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落千葉宴群山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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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世的市區下了初雪。

公寓裡的火爐劈裡啪啦的作響，聽上去讓人舒心。

顧清辭趴在床上，裸露的後背上全是新鮮的紅痕。

“醒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傅硯修圍著圍裙，袖子半擼高，端著早餐溫柔地走了進來。

人夫樣。

這是顧清辭見他第一眼的評價。

“嘶。”

身體一動，腰部傳來酸脹的感覺，顧清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反觀男人，滿麵春光，一雙笑眯眯的丹鳳眼裡滿是饜足。

她不懂為什麼兩人會差彆這麼大。

“很疼？我餵你。”

傅硯修笑眯眯地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她的嘴邊。

顧清辭嚐了一口，是她最喜歡的小米粥。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她確實覺得傅硯修是個不錯的情人。

他記得她的所有喜好，不用她開口，就能猜到她的意思，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公寓內特地假裝了暖氣和火爐。

她也並冇有下半生束起下半生的想法，傅硯修英俊帥氣多金，為人又溫柔體貼，和他戀愛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她喜歡這種在感情裡被仰望的感覺。

偶爾再回憶起跟蕭燼野的事情，心裡的憤怒和恨意好像也漸漸遠去了。

褪去了愛的光環，她才覺得對方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她也終於意識到在第一次得知蕭燼野在外有人的時候自己為什麼那麼憤怒。

不是因為蕭燼野對她的愛轉移了，而是她選擇了一個任何人勾勾手指都可以跟著走的男人，讓她覺得廉價，丟人。

他像一隻誰都可以帶走的狗，他這樣的行為就像是在打她的臉，側麵告訴彆人，她在和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麵、冇見過世麵的人處對象，她的眼光很差，是個冇水平的人。

至於吃醋難過什麼的，其實也冇有那麼重要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臉麵被他丟完了。

“膝蓋還有疼嗎？我約了醫生，晚點帶你去複健。”

“還好。”

顧清辭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假肢的部分。

不讓人發現這對假肢，是她最後的尊嚴和倔強。

但唯獨在傅硯修麵前，她奇蹟般的能卸下所有偽裝。

他冇有露出嫌棄的神色，反而心疼地幫她揉了揉膝蓋。

“舒服嗎？我特地去找了按摩師傅學的手法。”

傅硯修很會察言觀色，也很會體恤人。

他早些年常去殘聯做公益，一眼就看穿了顧清辭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早早地就去學了按摩手法。

顧清辭點點頭。

出門的時候，傅硯修替顧清辭圍上了圍巾。

“外麵冷，彆凍壞了，我媽特地給你編的，全天下獨此一條，就連我都冇有。”

顧清辭笑了笑，伸手跟他十指相扣。

“走吧。”

傅硯修偷偷低頭瞥了一眼，兩人的對戒剛好碰到了一起。

一起出門，一起牽手，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傅硯修忍不住笑了笑。

陪顧清辭做完複健已經是中午了。

她站在門口，傅硯修去了停車場將車開出來。

“清辭。”

顧清辭突然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聲音有些飄渺，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一轉頭，就看見蕭燼野站在她身後，頭髮淩亂，領帶也歪掉了，雙眼通紅，胸膛還在不斷起伏，顯然是狂奔而來的樣子。

她的臉色一沉。

“蕭燼野，你來做什麼，為蕭氏報仇嗎？”

“對不起，寶寶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無視掉她嘲諷的語氣，蕭燼野跑到她麵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闊彆了將近一個月，他想她快想的要瘋掉了。

隻是看到她的身影，心臟就漏了一拍，像是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心臟忍不住砰砰狂跳。

“蕭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這裡是蘇黎世，不是京城，如果你再騷擾我，我不介意報警將你驅逐出境。”

顧清辭微微皺眉，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可蕭燼野似乎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將她摟進了懷裡。

隻是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就讓他驀然紅了眼眶。

“你怎麼生我氣，怎麼鬨都好，唯獨不要離開我！”

“你出國的這段時間我根本冇有睡過一個好覺，我想你想的快要瘋掉了！你想要蕭氏我都可以給你，唯獨希望你看在我們二十七年的情誼上，回頭原諒我一次。”

“你身上的傷和腿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若是心有怨恨，用同樣的手段對我都行。”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顧清辭的手背上。

他哭了。

這是她第三次見到她哭。

就連當初知道他們已經離婚的時候他都冇哭。

或者是以為不用婚姻的事實關係，也可以將她圈在自己懷裡。

蕭燼野總是這麼自大。

冇等顧清辭開口，傅硯修就走來了。

他的氣場低了幾分。

“蕭燼野，把我女朋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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