚴冷峻、說一不二的賀首長。
但私下裡,隻有極少數親近的人知道,他徹底變了。
他變得深居簡出,拒絕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應酬。
他煙抽得極凶,酒喝得極狠,常常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一坐就是半夜。
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窩深陷,眉宇間總是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和戾氣。
他秘密地收集了所有關於唐靈微的報道、演出海報、甚至是一些模糊的劇照和影像資料,鎖在書房一個從不允許人進入的櫃子裡。
那些東西,成了他活著的唯一寄托,也是日夜折磨他的悔恨之源。
有一次,唐靈微所在的芭蕾舞團受邀來華進行友好交流演出,地點就在首都。
賀驍南得知訊息後,動用關係,弄到了一張位置偏僻的票。
演出當晚,他穿著便裝,帽簷壓得很低,像一個幽靈般坐在角落。
當舞台上燈光亮起,音樂奏響,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時,賀驍南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台上的唐靈微,身著華美的芭蕾舞裙,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充滿力量,每一個表情都融入角色,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於任何人的藤蔓,而是自帶光芒的太陽。
她那麼美,那麼耀眼,彷彿天生就該屬於這萬眾矚目的舞台。
賀驍南在台下黑暗中,看著她翩躚起舞,看著她接受如潮的掌聲和歡呼,淚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拳頭,纔沒有失聲痛哭。
那一刻,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失去的,是怎樣一個瑰寶。
演出結束後,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驅使著賀驍南。
他避開人群,憑藉對劇院後台結構的瞭解,竟然真的在一條相對僻靜的通往停車場的通道裡,攔住了剛剛卸完妝、在助理和保鏢護送下準備離開的唐靈微。
幾年不見,她更添風韻,氣質愈發清冷高貴。
看到突然出現的賀驍南,她身邊的助理和保鏢立刻警惕地上前阻攔。
“靈微!是我!賀驍南!”賀驍南撥開保鏢的手,衝到唐靈微麵前,他鬍子拉碴,眼窩深陷,完全不見了昔日的英挺風采,眼中隻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和不正常的偏執光芒,“靈微……你看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這幾年冇有一天不在後悔……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賀驍南了……冇有你……我真的會死的……你回來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語無倫次,試圖去抓唐靈微的手。
唐靈微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她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在她生命中掀起驚濤駭浪、給她帶來無儘痛苦的男人,眼神裡冇有恨,也冇有愛,甚至冇有一絲波瀾,隻有一種徹徹底底的、看陌生人般的漠然。
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像最後的判決,敲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賀驍南,”
“你的死活,”
“與我何乾?”
說完,她不再多看他一眼,在助理和保鏢嚴密的護衛下,徑直坐進了等候的轎車。
賀驍南僵在原地,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靈魂。
他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帶走他生命中最後一點微光。
“與我何乾……與我何乾……”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眼神逐漸變得空洞、瘋狂。
突然,他像是被某種巨大的絕望徹底吞噬,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猛地從腰間掏出了那把一直隨身攜帶、象征著權力和過往榮耀的手槍,顫抖著,狠狠地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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