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心若驚鴻驕陽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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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萬米高空中平穩飛行。
舷窗外,是翻滾無垠的雲海,陽光灑在上麵,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
唐靈微靠窗坐著,身上蓋著薄薄的毛毯。
她微微側頭,看著窗外這壯闊的景象,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靜與空曠。
五十年的欺騙,一次次的犧牲,血流而亡的冰冷……
這些曾經日夜折磨她的夢魘,此刻彷彿都被拋在了腳下那片越來越遠的土地上。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日記本,拿起筆,筆尖在紙頁上劃過,留下清晰而堅定的字跡:
「1974年10月16日,晴。飛往莫斯科
今日起,唐靈微隻為舞蹈而活。
前塵如煙,皆已散儘。」
合上日記本,她閉上眼,感受著飛機引擎的轟鳴,那不再是噪音,而是通往新生的樂章。
與此同時,軍區大院。
賀驍南結束了為期數天的緊急任務,實際上是安撫因被短暫拘留而受到驚嚇、哭鬨不休的江玉棠。
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將車停在家屬樓下。
推開車門,夜風微涼。
他習慣性地抬頭,望向自家那個熟悉的視窗。
一片漆黑。
以往,無論他多晚回來,隻要唐靈微在家,總會有一盞溫暖的燈光為他亮著,像黑夜中指引歸途的燈塔。
那燈光下,通常會有一個纖細的身影在忙碌,或是為他準備宵夜,或是邊織毛衣邊等他。
此刻,那視窗卻融入了整棟樓的黑暗裡,死氣沉沉。
賀驍南的心頭,極快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失落感,像投入湖麵的石子,隻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便迅速消散了。
他皺了皺眉,隨即為自己這莫名的情緒感到些許不快。
她肯定還在醫院休養,腳傷冇那麼快好,怎麼可能在家?自己真是忙糊塗了。
他甩開這絲異樣,大步上樓,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屋內,空氣冰冷,瀰漫著一股無人居住的塵埃味。
他按亮燈,客廳裡一切如舊,卻又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太過整潔,也太過……空蕩。
他冇有多想,隻當是唐靈微住院的緣故。
洗了個熱水澡,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夢裡,似乎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和絕望的眼神,但他醒來時,隻記得一片模糊的陰影。
第二天清晨,賀驍南被生物鐘準時喚醒。
他換上筆挺的軍裝,對著鏡子整理領口,盤算著等會兒去醫院“看望”唐靈微。
他需要繼續維持好丈夫的形象,畢竟,這個擋箭牌目前看來,還不能完全失去。
雖然這次她登台受傷,又鬨出把玉棠送進公安局的風波,讓他很是惱火,但……哄一鬨,應該也就過去了。
她向來是最好哄的。
就在他準備出門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警衛員小張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手裡緊緊攥著一張剛送來的、還帶著油墨味的日報,像是攥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聲音都變了調:
“團……團長!不好了!出……出大事了!您……您快看看這個!”
賀驍南眉頭緊鎖,對小張的失態十分不悅,沉聲道:“慌什麼?天塌下來了?”
他隨手接過報紙,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頭版。
然而,就在視線觸及頭版下方一則用加粗邊框標出的、格外醒目的聲明時,他的動作猛地僵住!瞳孔驟然收縮!
那聲明標題赫然是——《唐靈微女士鄭重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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