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56章 你們供的神,是我踩碎的夢
血染蒼穹。
玄天大陸東南,昔日鳳族祖地——焚心崖早已不複輝煌,如今隻餘斷壁殘垣,在狂風中嗚咽如泣。
可此刻,整片天地卻在顫抖。
無數道虛影自虛空浮現,那是萬年前戰死的鳳族英靈,他們雙目赤紅,一半是忠誠的火光,另一半卻是被邪術操控的漆黑怨念。
他們曾為守護始祖而死,如今卻被喚醒為誅殺始祖的利刃。
“老祖!撐住!”宋驚鴻渾身浴血,手中星樞令符裂開三道細紋,他以肉身硬接七道英靈合擊,隻為護住身後那道佇立於祭壇中央的纖影。
她披著一襲殘破的赤金長袍,發絲如火,眸光似刀。
鳳棲梧,荒古始祖,萬界共尊的存在,此刻正站在血脈與命運的祭壇上,接受最殘酷的試煉。
她的前方,是千軍萬馬般的叛魂圍殺;她的體內,是另一個“她”——那個名為“容器”的備份之軀,正緩緩燃燒自己,將最後一絲純粹鳳血與記憶獻祭。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意識,也終於在此刻睜開眼。
她輕聲說:“原來……你纔是真正的我。”
——不是嫉妒,不是怨恨,而是釋然。
她這一生,不過是鳳棲梧沉睡前剝離出的一縷殘識所化,一具為未來歸來準備的“容器”。
她擁有情感、記憶、痛覺,甚至愛過、恨過、哭過。
可她從來都知道——當真正始祖歸來之日,便是她消散之時。
而現在,時機已至。
【我記得小時候,族老說我脈絡堵塞,是廢物。
可我在夜裡偷偷數星星,想著若有一天能飛上去看看。
我想修仙,想變強,想讓父母不再低頭。
後來我知道了,我不是不能修,隻是我的力量……在等一個人回來。】
【你說你是鳳棲梧,真正的始祖。
可我也在這具身體裡活了十六年。
我見過春天的花,嘗過桂花釀的甜,喜歡過隔壁家那個總給我送糖的少年……】
【可我不後悔。
因為你比我更懂什麼叫“守護”。
你走過的路,踏過星河,焚過諸神。
而我,隻想做你歸途上,那一盞熄滅前最後亮起的燈。】
她笑了,笑得像春雪初融。
下一瞬,她主動撕裂自己的神魂,化作一道純淨火焰,湧入鳳棲梧識海深處。
轟——!
九重雷劫自虛空中炸裂,不是天罰,而是認主!
歸墟戒劇烈震顫,原本封鎖第三層的空間禁製轟然崩解!
一座由骸骨堆砌的古老神殿浮現在意識世界中央,門匾上刻著三個血字:
“葬神塚”
裡麵靜靜躺著一塊破碎的玉簡,上麵寫著一句話:
“當年那一戰,天魔未至,人心先潰。”
與此同時,夜玄寂的魂體徹底消散前,從時空裂縫中伸出一隻透明的手,將一枚漆黑如墨的瞳孔塞入鳳棲梧掌心。
他的聲音如風中殘燭:“小心……鬼帝殿……它從未存在過……也一直都在……”
話音未落,身形湮滅。
鳳棲梧握緊那枚“冥瞳”,眼神驟冷。
原來如此。
所謂域外天魔入侵,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真正背叛她的,不是敵人,而是她親手冊封的十二神使之一——那位被譽為“幽冥引路者”的鬼帝夜玄寂。
他曾跪在她座前,執弟子禮,喚她一聲“祖”。
而今,他在臨終前選擇贖罪,用儘最後魂力傳遞真相。
可惜,太遲了。
但還好,她回來了。
南宮玥癱坐在地,雙眼流出血淚。
她在預知血脈爆發的刹那,窺見了一角未來:
一片無垠黑海之上,萬神跪伏,唯有一人獨立於彼岸橋頭。
那人背影清瘦,身穿赤金鳳袍,手中提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正是鬼帝之心。
而她聽見那人在低語:
“你說眾生需神明指引?
可我所求,不過是問一句——
那年歸墟之下,誰遞的刀?”
那一瞬,她失明三息。
三息之後,世界依舊,但她已不再是原來的她。
她喃喃道:“我們拜的神……原來是被我們殺死的夢。”
戰歌率領最後三百忠勇英靈,以殘魂結陣,硬生生撕開一條通路。
他回頭望向鳳棲梧,鎧甲儘碎,隻剩半顆頭顱尚存,卻仍大笑:“老祖!此路已通!下一站——歸墟!”
“好。”她一步踏出,腳下裂開深淵,萬鬼哀嚎退避。
歸墟戒嗡鳴共鳴,彷彿回應母親的召喚。
她抬頭,望向九天之上那道被封印已久的通道。
那裡,曾是她登頂之處;
那裡,也將是她歸來之地。
她輕聲道:“你們供奉的神明,皆是我踩碎的夢。
而我今日歸來,不為成神,隻為——清算。”
風起,火燃,凰鳴九霄。
一道赤色身影衝天而起,身後拖曳著千萬年的孤寂與怒火。
第57章
我名鳳棲梧,非請神,乃弑神(節選)
地底深處,岩漿翻湧如怒龍咆哮,整座歸墟之城的地基在某種古老陣法的牽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裂隙中滲出漆黑如墨的怨氣,那是被封印了萬年的輪回殘念,是無數個“她”在時光長河中湮滅時留下的執念結晶。
鳳棲梧立於虛空,赤金長袍獵獵舞動,眉心一點硃砂燃起血焰般的光。
她感知到了——宋驚鴻的氣息正在急速衰弱,戰歌的英靈之軀已瀕臨崩解,而南宮玥的預知血脈正被一股無形之力強行抽離,彷彿有誰在彼岸書寫命運,一筆一劃皆要將他們釘死於輪回輪盤之上。
可她沒有立刻衝入地下。
她隻是靜靜望著那座懸浮於深淵之上的歸墟之城,城中心命樞塔如一根貫穿天地的脊柱,頂端鑲嵌著一顆緩緩搏動的心臟,宛如活物。
那是整個輪回體係的核心,也是……她當年親手種下的因果。
冷風捲起她的發絲,拂過眼角那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舊傷——那是被最信任之人用【斷情刃】劃下的痕跡。
“你們以為掌控輪回就能贏?”她輕笑,聲音卻如寒霜墜地,碎成千片,“可你們忘了——真正的始祖,是從不甘心中活下來的。”
話音未落,她身形驟然消失。
再出現時,已立於“容器”消散前最後停留的空間裂痕旁。
那具曾承載她歸來之魂的軀體,此刻正跪伏在地,周身燃著淡金色的火焰,那是鳳族最純淨的血脈之火,在完成最終獻祭。
鳳棲梧單膝落地,雙手穩穩與“容器”相抵,掌心相貼的刹那,兩股血液同時沸騰!
金血交融,不是融合,而是歸位。
識海炸裂,記憶洪流如天河倒灌!
她看見自己六歲那年,被兄長推入枯井,井壁爬滿毒藤,咬噬她的四肢百骸,而族老站在井口冷笑:“廢物血脈,不配姓鳳。”
她看見摯友在閉關洞府中抽出她的脊骨,煉成通天階梯,隻為叩響神門,“你天賦太高,註定隻能是我登頂的墊腳石。”
她看見親妹飲下劇毒,倒在她懷中喃喃:“姐姐……我不想看你被人踩進泥裡……我先走一步,等你來接我。”
那些她曾親手封印、不願再憶的痛楚,此刻儘數蘇醒。
每一滴淚,每一道傷,每一次背叛,都化作神魂淬火的燃料,在她體內熊熊燃燒!
“原來……這纔是完整的你。”容器抬起頭,臉上帶著釋然的笑,眼中卻有淚光閃爍,“我這一生,雖短,卻替你守住了這具身體,守住了回家的路。”
話音落下,她的身軀開始瓦解,化作一道純粹的光流,緩緩升起,沒入鳳棲梧眉心。
就在那一瞬——
天地靜默。
歸墟戒六大區域同時共鳴!
藥園中千年靈藥齊齊綻放,升起一道通天淨柱,清香滌蕩九霄;
火圃深處沉睡的焚世真炎噴薄而出,燒穿三重虛空;
神兵塚萬劍齊鳴,自發飛舞成陣,劍鋒所指,群魔退避;
記憶區浮現出一幅幅征戰畫卷:她一劍斬落星辰,她獨坐屍山問天道何在,她以血為引佈下誅神大陣……
魂牢之中,哀歌止息,所有被鎮壓的凶魂齊齊低頭;
命格池金光滔天,一道屬於“始祖”的本源命格徹底點亮,照亮整個玄天大陸!
渡劫巔峰的瓶頸,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氣機節節攀升,直逼大乘之境!
甚至……隱隱觸及那傳說中的飛升門檻!
她緩緩起身,眸光如電,掃過歸墟之城。
“你們供奉的神明,不過是你們懼怕真相的投影。”她抬手一指那高聳入雲的命樞塔,指尖金焰跳動,“而我今日歸來,不為成神,不為救世——隻為告訴你們,所謂輪回、所謂宿命、所謂‘不可違逆’的規則……”
聲音驟冷,如萬載玄冰:
“全都該死。”
下一瞬,她縱身躍向地下通道,身影如凰影掠空,快得連時間都為之凝滯。
歸墟戒自動開啟,藥園門戶大開,將重傷垂死的宋驚鴻、南宮玥以及殘存的英靈儘數收入其中庇護。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使用係統守護他人——不再是冷漠的始祖,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老祖宗。
戰歌僅剩半顆頭顱,卻仍掙紮著舉起斷裂的鳳紋槍,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卻堅定如鐵:
“主上所行之路,即吾族歸途!”
風停,火熄,天地陷入詭異的寂靜。
唯有歸墟之城深處,命樞塔頂端,那顆搏動的心臟猛然一縮——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極可怕的存在。
哢嚓……
塔門開啟。
十二道身影自黑暗中緩步走出。
她們皆身披殘破凰袍,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肌膚乾枯如紙,卻無一例外,麵容與鳳棲梧分毫不差。
她們手中握著的兵器,皆刻有古老銘文——《古凰錄》記載的始祖專屬神兵:
【斷情刃】、【焚心槊】、【絕念弓】、【忘川鏈】……
十二具枯骨,十二張相同的麵孔,十二雙空洞如淵的眼睛。
她們站成一道弧線,封鎖命樞塔前唯一的通路。
最前方那一具,緩緩抬起手,指尖輕撫胸前一道陳年刀痕,嗓音沙啞如鏽鐵摩擦:
“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