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22章 七息成丹?那是我熱個手呢
晨光如金,灑在玄天坊市東街斑駁的青石板上。
這條向來喧囂的長街,今日卻因一處突兀出現的攤位而悄然凝滯了腳步。
一方素布鋪地,無幡無旗,隻懸三字——“鳳氏丹閣”。
墨羽長裙的女子端坐其後,發如鴉青,眸似寒星。
她不施粉黛,卻自有一股淩駕眾生的威儀,彷彿不是在擺攤,而是在接受萬靈朝拜。
肩頭盤踞著一隻通體銀白、形如幼狐的靈體雷獸,雙眼閃爍電芒,警惕掃視四周,口中低鳴:“老祖,有人動陣腳。”
鳳棲梧未動,唇角卻浮起一絲冷笑。
她早察覺了——地下三尺,埋著七處禁製符紋,脈絡相連,直通坊市執法堂。
一旦觸發,便是“違規設攤,當場驅逐”的罪名落下。
可笑的是,這等拙劣手段,竟也敢在她麵前施展?
她指尖輕點歸墟戒,一圈無形屏障悄然擴散,如水波蕩漾,卻又無聲無息。
下一瞬,幾名地痞模樣的壯漢已擠至攤前,其中一個猛地伸手推搡玉案。
“砰!”
那手尚未觸及丹盒,便如撞鐵牆,反震得整條手臂劇痛麻痹,慘叫倒退。
眾人愕然,隻見那看似單薄的素布攤位,竟紋絲不動。
“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鳳家攤前放肆?”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鐘鳴貫耳,直敲入骨髓。
人群一靜,旋即騷動四起。
“鳳家?哪個鳳家?北域那個連築基長老都湊不出兩個的破落旁支?”
“聽說前幾日還把她家姑娘送去聯姻贖罪,怎麼……又回來了?”
議論未歇,三名身披丹會執事袍的修士已大步踏來,為首者麵帶譏誚:“荒唐!末流家族也敢設丹攤?交出丹方,自行離去,否則以‘私售毒丹’論處!”
他話音剛落,周圍商戶立刻應聲附和,顯然早有預謀。
鳳棲梧緩緩抬眼,目光掠過這群跳梁小醜,最終落在遠處人群中一道佝僂身影上——那人衣衫陳舊,眼神卻銳利如刀,正死死盯著她麵前陳列的十枚淡金丹丸。
那是凝脈丹,築基修士入門所用,本不算稀奇。
但她的丹,色澤如琥珀流轉,內蘊霞光三縷,藥香沉斂於丹體深處,非近身難聞。
這是火候入魂、藥性歸真的征兆,是真正大師才能煉出的“活丹”。
她指尖輕拂玉盒,淡淡開口:“你們可敢驗丹?”
四下驟然一靜。
她已取出一麵古銅鑒藥鏡,鏡麵幽深,刻滿遠古符文。
“若我丹中有毒、藥材不真、火候錯亂——任你們砸攤焚身。”
語畢,她眸光微閃,歸墟戒內第五層封印尚在震蕩,那一夜血光衝霄的餘韻仍在識海翻湧。
她知道,自己正在被窺視,不止是這坊市之人,更有潛藏於暗處的古老意誌,正借天地法則探查她的存在。
但她不在乎。
始祖歸來,何須藏鋒?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傲慢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好大的口氣!既如此,便設‘九轉驗丹台’,三局定生死!”
眾人心頭一凜。
九轉驗丹台,乃是丹會最高裁決之儀,曆來用於鎮壓挑釁者。
三局皆敗者,終生不得再執丹鏟!
孫元化緩步而出,紫袍加身,胸前繡著四品丹師徽記,袖袍翻飛間,一股熾熱藥香彌漫開來。
他是丹師公會會長,更是此地丹道權威,平生最恨“狂妄之徒”。
“第一局——辨藥!”他冷喝一聲,身後弟子立刻抬出九個玉盤,每盤各置一味藥材,真假混雜,香氣交織。
千年雪芝、地心火蓮、陰冥草、龍鱗藤……皆是珍稀之物,更有以假亂真的仿製藥材摻入其中。
此題本為五品丹師門檻考校,尋常人需半炷香細細分辨。
鳳棲梧隻一眼掃過。
筆落如風。
“盤一:真,產自北荒雪脊,年份三千二百年;贗品藏於石髓夾層,乃人工催生的雪芝孢子,毒性隱伏。”
“盤二:假,火蓮根係無地脈烙印,焰紋斷裂三次,實為南疆焰傀花染色偽造。”
她未停頓,一口氣寫下九條判詞,字字精準,連產地水土、生長年輪、乃至人為乾預痕跡都說得分毫不差。
圍觀者屏息凝神,連孫元化臉色也微微一變。
角落裡,一個披著舊鬥篷的老者喃喃低語:“這不是眼力……是聞到了歲月的味道。”
此人正是曾為仙門客卿的隱世丹師陳硯舟,人稱“老丹癡”。
此刻他眼中燃起久違的光芒,死死盯著那支落筆如神的手。
“第二局——控火!”孫元化強壓心頭驚意,厲聲道,“取靈犀甲一片,以地肺離火加熱至恰好融化而不破,溫度偏差不得超三息!”
此令一出,全場嘩然。
靈犀甲薄如蟬翼,遇熱即燃,稍有不慎便會炸爐傷人。
三位丹會高徒輪番上陣,皆以失敗告終,火焰失控三次,炸得台麵焦黑。
最後一人收手時,雙手顫抖,滿臉羞憤。
孫元化冷笑著看向鳳棲梧:“輪到你了。彆告訴我,你要靠什麼‘祖傳秘法’矇混過關。”
她未答。
隻是輕輕撫過歸墟戒。
刹那間,戒指微震,一絲荒古氣息自虛空間逸出——那是她當年親手馴服的地心炎種,孕育於星辰核心,焚山煮海不過呼吸之間。
空中,一隻由火焰凝成的虛幻鳳喙緩緩浮現,翎羽飄曳,鳳目含威。
它輕輕啄下。
靈犀甲在眾人注視中,無聲融化,化作一滴澄澈金液,緩緩墜入承接玉皿。
溫度未偏一絲,火候完美貼合標準曲線。
全場死寂。
連風都彷彿停滯。
孫元化瞳孔驟縮,手中丹鏟幾乎脫手。
而那一直沉默的老丹癡陳硯舟,忽然踉蹌上前一步,顫聲道:“這……這不是控火……這是……禦道!”
唯有鳳棲梧知道,這隻是開始。
她抬眸望向孫元化,唇角微揚,聲音清冷如霜:“兩局已過,你還敢接第三局嗎?”
孫元化咬牙,麵色漲紅,終究狠狠一甩袖:“有何不敢?!”
“那好。”她站起身,墨羽長裙無風自動,肩頭小劫雷光躍動,似在歡呼即將到來的風暴。
“第三局——成丹。”
四字出口,整個坊市彷彿被無形之力籠罩。
她沒有說煉何種丹。
也沒有提品階。
但她眸中掠過的那一抹睥睨,卻讓所有人心頭一顫,彷彿看見了某種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丹道至尊之影。
孫元化深吸一口氣,終於親自踏上驗丹台。
“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就親手教你,什麼叫丹道規矩!”
他冷冷盯著她:“我煉四品‘回元固魄丹’,兩炷香內成丹,若你不成,或品質不如——敗者終生不得再執丹鏟!”
人群嘩然。
這已是生死賭約!
鳳棲梧卻隻是輕笑一聲,抬手將歸墟戒輕輕一抹。
一枚漆黑丹爐,自虛空間緩緩浮現。
爐身銘刻九重鳳紋,底部隱隱有星河流轉。
那是她沉睡前,親手煉製的——九曜焚天爐。
“可以開始了。”她淡淡道。
晨光灑在她身上,宛如神臨。七息。
僅僅七息。
時間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攥住,凝滯在玄天坊市東街的上空。
陽光依舊灑落,青石板上的影子卻如凍結般紋絲不動。
整條長街,數千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尊殘破卻威壓滔天的丹爐——玄凰鼎。
它通體漆黑如夜,九道裂痕縱橫交錯,似曾經曆萬劫不滅之火焚燒,可就在鳳棲梧屈指輕彈歸墟戒的刹那,一道赤紅焰絲自戒指深處飄出,如活物般纏繞爐身。
那火焰細若遊蛇,卻散發著令天地顫抖的氣息——熾而不烈,溫而不散,彷彿蘊藏著開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縷火種。
“那是……什麼火?”孫元化喉嚨乾澀,聲音顫抖。
他身為四品巔峰丹師,掌控地肺離火已有三十餘年,自認對火焰的理解已入化境。
可此刻,他體內的靈力竟不受控製地顫栗起來,丹田微痛,彷彿有某種遠古法則正在低語:你不配觸碰此炎。
溫度驟升百倍。
不是誇張,是真實發生的異象。
地麵青磚開始泛紅,攤位旁的布幡無風自燃,幾個煉氣期修士剛想靠近圍觀,瞬間汗如雨下,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執法堂的禁製符紋瘋狂閃爍,卻被一層無形屏障死死壓製,連一絲警訊都傳不出去。
小劫伏在鳳棲梧肩頭,銀白雷光炸成一圈護罩,嘴裡咕噥:“老祖又玩大的……這火味兒……比劫雷還凶。”
陳硯舟踉蹌上前,老眼渾濁卻燃燒著近乎癲狂的光芒:“始祖炎……傳說中唯有初代神明才能駕馭的本源真火!它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女子手中?”
沒有人回答他。
因為——
“轟!!!”
玄凰鼎蓋猛然衝天而起,一道赤金色光柱直貫雲霄,撕裂了坊市上方的禁空陣法,在蒼穹之上炸開一朵璀璨如日輪的火蓮虛影!
九枚丹藥騰空而起,通體赤紅如血晶,表麵浮現金鱗紋路,每一顆都散發出濃鬱到極致的生命氣息與涅盤之力,彷彿內裡封印著一條沉睡的龍魂。
丹成之時,空中竟有龍吟回響,隱隱與天地共鳴。
五品“龍血續脈丹”!
這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術。
所有識貨之人皆麵如死灰。
此丹需以純血龍族遺骸為主材,輔以九陽雷火淬煉半日以上,成丹率不足一成,且必須由五品以上丹師親手操持,稍有差池便是丹毀人傷。
而現在呢?
七息成丹,九枚完美品質,藥香未散便已凝成霞霧,繚繞於丹體之上,久久不散。
這是活丹中的聖品!
孫元化臉色慘白如紙,踉蹌後退三步,撞翻身後驗丹台,手中丹鏟“當啷”落地。
他嘴唇哆嗦,幾乎咬破舌尖:“不……不可能……那火焰……是始祖炎?!你……你是哪位古老存在的轉世?!”
鳳棲梧立於玉案之後,墨羽長裙獵獵翻飛,眸光淡漠如俯瞰螻蟻。
她抬手一招,九曜焚天爐收入歸墟戒,玄凰鼎亦緩緩隱沒於虛空。
那縷始祖炎並未收回,而是悄然鑽入戒指最深處,引得藥園區一陣劇烈震蕩。
她目光終於落在孫元化身上,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天雷砸落:
“你說我不配當老祖?”
她頓了頓,唇角微揚,帶著幾分譏誚、幾分憐憫。
“那你來當一下試試。”
一句話,如九幽寒風吹過靈魂。
孫元化渾身劇震,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焦黑的地磚上。
他身後數十名丹會執事、弟子無不駭然失色,接連跪倒一片,無人敢抬頭。
這不是屈服於武力,而是源自血脈與道韻的碾壓。
他們的丹道根基,在對方眼中,不過是稚童塗鴉。
陳硯舟顫巍巍走出人群,這位曾為仙門客卿的老丹癡,雙膝竟不受控製地彎曲,撲通跪下,老淚縱橫:“丹祖……丹祖降世矣!求前輩賜我一線機緣,哪怕看一眼您的煉丹手法,死亦無憾!”
鳳棲梧未答。
她拂袖收丹,動作從容不迫,彷彿剛才所做的一切,不過隨手熱了個手。
隨即,她環視四周,目光掃過那些曾冷眼嘲諷的商戶、暗中設局的執法者、還有遠處樓閣中悄然窺視的幾道強大神識。
“從今日起,”她的聲音清晰傳遍整條長街,“鳳氏丹閣,入駐坊市核心‘天字號閣’。你們丹會,需無償提供三成鋪位,供我調配使用。”
語畢,無人敢言。
鐵掌櫃第一個反應過來,擠開人群,滿臉堆笑地搶上前:“貴客臨門!老鐵願親自為您打理賬目,抽成全免,隻求能沾一縷丹香!”他精明一世,豈會看不出此人背後藏著通天之路?
角落裡,一道纖細身影猛地衝出。
柳青璃撲至鳳棲梧麵前,雙膝跪地,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卻堅定:“求前輩收留!弟子雖火脈殘缺,但心誌不滅!願為奴為婢,掃爐添柴,隻求能站在您身邊,看一眼真正的丹道!”
鳳棲梧低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她看到了什麼?
是一個被天賦束縛卻從未放棄的煉丹學徒,是一顆在泥濘中掙紮向光的心,更是一縷……與她荒古時代某位親傳弟子相似的執念。
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一點歸墟戒。
一枚淡金丹丸憑空浮現,落入柳青璃掌心。
“凝脈丹。”她說,“明日清晨,帶它去天字號閣。”
話音落下,她轉身離去。
墨裙曳地,肩頭小劫雷光躍動,宛如護法神獸隨行。
身後,萬千修士自發讓道,屏息垂首,低聲傳頌:
“丹尊臨塵……丹尊臨塵啊……”
夜色漸濃,星河初現。
而在歸墟戒內部,藥園區忽地劇烈震顫。
原本枯寂的土地上,三簇新生異火破土而出,焰形各異,卻皆帶著荒古氣息。
其中一簇赤紅火焰微微搖曳,竟似與極遠方某座沉睡火山深處的古老心跳,隱隱呼應……
彷彿,有東西,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