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後，我和媽媽一起跑路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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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是炮灰女配，要跟繼父離婚。
媽寶女的我開團秒跟，丟下繼兄揣崽跑路。
她說：「我夢見了，我隻是個炮灰女配！
「你爸的白月光就要揣崽回國了，到時候我會發瘋處處跟她作對，甚至痛下殺手，最後被你爸送進監獄。
「你跟阿知好好的，媽先跑路保命了。」
我說：「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走，我可是媽寶女！」
下了班發現家裡空空如也的沈氏父子：
我那麼大個老婆呢？
1
「言月女士，不然你最近少聽點你那個霸總小說呢？」
我抬手將我媽手機裡正在播放的有聲小說關掉。
「你和老沈二婚都十二年了，白月光真要回國得三婚。
「而且白月光怎麼也得四十多了吧？揣崽八成不現實，我估摸著崽能和我一個歲數。
「你最近是不是看什麼銀髮文學了？」
看著眼前已經四十五歲，但臉上完全冇有歲月痕跡的漂亮女人。
我認真分析道。
我媽和我爸是二婚。
當時我十歲，我媽去給我辦理轉學手續。
我爸對我媽一見鐘情。
起初，我媽並不想搭理他。
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失憶過，我的親生父親藉機丟下我們跑了。
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她纔不信男人。
我爸啥也冇說，就每天在我媽邊上刷存在感。
家裡的燈泡壞了有他，液化氣罐空了有他，電閘線燒斷了也有他。
他還讓自己十五歲的兒子每天去小學部看我，教訓欺負我的人。
也就是我的繼兄，沈知。
最後是我有天放學被小混混尾隨，沈知為了我一挑五，斷了兩根肋骨進醫院。
我媽才終於鬆口。
結婚以後，我爸更是恨不得黏在我媽身上，每天公司家裡兩點一線。
但凡多拐了個彎，都是因為我媽突然想吃什麼了。
說我爸會愛上彆人，屬實難以相信。
「可如果是真的怎麼辦？」我媽說。
2
我和我媽決定確定一下夢的真實性。
據我媽所說，我爸和白月光會在週五的慈善晚宴上重逢。
飯桌上，我媽開口試探：「老公，這週五你能不能陪陪我？我想去約會。」
「真的嗎？老婆。」
我爸的喜悅溢於言表。
正當我以為穩了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但是週五可能不太行，有個很重要的拍賣宴會。週六可以嗎？老婆。」
居然真的對上了？！
我趕緊對我媽使了個眼色：
【咱們也去！萬一這隻是巧合呢？】
我媽心領神會：「那我可以一起去嗎？」
我爸疑惑：「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活動了嗎？以前從來都不去的。」
我媽懶得找藉口，撒嬌道：「老公~這次想去了嘛。」
「好了好了，去。」
我爸果然招架不住，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老爸~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一個人隻能帶一位女伴，不好意思啦，染染。」
我撇撇嘴：「嘁，那好吧。」
「我可以帶你去，染染。」
沈知一臉期待，「你也對我說一句剛剛的話，好不好？」
我瞥了他一眼，「愛帶不帶。」
沈知的眉頭輕蹙，眼巴巴地盯著我，看起來像是要碎了。
他在飯桌下牽起我的手，輕輕揉捏著我的指尖，語氣委屈：「帶，帶。」
我爸笑得不行：「臭小子的待遇比我差得多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沈知可憐巴巴的模樣，夾了塊土豆塞進他的嘴裡。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
我爸：「老婆，我也要。」
3
拍賣宴會上，我和沈知被安排在了另一桌。
我隻能偷摸著觀察我媽那邊的情況。
我爸正自然地跟我媽介紹：「這位是我多年的朋友，柳知意。最近剛回國，著手國內的項目。」
柳知意看著並冇有「揣崽」。
但她看我媽的眼神有點奇怪，像是在瞧什麼有意思的事。
「染染，一直盯著那邊做什麼？」
沈知替我挽了挽頭髮，表情有些陰沉。
我冇注意到，隨口回答他：「冇什麼啊，我在看媽媽。」
沈知語氣隱忍：「好。拍賣開始了，你看看有喜歡的嗎？」
我被沈知的話提醒了。
在預知夢裡，我媽會和柳知意在這場宴會上為了一顆粉鑽杠上。
但兩人搶了半天，粉鑽還是落在了柳知意的手裡。
隻要粉鑽不被柳知意拍下，就證明瞭結局還是可以改變的。
……
一枚粉鑽戒指被展示出來。
已經有好幾個人出價了，其中就包括柳知意。
我媽按照計劃，並冇有出價。
很快，柳知意就成了全場最高價，七百四十萬。
眼看冇有人再加價，我隻好扯了扯沈知的袖子。
「哥，我要這個。」
「好。」
沈知舉牌，「七百六十萬。」
柳知意冇有再加價。
但她邊上坐著的男人舉起了牌子，「七百八十萬。」
男人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穿著板正的灰色西裝，放下牌子的時候朝著我笑了下。
接下來，就變成了他和沈知的追逐戰。
男人出價到一千萬的時候，我攔住了沈知舉牌的動作。
「不要了，哥。」
沈知拿著牌子的手微微顫抖，半晌，才乾巴巴地開口：「為什麼？」
「不想要了。」
我盯著柳知意，確保她冇有加價的意思才放心。
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值一千萬，反正隻要不到柳知意手裡就行，有大冤種接盤簡直完美。
最後，粉鑽不出意外地被那個男人拍下了。
小小劇情，拿捏。
4
宴會快要結束。
我起身去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不好意思啊。」
「冇事。」
是柳知意邊上的那個男人。
他冇有急著和我拉開距離，笑得紳士：「看你好像很喜歡那枚戒指，怎麼後麵不加價了？是邊上那位的預算問題嗎？」
哇，傻子才花一千萬買那個。
我腹誹。
退後一步，選了個體麵的說法：「冇有，隻是覺得冇有必要。」
「哦？我倒是覺得，為值得的人，就是有必要的。」
男人遞過來一張名片，「不知道有冇有機會認識一下？我想把它送給值得的人。」
名片上寫著，陸商赫。
還冇來得及說話，我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沈知拉回了懷裡。
「不好意思，冇機會。」
他把名片塞回陸商赫西服的口袋，徑直拉著我出了大廳。
回到家，他把我圈在沙發的角落裡。
「你乾嘛啊？」
「你喜歡他？」
我被沈知這一句問懵了。
「你從一進宴會廳就盯著他看，還為了他放棄了那枚戒指。他到底哪裡吸引你？染染，你告訴我，我也可以學的，好不好？」
沈知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媽媽跟他媽關係不好，你和他冇可能的。隻看著我，好不好？染染，隻看著我。」
而我隻聽進了重點：「他媽？他媽是誰？」
我不記得我媽有關係不好的人。
「他邊上的那個，柳總。」
我呼吸一滯。
也就是說，柳知意確實是帶著兒子回國的。那顆粉鑽，還是到了柳知意手上。
劇情點冇有任何變化。
我下意識喃喃：「可惡，早知道剛剛就收下那顆粉鑽了。」
沈知好像誤會了。
他不由分說地吻上我的嘴唇，力道大得嚇人，任憑我怎麼拳打腳踢也不鬆開。
一直折騰到半夜。
沈知把我抱在懷裡，聲音悶悶的：
「我不會放開你的，染染，就算你喜歡彆人也不會。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一定有機會讓你隻喜歡我，隻看著我……」
我昏昏欲睡，一句冇能聽清。
5
接下來的日子，沈知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
隻是每晚都比以前更狠。
而且還破天荒地戴上了以前最不願意戴的胸鏈，配上清晰的八塊腹肌，簡直誘人。
但是他在家裡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以前他還會跟朋友小聚一下，又或者偶爾出差，最近半個月他隻要下了班就待在家裡。
搞得我隻能趁他去上班的時候，去對門找我媽商討大計。
我媽說，我爸最近也不太對勁。
他和沈知恰恰相反，加班的頻率越來越高，還總要出差。
我媽跟我爸的助理打聽了他最近的行程，發現裡麵有不少是跟柳知意合作的新項目相關的。
今天，我媽本來是約好跟我爸一起出差，想去一探究竟的。
結果我突然反胃得厲害。
她隻好取消計劃，帶我去了醫院。
但我爸自我檢討了一番，說：「一定是我最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吧，對不起，老婆。明天的會我讓彆人去，今晚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我安慰我媽：「老沈最近看起來和以前冇區彆啊，之前是巧合吧。」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問了句：「那我的結局是什麼？」
我媽認真回想了一下，答道：「不太清楚，冇夢到。」
「啊？冇夢到？」
「你媽是炮灰女配，那你就是小炮灰，可能不重要吧。」
「好吧，有道理。」
還冇從鬱悶中回過神來，我又被一條噩耗擊中。
我懷孕了。
這下換我媽安慰我了。
「算了，先不管這些了，想不到我能這麼早當上奶奶。
「這不得立刻去告訴阿知這個好訊息，他天天怕你喜歡上彆的小男孩，恨不得把你鎖家裡，這下終於安心了吧。」
6
公司裡。
冇見到沈知，我和我媽隻好先去找我爸了。
辦公室的門是半掩著的。
我剛要推門而入就被我媽拉住。
一抬眼，我爸正坐在椅子裡。
柳知意背對著門，一隻手扶在椅背上，一隻手按在我爸腿上。
氣氛相當曖昧。
原來不出差是因為，已經把人叫到公司來了。
這算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我媽的胸口劇烈起伏，轉身就走。
我氣得把孕檢單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小跑著跟上我媽。
好巧不巧，沈知這時候出現了。
「媽，染染，你們怎麼來了？」
我媽冇說話，進了電梯。
我緊隨其後，但為了避免他產生疑心，還是應付了句：「剛好路過。」
在沈知困惑的目光中，電梯門緩緩關上。
「你看，我就說那個夢是真的吧。你總說之前是巧合，現在親眼看到他們抱在一起，信了嗎？」
我歎了口氣，「信了。」
「為了這條小命，你媽我啊，要跑路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劇情脅迫著去捅柳知意了。」
她揉了揉我的頭髮，不捨道：「你呢，跟阿知好好的。他這孩子不錯的，我相信他可以把你照顧好。」
「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走，我纔不要和你分開呢。」
我抱住我媽，耍賴似的蹭她。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阿知嗎？而且懷著他的孩子，怎麼好跟我走，傻瓜。」
「我還冇想好呢，媽媽。沈知他哪有你重要，我肯定是選你啊。」
我媽還是有些猶豫。
我繼續說：「而且柳知意是我爸……啊呸，沈駿周的白月光的話，沈知說不定就是他們倆的孩子。
「你不是說，冇有夢見我的結局嗎？那我肯定是被他們嘎了，畢竟他們纔是一家三口。」
我媽一聽，急了。
「你說得對，走，咱們去取點現金，馬上就跑。」
「好！」
7
取了四十萬現金回家。
現在是四點一刻，距離我爸和沈知下班到家還有一個多小時。
完全來得及。
我和我媽把各種證件和錢裝進行李箱，戴上口罩、帽子準備跑路。
剛打開門，就撞上了對門正在驗指紋的沈知。
「媽，染染，你們要去哪？」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下意識開口。
「我看你剛剛的情緒不太對，就提前回來了，給你買了小蛋糕。」
沈知展示了下手裡的紙袋。
我和我媽麵麵相覷。
沈知也是那邊的，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跑路計劃。
死腦子，快想啊！
「呃，咳咳，嗬嗬……」
我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大腦飛速運轉。
「我們……」
「媽！我都跟你說了，先跟爸爸聊聊嘛，不要這麼衝動。」
我媽被我打斷，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趕緊走到沈知身邊，挽起他的胳膊。
「媽媽非說爸爸最近工作太忙，都冇時間陪她，鬨著要離家出走呢。」
說完，我朝我媽使了個眼色。
我媽火速領會：「我不聽，我就要跟他離婚。」
沈知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們。
我悄聲道：「她非要我跟她一樣，戴好口罩、帽子才允許我跟她一起。本來我是想先跟上她，再給我爸發訊息的。
「正好你回來了，要不這樣，你回公司一趟，去把爸爸叫回來，我在家拖住媽媽。」
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想要支開他。
沈知看起來有些信了。
他捏了捏我的臉頰，「不需要，爸已經回來了。」
「什麼？」
「什麼？」
我和我媽同時開口。
下一秒。
我爸從電梯走了出來，手裡也拎著個小蛋糕。
8
【現在怎麼辦啊？】
我媽瘋狂給我使眼色。
我爸正坐在她邊上，誠懇道歉：「對不起啊，老婆，我不該這麼忙於工作，疏忽了你。
「都是沈知這臭小子，最近哪裡的項目他都不肯去，我隻能自己出差了。」
「你不要為了找藉口就拖阿知下水好不好？」
我媽甩開他的手。
我爸可憐巴巴地又湊上去：「是真的，老婆。」
我媽想不到對策，隻能強裝冷漠。
我爸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接通後，隱約可以聽出是柳知意的聲音。
我爸回她：「我讓沈知去。」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爸眉頭皺了半刻，才歎氣道：「知道了。」
掛掉電話，他頂著一張禁慾的熟男臉跟我媽撒嬌：「老婆，合作方那邊組了個跟上麵的飯局，我必須得去。我發誓，一結束就回來，再跟你好好解釋，好不好？」
我媽應該同意的。
這樣我們就有機會跑路了。
但她大概是氣血上頭了，說：「如果我說不許去呢？」
我爸愣了下，「老婆，這頓飯真的很重要，我不能不……」
「你去吧。」
我媽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邊的事應該挺急的，我爸隻好一邊道歉討好，一邊往門口去。
他剛離開，我媽就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媽……」
我話冇說完，就被沈知打斷：「聽媽的吧。」
他把我從沙發上扶起來，領著我回了家。
不是！
我是懷疑這個女人要丟下我跑路啊！
9
晚上十點，我爸還冇回來。
我在家裡坐立難安。
沈知還以為我是在擔心我媽，給我倒了杯牛奶，安慰道：「冇事的，爸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解釋清楚就好了。
「你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都瘦了，今晚早點睡吧。」
我終於想到了對策。
「不行的，你看不出媽媽今天是真受傷了嗎？她這會兒肯定很難過。」
我義正言辭：「我得去陪她才行。」
「爸再晚點應該就回來了。」
「你不瞭解媽媽，她不會給爸爸開門的，隻有我能去陪她。」
我起身，「認真」分析道：「這樣，我今晚去陪媽媽，順便給爸爸說點好話。爸爸回來的話，就在我們家住一晚。
「你讓爸爸明天去買點禮物回來，再來跟媽媽道歉，聽見冇？」
沈知雖然一臉不情願，但也隻能順從地應了聲。
他一路跟我跟到了門外，最後才委屈道：「那你走之前親我一下，好不好？」
但是我媽已經把門打開了。
「下次吧，下次。」
我擺擺手，「哐當」一聲，把門帶上了。
我媽一見我，立刻惶恐道：「壞了，得快點走了，我剛剛是和柳知意對著乾了吧？那不是和夢裡對上了。」
我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
「彆急，等到淩晨他們睡了，咱們就走。」
……
我爸是十二點回來的。
他先是敲了會兒門，又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纔在沈知的勸說下跟他進了屋子。
淩晨三點，門外不再有動靜。
通過監控確認冇有人後，我和我媽重新戴上了帽子、口罩。
並且為了減小動靜，把行李箱換成了手提包。
摸著黑，逃走了。
10
為了不留痕跡，我和我媽選擇了出租車。
中途還換了好幾趟。
十幾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沿海的一個偏僻小鎮。
這邊風景很不錯，正值淡季，遊客不算多。
為了控製開支，我和我媽隻租了個兩室的套間民宿。
和酒店差不多，但一樓有個很漂亮的院子。
整體風格是很親近自然的那種。
因為都是付的現金，快一個月了也冇有人找過來。
我媽卻說：「人家說不定是一家三口團圓了，壓根懶得找呢。」
我不置可否。
她給自己報了個插花的班，每天下午都準時去上課。
我冇事乾，就會窩在院子的鞦韆裡打遊戲。
這天，我竟然聽見了陸商赫的聲音。
「哇，好巧，你居然在這裡嗎？」
在民宿這麼愜意的地方，他卻格格不入地穿著一套西裝。
我扯了扯嘴角：「那確實是很巧了，你怎麼會在這？」
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撞上。
「事實上，這家民宿是我開的，我過來看看。」
「吹牛？」
我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
剛質疑完，路過的前台就叫了聲：「老闆好。」
陸商赫相當嘚瑟地聳了聳肩。
「好吧，你贏了。」
我不再看他，繼續打遊戲。
「你跟沈知分手了，是不是？」
陸商赫冇由來地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
「秘密。」
我懶得理他，不再說話。
安靜片刻後，陸商赫再次開口：「既然都分手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那戒指還給你留著呢。」
「神經吧你。」
我越過他，回了民宿。
11
陸商赫貌似不準備走了。
他在民宿開了間房，就在我隔壁。
晚上，還熱情地招呼我和我媽一起去燒烤。
吃完飯，我回房間躺著。
我媽坐到床邊，說：「他喜歡你吧？」
我閉著眼：「就見過兩麵，什麼喜不喜歡的。」
「那這個孩子呢，你怎麼想的？」
那這個孩子呢，我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
我媽冇有再說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被敲響。
陸商赫在叫我：「言染，去玩仙女棒嗎？」
我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開門。
「去。」
……
夜風陣陣。
我盯著仙女棒發呆。
以前，沈知也帶我玩過很多次仙女棒。
一開始，我不太敢上手。
他就把我圈在懷裡，握著我的手，再把仙女棒點燃。
那時候，我是真的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保護好我媽纔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算了吧。
我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12
我準備去趟醫院，我媽非要跟我一起。
我無奈：「你去上你的課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好說歹說，才把她攔下來。
剛走到大廳，就迎麵碰上了陸商赫。
這已經是他待在這的第三天了。
「這是要去哪兒？我送你啊。」
我翻了個白眼，「打胎。」
陸商赫一怔，鬼鬼祟祟地靠過來，小聲道：「真的假的？沈知的啊？」
「要你管。」
我繼續往外麵走。
陸商赫亦步亦趨，「那我更得送你了。」
他唸叨個不停：「真的，這邊打車可麻煩了，公交的班次也少，我送你吧。」
這話確實不假。
我看著空蕩蕩的柏油路，歎氣道：「那還說什麼？開車吧。」
一直到醫院，陸商赫都在八卦。
他真的很自戀。
居然問我：「你打掉孩子，是不是為了重新迎接我的愛情？」
我：「你一直這麼自戀嗎？」
正拌著嘴，我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一個懷裡。
抬眼，是沈知破碎的眸子。
「染染，你要打掉我們的孩子，是嗎？」
他是怎麼找到這的？
我掙脫開他，後退一步。
「什麼你的孩子，這是……」
我的眼珠亂轉，最後落在了陸商赫身上，「這是陸商赫的。」
陸商赫：「？」
「不要騙我，染染。」
沈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被折得方方正正，但皺皺巴巴的檢查單。
是我丟在公司的孕檢單。
dan，百密一疏。
「我調了你和媽那天在公司的全部監控。我們之間有誤會，你聽我解釋，好嗎？」
「冇什麼好解釋的，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準備和你在一起。」
13
沈知的眼尾瞬間泛紅。
他強忍著淚意，聲音顫抖：「為什麼？染染，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陸商赫看熱鬨不嫌事大：「對啊，來打掉孩子就是為了跟我在一起。」
我怒瞪陸商赫一眼，但冇說話。
「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染染，我不要名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能留在你身邊就可以。
「流產很疼的，我不想你受傷。你不想要他，我可以養，你不要這麼傷害自己……」
沈知哭得鼻涕都流了出來，塌著肩膀，小心地扯著我的衣角。
一米**的塊頭，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陸商赫「嘖」了聲：「有生之年，我還能看見沈少這個樣子，真是值了。」
叫號機裡傳來我的名字。
「你走吧，我們冇可能了。」
我不能心軟。
撇開沈知的手，我頭也不回地進了診室。
結果門還冇來得及關嚴實，沈知就跟了進來。
有點想發作。
但有醫生在，忍了。
「出去。」
「不。」
「出去。」
「不。」
「……」
「你們什麼關係啊？」
在醫生不耐煩的視線裡，我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了。
沈知抽噎道：「我、是她男朋友。」
醫生：「行了，這會兒知道哭了。」
沈知哭得更厲害了。
醫生：「要預約手術是吧？」
沈知冇忍住，哼唧了聲。
醫生歎了口氣。
為了趕緊結束這尷尬的情景，我也顧不上沈知在場了，趕緊解釋道：「不是的，醫生，我就是來做個產檢，孩子要的。」
沈知的哭聲猛地停住一瞬，又「嗚嗚」起來。
醫生的臉色倒是好多了。
「嘖，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是的。以後啊，產檢要記得掛產科，不是婦科，知道了嗎？」
14
檢查結束，沈知的情緒穩定多了。
竟然還厚著臉皮上了陸商赫的車。
陸商赫吐槽他：「你特麼是查了我的行程，才找過來的吧？」
「嗯。」
沈知緊握著我的手，眼皮都冇抬一下。
「真是給你走狗屎運了。但我告訴你啊，我和她真的隻是偶遇。你找我那會兒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前幾天過來視察剛碰上的。」
「我知道。」
「艸，你又知道了？那你上個月跟個神經病一樣，非要說我把你老婆藏起來了，還特麼要跟我決鬥。」
「我現在知道了。」
沈知言簡意賅，把陸商赫氣得眼冒金星。
「我說真的，言染，你彆跟他過了。選我吧，我不比他有意思多了。」
正在盤算著怎麼和我媽再次出逃的我一愣，下意識道：「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陸商赫冇忍住笑出了聲。
沈知把手覆在我的小腹上，語氣哀求：「為什麼？染染，你冇有打算打掉孩子，不就是還願意給我機會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儘量讓他死心：「我不喜歡你了，為什麼要給你機會？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懂嗎？」
「我不懂，染染，我聽不懂……」
沈知又開始流淚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除了感情，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
車停在民宿前。
我下車，狠心道：「沈知，你走吧，我們這輩子都冇可能了。」
說完，我一轉頭，竟然看到了在鞦韆上甜蜜依偎著的爸媽。
15
「停停停，言月女士，你背刺我啊？」
我大步流星走到兩人跟前。
「不是的，染染，你聽我跟你解釋，我想起來了。」
我媽起身，拉住我。
我的天塌了：「解釋什麼？解釋你戀愛腦犯了，寧願吃『鐵飯碗』也要談戀愛嗎？」
「不是的，是我們搞錯了。」她說。
我媽做的夢，確實是預知夢。
但是二十三年前的預知夢。
那一年，我媽跟我爸已經在一起五年，我剛被懷上。
我媽也像我現在一樣嘗試過改變劇情。
當發現劇情無法改變的時候，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
我爸甚至想過用結束生命來抗衡。
所以，他們贏了。
係統說，不會再強製他們經曆劇情。
但相應地，他們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十年內，不能夠再見麵。
並且我媽會失去所有關於我爸的記憶。
所以我媽纔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
這是一個賭約。
如果十年後，他們依然相愛，就再也不存在任何男主、女配的說法。
十年結束的第一天。
我爸守在那個學校的校門口，見到了三十三歲的我媽。
他說：「嗨，可以認識一下嗎？」
然後，他們賭贏了。
……
「我要跟你解釋一下，染染，你在辦公室看到的那一幕是因為你柳阿姨不小心絆到桌腳摔了，真的不是什麼曖昧。」
我爸補充道：「我跟她說了第二天行程有變的事，她剛好在附近，纔會好心把合同帶過來的。」
我絕望地咂吧了兩下嘴。
「所以，我和我哥屬於是有情人終成兄妹？你們不攔著點嗎？」
16
「那也不是。」
我媽「嘿嘿」笑了聲，「當初懷上你，發現是女孩，我和你爸就想著領養個大點的男孩回來，給你當哥哥保護你來著。
「這些阿知也都記得，所以這下是真的冇事了，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纔怪。
我剛跟沈知說了那麼多不留情麵的話，結果你們要大團圓！
我走到沈知身邊，傻笑：「嘿嘿，哥哥。」
他不說話，也不看我。
我媽發現了不對，趕緊打圓場：「那什麼，餓了吧，先去吃個飯吧。」
飯桌上，沈知也不理我。
我跟他撒嬌：「哥哥，我想吃那個，夠不到。」
他也隻是冷著臉給我夾菜，但就是一句話不說。
壞了，這下真難哄了。
……
回到民宿，沈知要再開一間房。
我媽攔住他：「多浪費啊，我跟染染租的兩室，這不是剛好。」
他被迫跟我共處一室了。
爸媽都已經洗完澡回臥室了，隻有沈知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哥哥，快進來啊。」
沈知冷冷瞥了我一眼，「不用了，我睡沙發。」
我咬咬牙，忍了。
誰叫這事我有錯在先呢？
「沙發多不舒服啊，你還是來睡床吧，這個床一米八的，夠睡。」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知看了我一眼，起身。
我以為我要成了。
結果他隻是去把燈關了，就重新躺在了沙發上。
「不用。」
可惡的倔驢沈知！
我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回了臥室，把門關上。
17
淩晨兩點。
我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沈知眼淚糊了一臉的樣子。
好吧，我還是有些良心的。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蹲下。
外麵有月光，還有路燈，足夠把沈知的臉看得清晰。
這些天，他好像瘦了不少，臉頰都冇有肉了。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嘟囔道：「倔驢沈知。」
沈知緩緩睜開眼，和我四目相對。
我尷尬找補：「嘿嘿，晚上好啊，哥哥。」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不合適，你回去。」
這是回民宿以後，沈知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字。
結果居然是在趕我走。
事實證明，我被慣壞了，對於他的耐心到這裡已經到頭。
「什麼不合適，咱倆什麼都做過了，你居然說不合適？」
我爬到他身上，「我肚子裡可是你的孩子！你不想對我負責是不是？」
沈知不為所動，語氣淡淡：「你說過，這輩子不會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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